第八章 突如其來

全班掌聲雷動，特別是部分男同學的掌聲尤其熱烈，看那樣子就像是恨不得要在自己的一隻手掌上留下另一隻手掌的印記才甘心。

新同學生得膚如凝脂，玉軟花柔，那是標準的美女，跟當時維緬這樣的糙漢子可有著雲泥之別，也難怪他們會激動。

「這姑娘怕是大有來頭。」藍洋歪著頭對維緬說到。

「你怎麼知道？」

「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跟你說的話嗎？」

「什麼話？」

「哎呀。當時我就問你『你成績應該很不錯吧，要不然怎麼會直接轉到我們這個班來的』，有印象吧？」

「有一點。」維緬回答得有些含糊，然後繼續問道，「這又說明什麼？」

「其實吧，轉學能直接轉到這個班的人，要麼就是學習成績很好的，要麼就是有點背景的，要不然想轉進來上學——很難。」

「那你不也一樣嗎？」

「額……我嘛。」藍洋感覺有些接不上話，他跟維緬在上學期期末時班級排名可是分別位居狀元探花！當然，這得是在倒過來排的情況下。

「我爸和校長是朋友，我進來當然容易了！」

「先不說我，你看她。就老李剛才的那個介紹，還有他那個態度，嘖嘖。」

「咱倆來的時候都沒這待遇。這女的啊，家裡肯定不是高官就是富豪。」

聽完藍洋的分析，維緬點點頭說道：「有點兒道理。」

「那是，你不看我……」

藍洋話音未落，班主任在講台上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班裡的掌聲戛然而止。

「那個……紫瑩同學，你暫時先去後面那桌坐著一下，之後我通知你去圖書室取教材。」

「好的老師。」背著淡藍色的書包，蓮步輕移，陳紫瑩來到教室那張僅有的空座坐下。

「我靠，這怎麼就坐咱們後邊呢，不爽。」藍洋感覺有些不悅，他萬年最後一排的位置這下沒了。

這貨……

那空座位在維緬他們的後面，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排，是班級測試時老師監考坐的，平時如果不是班主任的課，維緬和藍洋也會輪流去坐。

一個女孩子坐在自己後面，維緬也確實感覺有些許的不自在。

「同學們，我們開學到現在也有一個星期了，按照慣例，咱們要根據上學期的期末成績重新編排一下位置。我這裡有個成績單，待會兒我叫到一個同學，就上來一個。」班主任從自己的書里拿出一張白紙，看著下面的學生。

「哦，排位置好啊，最好把我排到陳紫瑩一桌，那就完美了！」這時候，班裡已經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你，沒聽見要按成績排嗎？」

「我想跟藍洋一桌，他上學期考了最後一名，我想去幫他提高學習成績。」一個女同學小聲說道。

「切，你那是奔著幫人家學習去的嗎？」她的同桌一語中的，害得她臉上有些羞紅。

藍洋留著一個寸頭，面若刀削眉清目秀，小麥色的皮膚加上倒三角身材，整個人充斥著一種野性美，這確實是在他們這個年紀少有的帥氣。

「覃佳佳，柳雲飛，季雨田……」一個個名字開始從班主任嘴裡跳出來。

「……維緬，藍洋，陳紫瑩。」不一會，講台上站滿了人，加上新來的陳紫瑩，一共四十一個。

「覃佳佳、藍洋，坐第一排靠窗第一桌。」

「嗯？」聽到第一個就叫了自己，原本懶懶散散的藍洋頓時精神起來了。

「李老師。為什麼我要跟她坐一桌？」藍洋抗議道。

「那你想坐哪？跟維緬一桌？」

藍洋點點頭。

「你倆要是再坐攏一起，那就是瞎子牽瞎子，牽得砸崖（音：癌）子！」班主任睜大眼睛對藍洋吼道。

全班哄堂大笑，藍洋只得乖乖走到新的座位上坐下。

「柳雲飛、維緬，這裡。」班主任指著講台前右手邊的一桌繼續說道。

「陳紫瑩，你坐這桌。」班主任指向講台前面的另一張桌子。

「哦……她居然單獨一桌！老李對她可真照顧！」這也許是這時大多數學生的心神，只是沒人敢表露出來。

「……」

很快，座位就分好了，有些學生很開心，有些卻滿臉寫著不情願，比如藍洋。

坐第一桌的日子總是痛苦的，每一天，每節課，藍洋都感覺像是把他架到火堆上烘烤，只有那來之不易的十分鐘課餘時間，才能喚醒他沉睡的意志。

反觀維緬一邊，倒是顯得鎮定自若，完全不像是置身大難的樣子。

而新來的同學陳紫瑩倒是有些了不得，剛轉校沒兩天已經被很多男孩子評為南城鎮中學新一任「校花」，每天各種收到的情書、表白不斷。不過這些東西基本來自其他班級的學生。每次封收到這樣的情書，她基本都會看書一眼，然後再附上一份簡單的回信，然後連著情書也一併退回。

很多同學對她的舉動感到難以理解，認為這就是「賣茶」行為。直到她回信的內容被暴露。其內容很簡單，而且也都是一致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語驚四座，雖然也有不少人選擇不相信，不過這確實讓她少了許多麻煩，事情的真假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陳紫瑩平常比較沉默寡言，她不喜歡接近她的男同學，甚至會表現出些許反感，只有一些女同學拿著一兩個不懂的題目來問她，她才願意開口多說幾句。

剛開始班裡有很多女生對陳紫瑩這份態度表示不屑，特別是班主任在她剛來時就說要所有同學都應該向她學習，這讓好些原本在班裡成績不錯的女生感到不服氣，故意找來一些中考壓軸題來刁難她。

但每當她把那些還沒學過的知識一絲不苟地講解出來時，才真的讓人心服口服。

夜裡的女生宿舍除了議論男生，姑娘們最大的議題就是陳紫瑩，這當然也包括陳紫瑩的宿舍。

一天下午，地理課晚讀。

學生們聯合起來向老師抗議天氣太熱，紛紛表示要到學校操場去背書，他們都清楚，地理老師是個好說話的主，對於同學們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基本都會滿足的。

在教室憋了一天，一到操場上，同學們就四散開來。雖說是「解放了」，卻也都不敢怠慢。出來歸出來，書終歸還是要背的。

維緬除外……

維緬在他們班是出了名的偏科，而且只偏地理。每次測試，不管試卷有多難，他都能拿滿分。於是他主動找到地理老師，並與其約法三章：只要每次測試，包括期末考試和各種班級小考，都能考滿分，地理的課上或者自習上，維緬可以想幹什麼幹什麼，但只要出現一次不是滿分，該「條款」自動作廢。

對此，同學們都很羨慕，也有不少考過滿分的同學找到老師提過相似的要求，老師也都答應了。結果無一例外，沒有人能做到維緬那樣的程度。

維緬在操場邊緣的樹下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躺在草地上用書蓋著自己的臉，翹起二郎腿，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草地表面很乾燥，躺在上面軟軟的，涼涼的，很是舒服。但怕是也就維緬這樣的村夫才會喜歡。

剛躺下不久，維緬耳朵一動，聽見腳步聲莎莎莎地在向自己靠近，他也懶得動，心想：「藍洋這傢伙又來幹什麼，老子想清靜清靜就這麼難嗎？真是。」

「哎，你叫維緬是吧？」

聽聲音是個女生，而且有些陌生。

事實上，除了班長季雨田，維緬對班裡所有女生的聲音都比較陌生，畢竟平常也都不怎麼來往。

維緬移開臉上的書，讓部分遮著半邊臉，眯著眼睛。

「是啊，怎麼啦？」

「沒事就不能找你？」來者是新來的轉校生陳紫瑩。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到底什麼事？」維緬又一次把書蓋到臉上，聲音有些散漫。

「你這人可真沒意思。」

「覺得我沒意思就走吧，不要打攪我清修。」

撲哧。陳紫瑩輕聲笑了起來。

「好吧，你先起來，我有點正事想請教你。」

聽她這麼說，維緬才勉強坐了起來，陳紫瑩也在他前面曲腿坐下。

「說吧。」

「聽同學們說你地理學得很好？」

「一般般吧也就。」

「你能不能教教我方法？」

「這我可不敢當，班裡可都傳著呢你學習成績好得離譜。」

「可是我也想跟你有一樣的待遇啊！」

女孩直勾勾地看著維緬。

「好吧。其實也很簡單，多看些書、雜誌、新聞、紀錄片，最主要的是多看看地圖就行了。」維緬雖然說的簡單但也沒有要搪塞對方的意思，他確實就是這麼做的。

「你的眼睛好乾凈哦。」女孩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聽罷，維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依舊看著她的眼睛，眼神有些獃滯。

思考了幾秒，就在維緬準備說聲謝謝的時候，面前的女孩忽然間栽倒在他的懷裡，沒有任何徵兆。

維緬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緩了緩心神說道：

「哎，同學，你別這樣！被其他人看見了多不好啊！」

他想要掙脫，可是懷裡的女孩沒有半點反應。這時候他才開始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伸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再次小聲說道：「喂，同學！」

還是沒有反應！維緬頓時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他伸手抱住女孩不停搖晃著，並喊道：「喂！同學，你沒事吧？」

「同學！你醒醒啊！同學！」

不管維緬怎麼喊，對方就是一動不動。

「老師！有同學暈倒了！」

維緬有些驚慌地急忙轉向老師所在的地方。可眼前的一幕跟讓他更加恐懼——操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紅色的荒原。

維緬無力地癱坐在原地。

突然，一股眩暈感如潮水般湧來，接著，世界變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