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性靈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夜晚的城南公園十分的安靜，公園內湖面上的人工制霧器也停止了工作，路燈昏黃下，是灌木叢中的蟲兒在演奏交響。
靈氣衝擊的存在使得夜生活逐漸變成了奢侈的選擇。人們都在夜深之後選擇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就算真的倒霉到在家裡都躲不過去，那最起碼也不算是曝屍荒野。
今天的城南公園即使已經深夜，可公園正中的榕樹下，還有一道矯健的身影正在舞劍，劍影婆娑之間，隱隱像有奔雷之聲回蕩。似是舞蹈，又似劍術大家在演練劍法。
「若是給你一把開鋒寶劍，想必一般的靈安廳警察應該也是拿不住你的，學委果然厲害！」
「何沨！」
「看來學委終於想起我了啊，不容易不容易，當年的同桌情我以為學委全忘了呢！」
何沨不再用兜帽掩蓋住自己的容顏，此時的他穿著一件藏青色衛衣，下身一條淡藍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白色板鞋，任誰來看都只會覺得他如同鄰家男孩一般陽光，可那雙充滿侵略性的眼睛，又屬實讓人心頭一跳。
陳夕停下舞劍，練功服的下擺隨著公園內的輕風微微起伏，高高束起的馬尾平添了幾分幹練。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我這麼受歡迎，一個接一個的來看我，先是你然後又是段澋，話說你們不是從小形影不離的嗎？怎麼我感覺你好像在躲著他一樣？」
陳夕緊握住母親留下的劍，雖然是多年老友，可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現在又因為靈氣衝擊成為了靈眷者，對於這一語道破自己變化的何沨，屬實難以完全放心。
「原來段澋也找過學委了啊，哎，我跟他也是好久不見了，怎麼可能故意躲著他呢？」
何沨從褲包里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隨意打了一個響指，煙竟然自己燃了起來。
「你我都是老同學，現在又都是靈眷者，為什麼不能好好談一談呢？學委你看你這戒備的樣子，屬實讓我很傷心呢！」
「我現在更關心我父母的下落，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哎呀呀~學委怎麼這麼心急呢？我也不過是機緣巧合知道了幾個靈界坐標，又在其中一個靈界發現了那個手錶而已。」
何沨深吸一口叼在嘴裡的煙，眼睛嫖過陳夕緊握在手裡的劍，而後又緩緩吐出煙霧，伸出手指夾住煙，突然輕蔑的笑起來。
「呵~我怎麼感覺下一秒學委手裡的劍就要劈到我身上來了呢？」
陳夕默不作聲，指節卻因為過分用力微微泛白。
「看來學委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要不說說看，說不定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還能再告訴你點什麼？」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何沨嗎？」
「當然，我不是說過嗎，這麼多年其實我也沒變過！」
「可我認識的那個何沨絕對不可能加入性靈！」話音剛落，陳夕握劍沖著何沨直刺而來。
何沨原地不動，輕蔑的笑容更盛，剛才吐出的煙霧不知道為何竟然沒有消散，反而在此刻凝練成一道繩索緊緊的束縛住了妄圖進攻的陳夕。
「學委居然知道性靈，這個我可是真沒想到！是段澋那小子跟學委說什麼了嗎？」
何沨緩緩走到陳夕身旁，湊近陳夕的耳朵輕輕說道「可如果是段澋跟學委說的，那為什麼現在他不在這呢？看來學委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啊！」
被煙霧牢牢束縛住的陳夕，
聽到何沨居然認為是段澋告訴的自己有關性靈的事情，不由脫口問道「段澋一個游商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沨笑的忍不住彎了腰「這麼多年了，段澋還真的是也沒變啊！！！你居然認為堂堂靈調局的局長是個游商！這可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靈調局？局長？」
「沒錯，獨立於靈安廳的特別組織，專門負責處決靈眷者，你說學委，要是段澋知道你現在也是個靈眷者，他對你下不下得了手呢？」
「不，不對，段澋已經跟你見過面了，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現在變成了靈眷者，可他為什麼沒有直接逮捕你呢？又或者你們達成了什麼協議？比如，把我引出來？」
陳夕越聽越糊塗，什麼靈調局，處決靈眷者，她都是第一次聽說，之所以知道「性靈」也不過是當年靈氣衝擊之後為了調查父母是否有生還可能，才無意中得知的。
「我不知道什麼靈調局，我只知道，現在這些小規模的靈氣衝擊背後都有性靈的手筆！他們害了這麼多人，你為什麼還要加入他們呢！！」
何沨死死盯著陳夕的眼睛，-他的瞳孔深處似乎有著一抹金色的火焰在燃燒。現在的陳夕無力反抗，也只能直視何沨的雙眼。
何沨突然散掉了束縛住陳夕的煙霧，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算了，本來我是打算邀請學委加入性靈的，你既然對我們誤會這麼深，那便算了，不過，我也送學委一個忠告，小心段澋，他絕對已經知道了你靈眷者的身份，如果不想被處決，就躲他躲得遠遠的吧！」
話音剛落，還不待陳夕反應過來，何沨又像之前在陳夕家中一般化為一縷煙霧緩緩消失。
從何沨出現開始，公園裡連蟲鳴都寂靜了下去，直到此刻何沨離開，才開始稀稀疏疏又響起蟲兒的歌唱。
陳夕坐到榕樹下的石凳上，從她的眉心處緩緩飄出一個光點，那是她的眷顧靈。陳夕盯著眷顧靈，呢喃到「我還有可以相信的人嗎？！」
眷顧靈似乎聽懂了陳夕的低語，悠悠飄到陳夕頭頂似是安撫一般輕輕摩擦著陳夕的頭髮。
感受到眷顧靈的舉動，陳夕慢慢抬起頭，把眷顧靈從頭上拽了下來捧到眼前「我也不知道該恨你還是該相信你，不過最起碼還有你能陪著我！」
城南公園五公里之外的燒烤店。
「段哥，你倒是吃啊，你不吃我可就全都解決了！」
「哎~覃川你手怎麼這麼快，那串板筋是我的，你還給我！」
段澋沒說話，默默看著城南公園的方向。
希望明天約好的火鍋，還能吃得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