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劍舞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陳夕回到家中,脫下練功服洗了個澡換上睡衣。
何沨帶來的手錶被她放到了電視櫃的全家福前面。
「爸,你究竟在哪?如果你跟媽媽還活著,我應該去哪裡找你們呢?」
陳夕站在電視櫃旁,眼睛看著全家福上笑意盈盈的中年男女,眼淚不自覺的劃過臉龐……
「段哥,你那個老同學現如今已經是靈眷者了,你確定不用……」
「不用!」
謝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段澋打斷了。
「她的事情我親自處理,晚點你給靈安廳發個函件,就說城南靈氣衝擊未發現異常,讓他們取消後續的調查!」
「額,靈安廳看咱們不爽很久了,而且山城靈安廳歷來強勢,不見得會搭理咱們啊!」
「那你就給廖廳打電話,如果靈安廳還想繼續使用靈輿圖,就不會拒絕我們!」
「霖子,聽段哥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覃川突然插嘴,他抬頭看了看車窗外的天空,今天的月亮特別圓,周圍的星星反而失去了蹤跡。
謝霖還想說些什麼,可連一向不喜歡錶態的覃川都主動支持段澋,他想了想也只能勉強同意了。
「行吧,段哥,我回去就給廖廳打電話。」
城南公園正中央的榕樹上,何沨坐在一根最粗壯的枝椏上,看著順祥小區的方向在發獃,他的周圍有很多螢火蟲一般的光點在盤旋。
「段澋,陳夕……」
何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胸口,衣服下的胸口上有一道暗紅色傷痕,像是什麼動物留下的爪印一般。
一陣清風拂過,何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一同消失的還有一直盤旋在他身旁螢火蟲一般的光點……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周圍的民眾狂熱的對著舞台呼喊著。
舞台上一位妙齡女子手握寶劍,剛剛結束一曲。只見她紅唇似火,雙目如炬,清秀的面龐卻隱隱是一股江湖兒女的英氣收斂。
披帛翩飛,長劍如風,淡雅山青色的襦裙勾勒出女子勻稱的身姿,如墨般長發被一白玉釵盤於後腦。
「承蒙厚愛,小女便為各位再舞一曲《劍器渾脫》!」
「好!!」
台下叫好聲一片,人群中有一書生直愣愣的看著女子舞劍,眼神中並不見絲毫猥褻,反而跟著女子寶劍的舞動若有所思。
「伯高,你小子怎麼跟痴傻了一般!莫不是被大娘給勾了魂魄!哈哈哈哈」
書生回過神來「莫要玷污了大娘名聲!此舞甚妙!小生不過太入迷罷了。」
未做過多辯駁,伯高繼續看向舞台,隨著大娘的舞姿,雙手亦在鼓點中遊走。
琵琶聲如金戈斷玉,堂鼓陣陣似出軍信號,大娘手中寶劍隨著鼓點刺,劈,點,撩,挑,崩,截,斬,抹,削,雲,掛,架,壓,竟是將劍法以舞姿娓娓道來。
觀看的人群如同群山一般層層疊疊,大家在《劍器渾脫》的表演中無不心驚魄動臉色變幻,就連這天地也被大娘的舞姿感染起伏震蕩。
只見大娘的手中的寶劍劍光璀璨奪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一般,又見大娘的舞姿矯健敏捷,恰似天神駕龍飛翔。
起舞時,大娘的劍勢如同雷霆萬鈞,令人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收舞時又是這般平靜,好像江海凝聚的波光。
一曲舞罷,眾人久久不能回神,連大娘道謝退台都無人知曉,
只有一書生突然在寂靜的人群中高呼「哈哈哈哈哈,悟了,我悟了!」
眾人這才回神,彼此交談著大娘的舞姿各自散去。
「伯高,你莫非真讓大娘給勾了魂魄不成?」
「你不懂,哈哈哈哈,回頭請你吃飯,我先回家了,今天這舞看的太值,太值啊!」
伯高狀若瘋癲,跑入人群,一連撞倒數人都沒有停下,只留下身後彷彿看傻子一般的好友,以及被撞倒數人的數落責罵……
「傳皇上口諭,著公孫氏於下月初八進宮獻舞,欽此!」
「民女遵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次日清晨,段澋剛結束晨跑,順路帶了三份山城特色小面打包回了山城的臨時駐地。
「段哥,廖廳同意了,這次的事情靈安廳絕不插手,不過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就得我們自己全權負責了!」
謝霖一邊接過段澋打包回來的小面,一邊給段澋說道。
「昨晚順祥小區有眷顧靈的波動,應該就是你老同學的原因,段哥,你確定真的就這麼放著嗎?」
「我什麼時候說放著了,只是暫時還不到時候,快去把覃川叫出來吃早點,再過一會面都坨了!」
三人坐到桌前開始吃早點,覃川一直不停的打著哈欠。
「川子,昨晚沒睡好?」
謝霖沒說話,低著頭專心吃面。
「昨天何沨在城南出現了三次!」
「我知道!」
「為什麼不追?」
「追了,你不是一起去的嗎?沒追上而已!」
「為什麼不埋伏?」
「你覺得我要是出現在附近,-他還能出現嗎?」
「他是來找陳夕的!」
「我知道!可我不能拿我老同學當誘餌!!」
「她會加入性靈!」
覃川特別肯定的語氣,讓謝霖停下了筷子,他轉頭看著段澋,眼神里有一股說不出的急切。
段澋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
「我吃飽了,你們繼續!」
段澋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謝霖,記得吃完收拾一下!」
謝霖看著段澋關上了房門,轉頭看向覃川。
「你為什麼不接著說?」
「他不想聽!」
「他不想聽你就不說了嗎?涉及到性靈的事情怎麼能由著段哥胡來呢?!」
「他有數!」
「有數有數,有數的話能被強制休假嗎?兩年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閉嘴!」
突然放大的嗓音嚇了謝霖一跳,覃川平靜的眼睛里閃現出一絲掙扎與悔恨。
「我相信他!」
說完,覃川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覃川停下腳步,輕輕的說。
「對不起!」
謝霖知道覃川是在為剛才的事情道歉,他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看著覃川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
「其實,我也相信他!」
窗外的陽光撒進房間里,陳夕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以後,睜開了眼睛。
「大娘……」
眉心處的眷顧靈,輕輕晃動了一下,彷彿是在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