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火鍋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山城紅崖渡口，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夜晚燈火闌珊，是夜遊滄江的主要觀景點。
可惜靈氣衝擊肆虐以來，夜生活成為了奢望，漸漸的紅崖渡口的人氣就衰落了，不過這也並不影響山城人民以及外來遊客對紅崖渡口老火鍋的熱情追捧。
紅崖渡口山城老火鍋店門口，段澋一個人站在這裡。今天的他沒有戴眼鏡，細碎的劉海也被梳成了規矩的背頭，一件白灰色的襯衫整齊的塞進了黑色休閑褲里，腳上是一雙乾淨的黑色帆布鞋。
他默默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二分鐘。
掏出一根煙順勢點上，深吸一口，對著江面緩緩吐出煙霧，他眼神放空看著滄江對面的高樓。
「看來這頓火鍋是吃不上了啊……」
在滅煙台彈了下煙灰，段澋收回眺望的視線。
還有九分鐘。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段澋掏出手機按下了接聽。
「喂，媽。」
「兒子，吃飯了嗎？」
「跟朋友約好了一起，馬上吃！」
「男生女生啊？媽認不認識啊？」
「陳夕，當年我們班學委，還記得不？」
「哦，就那個風風火火的小姑娘是吧？」
「嗯！」
「前幾年聽說她爸媽被靈氣衝擊帶走了？」
「嗯。」
「小姑娘真讓人心疼！你千萬別主動說這個事讓人家傷心啊！」
「放心吧媽，我有分寸！」
「有分寸有分寸，你真這麼有分寸倒是早點找個女朋友啊，給你介紹那麼多，也看不到個希望……」
「媽，別說了，我這不是忙嘛！」
「天天就知道忙，也沒見你忙出個樣子，我給你說，明年過年要是不帶個女朋友回來，看我讓不讓你進這個家門！」
「行行行，不說了啊媽，朋友來了，我先掛了啊！」
「我給你說……」
段澋匆忙掛掉了電話，其實陳夕還沒來，不過耐不住老媽催婚的嘮叨，只能託辭掛掉了電話。
一根煙抽完了，其實段澋抽煙很慢，畢竟並不是老煙民，煙草也不過是這幾個月才開始接觸的。
滅掉手裡的煙頭之後，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分鐘。
「呦，段大主席什麼時候也開始抽煙了？」
段澋身後傳來一句調侃，他本來略微失落的神色瞬間消失，轉身就看見了一襲長裙的陳夕，陽光在陳夕的身後彷彿給她鑲上了一層金邊。
「這不是做生意嘛，老要應酬，就學會了！」
聽到段澋還在借口自己是個游商，陳夕也不揭穿，只是笑臉之上，略有一絲嘲諷劃過。
「走吧，我昨天就定好了位置，直接進去就行！」
陳夕轉身徑直走進了火鍋店，段澋緊隨其後。
推開大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中央空調和空調扇的雙管齊下，也未曾壓下這火辣的氣息。
一桌桌客人熱鬧非凡，擺龍門陣的，喝酒划拳的，小情侶你儂我儂的滿目皆是。
一個賣花的小男孩突然湊了上來「叔叔，叔叔，給姐姐買支花吧！」明亮的眼眸帶著一絲渴求看著段澋。
段澋看這小男孩屬實可愛，掏出錢包買了一支玫瑰，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跑慢一點哦！注意安全！」
「嗯嗯~」小男孩點了點頭，好像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賣出去了，
圓圓的小臉一紅就跑開了。
「段叔叔~」
「哎，陳姐姐~」
兩人相視一笑，段澋順手把花遞給了陳夕。
「別誤會，他那裡只有玫瑰！」
「你倒是想，段叔叔！」陳夕接過鮮花，作勢瞪了段澋一眼。
「您好，我昨天預定了位置，叫陳夕，兩個人！」
「好的，您跟我來」
這是一個靠窗的位置，一邊吃火鍋還可以一邊看江景，看店裡這麼火爆的生意，如果不是提前預定，估計是搶不到這麼好的位置的。
「來份毛肚，黃喉，腦花，萵筍，藕片，小酥肉和紅糖糍粑~鍋底就選微辣吧！」
「選微辣是看不起我嗎？學委！」
「看不起你我就直接點鴛鴦鍋了好嗎！」
「行行行，學委說的都對，好吧~」
兩人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還在藤城一中上學的時候，那會他們就像現在這樣插科打諢，互相調侃。
可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一切真的還是原來的樣子嗎，陳夕心想。
「現如今，自己成為了靈眷者，何沨加入了性靈，本來跟段澋形影不離的他現在彷彿還在躲著他，段澋也成了什麼靈調局的局長，可還瞞著自己說他只是個做生意的。」
等待上菜的間隙，在插科打諢結束之後，兩個人突然沉默了下來，雖然是學生時代的好友，可那麼多年不見，敘舊的話昨天也都差不多說完了，各懷心事的二人現在竟連直視對方一眼的底氣都沒有。
最終，還是陳夕先開了口「段澋，我昨天見過何沨，雖然他跟我說為了避免麻煩最好不要跟別人說我見過他……」
段澋聞言，收起了為避免尷尬看向江景的目光，微微眯起眼睛，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能感覺到何沨在躲著你，我本來也很好奇為什麼原來形影不離的你們會變成這樣？」
「不過當何沨給我說，你現在是靈調局局長，負責處決靈眷者之後，我突然又不好奇了。」
「所以，段局長，你打算什麼時候處決我呢？」
陳夕雙眼直直盯著段澋，銳利的目光一瞬間竟然讓段澋回憶起曾經何沨交不出來作業時，陳夕也是這般盯著何沨的。
段澋張口想解釋什麼，可正在此時服務員過來上菜了，只能暫時作罷。
「吃吧，毛肚這玩意涮個七上八下就好了！又脆又香，吃火鍋可是必點！」
陳夕招呼著段澋快吃，笑臉相迎的樣子讓段澋覺得剛才說出那些話的陳夕，彷彿是自己一瞬間的錯覺。
「嗯，好~」
此時的段澋竟然有些局促，如果讓謝霖看到，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此時的段澋會是當年那個滿身鮮血背著自己殺出靈界的人。
「吃完陪我去江邊走走吧，有什麼話，那會再說也來得及！」
陳夕微笑著對段澋發出邀請，段澋此時也恢復了平靜，他看見陳夕的眉心處有個光點若隱若現，那光芒如同一把出鞘寶劍一般鋒芒畢露，讓人無法直視，段澋的眼睛隱隱刺痛，他知道，那是眷顧陳夕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