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朋友
劍池的七彩熒光還在流動,說明裡面有人在修鍊,且動靜不小。
七彩熒光是一種只有在靈氣最純之處才有的昆蟲。靈氣不止有天地之靈氣還有生物之靈氣、器劍之靈氣和天根之靈氣。七彩熒蟲會根據靈氣相聚。小十進劍池那日見識過,有許多熒蟲攀附在他身上。聽那兒的師兄說他是什麼純凈天根。他也聽不懂。
小十拖著斧頭,進了竹林。
竹林很大一片,只有抬頭望才能看清外邊天色。
小十沒吃上飯,身上沒什麼力氣,吃力地抬斧頭,努力幾次往柱子上砍去,那裂痕才幾寸。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小十才砍完一根竹子。小十擔心凌食閣著急用,所以立馬拖著竹子往凌食閣方向走。
出竹林的時候撞上一人。
「對不起,對不起。」
小十畏縮地後退幾步,低頭道歉。只聽對面爽朗一笑。
「你是新來的小師弟嗎?今年幾歲了?」
小十抬頭,看那男子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青眉淺唇,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冷仙氣,但雙目炯炯,讓人覺得親切。
「師兄好,我今年十歲了。」
唐舟皺眉,
「你有十歲了?看著不太像。」
小十有些躊躇,慌忙道,
「只是看著小,有十歲了。」
唐舟點頭。
「我正好練功結束,看你一個人拖這根竹子有些吃力,我就想過來幫幫你。」
小十受寵若驚。
「多謝師兄,小十犯了錯被老師處罰,師兄剛練功結束,必定勞累,就不勞煩師兄了。我可以自己完成的。」
唐舟深深看了眼面前這人,心裡喜歡。
「沒事,這對我來說不過小事一樁。小師弟你就不用叫我師兄了。我叫唐舟,家裡也有個弟弟,今年正好十歲,看你就如同看到他,以後你就叫我唐舟哥吧。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小十。」
「小...十,恩,挺好記的。」
唐舟催動身上靈氣,將其集中於右手食指與中指,對著竹子輕抬,竹子便立了起來,口中念咒,又往凌食閣方向一指,那根柱子便直直飛了起來,往凌食閣方向飛去。
小十瞪大了雙眼。唐舟拍了拍手,轉頭看到小十一副驚呆了的表情,笑道,
「這都是簡單的,以後你也會學的。」
小十點頭,然後有些猶豫地開口,
「師...唐舟哥,你能先教教我這個術法嗎?我後面還有九十九棵竹子要送去凌食閣。」
唐舟想了想,
「你要不帶我過去,我直接一併送過去,這個術法對初學者有難度,我怕你一時沒那麼快精通。」
小十尷尬地摳手指頭。
「可是我才砍了那一棵。而且,砍了將近一個時辰。」
唐舟點頭,
「恩,那我便先教你吧。」
唐舟原本想直接讓小十帶他去竹林,一起幫他做了,但想到剛剛小十堅決拒絕的模樣,猜想他是不願意行越俎代庖之事的,不然也不會直接問術法。
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唐舟教起了小十。無奈小十是初學者加上天資平平,唐舟教了許久,他也沒領悟半分。
「唐舟哥,心法口訣我已經記住了,你先回去吧,再晚點趕不上飯點了。我自己慢慢練。」
唐舟以為小十會放棄,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裡愈發喜歡。
「好,以後你有什麼問題就來東樓閣或者劍池找我。我先走了。」
兩人揮手道別。
小十走回竹林,因為先前耗費了許多時間,進竹林后,周圍天色昏暗,他有些害怕。忽然身邊多了些光亮,小十認出那是七彩熒蟲。然後那熒蟲不知如何越來越多,並且都籠聚在一處,像一個天然燈源,照亮了小十。
有了七彩熒蟲的陪伴,小十沒再那麼害怕了。找到出竹林前被他放在地上的斧頭后,繼續砍了起來。
不一會兒遠處有一光亮靠近,小十警戒地將斧頭護在身前。等光亮走近了,他看清了來人。
是國櫻珠和余符樺。
她們擔心小十錯過飯點,帶了些吃食過來。
「你才砍了一棵?」
余符樺看著小十身後孤零零躺著的竹子。
「那是第二棵。」
「那也才兩棵。」
余符樺不爭氣的看著小十。
「我跟符樺幫你把這根竹子送去凌食閣吧。」
小十搖頭,國櫻珠與余符樺對視一眼。
「為什麼呀,小十,你看不起我跟櫻珠嗎?」
小十還是搖頭。
「不是,我有辦法。」
余符樺不信。
「你能有什麼辦法,你一點法力都沒有,一點術法也沒學,難不成你能讓竹子自己飛不成?」
說完,余符樺看小十揮手一指那竹子,令人費解的一幕出現了。
那竹子真的飛了起來,並且往凌食閣方向飛去了。
國櫻珠也沒想到。
「誰教你的?」
小十老實回答,
「唐舟師兄。」
余符樺看了眼國櫻珠笑道,
「原來是唐舟哥呀,怪不得。」
小十不解,余符樺湊近點繼續道,
「唐舟是上屆弟子里最出色的徒弟,據說我們的師要收他為關門弟子。師可是五位長老之下,萬劍宗里最厲害的人物了。而且,我們櫻珠和唐舟哥還有婚姻。」
小十看了眼國櫻珠,見她面上有些紅潤。
「你沒事吧?臉怎麼紅了?」
余符樺笑了。
「你不懂,別多問。對了我們還沒有正式介紹過。我叫余符樺,她是國櫻珠,我們想跟你做好朋友!」
朋友這個詞,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小十的生命里。從他出生起,他的身邊只有阿九,什麼事情都是阿九教他的。他也曾在街上看到過許多跟他同齡的人玩在一起,他想跟他們一起玩,但阿九說,他們不一樣,不能一起玩。那些同齡人也從沒叫阿九和自己一起玩過。
現在面前的這兩個小姑娘居然想跟自己做朋友,而且還是好朋友,小十更咽了。
余符樺看他沒動靜,又問道,
「怎麼了,朋友還做不成了嗎?」
「沒,我還沒交過朋友,一時有點開心過頭了。」
「啊?」
國櫻珠看到了小十眼裡打轉的眼淚,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後我們就是你的朋友了,你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恩!」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