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色屬性
修鍊的日子很快歸入正常。寒冬的季節，寒意料峭，整個結界大雪紛飛、冰雪覆蓋，塑造出一個白色的世界。湖水結冰，小木船冰凍在湖面上，一群愛雪的修士在冰面上打鬧嬉戲，留下一道道、一串串雪白的痕迹。
地玄閣的竹樓裹上一層透明的冰晶，樓頂覆蓋著一尺厚的雪，竹檐下吊著一排排冰墩子，像刺蝟的尖刺。外面包裹冰晶的竹葉，像極了盛開的冰花。一切都凍住了，只有竹竿里淌著的溫泉汩汩而出，濺落在水池，彷彿預示著一線生機。
柯思德的修鍊和外面的冰凍一樣，停滯不前。自從修鍊出綠青白三色氣息后，黑白珠子和蓮花一直呆在那，沒有絲毫變化。他每天與曾涵水相處的時日也不短，但並沒有像羅老頭所說的那樣，催化乾卦屬性，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紅色氣息出現的可能性。
五行要義對他身體的陰陽協調、體質增強、氣息內斂有一定的增幅作用，但也沒有達到飛躍的境地。藥理藥性方面他本來就比較熟絡，但想突破到新的境界和高度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煉體的功效可能更明顯一些，他原來竹竿似的身材，現在筋骨凝練、體格擴張，全身出現一塊塊肌肉，雖然不是那種外凸內凹、錯落有致的形狀，但也顯得均勻協調，充滿活力。柯思德有時懷疑，會不會是隨著年齡增長，身體隨之自然發育的結果使然。
前幾天上課剛剛學到的神識八觀：望天、俯地、習水、觀火、辨風、看山、聽雷、被澤，需要他格物致知，方能知行合一，非短時間所能見效。他從『望天』始，觀北斗七星：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取其首字為合成「權衡陽光（柄）、權屬玄機（勺）」，方便記憶。
教習說，斗柄東指，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夜空中斗柄正好指向正北方，北極星在勺邊閃爍。北斗七星與四季相合，與八位、五行相勾連，自身如何與天地相合，需要他自己好好領悟、參透。
習慣性的方位順拐，經常讓他頭疼不已，本來有所領悟的靈感被順拐磨滅。煩躁時，他起身煉體，揮劍自舞、輾轉騰挪、舒筋動骨、暢通血脈，吐濁氣、練五府。但練氣是根本，靜心是關鍵。他心中數著五百隻羊，想著螞蟻搬家，從專註中生出清靜。「靈台無念為清，一念不起為靜」。
他盤膝靜坐，貫通任督二脈，與天地靈氣相合，他體內的氣息粗壯結實，氣息外放也收放自如，但紅色仍然沒有出現。黑白珠子還是綠豆般大小，卻沒有實質性的變化。蓮花偶爾冒出金光，卻沒有上移的趨勢。一切彷彿與他擰著，與他鬧彆扭，就是不暢通。
其他兩人的修鍊進步神速。莫笑睢的脖子處已經長出兩圈鱗片，而且正在脫落，莫笑睢時不時在他面前的炫耀讓他無奈至極。曾涵水胸前長袍上的圖案也變得凝實，綠色光澤閃耀，頭髮已經完全脫落，整天戴著一頂絨帽遮掩。倒是小鈴鐺沒有什麼變化，她要麼閉目靜坐，要麼拉著其他人玩耍，心態令他羨慕。
***
小鈴鐺看他修鍊進度不順，時不時拉他和曾涵水到竹樓外散步散心。深冬的寒風入骨，柯思德不得不調動氣息抵禦，不然就得縮著脖子，跺著腳取暖。
一次三人溜達到湖邊，整片冰面上有不少修士在滑行追逐。小鈴鐺好像很熟練，教他倆踮起腳尖滑冰。畢竟身為修士，在摔了幾個跟頭后，也能快速滑行。小鈴鐺在冰上起舞，在冰上騰空旋轉，姿態優美飄逸，惹得眾人叫好。
「順拐哥哥，今晚我陪你修鍊。」小鈴鐺笑著說道。柯思德詫異地看看她，以前不也一直陪著嗎？
回到地玄閣，去食堂吃完晚飯，小鈴鐺拉著柯思德回到睡房，沒讓他去地下室。
「順拐哥哥，你盤膝靜坐，聽我的鈴鐺聲入定調息。」
柯思德雖然驚訝，但也依言而行。小鈴鐺身上應該有大秘密。
小鈴鐺盤膝坐在她對面，輕輕搖動著黑白鈴鐺。清脆的鈴鐺聲絲絲入耳，比他「數羊」強多了。他慢慢調息入定，運轉著體內的綠青白氣流，循環往複，無始無終。鈴鐺聲中，他體內的黑白珠子輕輕顫動，不像以前只是自傳。蓮花在紫宮穴處隨著下沉氣流波動蕩漾。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絲紅色的氣息時有時無地出現在他綠青白氣流的邊沿。隨著調息深入，紅色的氣息慢慢變成一股細絲與其他三股氣息纏繞在一起，彼此獨立又相互糾纏。四股氣息的流動，讓潔白的蓮花變得金色，黑白珠子變大了一倍，只是變大的部分形成模糊不清的光環環繞在四周。
鈴鐺聲停下來，柯思德睜開雙眼，環顧四周。除了小鈴鐺，曾涵水也在睡房裡，臉色有點蒼白，氣息有點紊亂，神情有點萎靡。小鈴鐺手腕上的黑白鈴鐺的顏色似乎有些黯淡。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小鈴鐺。
「你應該謝謝文姐姐，你吸收了她不少的白色氣息。」
「我體內紅色的氣息出現，是因為你？」
「也不是完全因為我，我只是彌補了你身上水坎卦氣息的不足，讓坎離坤三卦屬性同時孵化天乾卦的誕生。」
「你看看你的手臂。」小鈴鐺捲起他的袖子說。
一片細密的翎羽毛正在長出，毛茸茸的紅色羽毛，在穿過窗戶的陽光下閃著紅色光澤。好看而詭異。
「試著外放你的氣息。」曾涵水微笑著說。
柯思德依言而行，從左手食指和中指「滋滋」冒出兩股綠青白紅四色的氣流。他加速氣息流轉的速度，兩股氣息外能放三米開外，穿過竹牆而出。竹牆上的冰層破裂，掉落在地上，竹竿上留下兩個圓圓的孔洞。他起身核實，是真的。
「其實你應該謝謝小鈴鐺，你沒發現她鈴鐺的顏色變淡了？你的黑白珠子也發生了變化吧？」曾涵水說。
柯思德點點頭，伸手摸摸小鈴鐺的頭，說：「謝謝你，小鈴鐺。」
「我說過要保護你的，順拐哥哥。」小鈴鐺歡快地笑道。
「我今天親自下廚，犒勞你們。」
可能是功力和感悟精進的原因，柯思德的廚藝進步不少，得到三人的交口稱讚。在寒冷的冬日喝上一碗熱熱的摻雜著蘇合香和黃芪味道的竹筍湯，讓人神清氣爽，心裡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