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探秘寒潭
近幾日,柯思德發現莫笑睢和曾涵水總是湊在一起,嘰嘰咕咕,不知在搞什麼鬼。他一靠近,他倆就無所事事的樣子,說話聲戛然而止。
晚餐后,柯思德和小鈴鐺散步回來。來到地下室,只見裡面燈火明亮,四處掛著彩帶和鮮花,但不見莫笑睢、曾涵水二人。一條綠青白紅的彩帶滑落,卍字下面露出「柯順拐生日快樂!」曾涵水捧著蛋糕,莫笑睢隨後跳著滑稽的舞蹈。
柯思德愣住了。在老家時他過生日,姨母最多煮幾個荷包蛋加點糖水,是沒有慶祝和布置的,更別說有蛋糕。
生日蛋糕上寫著「乾坤坎離」和「十六歲生日快樂」,蛋糕中心像是湖心島,五顏六色的。
柯思德很感動。他被糊了一臉的奶油。曾涵水的禮物是一條新圍巾,莫笑睢的是一本說文解字的書。連小鈴鐺也有禮物,是一對小鈴鐺,不過是銀色的。
生日的最後,莫笑睢說他已解讀出「呈利日況十里」的涵義。莫笑睢拿出一張很大的竹片,上面勾勒著粗略的地形。
「『況』,寒水。哪裡有寒水,地玄閣地坤靠北,正好在湖邊靠近烏龜雙腳下有一個深潭,四季陰濕,不見陽光,而且據說潭水深三千尺,人進入潭水中會凍成冰。」
「我們以潭水為中心,以『十里』為半徑畫圓,沒有找出任何可疑的對應物。但以『十六里』畫出圓,湖中石碑剛好在圓內。」
「反過來就是說…,潭水正好與湖中石碑相距十六里。」莫笑睢拖著長音。
「『呈利日』應該是說,呈現和諧的陽光時或者好日子裡。那時可以去寒潭尋找寶物。」莫笑睢自信地說。自從上次猜測出曾涵水四句順口溜的意思后,他對解讀這類密語有著濃厚的興趣。
柯思德有些慚愧,近期他修鍊遇到瓶頸,早就把羅老頭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莫笑睢說得輕鬆,其實要排除許多困擾項,而且要查詢很多資料,才能得這樣的結論。
「你們覺得哪一天是『利日』?」曾涵水問。
「利日和吉日意思相同,我們找相士占卜卦、觀天象,判定明天中午應該是利日。所以我們明天可以去查探。」莫笑睢說。
「你有多大把握?」柯思德問。
莫笑睢搖搖頭說:「但總要試試才好。」
***
次日,四人帶上繩索、抓鉤、油燈等裝備出發。柯思德本來不想讓小鈴鐺跟著,怕有危險,留在竹樓比較安全,但小鈴鐺死活不幹,纏著他半天。還是曾涵水說情,柯思德才勉強同意,叮囑她路上一定要聽話,不能亂跑。
這一次,他們路徑不是從後山的龜背,下到烏龜的雙腳石脊,再進深潭。而是先到湖邊,經過冰面向前行進。頭頂、兩邊是石壁,像一個巨大的洞穴。在冰面上行走千米,潭水面也越變越窄,前面的冰面開始支離破碎,愈來愈薄,幾塊破碎的冰塊在水潭上飄著。他們爬上潭水旁邊的石頭上,繼續前行。
隨著深入,可能是光線不足,潭水變成黑色。小鈴鐺眼尖,指著水潭中飄動的物體。是一隻小船,可能是沒有被湖面凍住,飄到這裡。曾涵水拋出絲帶,絲帶筆直地穿過船首邊的鐵環,繞鐵環幾圈將鐵環纏住,她將小船拉回潭邊。
這是一個三人座的小木船。曾涵水、小鈴鐺坐在船篷里,柯思德坐在船首,莫笑睢手持竹竿站在船尾。曾涵水點起油燈,掛在船篷外,但因光線愈來愈昏暗,油燈的光暈只能覆蓋百米範圍。他們划船一直往前,除了水面,四周都是石壁。水面黝黑,石壁光滑,此外沒有其他景物。
柯思德將手掌伸入水面,浸骨的寒意直透入心,傳遍全身,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大概前行十里,前面依然是潭水、石壁。柯思德和曾涵水怕有危險,想打道回府。在莫笑睢的堅持下,決定繼續前行六里左右,若沒有新的發現,便折返回去。
洞**越發陰暗,油燈的光暈只能覆蓋五十米左右。除此之外,四周仍然只有潭水和石壁。正在眾人失望準備折返時,小船在經過一個拐彎處后,遠處頭頂的石壁上射下一束光線。他們加快船速,來到光線處。原來頭頂的石壁上有一個洞口。洞口不大,一米左右寬,但洞身很長,還有流水順壁而下。
三人商量,決定通過洞口爬到上面。由於小鈴鐺力量弱小,她上不去,需要有人留守保護。最後決定柯思德和曾涵水上去,因為柯思德擅長攀爬,曾涵水精通拋繩栓繩。
曾涵水將繩子直接甩向洞壁的小樹榦上,抓鉤旋轉幾圈后牢牢抓住小樹。柯思德拉拉繩子,繩子很牢靠。他不再猶豫,抓住繩子快速而上。雖然石壁光滑,但難不住他,不一會就到達小樹處。他找好落腳點,將曾涵水快速拉上來。
由於落腳點狹窄,倆人必須面對面地擠在一起,曾涵水還不得不抱住柯思德的腰,才能站穩。倆人的氣息可聞,都漲紅了臉。曾涵水慢慢俯身解下繩鉤,再次將繩鉤拋向空口,可能是羞怯、空間小,這次的力道不夠,繩鉤又滑落下來。之後試了好幾次,才將繩鉤拴在洞口的小樹榦上。在拋繩的過程中,曾涵水胸前不可避免地壓向柯思德,柯思德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他不得不閉目調息,才緩和過來。
曾涵水輕輕地推推他的肩膀,示意他上去。他讓曾涵水抓好繩子,像逃一樣地快速攀爬。抵達洞口,他將曾涵水拉上來。曾涵水的臉仍通紅通紅的。
四周冰雪覆蓋,白雪皚皚。在一片空地上,有一座不大的竹屋,可能是被冰雪凍住,顯得晶瑩剔透。他倆慢慢走向竹屋,敲門等待沒有人回應。他們小心翼翼地打開竹門,緩緩進入屋內。屋內身無長物,只有一個人盤坐在中間。
他和曾涵水躬身行禮,但那人沒有任何反應。等了好一會,倆人互相對視一眼。曾涵水慢慢將手伸至那人鼻子下,曾涵水搖搖頭。柯思德蹲下身,將手扣在那人的左手脈搏上,沒有任何脈息。但那人的皮膚仍有彈性,只是冰涼冰涼的。
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唯一驚異之處,此人的膚色、氣色像正常人一樣,好似只在盤腿打坐而已。他打坐的手印有點奇特,和所有閣院甚至小鈴鐺的手印皆有不同。
他仔細觀察,發現他指縫中間藏著一片薄薄的小竹片。他小心地將竹片抽出,上面刻著細小的五個字:「非主一口耳」。
之後,他倆再也沒發現其他異樣的東西,向那人躬身行禮后,悻悻地沿著洞口返回水潭裡。回到小木船上,曾涵水向其餘四人複述了情況。柯思德將小竹片遞給他們。
「又是『非主一口爾』,不對,有個字不同。這個『耳』是耳朵的『耳』!」莫笑睢驚叫道。柯思德湊近一看,確實不同。
「這可能是線索。我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莫笑睢興奮地說。
正在此時,聽到上方傳來「隆隆」的響聲,光線也在消失。他們抬頭看上頭頂,只見洞口越來越小,好像正在關閉。最後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船篷上的油燈發出的昏暗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