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晚的不速之客

第十章:夜晚的不速之客

林顏汐杏眸明亮如綴點星,盈盈一笑,透著一股機靈勁。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徐氏說道:「徐小娘剛剛抱怨管家辛苦,將府中的銀子都花在了我和妹妹身上,導致府里年年虧空。」

「可我與妹妹穿的戴的都比庶姐差了許多,這吃喝上也並沒有什麼不同,這銀子的流向怕是要好好查查。」

徐小娘急著開口狡辯,卻被林顏汐堵了回去。

「姨娘放心,你在府中勞苦功高,我自然不是懷疑你。只是府中的銀子要經過多道手,採買也大有學問,怕是有心之人太多,姨娘一時被迷了眼。」

「況且這管家之權一向是在正房手裡,我娘身體不好,不愛管這些雜事,如今我已恢復神智,我願替母代勞,執掌管家權。」

「可好?」

徐小娘面色難堪,臉上都憋氣得橫肉抖了幾下,她怎麼也沒想到林顏汐居然張口要她的掌家權。

這個傻子不過是剛恢復神智,就敢動她的東西了?

這些年靠著虛報賬目沒少斂財,這塊吃了這麼多年的肥肉,怎會拱手讓人?

她一口回絕道:「當然不可!太傅府的掌家權豈是兒戲?你一介還未及笄的女娃娃能懂什麼管家之道,我待你們一視同仁,在吃穿用度上絕無差別。」

姜婉並未說話,一雙銳利的眸子默默打量著林顏汐和徐氏母女。

林顏汐穿著簡單,布料柔順只算上乘之品,細白的手腕上也是空空如也,只有在髮髻上別著兩個發簪,一隻是樣式很普通的銀簪子。

倒是另外一隻有點意思,雖是木簪,樣式卻很別緻。

相比之下,這徐小娘穿戴可謂是珠光寶氣,成套的純金頭面,俗不可耐。

林鳶身上沒什麼首飾,髮髻上只堪堪別著一隻羊脂白玉發簪,衣裳的布料隱隱有流光溢彩波動,在裙底綴這一圈銀絲暗紋,是不可能多得的好面料。

可見她不在府中時,林顏汐確實過得不好,還有她的小女兒林若煙被送去拜女師傅怕是也沒那麼簡單。

林顏汐側目小心觀察了一下姜婉的表情,見姜婉並未有打斷她責罵之意,林顏汐板著的小臉稍稍舒展了眉眼,聲音的線條沒那麼緊繃,心裡鬆了口氣。

前世姜婉帶來的嫁妝都被徐小娘打著各種名義揮霍空了,在太傅府被滅門之後,林鳶突然多出來許多鋪子和田地,這些錢是徐小娘管家多年,從府中一點點剋扣銀兩得來的。

「可剛剛姨娘說對待幾個孩子之間並非是毫無差別,是偏向我和三妹妹更多些的。看來姨娘這個家當得也是糊裡糊塗的,管不明白。」

「爹是朝中首輔忠臣,陛下一向看重,除了每月的俸祿,還有許多封賞,我與妹妹吃穿用行也皆是平常之物,姨娘先前說的悉心照顧,也是半點沒有享受到,倒是這府中銀子總是吃緊,挪用了不少我娘的嫁妝是真。」

徐小娘急著開口為自己辯駁道:「用嫁妝貼補生活也是大夫人同意的,可不是我從中私自挪用。」

林顏汐漆黑的眼底藏著森寒的戾氣,諷嘲道:「私自挪用?你倒是敢?」

她下一秒斂起戾氣,垂起長睫,對著林則乖巧說道:「爹,不如這樣,三個月為限,我會理清所有賬目,保證不縮減府中花銷還能留有結餘的銀子,如若我不能做到,掌家之權我定雙手奉上,從此不再過問。」

徐小娘慌亂的看了一眼林則道:「老爺,這簡直是笑話,這又不是什麼玩樂趣事,還三個月限期。她就是個孩童心性,哪裡懂該怎麼管家。」

林則抿直嘴角,不滿的瞥了徐小娘一眼道:「管家不懂可以學,只要昭昭想學,區區掌家權算什麼。而且我瞧著昭昭說得極有道理,這些年你管家,賬目管的是亂七八糟,府中銀子總是短缺,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徐小娘不肯就這樣放手掌家權,又被賭得無話可說,她清楚林則的脾氣,說一不二。

一口悶氣鬱結在心裡,上不去下不來。

林顏汐嬌俏的小臉染上喜色,上前兩步湊到徐小娘身邊,故作熱絡的說道:「這過往賬目上若有什麼對不上的,可還要姨娘幫忙指點一二,有勞了。」

徐小娘神情緊繃,被氣得身子發抖,瞧了一眼林則對她不耐煩的神色,不敢再惹惱了他,只得再另做打算。

見林鳶攙著徐小娘回房之後,姜婉走到林顏汐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昭昭,過去娘親對你疏於管教,凡事要心存善念,那些狠辣的小手段學不得。」

林顏汐面上沒什麼表情,眼睛卻不肯看姜婉,眸子里有一瞬的受傷和軟弱,好半天沒回話。

林則見氣氛尷尬趕緊出來打圓場道:「昭昭,你娘也是關心你,爹絕對支持你,管個家算什麼,我家昭昭如今不再痴傻,區區幾本賬目而已,肯定不在話下。」

「爹,我累了,先回房歇著了。」林顏汐聲音稚嫩透著一股濃重失落感。

狠辣的小手段?呵呵,若不是這些手段,她就如前世一般被害得家破人亡了。

林顏汐邁出大堂,身後傳來二人爭吵聲。

「夫人,你何必這樣說昭昭,我們可以慢慢教給她的。」

「她如今行事手腕陰柔,你還想我怎麼慢慢說?」

林顏汐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委屈,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

萬籟俱寂,雲深月隱。

少女的閨房之內陳設簡單整潔,兩道嫩粉色帷幔之後,林顏汐泡在木桶里,花瓣浮在水面之上,沁人的花香裹著幾縷檀木味讓人心情放鬆不少。

只是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家裡的掌家權算是暫時要過來了。

下一步就是與太子退婚,她和太子也沒有正式被賜婚,若想退婚是需要點時間周旋一番。

只是現在這沈牧舟莫名卷了進來。

她忽然想到沈牧舟在簪釵會上送她的簪子,白玉一般纖細粉嫩的手臂摸到髮髻上的木簪。

這木簪前面是個簡單的小兔子形狀,小兔子的眼睛是兩顆圓潤的小紅寶石。

指肚摸上小兔子的邊緣,還摸到雕刻得略微有些凹凸不平的線條。

「醜死了。」

她擺弄著木簪自言自語一聲。

腦子裡卻不禁想到沈牧舟在簪花會上救下她時,咫尺相視間,他的桃花眼中泛著星辰般深邃水澈,卻又總是讓人讀不懂在想什麼。仟仟尛哾

「哦?這可是本王親手刻的。」

「?」

!!!

林顏汐面朝牆壁,露出一小半光潔粉嫩的背部對著房門,因太過纖瘦連脊骨的骨節隔著一層薄皮都能看得分明,隔著兩層紗幔,反而有了幾分誘人的朦朧感。

她回眸向門口處看去,一道寬肩窄腰的身影正斜依著門框看著她。

「啊啊啊!沈牧舟,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她如一隻炸了毛的小野貓,小臉羞紅,抓過沐巾擋在身體上。

「嗯,叫得再大聲點,最好讓整個太傅府的人都知道本王在你屋裡,看你沐浴。」

「。。。」

林顏汐瞬間噤了聲,咬牙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瘋了嗎?這可是太傅府,我,還是我的閨房之內!」

沈牧舟聲音依舊清冷難攀說道:「我來滿足你的心愿。」

「心愿?什麼心愿?」

天可憐見,她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快點滾出去!

他多了幾分無辜道:「是你白日里說想日日夜夜長伴本王身側,怎樣,如今美夢成真,驚不驚喜?」

「我......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你先出去!」

她見沈牧舟半天未回話,只得耐著性子,聲音軟了一點,「你至少等我先穿好衣服再說別的。」

沈牧舟「嗯」了一聲,然後轉過身。

林顏汐無語了,只是轉過身嗎?她好歹是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穿衣服時怎可有陌生男子在場?

「快點。」他的聲音再次傳來,透著不耐煩的冷冽殺伐感。

她忽然想到前世沈牧舟可是屠了一個城的人,更有傳聞沈牧舟的娘親是他幼年時親手殺的,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再惹他惱怒。

好在沈牧舟應該真的如傳聞中那般,不喜女色,並未回頭占她便宜。

林顏汐換好衣服,隔著紗幔,她仍能看清沈牧舟負手而立,背對著她,他的右手背在後面,攥著魂戒。

是魂戒!

若她從背後出手偷襲他,可以拿到魂戒的勝算有多少?

她屏住呼吸,赤足踏在地上,小心走到他身後,離他越來越近,小手不安的慢慢湊近他的松垮握住拳頭。

沈牧舟勾起一抹邪笑,忽然轉身嚇了她一跳,她一下站直身體,掀起眼皮望向他。

她與他近在咫尺之間,林顏汐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臉上,自帶一股清甜,幼態的小臉泛著潮紅有一絲緊張和慌亂。

沈牧舟高她一肩膀,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她雪白嬌嫩頸窩上,好似比羊脂白玉還要細膩嫩滑,他生了薄繭的拇指鉗住她的下巴。

他咽了一下喉嚨,拿過她的木簪,再次給她別在髮髻上道:「簪子摘下了,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魂戒了,見了本王你未生半點歡喜,可見你白日里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你可知我最恨別人欺騙。」

他聲音喑啞,眸光中閃著一絲偏執和寒意。

許是因著剛泡過澡,她的唇瓣越發紅潤誘人,她生怕惹惱了這尊煞神,趕緊虧著心堆笑說道:「哪有,我只是覺得這發簪出自王爺手要小心呵護,每日戴著怕弄壞了。」

「天地可鑒,我白日所言字字真心,若我對著王爺有一句繆言,我定......萬箭穿心。」

她目光堅毅,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心裡偷偷祈禱,老天爺啊,這都是形勢所迫,千萬不要當真啊。

字字真心,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對這答案還算滿意。

她赤著一雙足站在地上,屋內是白玉為磚,雖已是六月,還是一股涼氣往腳上鑽。

他難得的露出勾出一絲笑意,似帶著某種誘人的魅力,極為好看,倒是生出幾分莫名的熟悉感,看得她心尖顫顫。

下一瞬,她被沈牧舟橫抱而起,她驚恐瞪大眸子,失重感使她下意識緊緊勾上他的脖子。

「你要抱我去哪?快放我下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絕美符師重生后殺瘋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絕美符師重生后殺瘋了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章:夜晚的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