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誤會其物

下午三點的時候，我把策劃做完，傳給了左妮，順便問了她歡歡的名字。

「寧歡歡。」

「你倆和她認識嗎？」

「不認識，但我認識你。」

「？」

「你這個小女朋友真彪悍啊，一棒子就給人腦袋開了花。」她答非所問。

「她不是我女朋友。」

「都把小姑娘睡了，還不是？不是個男人吧。」她還發了幾個鄙視的表情。

我選擇性的無視，然後正經的回道：「正因為我是個男人，所以要對她的未來負責，你自己看看，我跟她般配嗎？」

左妮過了很久才回道：「愛情哪有般配一說，只有婚姻才論般配。」

「我想談一場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我沒想折騰。」

「你就是想的太多，顧慮太多。」

我不置可否，盯著窗外許久，也許她說的對，談戀愛哪有這麼複雜？婚姻和愛情是兩碼事，只是人們太貪婪，妄想把一場不平等愛情發展為婚姻，所以釀成慘禍，但是我已經二十五了，已經沒了任性的資本，我不可能像七年前那樣，談一場義無反顧的戀愛，我應該有娶妻生子的覺悟。

我突然有了緊迫感，半晌才回道：「也許你說的對。」

「就是嘛，你今年才多大？25！現在不做點有意義的事，等老了你就後悔吧！」

我目瞪口呆，回道：「二十五還不算大？」

「聽姐一句勸，別把三十之前的這個幾年白不呲咧的過完……何況你這三年可是什麼都沒幹啊，完全浪費了……我想清楚了，我這三年遇人不淑，所以更應該走出來，從頭開始，追求一場正確的愛情，你也一樣，千萬不能放棄。」

她又補充：「歡歡是個不錯的姑娘。」

我也不知道寧歡歡怎麼用一頓飯的時間給她留下這個好印象的。

此時有雲雀倏然從窗外飛過，偏西的太陽烘烤大地，將人和城市的一切清醒明悟蒸發，只留下在浮躁中此起彼伏的慾望和冥頑不靈的雜緒，我在17度空調屋裡坐了半小時，然後有了想出去看海的念頭，寬厚廣袤的大海能夠包容人的一切情緒。

我再次來到那個礁石海灘，還是塊大石頭下，帶著兩罐啤酒，享受生活的愜意。

第二次來到這，我這才意識到我那天跑的有多偏僻——這的風景，即使在這座滿是海灘的青島也是獨一份。

我看著日光散落在海平面上，被洶湧的波浪撕碎成色彩斑斕的碎金銀，波光粼粼。在很久之前，雙休日的時候，我可以一個人從日中做到黃昏，身邊一盤瓜子，兩瓶飲料，一本書，便是極大的滿足；而現在，這對我來說，卻是煎熬，我想起那句話：如果我未曾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借著兩罐啤酒帶來的清爽，我從海邊一路走回去，多繞了一些遠路，用僅剩的三百多塊錢買了些食材，我想在今晚請鄰居吃一頓飯，感謝她的幫助，順便對過去的日子說句再見！

回到家時已經七點多，我想她應該九點回來，接近兩個小時，很充裕。

以她的氣質，口味應該很清淡，所以我投其所好的蒸了盤蝦，煮了一鍋清湯魚丸，炒了一盤小魷魚，一盤西蘭花，最後下了點水餃；我對自己的手藝一向很自信，這是我一個人生活多年的成果。

天黑了，月光如紗，紡在陽台。

她很地準時地回來了，我站在門口，很客氣的說道：「吃飯了嗎？我做了一桌小菜，

來感謝你。」

她停住腳步，看了我一眼，道：「不用了，我有買的飯。」

她把提在手中的一盒飯給我看。

「工作到這麼晚，吃盒飯不營養，菜都已經做了，一起吃吧。」

她的表情開始冰冷，又看了我一眼就想離開。

我很奇怪，也開始反感她不知從何而來的情緒，對她說道：「我只是想請你吃一頓飯，沒有別的意思。」

「我沒興趣跟你吃飯。」

「你什麼意思？」我向前走了一步，疑惑道。

她猶豫了一瞬，幾次欲言，但還是放棄，頭也不回的進了門。

我被她的態度惹得有些氣憤，是因為我一個陌生人請她吃飯？還是借了她三百萬的豪車？或者因為我打攪了她的好覺？最直接點，她不屑甚至厭惡與我這個小市民吃飯？我用手擋住門質問道：「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嗎？」

她看著我以強硬態度擋住門的手，皺了皺眉，不耐的說：「放開！」

門上傳來巨大的拉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軸了起來，死活不肯放手，這種被誤會的感覺真的不好，尤其是被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誤會，她還恰恰不給你解釋的機會。

「人家都趕你走了你還死皮賴臉的跟著……嘖嘖，臉皮真厚！」

寧歡歡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我一愣神，女鄰居趁機把門關上。

「砰」的關門聲響徹這層樓。

「怪不得不想搬家啊，原來是藏了這麼個大美女。」寧歡歡一臉冰霜。

「不是……」我有理說不清，怒氣未消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她把手裡提的檔案袋，往地上一砸。

「我來喂狗！」

我就這麼看著她走了，原本美好燭光晚餐以兩場鬧劇結束，我沒了解釋的慾望，咬著牙撿起寧歡歡丟的文件袋，我回到家，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桌子，疼痛是發泄我心中惱火最簡單的方法。

吃了兩個冰涼的水餃，我打開文件袋，竟然是租房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