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靈勺
今日乃是莫楓開闢自己葯田的日子，他來到落星葯園已經半月有餘。
這些時日里，他一直跟隨楊恆潛心學習藥草的相關知識，收穫頗豐。
因為成為了落星葯園的弟子，莫楓分配到了新的住處，就在離葯園不到五里的一座小山上。
按照楊恆的說法，以後莫楓便是這座小山的主人，他在這山上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違反宗門定下的規矩。
莫楓給這山取了個名字，叫做楓靈山。
楓靈山下的土壤鬆軟肥沃且蘊含靈氣，十分適宜播種靈草仙藥。
莫楓來到山下，依據記憶中所學，他很快便忙碌了起來。
約一個時辰后，開墾葯田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忽然，只聽得「叮」的一聲，莫楓破口大罵道：「什麼鬼玩意？竟振得我手臂生疼。」
他拿起鐵鏟，走上前俯下身，在那片區域仔細挖尋了起來。
突然，土裡一道銀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伸手將此物從土中拔出，竟是一個勺子。
奇怪的是，這勺子上居然沒有沾染任何的泥垢，亮潔如新。
這勺子整體呈銀色，長約六寸，柄部正面刻有花紋，背面隱約刻著字跡，字很模糊，從其輪廓來看，像是一個飄逸的「靈」字。
莫楓有些疑惑：「這土裡怎麼會埋了一個勺子，不過這勺子出泥而不染，看起來不像是凡物，既然是在我的地盤上發現的，那麼就由我收下了。」
莫楓一手托住下巴，斟酌了片刻，開口道：「嗯，就叫你靈勺吧。」
他又把玩了一番靈勺，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他想試試這靈勺的堅實程度。
可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哪怕最後莫楓都拿起鋤頭去猛砸這靈勺，它卻仍然完好如初，甚至連划痕都沒有。
莫楓暗自竊喜，看來自己是找到了一個寶貝，這靈勺說不定可以當作防身的暗器，看起來平平無奇，卻如此堅不可摧，一出手必定能使人大吃一驚。
莫楓小心翼翼地把靈勺收好，他決定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
不知不覺，已經午時，莫楓終於忙完了開墾葯田的工作，開闢完這足足一畝半的葯田，他現在汗流浹背，四肢酸痛。
「咕咕咕」，莫楓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忙碌了一早上，是時候該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了。
雖然他已是修行之人，但是他實力低微，還是得靠食物來維持體力，或者服用一些丹藥。
莫楓回到山上的小屋裡，燉了一小鍋素湯。
他正愁沒有餐具，忽然靈光一閃，想到自己了早上剛挖到的靈勺。
莫楓仔細地清洗了一番靈勺后，坐在木桌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餓了，他剛喝了幾勺湯，感覺湯的味道格外的鮮美，令人回味無窮，可之前吃的時候卻從來沒有這般感受。
接下來的事更令莫楓感到詫異，他只不過是吃了一勺普通的蘑菇，現在卻感覺撐腸拄腹，怎麼也吃不下第二勺。
莫楓迷惑不解，難道是此勺暗藏玄機？可無論怎麼想，他還是覺得此事過於不可思議。
整個下午，莫楓都在山下的葯田耕種，他一共種了三種藥草，分別是落星草、月魂花和補靈根。
落星草乃是落星葯園培育出來的凡級藥草，極易種植，存活率高，能小幅提高修鍊速度。
月魂花，引月之靈，凝月之魂，驅邪氣，克心魔，有安神靜魂之效。
補靈根則為凡級藥草中的佼佼者，可以為玄根補充少量靈氣，一定程度上提高資質，但是極難存活。
凡級藥草是最常見的藥草，再往上是玄級靈藥，雖然只是高一個等級，但是玄級靈藥的珍貴程度是凡級藥草的十倍不止。
日漸西斜，天色漸晚，莫楓又回到了山上小屋，煮好了中午剩下的那鍋素湯，想要試試這靈勺是否還能一勺飽腹。
果不其然，這次莫楓只不過吃了一小勺，就感覺腹部發脹，倘若再吃一勺的話，他甚至毫不懷疑自己的肚子會撐爆。
莫楓滿臉惆悵，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這靈勺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望了望碗中靈勺，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就在莫楓洗刷鍋碗時，他驚奇地發現，此勺竟然沒有沾染任何的湯漬，中午清洗的時候，他還沒注意到。
他又想到之前挖出此勺時，也同樣不沾染任何的塵泥，難道說此物不沾染凡物，再加上其背後的「靈」字，該不會此物就是那些仙師口中的靈器吧？
靈器，乃是蘊含靈氣，充滿靈性的法物寶器，不染凡塵，不易毀壞。
莫楓微微頷首，這靈勺堅不可摧，不沾塵污，又能使人輕易裹腹，大抵是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話說回來，修仙者通常是不用吃飯的，誰會製作這樣一個只能裹腹但又不可思議的雞肋靈器呢？想必此勺的功能肯定遠不止此。
他記得古書上曾說過，有的靈器需要認主後方可顯現出真正的威力，而認主一般是通過神識或者是滴血來進行的。
憑莫楓現在的修為，他的神識微乎其微，所以他打算試試滴血認主。
他咬破指尖，對著靈勺的柄部滴了數滴血液，鮮紅的血珠只在靈勺的柄部停留了數息，就被其吸收，並散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可接下來這靈勺就沒了動靜，和原先沒有任何區別。
莫楓面露疑惑，自語道：「難道是我滴的血太少了？」
說罷，他便咬破另外一個手指，一連滴了十幾滴血。
這次，靈勺終於有了更多的變化，除去那淡紅微光外，勺子的表面也浮現出了奇特的紋路，透過這錯綜複雜的紋路，莫楓隱約看到了一些字跡。
這字跡異常模糊，莫楓將靈氣匯聚在眼部，才勉強看清其中的一部分，正中央好像是「玄靈勺」三個大字，旁邊還有一些小字，可是他竭盡了全身的靈氣，卻連其輪廓都無法看清。
莫楓不禁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太弱了，得抓緊提升修為才行啊。
忽然，不知怎麼的，莫楓頭痛欲裂，渾身不自覺地發顫，「咚」的一聲癱倒在了床上。
之前手中握著的靈勺此時竟消失不見。
莫楓睜開眼睛，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他發現自己竟置身於一個漫無邊際的白茫茫的空間里。
忽然，一道灰影悄無聲息地飄落在莫楓跟前，莫楓頓時嚇了一跳，不自主地往後連退好幾步。
近距離看，那灰影只不過是一件漂浮的灰袍，灰袍里什麼都沒有。
「你就是我的主人嗎？嗯？居然才凝息二層！」
那灰袍發出的聲音清脆又古怪，如古靈精怪的孩童一般。
莫楓緩過神來，平復了心情，開口道：「這麼說，看來是認主成功了，你便是這靈勺的器靈嗎？」
「沒錯，我本以為我的主人不說亘天境，至少也該是個滅劫境的，怎麼會是一個初入修真界的毛頭小子呢？罷了，你畢竟是我誕生以來的第一任主人，能有個說話的人我該知足了。」
灰袍的帽子左右晃動，像是在搖頭嘆息。
莫楓一臉茫然，滅劫境？亘天境？這是何種境界，為何我從未聽說過？不過，他想想也知道，這些境界遠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接觸到的。
他朝灰袍問道：「既然你說我是你誕生以來的第一任主人，那麼你是何時誕生的？」
「九萬年前。」
莫楓大吃一驚，「什麼？九萬年前？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誇張，等你修為高了，活個千年萬年的，甚至永生也不是沒可能的事。不妨跟你簡單說說這九萬年來我的遭遇吧。」
頓時，莫楓眼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連忙點了點頭。
「我名為灰玄，是玄靈勺的器靈，玄靈勺乃是由仙玄域的神匠言諾之打造而成。」
「可就在我誕生不久后，言諾之突然下落不明，旁人也並不知曉我有何用，其他仙人只試出了我可以裹腹，但仙人一般都不食人間煙火，所以我便一直孤獨地躺在仙玄域器閣的角落裡，無人問津。」
「直到一萬年後，仙玄域和暗魂域展開了大戰，仙玄域慘敗，器閣里的寶物被洗劫而空，就連我也不例外。」
「誰知就在離開仙玄域的途中，暗魂域竟又遭到了源天域的埋伏，洗劫到的財寶被搶走了大半，我因為個頭小，恰好被遺落，卻又不幸墜落到了萬域深淵，墜入深淵后，我就陷入了昏迷。」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是三萬年後，我發現自己居然來到天靈玄界。後來我就一直在這裡隨處漂泊，直到一場地質災變后，我被深深埋入土裡，一直到被你發現。」
莫楓聽完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他沒有想到除了這天靈玄界外，居然還有別的界，實在無法想象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對了，灰玄，你可知認主之後，這玄靈勺有何其他功能？」
莫楓說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
灰玄沉默了片刻，開口道：「說實話，我並不完全知曉，我只知道兩個，一個是巨化，另一個是附玄。巨化就是能使勺子巨大化，可以當作武器使用。而附玄則是玄靈勺最為特殊之處。」
「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用此勺攪拌一桶普通的泉水，能夠使得該泉水變得充滿靈氣，喝下后能精神百倍，長期飲用還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身體資質。」
「還有葯湯、食材什麼的，只要經過此勺攪拌，至少可以將其提高一個品階，十分神奇。」
聽到這，莫楓不禁喜上眉梢，他萬萬沒有料到，此勺居然能有附玄這麼強大的功能。
「不過主人，你先別太過得意，這兩個功能是最初的我所擁有的，我在這數萬年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變化，我也不清楚，比如說此時我和你所在的這個空間，起初是沒有的，乃是後天形成，至於這片空間有何玄妙，我也並不知曉。」
灰玄給激動萬分的莫楓潑了一盆冷水，莫楓漸漸冷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