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疑似故人來
「青樓?」
趙勾有些不敢相信:「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雲妃臉色有些黯然:「臣妾當年本是中原人氏,後來逢靖難之役,金兵攻破了天京府。我跟隨家人逃難來到江南,我父母因為接受不了家道中落,舉國淪喪的事實而一病不起,最後雙雙撒手人寰。我手無縛雞之力,也沒有什麼掙錢的本事。好在以前學過一些詩詞雅樂,便只得委身青樓謀一條生路!」
趙勾嘆息:「原來你也是個苦命人!說起來,你家道中落,朕也有很大的責任!不過你是如何進宮的?」
雲妃疑惑道:「陛下,你都忘了么?」
趙勾有些尷尬:「朕自從上次墜馬之後,很多事情記憶模糊不清,記得不太清楚……」
雲妃不疑有他:「臣妾之前在紅樓中演奏,陛下和秦相微服出巡,恰好路過。陛下被臣妾琴聲吸引,臣妾才得見天顏。後來陛下便讓臣妾入宮,只是……」
雲妃沒有再說下去,趙勾也沒有再問。
像雲妃這種出身青樓中的女子,即便是沒有沾染風塵,也不可能成為皇帝的寵妃。否則的話,皇家的顏面掃地,還有面臨來自各方各面的阻力!
趙勾道:「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兒吧!你在青樓里見過類似的東西,知道那些東西出自誰的手裡嗎?」
雲妃思考片刻:「那個人我不認識!但是我知道他經常會去光顧青樓,還會給青樓的姐妹們帶一些精緻的小玩意兒。那些東西市面上都買不到,他說是他自己做的。我們也曾問過他的名字,他只說自己姓秦,還說自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也只當他性格怪異一些,曲高和寡,沒有人深究。」
趙勾心裡猛然一震:「姓秦?難道是秦樹?如果不是他,誰又能弄出和我一樣的東西?」
趙勾又道:「那你知道他是哪裡人嗎?」
雲妃搖頭:「臣妾不知,他也沒有透露。但他的出身一定很不凡,因為他出手很大方,衣著也很華貴,氣質非凡!」
趙勾不禁有些犯難,現在她手裡的信息太有限,而且還不能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秦樹!
即便是有人鼓搗出和他一樣的東西,也不能證明秦樹和他一樣來到了這裡。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人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不算什麼新鮮事!
這時候雲妃忽然道:「對了,陛下!臣妾忽然想起來,他曾經送給我一把豎琴。那把琴雖然很怪異,卻十分好用,臣妾也帶進了宮裡!」
趙勾來了興趣:「快,帶朕去看一看!」
雲妃忙道:「陛下,請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來到雲妃的微雲宮。這裡沒有侍女,也沒有宦官,非常的冷清!不過雲妃早已經習慣,畢竟像她這樣因為皇帝一時興起就被弄進宮裡,然後被冷落終生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並不稀奇!
雲妃從柜子里取出一把秦,趙勾只是看到它的第一眼,心中就已經確定:「真的是秦樹,真的是秦樹來到這裡了!」
這樣的小提琴,只有和趙勾、秦樹他們一樣來自未來的人才做得出來!因為這完全就是一把簡易的西洋小提琴,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產物……
雲妃將秦遞給趙勾:「陛下,請看!」
趙勾擺了擺手:「不用看了,朕已經看清楚了!」
雲妃疑惑:「陛下?」
趙勾心情很高興:「那個少年是朕的一位故人,這麼多年來朕一直在找他,現在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雲妃猶豫片刻:「陛下,那人容貌並非少年,與陛下差不多年紀!」
趙勾微微一愣,隨即道:「我說的是以前,我還是少年的時候,我們就是非常好的朋友了!」
雲妃恍然:「原來是這樣!」
回到太極殿,趙勾的心情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如今他知道秦樹就在臨安府,這怎麼能不讓他心情激動?
趙勾在太極殿中走來走去,臉上還帶著笑容。
康公公頗為不解:「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您這麼高興?」
趙勾笑道:「天大的喜事,跟你說了你也不太明白!」
康公公不在說話,只是看向趙勾的眼神里多了一些疑惑。
沒過一會兒,趙勾又道:「秦相和三國使團談得怎麼樣了?」
康公公忙道:「秦相和趙侍郎昨天與三國使團談了一個晝夜,大部分的細節已經談妥!只等著編撰成冊,然後送給陛下過目了。」
趙勾微微點頭:「秦相雖然治國的本事一般,但若是論做生意和管理錢財,倒是一把好手!」
康公公附和道:「陛下聖明!秦相爺家本來就是江南的富商,自然是精通商道。」
趙勾忽然道:「康公公,你說朕要是把秦相調去戶部做尚書,你覺得他會不會說朕卸磨殺驢?」
康公公臉色一僵:「陛下多慮!陛下金口玉言,想來秦相是不會對陛下有怨恨的。」
趙勾搖頭:「算了吧!這件事情還是以後再說。我已經從他手裡拿走了權力,如果連宰相的身份也拿走,恐怕下一次飛往中都的鴿子,就不會只是一隻鴿子了!」
康公公道:「秦相和完顏亮曖昧不清,這通敵叛國的大罪,陛下可以用這個名義誅其九族!」
趙勾搖頭:「秦相做錯了事,何必讓那些不相干的人跟著他一起倒霉!更何況他現在並沒有背叛朕,所以朕還可以給她一個機會。當年朕倉惶逃竄,最後能定都臨安府,少不了秦相從中斡旋!他對朕來說,畢竟是至交好友,也是有恩的,朕不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康公公沉聲道:「陛下若是不願背負罵名,老奴可以代勞!」
以康公公的武功,若是想要殺秦檜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以為趙勾只是不方便除掉秦檜,卻不知道趙勾剛才的話話都是發自內心。他不願意除掉秦檜,不僅僅是因為秦檜和他的關係,也因為在這個特殊的時期,秦檜將來還能派上用場!
兩天時間過去,趙勾時常去微雲宮聽雲妃彈琴。儘管康公公勸了幾次,趙勾依舊我行我素,絲毫沒有任何避諱!
直到有一天御史大夫張橋在朝會的時候公然頂撞趙勾,讓趙勾處死雲妃。那一次趙勾方才第一次動了真怒,雖然沒有殺他,卻將他貶到了苦寒之地!
這一舉動令整個朝野震動,許多人都覺得趙勾沉溺美色,是昏君之舉!
甚至這件事流傳到民間以後,很多老百姓也在私底下議論。只是不管別人怎麼說,趙勾依舊我行我素,不去管那些世俗的眼光!
這個時代的人受自身眼界格局的限制,會說出這些話,做出這些事並不讓他意外!
可以這也不代表誰都能對自己指指點點,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別人來教育!
太極殿中,趙勾正看著面前的清單:「都談好了?」
堂下的秦檜和趙劍城忙道:「陛下,幸不辱命!」
趙勾微微點頭:「四國貿易,這件事情並不小,你們要認真辦理!另外命工部從民間抽調人手,尤其是從沿海之地抽調精通造船工藝的工匠,加緊研發大型遠洋商船和戰船!僅僅憑藉我們宋國,可吃不下這麼多的東西,必須開闢新的商路,把我們的東西都賣出去才行!」
秦檜眼睛一亮:「陛下,這件事情其實我一直都想上奏,只是沒有機會!微臣之前已經召集了一批精通船舶製造的工匠,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趙勾微微一笑:「秦相果真未雨綢繆,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既然你已經有了準備,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主辦。朕會讓工部和戶部配合你,把這件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