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教主16
術式通過血脈遺傳,幾乎不可能後天獲得，術師所能抵達的最高境界在出生時就已確定無疑。
後期所能提升的並非術式的強度，而只是術式的熟練度。
就比如五條家的六眼甫一誕生,毫無疑問,他若能長成必定是咒術界的最強。區別只在於時間早晚。
所以，六眼一出生，他的項上人頭就被明碼標價的掛上了暗網最高賞金一欄。
直到近年來五條悟熟練掌握了他的術式，展現出了他的實力，懸賞才逐漸被撤下。
這也是為何雄踞咒術界金字塔塔尖的若干個大家族，千年來都未嘗一變的原因
因為這些大族家族內部傳承優秀強力的生得術式的可能性最大。縱使一代人稍顯乏力，但只要熬過二十年,下一代中總會有好苗子出現。
咒術師們相信如果父母雙方皆擁有充沛的咒力,那麼他們結合誕生出的子嗣繼承優秀術式的概率就越高。
誠然，普通家庭中也可能誕生咒術師。
但這些普通出身的咒術師要麼祖上曾有咒術師血統,要麼……母體雖無術式但具備充沛的咒力。
東京咒高那位術式為咒靈操術的年輕人,他一經被窗發現,確認術式為罕見的咒靈操術后，咒術界高層立即針對他的父族和母族進行溯源和調查。
最後遺憾的發現夏油傑的父族和母族三代內皆是普通人，即他們所具備的咒力十分稀薄。
不過他母親的高祖母的母族疑似與某個已失傳的咒術小族的外嫁女有關。
隔了數代，突然出現一個高天賦者雖然罕見但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於是夏油傑血脈溯源的文件就這麼下定了結論。
夏油傑本人自然不知道在他接到窗的消息,再到東京咒高的老師第一次上門的一個月內,只是短短一月他本人的檔案便增厚了數十頁，並被秘密存檔。
他自然也不知道今日這個剿滅詛咒師的任務本不該分發給他這樣的一年級生。
不過是因為部分高層因他與六眼過分親近，而對他立場的一次試探。
在當世唯一一個特級擺爛的情況下，五條家又因六眼的長成而聲勢大振。
總監會急需一位特級。
這樣普通出身的特級本應最好掌控。
總監會當即驚喜萬分,特意把人安排在東京咒高。
但誰曾想五條悟居然跑去東京上學了？！
五條家的那群老貨究竟還行不行？！就這麼任由他亂來？
這倒也罷了。
反正五條悟那個性格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不少人暗自嘀咕東京咒高要完,一個世家一個平民,立場天然對立，且皆天賦出眾，一山不容二虎，絕逼會打起來！
妙啊妙。
部分高層在冷靜下來后又覺得如此甚好。
如果學生期間就深受壓迫、面臨六眼的壓力……說不定會更快的倒向他們……
果不其然，第一天兩位新出爐的DK就把東京咒高的訓練場轟爛了。
申請維修的賬單遞上去，上頭非常迅速的批下來了經費。
甚至經費還夠兩人再打爛一個訓練場。
錢批下去了，不僅另一個訓練場也爛了，連某座教學樓也塌了小半。
然而……
架是打了，但不影響咒靈操使迅速的和六眼成為了朋友？！
就離大譜！
就六眼那個性格居然能交朋友？！
事實擺在了面前。
他們看好的未來特級居然真TM的和六眼成摯友了？！！
不僅總監會高層特意召開了秘密會議，連原本冷眼旁觀的咒術大族也悄悄進行了商議。
當世只有一個擺爛的特級。
如果咒靈操使的立場真的倒向了五條家，豈非是助長了五條家的氣焰？
畢竟是兩個特級啊。
*
羂索笑眯眯的，這位從平安京時代一直孜孜不倦搞事的反派，從未如此歡喜過。
他的目標是是實現全人類的進化。
然而屢戰屢敗。
現在，史上最優的機遇期擺在了他面前。
星漿體，六眼，天元……還有個罕見的咒靈操術，碰在了一起。
妙啊。
這位年輕的咒靈操使的身體絕對會是他最好用的肉身。
破壞星漿體和天元的同化，當天元進化，就能用咒靈操術將其控制住……
那麼，確定這位咒靈操使的立場和性格就成了當務之急。
羂索有個謹慎的腦子，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如何利用咒靈操使人性上的弱點，為他量身打造一系列計劃？
他稍微動了動總監會裡的釘子，輕易就說動某個高層對咒靈操使進行試探。
*
只可惜，羂索今天也錯算了一點。
今日的拍賣會，壓軸過分特殊。
所以，來賓甚多。
當二十四個包間氣氛凝重的競拍之時，拍賣台上的大屏幕不斷刷新數字。金燦燦的鏡子在聚光燈下幾乎耀眼奪目。
拍賣師從未主持過這樣一場氣氛壓抑到暗沉的拍賣會。
明明包間的隔音效果絕佳，他卻彷彿能聽見許多聲沉重的粗喘，和湍急的心跳聲。
這一刻，無數資金流匯聚在此。
不僅僅是為了拍賣下鏡子，更是為了保全自身。
與此同時，暗網上，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迅速刷新了一大批新的懸賞。
來自不同的主顧。
金額不定。
目標卻驚人的一致。
——破壞度假酒店的拍賣會。
——取得拍賣會壓軸拍賣品。
顯而易見，若干個包間里的客人都做出了一樣的決定——兩手準備。
且不說這面魔鏡的戰略價值，就說這二十四個包廂，最終只有一家能最後獲勝，剩下二十三家的把柄就將全握在拍賣會手裡。
即便最後拍賣下來，最後的金額也是大出血。
還不如……
一時間，整個東京都區域內的無數詛咒師、雇傭兵、專業人士們都露出了相似的血腥表情。
度假酒店，地下三層，停車場。
禪院甚爾甚是輕鬆的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暗網上最新懸賞。
甚爾嘖了一聲：「真有錢。」
懸賞金額不斷堆積。
由多家湊齊的資金，足夠讓東京都、乃至關東地區的黑市一起掀起狂風巨浪。
饒是甚爾也未想到最後的巨浪會有如此規模。
那面鏡子的能力的確非常實用、非常特別。
單單是賣給一家，定然會得到一筆驚人的價款。
但委託給拍賣會，尤其是保密等級高的地下拍賣會……這面鏡子的功能就能發揮到最大。
在場的所有客人會為它瘋狂。
甚爾：「喂，小鬼，你該說說要送到拍賣會的原因了吧？」
如若是真的想快速撈錢，單賣一家才是最快、最穩妥的。
拍賣會情況複雜又麻煩。
很容易浪過頭。
她絕對不是只為了錢。
甚爾一聽見維奧拉提出拍賣會這個詞時，就心知肚明了這一點。
維奧拉穿著斗篷，寬大的兜帽遮出小半張臉，尖尖的下巴，雪白的皮膚：「甚爾君，為什麼這時候來問我？」
禪院甚爾懶散的靠在牆壁上，「閑著無聊唄。」
像這樣的地下拍賣會，為了讓買賣雙方安心，將安保和保密做到了極致。
推薦卡，意味著三方共同立下束縛。
錢到取貨。
貨既售出，概不負責。
……
而最重要的一條束縛是——買賣雙方都不可在拍賣期間對拍賣會動手。
拍賣會，形勢膠著。
拍賣金額仍在不斷上漲。
但是默契十足的，所有包廂都放緩了拍賣的速度。
大屏幕上，黑字的金額已經逼向三位數。
他們在等。
等懸賞生效，等人……來。
*
地下室二層。
維奧拉道：「甚爾君若問，我自然知無不言。」
禪院甚爾，擺爛專業戶。
只要給錢一切好說的術師殺手。
他能應下維奧拉的建議，單純是因為這一筆會大賺。
維奧拉以一種很乖巧的姿勢蹲在地下室無光的角落裡，就像個小小的花骨朵。
「聖光教會，您記得嗎？」
甚爾理直氣壯的回答：「不記得。」
維奧拉自然的掠過甚爾的回答，繼續道：「還要多謝您之前告訴我的情報。」
她原本也不想搞事。
公主殿下不愛搞事。
她只想好好寫寫輕小說，然後把家裡的法外狂徒給掰直了，養好家裡的花花草草和小貓。
可惜，世事無常。
聖光教會那群才脫離虎口、生活步入正軌的女孩子……又被盯上了。
她們就是這場地下拍賣會原本的壓軸。
咒力充沛、又不具備術式的妙齡女孩子。
不僅僅是最初聖光教會看好的祭品，還是……最好的母體。
維奧拉知曉聖光教會的消息后，一直悄悄關注這些女孩子，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那麼快發現這樁駭人聽聞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