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戰前
這天晚上,在家裡的刑騰看到魚西的這條微博時笑了好一會兒,他順手轉發這條微博,然後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
雖然現在好多人都說自己做了噩夢,但刑騰並沒有這樣的困擾,他心想可能是自己最近太過忙碌,別說噩夢了,就連最普通的夢都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而且刑騰總覺得網友們可能就是被這些言論所影響的,就像魚西所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可能是白天經常刷到各路網友所說的噩夢,然後再和朋友一討論,所以就夢到了。
刑騰哼著歌走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後還在鏡子前臭美了一番給自己的腹肌拍了張照片才去床上睡覺。
他將自己的這張腹肌照發到同學群里,不出意外的引來一片罵聲。
魚西回:對於這張照片我有以下六點要說……
刑騰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魚西的意思,他發了一串無語的魚吐泡泡句號,然後將手機放到枕邊準備睡覺。
他和魚西的聯繫也不算頻繁,主要他發消息給魚西,只要不是什麼正事,魚西都懶得回,所以私聊還沒有在同學群中的多,但是只要見到魚西還活躍在社交平台上沒有再次失蹤他就放心了。
網友們的噩夢雖然可怕,但是這一切在刑騰眼裡都沒有自己的老同學失蹤來得更可怕。
只不過睡前還覺得自己壓根不會做噩夢的刑騰在睡著后還是中招了,在夢裡的他和公司里的員工一起去聚餐,眾人聚餐的地方選的是一處農家樂,農家樂旁邊還有一座不算高的山,附近都是樹林,除了農家樂之外,刑騰還和員工們一起爬山。
在爬山的途中,刑騰走在最前面,身邊是舉著大喇叭安排身後眾人爬山的助理,周圍鳥語花香,同事們歡聲笑語的,一切都很美好。
刑騰的心情也很好,他還拍了不少照片,將這些照片都發給魚西,約他和左瀾下次也來這裡玩。
然而就在他等著魚西回復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腳下的路在晃動,兩邊的樹林也跟著簌簌響著,本來有些微涼的舒適清風更是突然變得猛烈起來,並且從風中還傳來一股泥土的腥味。
在宛如嬰孩啼哭聲的狂風中,同事們驚叫聲和恐懼的詢問聲也響在刑騰的耳邊。
小助理一臉驚悚:「怎麼回事?」
刑騰看著身邊在不停晃動的石頭,他反應最快,大聲吼道:「快跑,好像地震了!」
同事們也紛紛喊道:「快跑!」
刑騰上山時是第一個,現在卻成了隊伍的最後一個,他咬牙看著驚慌失措的同事們,強自鎮定地指揮道:「不要亂!男左女右!讓女士優先!」
但是此時的隊伍太過躁動,刑騰的說話聲淹沒在驚叫聲中,根本聽不到。
還是手裡拿著大喇叭指揮眾人爬山的小助理舉著喇叭,聲嘶力竭地喊道:「都安靜點!沒聽到邢總說男左女右,女士優先嗎?大家不要亂!誰不聽話就會被邢總派去養殖場養豬!」
刑騰:「……」後面那句話他可沒說啊!
大喇叭在此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尤其是在小助理「威脅」中,隊伍很快就分好陣容整齊又快速地下山。
等到大家排好隊準備下山後,小助理又將大喇叭往腰帶上一別,然後拽著刑騰一起離開。
刑騰側頭看了小助理一眼,表情欣慰,還抽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異常鄭重:「你很好,等我回去就提拔你!」
小助理笑了笑,臉上欣喜的表情剛擺出來就聽到刑騰的下一句話:「派你去我新建的養豬場負責給豬煮豬食。」
小助理:「……」那可真是謝謝您吶!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說這些閑話的時候,一行人大步跑下山,跟上山時悠閑的模樣完
全不同。
等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山下時,一行人才終於鬆了口氣。雖然說地震時候在平地或者躲在屋子裡也有死亡率,但運氣不錯的好歹能撿回一條命,不過要是在山上,山體一旦崩塌,那就只能等死了!
不過不等一行人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地面又劇烈地晃動起來,這比之前他們在山上時的震感強烈許多。
刑騰連忙說道:「不要站在樹下!」
眾人在刑騰的指揮下避開大樹,以免被樹木砸傷,但這時候的震感太強,眾人連站都站不穩,有不少人跌坐在地面,都是被身邊的同事拖到身後的。
就在刑騰打量著周圍哪裡比較安全的時候,地面突然裂開一道道漆黑的縫隙——
刑騰面露驚懼,眼看著那深不見底的黑縫越來越粗,比他以前看過的任何一部天災電影里的場景都要嚇人,原來地震時候這麼讓人絕望,無處可站,無處可躲,無處可逃,不管在任何角落都會被砸傷或者吞噬。
尤其這地面裂開的深坑,壓根不像是地震,更像是惹怒了神明而降下天譴來懲罰他們!
刑騰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和小助理都站不穩倒在地上的畫面,耳邊是慌亂的哭喊聲,那聲音如此的刺耳,又是如此的痛苦絕望。
他想著,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選擇爬山聚餐!
等到刑騰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還沒徹底亮,他滿臉驚懼地從床上半坐起身,整個人還沉浸在剛剛的噩夢中沒徹底回過神,甚至連四肢和身體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痛楚,是因為他最後站不穩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被樹砸中受到的傷。
刑騰摸了下自己的胳膊,忍不住倒嘶一口冷氣,真尼瑪痛啊!
不過他在床上坐了幾分鐘后,恍惚的精神逐漸從夢中徹底清醒,這股疼痛也跟著消失無蹤。
刑騰抬頭看了眼時間,發現才早上五點,他站起身打算出去跑一圈冷靜一下。
不過一下床,刑騰看著床單上被汗水浸濕所呈現出來的扭曲人形,這才驚覺自己因為這個噩夢竟然還流了一身冷汗。
刑騰坐不住了,按照他跟在魚西身邊這麼久所接觸到的靈異事件來看,這可能不是一個普通的噩夢,說不定他被什麼髒東西盯上了!
他二話不說就要打電話給魚西,不過在他電話撥過去的時候,下一秒就想掛斷,因為時間太早了,這時候的魚西應該還在睡覺。
就在他掛斷的前一秒,電話竟然被秒接,魚西清醒又冷靜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怎麼了?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刑騰聽著魚西的聲音有些發怔,他下意識問道:「你沒睡覺?」
魚西的聲音頓了下:「在忙。」
刑騰沉默了一下,直覺魚西有什麼大事在瞞著自己,不過魚西既然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強迫魚西說。
他將自己的這個噩夢說了下,最後問道:「我是不是被鬼纏著了?」
不等魚西回答,這時候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的刑騰又自己否決這個想法:「應該不是,因為我身上還戴著驅邪符,符籙好好的沒有受到損傷,我是不可能被鬼纏上的。而且最近這麼多人都做了這種類似的噩夢,也不可能跑出來這麼多鬼去纏著普通人吧?」
刑騰是見過陰差的,知道陽間要是出了這麼混亂的大事肯定早就會派陰差來解決,所以現在既不是被鬼擅長,又同時這麼多人做天災噩夢,到底是什麼情況?
魚西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他沒解答刑騰的疑問,只是有些凝重地叮囑道:「最近少出門,盡量待在家裡,等過了這段時間安全之後,我讓你出門你再出門。」
刑騰一愣,果然被他猜中了?這件事絕對不簡單,魚西也絕對有事情在瞞著他。
他遲
疑許久說道:「我肯定要出門的,我要去公司搬磚啊!」
魚西啞然:「那你注意安全,我這邊忙完再跟你聯繫,到時候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刑騰心事重重地掛斷電話,他知道魚西說的忙完應該就是等這件事結束。
刑騰在家裡運動了一會兒,一大早上就前往公司,這個時候才剛剛七點半,本來這個點公司應該是沒人的,但是今天一大早公司就坐著一群人。
他們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表情比刑騰看起來還要沉重。
刑騰剛走起來,小助理就連忙站起身:「邢總,您今兒這麼早就來公司啦?」
刑騰沉痛點頭:「做了噩夢,睡不著就來公司了。」
小助理一臉驚訝:「我也是,我夢到自己去海邊團建結果遇到了海嘯!然後我們整個部門都被海嘯捲走了,邢總,您是第一個被捲走的。」
刑騰:「……」好他媽的晦氣啊!
眾人一交流,發現各自的噩夢雖然不太相似,但是最終的結果都很凄慘。
刑騰越聽越覺得晦氣,因為不管是誰的噩夢,他都是第一個G的!
刑騰搖頭:「我要去道觀里上香驅驅邪,就算哪天真的天災降臨避不開,那我也要做最後一個G的,絕對不能當個小炮灰第一個就G。」
和刑騰這邊的沉重相似,魚西這邊的情緒也不算高漲,大家都知道人族即將迎來劫難,但這劫難怎麼降下,又是什麼時候降下卻一概不知。
這種讓人提心弔膽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就連以往最活躍的黃一天和塗然最近都沒什麼說笑的心思。
魚西和左瀾主要負責帝都中心的靈脈,這處靈脈也是所有人最重視的那一個,若是帝都的靈脈被毀,影響的會是整個華國的氣運。
這件事太過重大,連上面的某些領導都被驚動,除了魚西這邊的人之外,上面還派來武裝部隊以及特殊部門的人在靈脈附近日夜不停的巡邏。
妲己站在一處高峰上,她指著那千米之外高聳入雲的靈脈處,笑著說道:「就算你們人族防得再好,也沒辦法擋住堯翎。」
她回過頭看了魚西和左瀾一眼:「靈羲大人,您如今尚未恢復修為,就算堯翎從你身邊經過,你也不會察覺到他的氣息。不過金龍族的龍君倒是可以,但是華國中有七處靈脈,你們守在此處,必然會忽視另外六處的靈脈。」
魚西的視線落在左瀾的身上,隨即笑了下,對妲己說道:「我已經讓鯤鵬去守著另外一處靈脈。」
妲己有些詫異:「就算如此,也還有五處靈脈。」
「凌燁然和無妄聖僧已分別前往另外一處靈脈,在他們西南方向的靈脈,則由地府派萬年的厲鬼親自看守。」魚西的聲音很冷靜,帶著些安撫人心的力量:「最後三處靈脈,龍濉與妖盟的青龍各自守著,至於最後一處,則由妖盟的老大親自前往。」
「並且在天上還有魔族的在盯著,只要有一處靈脈被毀,另外幾處就會立刻得到消息,妖盟、魔界以及地府也都會派人把堯翎抓住。」
妲己有些發怔,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笑了起來:「這麼說來,人族如今的七大靈脈竟然都不是人族在守著?」
魚西一本正經地說道:「地府的鬼不是人族嗎?我也是人族。」
妲己被逗笑了:「也是。」
魚西理所當然地點頭:「至於其他幾族對人族的幫助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妖族魔族和人族一家親嘛。」
妲己哈哈大笑,要不是她是妖族,她都信了魚西的這番言論。
明明在萬年前,妖族和人族還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就連在千年前,兩族也水火不容。
但是如今竟然變成了妖族人族一家親。
至於魔族就更別說了,在許久之前,魔族不止跟人族,就算是妖巫兩族也經常受到他們的迫害……但是一轉眼,這世道竟然變成了仇敵化親友的和諧模樣。
妲己在笑過之後看著面無表情的左瀾,她擦了下眼角溢出來的眼淚,開口問道:「你為何不笑?」
這麼好笑的事情,為什麼左瀾還能表情這麼平靜?
左瀾瞥了她一眼:「有什麼好笑的?我覺得魚西此言甚至有理。」
妲己:「……」
真不愧和魚西是一家人。
妲己在調侃幾句后,主動前往鯤鵬那邊,鯤鵬如今的傷勢尚未完全恢復,很容易被當成被狙的靶子,再加上她在洪荒時期就和鯤鵬相熟,也想找鯤鵬說說話。
魚西對她擺手:「去吧,遇到事情給我打電話。」
妲己聽到這話更想笑了,她隱入雲層,不過轉瞬間就消失在魚西和左瀾面前。
魚西看著妲己消失的背影,對左瀾說道:「當年妲己跟在女媧身邊心思玲瓏剔透,跟堯翎的關係也一向很好,她心裡應該也在擔心堯翎吧。」
左瀾頷首:「當時他們經常湊在一起玩兒,還排擠我。」
魚西驚訝:「還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他轉念一想,當時的左瀾也從來不和妲己以及堯翎在一起玩,就算後來堯翎離開山峰去找自己的機緣,左瀾也從來不和妲己在一處玩耍。
他寧願在山峰之上化為原型盤旋飛舞,也不願意和妲己多說一句話。
左瀾沉默片刻才說道:「我修為比他們高,又能經常在你與女媧聖人身邊,他們心生嫉妒也是正常的。」
魚西記著堯翎就是以為自己偏心左瀾才會離峰出走,在堯翎離峰出走之後,他和堯翎也曾相遇過,不過那時的堯翎已經滿手鮮血,跟魚西的道完全不同,在打過一場后徹底決裂。
那場決鬥魚西到底還是放水了,畢竟堯翎是他親自帶回來的小狐狸,他在最後還是於心不忍,讓他逃走了。
魚西想到這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心軟,竟然會造成如今這種局面。
左瀾側頭看向魚西,抬手握住他的手:「你不要想太多,堯翎性格偏激,他不懂你那時候的用心。」
其實當時的魚西將堯翎留在女媧身邊也是為了堯翎好,又有妲己這個同伴在,又能在女媧身後蹭點功德值。
可惜堯翎不懂得珍惜,只一心想要和左瀾爭寵,一旦爭不過就立刻惱羞成怒把所有人都記恨在心裡,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路走窄了。
魚西搖了搖頭:「你說得對,他性格太過尖銳,就算沒有那次的事情,他也遲早會與我決裂。」
說著,魚西又頓了下,笑著問道:「你那時候要比他懂事許多。」
左瀾面無表情地說:「裝的,因為知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其實我看你和他說話的時候都要氣死了,我跟堯翎私底下打了許多次,不過都默契地瞞著你。」
魚西啞然,當年的自己只顧著大事,對於這些細節都沒注意到。
原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左瀾和堯翎的相處相當不和平,就是不知道倆人當時都是怎樣對峙的。
在魚西和左瀾說話的時候,妲己也趕到了鯤鵬身邊,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和鯤鵬說話,就立刻察覺到某道熟悉的氣息。
她表情凝重地看著堯翎:「你果然挑中了鯤鵬。」
堯翎對鯤鵬的方向笑了下:「因為他現在最弱。」
鯤鵬:「……」
他沒忍住罵了一句:「我草你大爺!竟然敢看不起本大爺!本大爺全盛時期你還是只小狐狸,信不信本大爺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堯翎在他的罵聲中面不改色。
妲己走到鯤鵬身旁,
她對堯翎開口勸道:「當年的所有事情我都看在眼裡,沒有誰對不起誰,那位自始至終也沒有偏心,是你自己鑽了牛角尖。」
並且不止鑽了牛角尖,還對魚西以及人族都生出不小的怨氣。
堯翎有著一雙很漂亮的勾魂眼睛,他聽到這話笑了下,那雙本來就勾魂攝魄的眼睛更是漂亮得不可思議,他輕聲說道:「我承認當年的事是我年紀小,被那條心思沉的金龍激怒所以才會離開,但是我在離開之後卻沒有後悔。」
他用一副妲己看不透的表情說道:「我和靈羲大人的道不同,有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在離開之後,我不用討好靈羲大人,也不用整天和那條金龍互掐,修為反倒水漲船高。」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沉浸在殺戮之道中,我享受殺戮之道,這知道才是最合適我的道。」
「妲己,實話不瞞你,我和你不同,每次靈羲大人和女媧聖人論道的時候,我知道你都聽得津津有味。但是我不是,我覺得他們說得很枯燥,並且我對他們柔和的處理方式也不贊同和不以為然,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遲早要離開靈羲大人。」
「只不過……一直不舍罷了。」
「但當我看到靈羲大人把龍瀾帶回家,卻把我丟在女媧聖人這裡的時候,我內心的情緒再都壓抑不住,所以我離開了。」
堯翎笑了下,用一種輕佻的態度說道:「從那之後我就討厭人族,更恨人族的虛情假意和肆意拋棄。」
他說到這,頓了下,聲音變低,像是隨時都會散在風中的飛絮:「尤其是我看到這世的靈羲大人和那條討厭的金龍在一起時,人族……如此無情,不如全都毀了吧。」
妲己擰眉,語氣平靜:「靈羲大人對你本就是養育之恩,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特殊的情愫,他與左瀾在一起又如何?談何對你無情?」
鯤鵬接道:「他瘋了,中二病犯了,求而不得,走火入魔了,再聽他多說一個字都是在浪費我寶貴的生命。」
堯翎笑吟吟地聽著鯤鵬對自己的譏諷,對於妲己的話就像沒聽到似的,但就在他打算繼續說什麼的時候,懶得聽反派討論情感話題的鯤鵬掏出手機:「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話你聽過沒有?我這就搖人把你這隻中二狐狸給逮起來,然後關到動物園一萬年!」
堯翎面色微變,下一秒整個人消失在倆人面前,在他離開后,有一張薄薄的竹葉在空中盤旋著落在地面上。
鯤鵬一臉震驚:「這貨的逃跑速度竟然這麼快?按理說反派聽到我說搖人不是應該趾高氣揚放下豪言,然後再跟我們打鬥一番嗎?」
妲己抽了下嘴角,她看著地上的竹葉,對鯤鵬說道:「堯翎所修之道為殺戮之道,但不是無腦沖的那種,可能他跟在魔祖身邊受到了影響,也喜歡玩弄人心,並且從來不用真身出現,在外的基本都是分身。」
妲己頓了下,又補了一句:「他很謹慎,我們要小心對待。」
鯤鵬將這些話全部打下,然後將守在靈脈處的所有人都拉了個群,將這段話發到群里。
【SSS級警報,目標人物已出現,請各方做好準備!警惕目標人物耍小花招,他要是再出現別聽他逼逼,直接拿下!】
妲己看著自己手機上浮現的這段文字,一時間又是想笑又是無語,這年頭,連當年薄情冷血的鯤鵬都變成了傻叉。
不過相比較當時妖族劍拔弩張的氛圍,現在這種感覺也不錯。
在鯤鵬發過這段消息之後,另外幾處就同時看到堯翎的身影,只是這次不等他說什麼,守在另外幾處靈脈的人就一擁而上想把他抓了。
不過鯤鵬忘了說堯翎是分身,一眾人跟他打了半天後才驚覺這不是本體,當下快刀斬亂麻,也不抓了,直接弄死就完事。
鯤
鵬在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件事,等他發到群里的時候,發現群里都是在說已經解決掉套近乎說苦情過往的堯翎,完全沒讓堯翎接近靈脈。
魚西摸著下巴看著群里的消息,他和左瀾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堯翎的身影,看來對方雖然在另外六處靈脈現身,但卻沒來這最為重要的帝都靈脈。
魚西有點遺憾,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堯翎現在過來也沒用,畢竟他用的不是本體。
左瀾像是看出他在想什麼,不由說道:「可以順著他的分/身找到他的本體。」
魚西點頭:「難怪他不敢過來。」
在這之後,一連一周的時間堯翎都沒出現,不過眾人並沒有放鬆警惕,並且更為戒備,生怕堯翎要麼沒動靜,要麼就是來個大的。
不過雖然堯翎沒出現,倒是陸陸續續有他手下的人鬼鬼祟祟地在靈脈附近轉悠,這些人比起堯翎來說要弱很多,眾人對這些人也沒什麼同情之心,敢靠近靈脈處一律抓捕。
轉眼就到了月圓之日,魚西在離靈脈頂端搭了個帳篷,沒事就看看夜空的星星。
只是帝都的星星沒有幾顆,倒是月光十分迷離朦朧,甚是好看。
魚西看著天空中的月亮,突然說道:「今天是去紫霄宮與天道論道的日子。」
不過擔心靈脈這邊出什麼問題,魚西就沒去紫霄宮,他擔心左瀾一個人在這遇到什麼突發情況。
因為月圓之夜是妖族每個月實力最強的那天,堯翎有很大的概率會選在這天動手。
左瀾看著魚西一副懶散看著夜空的模樣,視線在他臉上頓了許久,想到萬年前的魚西也最喜歡站在山峰處凝望著夜空中的星辰。
只不過當時的星辰要遠比帝都如今的星星要繁密漂亮,其中更是蘊含著無上大道,每顆星辰都有它獨特的大道法則。
如今萬年時光已過,天上的星星變得稀少,法則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往天道的寵兒人族也面臨著即將滅亡的命運。
真是時光荏苒,世事無常。
魚西和左瀾今天晚上一直沒休息,但是倆人從深夜等到天亮,依然無事發生,這讓倆人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無奈。
魚西看著逐漸升起日出的遠方,當暖橙色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他開口說道:「總是在這耗著也不是回事兒。」
左瀾的神色有點冷:「他說不定躲在哪裡注意著我們這邊的情況。」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故意的,存心想讓他們著急的模樣,但就遲遲不動手。
而他們已經在此守著有大半個月,這樣耗下去還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幾十年後——
魚西果斷說道:「敵不動我動,不能再這樣陪他玩下去了,我去找女媧,讓女媧看看他在哪裡,我們直接去找他。」
左瀾頷首,但是倆人之間要留一個暫時看著靈脈,所以此行是魚西一人。
不過魚西卻沒能進去女媧的宮殿,在宮殿門口站著一個有些怯怯的女孩子,她身後有著九條尾巴,看起來很像當年的妲己。
魚西一過來就察覺到她身上有妲己的氣息,看來應該是妲己特意從本家挑選的狐族。
這個女孩子對魚西行禮,聲音弱弱地說:「靈羲大人,女媧娘娘托我與您說,人族之事,她身為人族之母不能插手。」
魚西蹙眉,耐心地說道:「你跟女媧聖人說,我不是讓她招手人族的生死存亡,而是想讓她幫我尋一人。」
女孩子聲音更小了幾分:「靈羲大人,女媧娘娘說,她已將法器贈予您,請您耐心等候劫難的那日。」
魚西微怔,隨即才想起來女媧之前在魔界慶典的時候還送給他一份賀禮——而那份贈禮是能看到七天之後事件的鏡子。
魚
西對女孩子道謝,轉身離開前往人間。
在回到靈脈處后,魚西將他和女孩的對話重述了一遍,然後從戒指里將這份賀禮拿出:「這段時間忙到我都忘了女媧的這份賀禮。」
說話間,他將鏡子拿出來,這是一個古樸的銅鏡,暫時只有巴掌大,但若是用上靈力,會瞬間變大數十倍,但是以魚西的修為暫時無法啟用此件法器,只能將鏡子放到左瀾手中。
左瀾將鏡子拿在手上,金色的靈氣從他掌心溢出,在鏡子接觸到左瀾靈力的瞬間,下一秒就從掌中飄起浮在半空中。
一道刺目的金光從鏡中閃現,在魚西和左瀾期待的目光中,鏡子最上方緩緩出現一句話——使用說明書。
魚西:「……」
左瀾:「……」
魚西無語,難怪他會把這個鏡子忘到腦中,可能在他的直覺中就察覺到這個鏡子不靠譜,連使用說明書都出來了,這還是個現代贗品。
在魚西和左瀾無言以對的表情中,那一行字又緩緩地變成另外幾行字,分別是【無事發生是白光,災難發生是黑色,喜事發生是紅色,即將被綠是綠色——註:此版本為1.0版本,暫看不到畫面。】
魚西:「……」
他痛心疾首:「就這?按照光來猜測七天後發生了什麼事?我還以為會有個畫面什麼的,竟然如此粗糙!難怪女媧不敢開門見我。」
並且還是1.0版本!也就是說這還是最簡陋還在試驗階段的第一次煉製!這玩意能拿得出手嗎?!這怕不是女媧用蛇尾巴煉製出來的假貨!
左瀾深深地嘆了口氣:「甚好,以後可以定期看下會不會有綠光。」
如果有綠光就代表他被魚西綠了,那就得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候一擊必殺幹掉魚西的情夫。
魚西瞥了左瀾一眼,完全沒看出來左瀾內心那可怕的想法,他嘆了口氣,有些滄桑地說道:「我們天天都待在一起,上哪裡綠你?而且真有綠光的話,這玩意只是1.0版本,估計都不準,可能只是出錯了。」
不過魚西絕口不提其他顏色也是出錯。
倆人盯著那幾行字足足看了有好幾分鐘,企圖在這之後有個能出現一行牛叉的反轉,然而倆人把眼睛都瞪酸了也沒看到反轉。
魚西無力擺手:「算了,看看七天後吧。」
然而七天後一片白茫茫的光,屬於無事發生。
魚西鬆了口氣,不由隨即又道:「這隻能看七天後,這六天我們還是要警惕一些。」
左瀾頷首,他將鏡子收起來,對魚西問道:「另外幾位聖人送的東西也都拿出來看看吧,說不定有能用得上的。」
魚西在戒指找了會兒,將另外幾位聖人的賀禮都拿了出來。
當時通天送的是一件護身法寶,應該是早就猜到了今時今日,所以才送護身的法器讓他防身。
這是一件斗篷,通體是淡淡的青色,看起來極為文雅風流。
魚西看到這個顏色的時候笑了下,他當年在洪荒之日就喜歡淺色的衣裳,看來這件法器是通天專門為他準備的。
左瀾看了眼這個斗篷,抿唇說道:「這件斗篷是通天聖人親自煉製,當時我還專門送了不少天材地寶過去,能擋准聖全力一擊。」
以魚西和幾位聖人的親近關係,只要他不和接引和准提打起來,基本上能在三界橫著走。
魚西摸了摸斗篷綿軟的手感,將它披在身上打開其他聖人的賀禮。
太上老君送的是仙丹,並且是一顆能提升修為的仙丹,名為天罡煉神丹。
不過以魚西現在的修為,就算能往上升一截修為也不夠看,而讓他直接升到洪荒之時的修為不太可能,所以魚西將這顆仙丹遞給左瀾:「給你用。」
這仙丹除了能提升修為之外,還點亮了體能恢復100+、靈力恢復100+的功能,給左瀾用來以備不時之需正好。
然後魚西又看到接引和准提送的賀禮——極其簡陋,另外幾位聖人的賀禮都用精緻的法器檀木盒裝著,這兩位倒好,直接用一個布袋裝著賀禮。
魚西打開一看,直接被氣笑了,接引送的是西方的土,准提送的是西方的樹枝,還留了張紙條說這是西方那邊獨有的特色,讓魚西好好把樹枝養大,以後他就會和西方教一樣窮了。
魚西深吸一口氣:「你看看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左瀾沒忍住笑了起來:「那兩位一貫這種風格,你不用放在心上。」
如今的西方已經不像早年那般貧窮,但是小氣的作風就保持至今。
聽說早年這兩位送禮的時候,更是直接畫大餅,能糊弄就糊弄,實在糊弄不了的就送點樹皮結善緣。
不過送樹皮能結什麼善緣,這兩位善緣沒結到,反倒讓一群人跟他們結上恩怨。
魚西將這接引和准提送的賀禮又隨意扔到戒指中,然後拿出元始天尊的賀禮。
三清之中就屬於元始天尊最為威嚴,太上老君修無為道,無情無欲清冷絕情。
而元始天尊與太上老君不同,他略有些強勢,尤其喜歡指點通天,連通天多收一條狗當弟子,他都能把通天罵成一條狗,他就是洪荒時期最喜歡揍通天的存在。
在封神榜期間與通天鬧得不可開交的也是他,不過根據魚西對這位曾經指點過自己修為的了解,知道他雖然說話苛刻,但是心底卻不像太上老君那般無情。
魚西打開元始天尊的賀禮,這是一件可以布陣的七星幡,通體黑色,看起來十分低調,但當魚西拿到近處的時候,一股撲面而來的煞氣讓山峰處鳥鳴聲都寂靜了一瞬。
左瀾有些詫異:「七星絳珠幡?」
魚西現在有前世的記憶,自然知道七星絳珠幡的作用,類似於引魂幡,只不過他不僅能招魂,更能以自身的七星陣法困住魂魄,以保魂魄不滅。
「元始天尊有心了。」魚西語氣複雜,「這是怕我又一次神魂俱滅。」
不過就算這次出了什麼事,只要有七星絳珠幡在手,一切都不足為懼。
不管是女媧的山寨鏡子,還是通天的護身法器,太上老君的仙丹,亦或者是元始天尊的七星絳珠幡,都在儘可能地保他一命。
魚西嘆息:「等此次劫難過後,我要去專門拜訪幾位聖人,親自道謝。」
左瀾看著接引和准提送的賀禮,挑眉說道:「順便再去西方去拜訪一下接引聖人與准提聖人吧。」
魚西莞爾:「確定是拜訪不是找茬?」
左瀾含笑看著他。
因為有這麼多件保命的法器,魚西在後面的日子也不急了,他倒是要看看堯翎還能憋到什麼時候。
而在每天晚上十二點之後,魚西和左瀾都會拿出女媧的鏡子看看七天後有沒有特殊事情發生。
不過最近每天鏡子中閃過的都是白光,代表七日後無大事發生,就在魚西認為今天也是如此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鏡子里亮起來黑色的光以及綠色的光。
倆人的臉色同時嚴肅起來,魚西掐指算了一下日子,面色凝重:「堯翎果然會選擇在妖族實力最強的月圓之夜動手。」
左瀾的臉色比魚西要冷凝多了,他盯著那鏡子中的綠光,不可置信地問道:「都要劫難了,你還有心情綠我?」
魚西:「……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而且關注點能不能別這麼歪?跟劫難比起來,綠不綠的還重要嗎?
他打算等劫難過後就把女媧的這個鏡子送給天道和魔祖當做禮物,說不定天道到時候每天
都能看到綠光。
魚西將此事發在群里跟所有人都提了一下,讓大家做好準備迎接七天後的中二狐。
七日後,在某座山巔之上的堯翎看著夜空中皎潔明亮的月光,沒能剋制住妖族的本能,對著月光嗷了一聲——
「嗷嗚嗷嗷嗷,無恥金龍,我來取你狗命了!」
遠在帝都靈脈處的魚西蹙眉問道:「你有沒有聽到有狼叫聲?」
左瀾面無表情:「是哪家的狗在叫吧。」
半個小時后,左瀾和堯翎兩狗相望,一副互相要取對方狗命的仇視模樣。
尤其是堯翎今天還穿了一件綠色的衣服,讓左瀾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
左瀾的表情很冷漠,他抬頭看了眼夜空,聲音沉著:「不殺堯翎,誓不成聖。」
魚西抽了下嘴角,有點兒想笑。
堯翎冷笑:「說得好像你殺了我就能成聖似的,你這牛皮吹的魚西聽了都想笑。」
還真聽笑了的魚西默默閉嘴,不是,這種氣氛之下大家就不能嚴肅緊張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