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張鵬
晚上魚西和黃一天來到約定好的小區門口時，時間正好到八點整。
他和黃一天在下班後去附近吃了個晚飯，再加上趕來的路程，這時間彷彿是精心計算過的，一分沒早也一分沒遲。
下車的時候，魚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笑呵呵的黃一天，發現這個同事一副看起來不靠譜的模樣，但實際是個相當可靠的成年人？
於凱和他朋友早就站在小區門口等著幾人了，看到魚西和黃一天的身影，於凱對倆人揮了揮手。
魚西和黃一天向倆人走去，於凱的這個客戶是個中年人，面容上布滿愁緒，一雙眼睛也格外的黯淡無神。
他強打起精神跟魚西和黃一天握手，自我介紹：「我聽小於介紹過魚先生和黃先生，鄙人姓張，叫張鵬，朋友們都喊我老張，二位也喊我老張就行。」
「張老闆客氣了。」魚西禮貌地和他握手。
黃一天則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咦了一聲。
於凱和張鵬看向黃一天，張鵬有點緊張，渾身都有些不自在，「黃先生……怎麼了？」
黃一天不答反問：「先說說你最近的情況吧。」
張鵬苦笑一聲：「其實我是做物流公司的，生意不能說多好，不過一直都順風順水的，但是最近一個月不知道怎麼回事，生意急轉而下，我愛人和孩子也都住進了醫院。」
一連一個月的生意，張鵬每天公司、家裡、醫院三個地方跑，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疲憊。
今天他跟於凱談業務的時候，於凱隨口說了自家老房子的事，因為魚西一開始是謝雨介紹的，所以於凱本來就十分信任魚西，而魚西那天下午的直播他正好看到了回放，當時他在家看到回放視頻的時候瞪大了眼睛，過了好久才回過神，雖然那時候彈幕里鋪天蓋地的都是團隊什麼的，但是於凱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團隊！
他爸真的出現了！
而又過了沒幾天，他還夢到了他爸，這個託夢更讓於凱堅信，魚西的那個公司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們做生意的圈子，大家多多少少都信這些東西，他這麼一說，張鵬就往心裡去了，把家裡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下，倆人互相琢磨著該不是撞上了什麼髒東西吧？當時就打了電話給魚西。
聽到張鵬的話，魚西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突然開口說道：「張老闆家裡應該兒女雙全吧。」
張鵬一愣，下意識扭頭看向於凱，於凱一臉莫名其妙，用眼神示意，看我幹啥？
張鵬這才回過神，應該不是於凱對魚西說的。
「對，我還有一個女兒在國外讀高中。」張鵬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用上了尊稱，「您連這都能看出來啊？」
魚西眨了下眼睛，突然對自己最近學的面相充滿了自信。
從張鵬的面相上來看，他從小家庭艱苦，在上大學時就自己創業，畢業后一直將精力投在事業上，是個在生意場上不玩小心眼的那種豪放性格。除了事業上，家庭也算美滿，除了溫柔的妻子外，還有一對懂事可愛的孩子。
最近不過只是被一些小事纏上了，魚西看不出來具體的事是什麼，但是從他的面相上能看出來，這事很快就會解決。
不過除此之外……魚西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他說道：「張老闆，要注意家裡老人身體，近期有空的話回老家看看父母吧。」
張鵬心裡驀地一跳，想起上個月家裡母親打來電話說父親最近身體不太好，吃什麼都沒胃口，他當時叮囑他們一直要去醫院，該不會一直沒去吧？
張鵬對魚西露出感激的神色，「明天我就回老家！」
黃一天在一旁有些驚訝，小聲地詢問：「你能看出來他的未來了？」
魚西被他這麼一說，才陡然發現什麼，他輕輕地啊了一聲，也在驚訝自己竟然能看出張老闆家裡的情況。
黃一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羨慕嫉妒恨：「該死的天賦型選手！」
在幾人走向張鵬家的時候，於凱順勢道別，像是這種家事，他還是要避諱一點的，就算張老闆不在意，他也不好跟在幾人身後去看別人家的隱私。
做生意的嘛，家裡多多少少都有些講究。
張老闆家在小區後方的別墅區，魚西和黃一天跟著他走了有十分鐘才來到他家，他進門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家裡沒有保姆，一直都是我愛人打掃，最近她住院了，家裡有些亂，你們不要在意。」
魚西打量了一下房子，張老闆說有些亂實在是客氣了……餐桌上還擺著從外面帶回來的吃食，整個客廳有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魚西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他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讓外面清新的空氣流淌進客廳。
張鵬看到他的動作更加不好意思了。
一樓一共有三個房間，其中兩個房間分別是卧室和書房，這兩間房間的大門都是打開的，另外一間的門則緊緊閉著。
魚西的視線在這間頓了好一會兒，他總覺得裡面好像有其他的氣息。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裡面還有個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東西他也察覺不到。
不像是人，也不像他之前遇到的鬼。
黃一天在房間里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彷彿跟自家一樣自在。
魚西則比他還過分，他在廚房找了三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橙汁，對黃一天和張鵬問道：「你們喝什麼？」
黃一天：「可樂！」
張鵬愣了一下：「我喝牛奶吧。」
不對，等等，這好像是他家沒錯吧？怎麼自己跟客人似的？
魚西端著三杯飲料走出來，對傻站在一旁的張鵬招手：「張老闆快過來坐呀！」
「……」張鵬用一種複雜的神色看著他。
看到他坐下后，黃一天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家裡在供著什麼吧。」
張鵬一愣：「對，從我爺爺那輩開始我們老張家就供著黃大仙。」
說著，他眼神往一直關著門的那間房間看了一眼。
民間最喜歡供奉的五大家分別為狐仙、黃仙、白仙、柳閑以及灰仙。黃大仙，俗稱黃仙，也就是黃鼠狼。
魚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他覺得那個房間的味道有些奇怪，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原來是黃大仙。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黃一天喝了口可樂，對張鵬說道，「現在妖盟有規定，作惡的妖一旦被發現就會被關起來，像它這種打擾到別人家宅不寧的妖，起步關一百年。」
不知道是不是魚西的錯覺，好像在黃一天說完這話后，那個房間里似乎傳來了一道恐懼的咔咔聲。
張鵬露出迷惑的表情，「我供著黃大仙是因為家裡傳下來的規矩，難不成真有大仙在我家啊？」
他說著，表情驚慌的四處打量著。
魚西倒是有另外的看法，「張老闆，你說你家的大仙是從你爺爺那輩就開始供奉的，要是想做什麼應該早就做了，你想想是不是你最近做了什麼讓這位大仙不樂意的事兒？」
據魚西所知，供奉這些大仙講究頗多，哪怕只是香火沒有及時換都會惹得這些大仙不滿。他們不爽，自然就會擾得別人家宅不寧。
張鵬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到了黃仙。
看他實在想不出來，黃一天看了眼那個緊閉的房門，抬高聲音說道：「你還不自己出來嗎？」
一陣沉默后，黃一天捋了捋袖子，從沙發上站起來，「非讓我去逮你是吧？」
他話音剛落，緊閉著的房門倏地被打開，一道風從裡面刮到客廳，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出現在幾人面前。
魚西看著這個小男孩，我靠了一聲。
黃一天又重新坐回沙發上，至於張鵬，他已經傻眼了，結結巴巴的喚道：「黃、黃大仙……？」
小男孩對張鵬哼了一聲，用一種懼怕的眼神看著魚西和黃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