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畫符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魚西把這事說給左瀾聽，左瀾聽后表情奇怪，半晌后總結：「你們人類還挺壞。」
「我們人類？」魚西有些詫異。
沒等他追問，黃一天拎著幾大包零食走進來，他對魚西招了招手，「魚西，快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公司目前只有三個人，魚西第一天來的時候見到的前台妹子不知道什麼原因辭職了，現在公司一共就左瀾、黃一天和他自己。
雖然人少，但是零食吃得卻很猛，尤其黃一天，一天到晚嘴不閑著，據他自己說，他好像還是美食主播，去探店的偶爾還會主播一下。
魚西不禁感慨，三個人的公司有兩個都和主播能扯上關係，不知道還以為專門是專門做主播的公司。
被黃一天這麼一喊，魚西也把剛剛那茬給忘了，他走到零食櫃和黃一天將零食放進去，一邊放零食，一邊把於凱他爸的事跟黃一天說了下，黃一天聽得哈哈大笑，「好壞的人類啊！」
魚西放零食的手一頓，「人類？我發現你們形容人好奇怪啊。」
黃一天輕咳一聲，岔開話題：「說起來地府下面的投胎也是個問題，現在出生率太低了，導致投胎都要排隊好多年。」
魚西的注意力被分散，他對下面的事情很感興趣，聽黃一天主動提起，也不由追問道：「那下面的生活好嗎？」
黃一天神秘兮兮地說道：「好人的生活好，壞人的生活很慘，畢竟有十八層地獄，你懂得！」
魚西神色嚴肅：「那我要多做點好事。」
黃一天笑嘻嘻地看著他，「對了，你前兩天不是說要學畫符嘛？那玩意是要勤學苦練的，昨晚左先生讓我今天來的時候給你帶一些畫符的工具。」
說著，他將一個包裝袋遞給魚西，裡面是一堆整齊的黃符、毛筆以及硃砂。
魚西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左瀾，左瀾這時候正站在窗邊垂首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他整個人站在陽光下，有淺淺的金色光暈灑在他身上，氣質變得朦朧而虛幻，就像不是個真人一般。
魚西倏地喊了一聲：「老闆。」
左瀾側頭，五官清冷，在陽光下的黑眸似乎也泛著一層金色的光，他聲線有些低，好聽得不可思議，「怎麼了？」
魚西眨了眨眼睛，「你要教我畫符嘛？」
能隨隨便便讓自己開天眼，左瀾應該也會畫符吧？
左瀾微怔，他似乎有些為難，「我見過別人畫符，但是我沒畫過。」
他略微沉吟，問道：「你知道清心咒嗎？」
魚西搖頭，隨後又點頭，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找到了！」
「……」左瀾短暫的沉默了下，「在畫符之前先默念三遍清心咒，然後按照《道家入門指南》里的畫法一氣呵成即可，書里有平安符的畫法教學，你就先學最簡單的平安符吧。」
魚西點頭，他說做就做，把黃一天給他準備的東西找了張空的辦公桌鋪好黃紙，手持毛筆，屏氣凝神，默念靜心咒。
黃一天湊過來看了眼魚西手機上的平安符，古樸複雜的繁體字加上龍飛鳳舞的圖案，黃一天表示實在看不懂，這個東西讓人一氣呵成實在太難了吧？他不由開口安慰道：「剛開始應該都不能一氣呵成，最近你就先學這個平安符，慢慢來就行，聽說他們道家的弟子第一張符都要練幾個月。」
魚西點了點頭，他一連念了三遍后，表情嚴肅，筆尖輕點在紙上。
他看了眼一旁手機上的平安符，在他拿起筆的同時，一種莫名的本能讓他輕巧地在紙上描繪出晦澀難懂又栩栩如生的平安符。
黃一天卧槽了一聲，在窗邊的左瀾這時不由自主地走向魚西的方向，倆人清楚地看到，在魚西落筆的瞬間，若隱若現的金光在他筆下翩翩起舞，空氣變得清新，萬物綠意盎然又生機勃勃，魚西周身似乎圍繞著白色又活潑的靈力，這些靈力爭先恐後地鑽進他的身體里，有一些頑皮的白光則鑽進他筆下的符紙中。
一道平安符，魚西僅僅用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停下筆的時候，呼出了一口氣，有種奇妙的暢快感在他胸腔浮動。
黃一天目瞪口呆：「我靠……」
他用一種艱澀的語氣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賦型選手嗎？」
左瀾的目光一直凝在平安符上，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恍惚。
魚西也很滿意自己畫出來的第一張符，他吹了吹筆，笑容燦爛的對左瀾說道：「老闆，你不嫌棄的話，第一張符就送給你吧。」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下，視線也跟著心虛地游移了下，「雖然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就是了……」
左瀾聽到他的話似乎才回過神，他對魚西彎了下眼眸，眼中的冷意被驅散，帶著些柔和的笑意，他輕聲說：「謝謝，很有用。」
「媽的！」黃一天在心裡抓狂，「符上都有靈力了，怎麼可能沒用啊！」
他哥倆好的摟住魚西的肩膀，「好兄弟，給我也畫一張唄？」
這一整天，魚西都在練習畫符，一連畫了十幾張平安符才意猶未盡地停下，緊接著又學了其他類型的符，像是桃花符、招財符、驅邪符他都試了下，到下班的時候覺得前所未有的累，好像身體被掏空，但是精神上又很滿足，彷彿泡在舒適的浴缸中，有一種飄飄然的快感。
在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時候，魚西收到左瀾給他發的消息。
左瀾：[電子檔][電子檔]
左瀾：謝謝你送給我的符，我很喜歡，這兩本書你也抽時間看看。
魚西眉頭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浮上心頭，他點開兩個電子檔，分別為《周易》、《道家面相大全》。
魚西：……
魚西：真是謝謝你啊，老闆。
左瀾：跟我不用客氣。
魚西差點一口血沒上來，這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在謝他啊。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左瀾給的東西總是恰到好處，確實應該謝謝。
但是現在的魚西看著這兩本電子檔，心情十分悲苦。
另一邊也剛回到家的黃一天看著自己從魚西那裡薅來的五張符，臉上不禁樂開了花，他將五張符整齊的擺好，然後發了個朋友圈。
黃一天：感謝我魚哥親手畫的符！[圖片]
為了表達感激，魚哥這個詞都冒出來了。
沒過一會兒，他朋友圈就獲得了幾十個贊，其中有個從來沒評論過他動態的道家不僅給他點了個贊，還大力稱讚道：筆力鋒利，氣勢磅礴，靈力躍然紙上！好符好符！黃小友，這是哪位大師的作品？
這條評論下聚了一堆道家的，紛紛誇讚著這幾張符。
發表這個評論的是太一派的掌門，除了評論之外，他還單獨找上黃一天。
太一派掌門：小友，畫符的這位大師師承何方？
黃一天秒回：是我們公司最近新入職的牛逼人物！
黃一天：看不出來吧，這是他第一次畫符！
太一派掌門緩緩發了一個問號：？
太一派掌門：第一次？
語氣冷淡的太一派掌門語氣立刻熱情起來：小友，他現在還沒有師傅吧？他考慮入道家嗎？我觀這位小友與我派有緣，不如加入我太一派！
黃一天：……
太一派掌門：黃小友，我最近抽空去帝都親自見一面這個小友，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幫我引見。
黃一天：……
完了，他好像給魚西招惹上麻煩了！
對於黃一天這邊的情況，魚西一概不知，他這幾天的時間除了要練畫符之外還要抽空看周易和面相大全，周易太過枯燥，他反而對面相大全比較感興趣，一連苦心鑽研的一周的時候，經常看到下半夜困得受不了才合眼睡覺。
不過他發現這面相對黃一天和左瀾似乎沒什麼太大的用處，比如說這面相大全上寫著如何從五官看一個人的過去，但是他運用在實戰上，想要從黃一天和左瀾臉上看出什麼，但卻發現一無所獲，只能看出來倆人的面相福澤深厚，關於倆人的過去，是一絲一毫都看不出來。
面相之中，但凡有點水平的大師，都能輕而易舉地窺探別人的過去，難的是觀看出一個人的未來。
魚西將自己連過去都看不出來歸為學藝不精。
連續一周都沒凶宅試睡的魚西卻一點都不無聊，白天在公司畫符，和黃一天以及左瀾聊聊天，晚上看面相，轉眼間，他發現自己竟然詭異地習慣了這種閑散生活。
不過他也沒閑散太久，於凱在時隔一周后，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魚西，你們公司看風水嗎？」
魚西有些遲疑，今天早上他來公司得知左瀾要去外地出差三天，現在公司就他和黃一天兩個人。
魚西捂著手機的話筒，小聲詢問黃一天：「你會看風水不？」
黃一天點頭：「放心！看風水我是一把好手！交給我！」
魚西鬆了口氣，將手機免提打開，對著電話回道：「看，什麼時間？」
於凱也鬆了口氣：「事情是這樣的，是我一個客戶家裡出了點問題，你們這邊什麼時候有時間？今晚行嗎？」
魚西看向黃一天，黃一天比劃了個數字，魚西秒懂：「那晚上八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