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原本港口Mafia在橫濱搜尋吸血鬼的事情是完全保密的,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走漏了風聲,才弄得現在出現這種恐慌蔓延的混亂情況。
甚至引起了官方的注意,福地櫻痴出面再三表明所有吸血鬼都已經被圍剿,不可能有漏網之魚,這件事情絕對是謠言。
但即使如此仍舊沒有平息恐懼,那些見過吸血鬼的謠言層出不窮,甚至傳的有鼻子有眼。
費奧多爾很清楚果戈里被冤枉成吸血鬼這件事是青木言的警告,但這也未嘗不是一個機會,所以他在暗中把這件事宣揚的更加可怖。
北歐都無法處理杜絕的吸血種爆發到橫濱會有什麼後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書」就在橫濱,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官方異能組織大概率會對此有所了解,比如說曾上門對青木言進行異能採集的那個機構。
費奧多爾也確實通過入侵那個機構得到了些東西,不僅得到了青木言被採集更新的異能情報,同樣也得知了「書」在日本超越者的手裡,而那個超越者就在橫濱,只不過可惜的是超越者的資料被完全保密,甚至可以說是跟「書」一樣薛定諤的存在。
如果想要逼迫對方出現使用「書」,那自然是把混亂的風波攪的越大越好。
費奧多爾咬著指尖,思索片刻后把歐洲正在研究無效化異能武器的事情和北美正在研究脫離異能範疇力量的信息一同散播到了暗網中。
在各國偷摸研究武器和力量的威脅下,那位擁有「書」的超越者肯定也不會繼續無動於衷。
畢竟至今對於「書」的描述和具體都很少,比起保密工作做得好,費奧多爾更願意相信是對方還沒有研究透徹「書」,否則橫濱也不會是如此混亂的模樣。
在各種壓力與混亂前兆之下,「書」的蹤跡一定會出現。
……
青木言一覺醒來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已經不僅是在找吸血鬼了,甚至就連北美和歐洲之間暗搓搓的博弈都被人一同掀了出來。
他很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
正因為如此,青木言第一反應是——費奧多爾不要命了。
但轉念一想,如果對方想要打破僵局,這樣做確實是最為合適的,雖然有些劍走偏鋒,但這對於北美和歐洲兩方也是一個契機,說不准他們早就知道對方的小動作了,只缺一個契機把這件事提到明面上來呢?
更何況這件事說不準還能以某種角度增加日本的急切感與危機感。
只不過為什麼費奧多爾也會選擇將果戈里當做導火索?
青木言眉頭微皺,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呆坐在床上想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
忽然起身跑到窗邊,以側身的姿勢悄悄往下看,視野里花園外的路邊上停著好幾輛黑色汽車,幾十名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持槍站在車邊,以一種包圍的姿態把他的住所團團圍住。
對方像是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一樣,車門恰到好處的打開,最前面的車下來了一位黑髮少年,他像是對那些人說了什麼,那些人點頭原地待命,緊接著那個少年走進了花園。
正如同之前那樣,在太宰治即將伸手敲門的一瞬間,門像是擁有什麼感應系統一樣開了。
門后的少年面色已經不再憔悴的嚇人,僅淺淺維持在蒼白沒有休息好的樣子上,對方仍舊穿著那一身雪白的襯衣,領口處隨意系著藍色繩子打著蝴蝶結。
青木言也像是知道了什麼,沒有再問對方來意,「進來說吧。」
太宰治欣然點頭,而那些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則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幹部剛準備敲門,人就像被什麼東西吞噬掉了一樣不見了。
港口Mafia等級森嚴,在太宰治下達了原地待命的情況下,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只能站在原地等待。
客廳里太宰治一回生兩回熟,在坐在沙發上坐了個空的情況下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再次起身坐下時成功坐在了沙發上。
「明明你的謊言已經被拆穿了,為什麼仍舊不肯以本體見我呢?」太宰治斜著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語氣懶洋洋的,帶著漫不經心和從容不迫,已經完全熟練把控對方異能對他起效的界限了。
「你見到果戈里了?」青木言已經從對方會帶著人一塊來的仗勢里看出了什麼。
「沒錯哦,他知道你把你們共度良宵的那一晚說的如此無情后,看起來很難過呢。」太宰治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青木言看著對方滴水不漏的表情和話語,心中隱約覺得哪裡不太對。
他當初會選擇果戈里的原因,就是因為對方的不穩定性,但太宰治同樣也是個擅長把控人心的人,果戈里會告訴對方那晚做了什麼嗎?
他更傾向於不會,但這件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宰治已經確信果戈里不是吸血鬼,這或許是因為對方在白天大太陽下見到的果戈里?
青木言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神色,手中有條不紊地給對方倒了杯茶。
他其實並沒有想要讓這個謊言持續多久,既然費奧多爾已經率先出手攪亂局勢,那他的行動不過是早晚問題,更何況港口Mafia已經意識到了費奧多爾和他的僵持。
青木言抬起眼眸看向表情管理十分優秀的太宰治,「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太宰治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聲,緊接著搖搖頭,唇邊笑容不變,「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青木君,你想要什麼?你如此暗示我們,又不斷將我們的注意力轉向「死屋之鼠」,你想要做什麼呢?」
他微微歪了歪頭,沒有被繃帶纏住的眼睛里是如同沼澤般的危險與陰鬱,「不要說保護橫濱這種話哦,你對橫濱這座城市的感情並不深厚,因為你並沒有在橫濱呆過多久,同樣,也不要說因為父母葬在這裡之類的謊話,這身份是偽造的,不是嗎?」
太宰治這番話說的像是已經把青木言摸透了一樣,但能夠查出他偽造身份這件事的入手點只有他老師和費奧多爾。
會是費奧多爾已經跟港口Mafia開始合作了嗎?
青木言面色微變,他眉頭緊皺,帶著隱隱約約的哀傷與憤怒,「你是說我父母的死亡也是我的謊言?」
太宰治沒有說話,僅靜靜地看著他,在氣氛即將陷入凝滯時,太宰治忽然輕笑一聲,「我明白你為什麼不肯用本體見我了,是怕在微表情中暴露什麼嗎?」
「嘛……畢竟如果想要合作的話,總是需要付出點誠意的不是嗎?就當你的謊言已經跟你所提供的情報相抵消。」太宰治微微聳肩,風輕雲淡地說道:「你既然不是法國派來的調查員,那麼究竟是什麼立場呢?單純的想要跟費奧多爾作對嗎?」
「沒錯。」
出乎太宰治意料,對方反而承認了這個淺薄又任性的理由。
「我看起來像傻子嗎?青木君?」太宰治口吻疏離,帶著漠然。
「費奧多爾的目標是想要在橫濱獲得「書」,「書」具有改變世界的力量,他想要一個沒有異能者的世界,不巧的是我很愛現在這個世界。」青木言直白地告訴了對方費奧多爾的目的,同樣也是委婉拒絕對方挖掘自己目的的要求。
「原來如此。」太宰治若有所思,他並不意外青木言的反應。
事實上很多人都會選擇掩藏自己而去暴露別人,更別提還是敵人,只不過青木言主動說了費奧多爾的目的,那麼到時候費奧多爾也肯定會說出青木言目的。
青木言這番話,信息價值並不大,因為在橫濱滿是混亂和恐慌的現在,如果有「書」這種東西,那它的出現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戰爭的陰翳始終籠罩這個世界。
除非他們真的能抓出一隻吸血鬼並且放在陽光下處死,而就算處死了,以費奧多爾的狡猾性格和玩弄人心的本領肯定也會再掀起什麼謠言,人性的陰暗面一向是最容易挑動的東西,直到「書」出現。
這樣的話……
太宰治心裡已然有了計劃。
但青木言和費奧多爾之間的僵持也很奇怪,就彷彿兩者都需要對方去得到什麼一樣。
不過青木言卻並不著急,看起來像是在這場博弈里佔據優先地位,他之前曾在法國地下情報網調查過對方,青木言所有的信息都被封的很死,像是背後有手握權利之人,以至於他什麼都沒查到,不過反倒得到了其他意想不到的東西——有關大戰結束后一支被流放的部隊的信息。
太宰治看著坐在對面的少年,「你的目標,也是「書」嗎?」
「誰知道呢,我更想完成老師的願望,但可惜的是他們已經死了。」青木言話語里意有所指,「沒想到最後會白跑一趟。」
太宰治對此不置可否,以同樣富有更深層意思的口吻發出懷疑,「也許你得到「書」之後能復活他們呢?」
青木言表情露出些許驚訝,旋即淺笑著搖頭,確信無比,像是在保證什麼一樣,「不可能的,世界上沒有能夠讓人死而復生的東西存在,那樣會打破一切平衡,即便有,背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同樣是難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