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中原中也離開的很匆忙,帶著陰沉的氣場,連原本給青木言的葯都沒有再拿回來。
也許是忘記了,也有可能是因為答應送給別人的東西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
總之青木言很高興。
他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后,提著箱子解除了異能,畫里可以存放現實物品也可以把原本屬於現實物品的東西拿出來,但是畫里虛假的東西沒辦法拿出畫里,始終有一層明確的單項通道。
打開箱子裡面陳列著整整齊齊的一堆藥物,還貼心配置了等數的注射器,這都有些讓他內疚了,下次再見面的話……
青木言短暫思考了一分鐘,發現自己好像確實什麼都無法給予對方——除了錢,感覺對方也不缺錢,同時也不貪戀虛幻的世界。
是個沒有弱點的人呢。
昨晚跟果戈里玩了一晚上,早上還不間斷地使用異能構建出吸血鬼的自己,青木言只覺得現在精神疲倦不堪,簡直可以倒頭就睡。
但是……他得在費奧多爾再次行動前做好準備。
現在的局面相當於一共有三方,費奧多爾,港口Mafia,以及青木言,在這三方里還有個不受控制的果戈里,不受控制就意味著對方隨時可能倒戈進任何一個勢力,青木言選擇讓港口Mafia去追捕對方限制行動。
港口Mafia應該已經在警惕費奧多爾,同時費奧多爾賣給港口Mafia的那段錄音也讓青木言被一同懷疑,局面陷入了某種僵持,但最後一定是費奧多爾忍不住先出手。
畢竟主動權在青木言這裡,不過也不排除對方願意吃虧跟港口Mafia合作一同針對他的可能性,當然港口Mafia也有可能會發現他跟費奧多爾之間的僵持從而選擇兩頭吃的可能性。
如果他想要從中勝出的話,就一定需要一張底牌,比如說沒有人注意到的小勢力,又或者說是某個還在發展當中的組織。
青木言思索片刻,還是選擇強撐著精神爬到電話旁邊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頭像是沒有人一般,等到青木言打第二次的時候才被人匆匆接起。
「喂,這裡武裝偵探社,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懶洋洋的,是一個青年的聲音,只不過從這個聽起來十分不客氣又自大的腔調里完全聽不出成年人該有的謙和就是了,感覺更像是個小孩子。
但青木言卻已經習以為常,「你好,我有個委託……」
「啊,是你啊。」電話那頭的人彷彿知曉青木言的身份,他語氣有些不滿,「該不會又是什麼治療吧?我說你啊,我們這可是武裝偵探社,偵探懂不懂啊!不是醫院——」
青木言詭異地沉默了一瞬間,他只在當初手筋被人挑斷時求助過武裝偵探社,並且開出了天價報酬,正巧當時武裝偵探社處於發展期需要資金維持,所以這份委託很快被接受了。
治療他的是一個看起來年齡跟他相仿的少女,對方在看見這種傷勢時本能的皺眉頭說治不了,但是在了解具體情況后,讓他簽署一份保密協議,用異能治好了。
除了治療過程有些恐怖之外,不得不說這份異能真的好用。
「我知道……但是……」青木言看似為難地吞吞吐吐,「我真的很需要你們幫助。」
「名偵探給你一個建議,你現在立刻回法國,一切都會轉危為安。」江戶川亂步語氣稱不上好,主要是對方委託的內容都不需要他,導致他的能力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因此這份委託完全沒有價值。
「但是我在橫濱有必須要完成的事。」青木言思考了一會兒,「這份委託有一定的危險性和挑戰性,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也會給你們足夠多的報酬,甚至可以為此提供一個「絕對」安全的安全屋。」
「好啦好啦,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反正你也知道最後接不接這份委託並不取決於我。」江戶川亂步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的話,像是朝什麼地方喊了一聲,模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喊「社長」這個稱呼。
緊接著電話被另一個人接過,對方嗓音帶著時光沉澱下來的莊嚴感,「你好,委託如果十分危險的話,我們是不會接的,你也知道我們並不是雇傭兵。」
「我會努力讓它變得盡量不危險的,呃……不對,危險的不是你們,應該是我。」青木言思維有些不清醒,他倚靠在牆壁上望著天花板,「橫濱很快會迎來一場新的混亂,而我的委託是……」
少年的嗓音平靜,帶著精力耗盡的沙啞與無力,但說出的內容卻讓人感到驚愕。
青木言訴說出的委託讓對面的人呼吸微頓,緊接著對方問道:「那我們到時候要如何得知具體情況……?」
「那個偵探會知道該怎麼做的。」青木言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開始說起了報酬,「如果到時候一切順利,作為報酬,我會為你們畫一幅畫,主題內容都由你們定,另外再支付十億,而附帶要求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有過交集,我不想讓你們惹上麻煩。」
對面的人沒有出聲,像是在思量什麼,青木言會提出如此高昂的報酬就說明這件事具有極高的難度和危險性,但又有關橫濱安危……他無法判斷這番話的真假。
對方並沒有立即同意,「這件事我們可以面談嗎?」
「很抱歉,不太行。」青木言遺憾地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現在同時被兩個危險組織盯上了,無論是我出門還是你們來找我,都會被他們注意到,到那時候這份委託就沒有了意義。」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請融我們考慮一下,到時候會給你一個答覆。」
「好。」
青木言沒有強求,因為他很清楚最後的答案,這個組織建立的初衷不僅是因為那個擁有強大推理異能的青年,同樣也有想要保護橫濱的想法在裡面,等到對方發現橫濱確實如他所說已經陷入危險和混亂,那麼對方一定會同意。
掛斷電話后,再次疲倦地嘆了口氣,爬上二樓卧室去休息。
原本已經躺在床上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起床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隙又把窗帘重新拉上。
關著窗戶睡覺真的會做噩夢嗎?
青木言沒有聽說過這類的傳聞,他躺在床上望著窗檯處已經凋謝的沒有幾片的玫瑰花,開始思索要不要買點花放在家裡裝點一下。
……
橫濱最近有一則傳聞。
據說有北歐的吸血鬼混入了橫濱,他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打扮的像是馬戲團的小丑,又像是舞台中央的魔術師,他可能會出現在任何地方,也會化為蝙蝠撲棱著翅膀消失,來無影去無蹤。
被他咬到的人會在三秒鐘內變成吸血鬼,從此畏懼陽光靠吸血為生,而且還不得不聽從對方命令,就像是被收作部下那樣,恐怖如斯。
橫濱一時之間人人自危,看見銀色長發的人就會退避三舍,並且熟人相見接觸時都會先看對方牙齒有沒有變尖。
果戈里混跡在人群里終於打探清楚了他這些天為什麼會被人跟蹤圍堵的緣由。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齒,是很正常的小虎牙,雖然有些尖,但沒有尖到他們說的那種能夠一口把人脖子咬對穿的地步。
這是哪裡來的謠言?還僅針對於他。
果戈里百思不得其解,連帶著原本手裡拿著的冰淇淋都不甜了,他三口吃掉手裡的冰淇淋,決定抓一個黑西裝問個清楚。
這些天圍堵他的都是黑西裝,看起來是港口Mafia的人,那些人全副武裝重點防範脖子,有的在脖子上帶了個頸枕,有的把曾經扭到脖子帶的頸托帶上了,甚至還有的在炎炎夏日帶著厚重的圍巾,一個個還帶著墨鏡,這看了都不知道誰才是吸血鬼。
果戈里趴在巷子口的牆壁上,正在看對哪個目標下手合適,卻忽然聽到了類似於腳步聲一樣的細微聲響,但異能卻沒有反饋發現任何人的靠近。
果戈里隨意回頭看了一眼,正巧對上一隻鳶色的眼睛。
「哇——!」眼睛的主人率先發出怪叫。
「哇啊啊啊——!」果戈里也跟著叫了起來,不過聽起來並沒有被嚇到,而是誇張表演的成分居多。
「好可怕啊!」果戈里像是大腦宕機一樣手忙腳亂,雪白的斗篷揚起,再次落下時手裡出現了一把左輪手-槍,「嚇得我拿出了——這個!」
槍被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然而那名鳶眸少年僅偏了偏頭就躲過了子彈,果戈里看起來並沒有強烈的殺意,更像是一種警告。
「你是吸血鬼你也會害怕嗎?」太宰治看似疑惑地發問。
果戈里唇邊笑容加深,語氣故作深沉恐怖,「你知道我是吸血鬼還敢站在我後面,難道不怕我把你變成吸血鬼然後奴役一千年嗎?」
對方同樣也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再加上周身那股陰鬱黑暗的氣息,八成也是港口Mafia的人。
「哇,聽起來真的好恐怖,一千年什麼的……」太宰治表情浮現出驚恐,「活那麼久也太痛苦了吧!」
「那麼提問時間到——你猜猜看我已經活了多久?」果戈里臉上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說的話也模稜兩可。
「唔……十幾年?」太宰治從對方年輕俊美的面容上進行猜測。
「我以為你會說幾千年。」果戈里並沒有告訴對方的答案正確還是不正確。
「北歐吸血種爆發我聽說過,因為當初港口Mafia老首領曾想過變成吸血鬼從而得到永生。」太宰治表情懨懨,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他厭煩的事情,「所以我很清楚那些吸血鬼跟你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你看起來並不像吸血鬼。」
「哇哦,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回答呢。」果戈里為對方鼓起了掌,旋即他豎起食指抵在唇邊,金色的眼眸里滿是意味深長,「作為給知識淵博觀眾的獎勵,偉大的魔術師果——戈里會回答你一個問題,那麼請問——你尋找我是想知道什麼事呢?」
對方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為了捕捉而來,那麼就是有其他目的。
太宰治並不意外對方會知道自己的想法,他語氣古井無波,「我想知道你跟費奧多爾是什麼關係。」
青木言會把果戈里和費奧多爾一同劃分為敵人,說明這兩者之間有一定的關係,但青木言會對中原中也說出那樣的謊話,就表明對方並不害怕這個謊言會被拆穿,並且對於果戈里似乎有著某種信任與了解。
事實上卻是如此,果戈里並沒有正面表明自己究竟是不是吸血鬼,同樣也沒有被任何人從正面圍堵成功過,每一次包圍圈收網的時候,都只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這麼多天港口Mafia連果戈里的模樣都沒看清過。
果戈里聞言微微愣了愣,緊接著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我以為你會問吸血鬼的事情呢。」
「因為沒有必要,你也不知道吸血鬼的任何東西。」太宰治注視著對方每一個微表情,只覺得對方是一個看起來十分無常的人,就像是馬戲團里的小丑一樣,所有的表情與動作都帶著欺詐性。
他原本以為對方知道吸血鬼的內幕,同樣也是始作俑者,但見到對方之後太宰治才發現自己猜錯了,對方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如果對方知道的話就絕對不會在這個地方伺機等待,也不該這麼多天都沒有下一步行動。
對方更像是被拋出來吸引目光與背後雙方博弈的暗語,同時多虧青木言的提醒,太宰治已經很清楚這一事件背後的雙方——青木言與費奧多爾,這兩個人目的都不明確。
雖然費奧多爾提供的錄音表示青木言是因法國那件事而來,但實際上太宰治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否則青木言不該到現在還沒什麼大動作,彷彿並不著急一樣,而青木言只說費奧多爾是個很危險的人,具體也沒有明說。
更像是兩個人在僵持什麼一樣。
「你果然很聰明。」果戈里的語氣聽不出是欣賞居多,還是某種更深層次的威脅居多,他佯裝為難地說道:「不過問我跟陀思君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私人了呢?騙你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那就告訴你吧——陀思君是能夠理解我的朋友,他能一眼看透我的本質,真是令人感動。」
「朋友……?」太宰治眉頭微皺,「那青木言跟你是什麼關係?也是朋友嗎?」
「這可是第二個問題了哦。」果戈里笑眯眯地用食指在唇上劃過,這是相當明確的拒絕,自己不會告訴對方答案。
「我知道了。」太宰治嘆了口氣,「那麼來互換吧,我也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情報互換嗎?不錯,我很喜歡這個充滿公平感的流程。」果戈里表示贊同地打了一個響指,「答案是——是的,我很喜歡青木君的異能,因此也很喜歡他本人,我們曾度過一個十分精彩又讓人流連忘返的夜晚。」
這番話說的極為曖昧,讓太宰治神色逐漸有些微妙。
他看似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遲疑地說道:「是嗎?但是青木哭著說——有吸血鬼在一個晚上偷襲咬了他,你想知道那個吸血鬼是誰嗎?」
果戈里唇邊的笑容僵了一瞬間,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格外沉默,巷子口的風聲嗚嗚吹過兩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十分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