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真相

三個男人在房間里討論的很是激烈。

門外的月見七侑夢裹著毛毯聽牆角。

本來她並不是很想聽這麼多的，但是人家都提到自己名字了，不聽又有點說不過去。

至少因為這該死的好奇心，她今天晚上就沒有辦法安穩睡著。

三個男人先是從怎麼去找小百合香萊，討論到了組織現在和公安的關係，最後又回歸到了月見七侑夢的身上。

蘇格蘭嘆了口氣，問對面坐著的安室透：「你真的不打算把六年前那件事跟她說嗎？」

安室透沉默了。

他不是不想說。

而是覺得……

蘇格蘭嘆了口氣：「六年前，你帶著她去遊樂園玩的時候被那兩個組織成員發現。可那兩個組織成員事小百合香萊的下屬……」

風見欲也在公安核心內部會議上所說的後續——

——「……而這位小百合香萊做的事情除了方才所說的這些事情之外……，包括……會監督月見七侑夢小姐的去處，幫助自己「上面的人」時時刻刻監視月見七侑夢的位置。所以四年前小百合香萊會在機場和諸伏警官接頭。」

蘇格蘭知道這是六年前那件事的全部根源，也是安室透和月見七侑夢矛盾的開始。

他其實可以理解，安室透在去天文館那天沒有跟月見七侑夢說這件事，無非就是不想要讓月見七侑夢牽扯進來。

可是月見七侑夢早就是棋中人。

「你一直以為，六年前「zero」知道你身邊有一個女人是組織盯著的目標。就提議，讓你主動把這個女人送回到組織里，藉此當成打入組織的方式。這件事被你拒絕了之後，組織還是找上了門。你以為是「zero」出賣了月見七侑夢。」

「於是對於六年前的那件事，你也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自己所處這個部門的責任，可是我在這段時間調查過了有關於小百合香萊的事情之後，一開始我們都以為她是組織裡面的眼線。但隨著調查的內容越來越多……其中又夾雜了一些FBI提供的信息才知道，這位小百合香萊是安全中心局的人。」

安室透微微垂眸，閑閑松在身側的指骨微微握緊：「這也證明了，小百合香萊這個人實際上是警匪合作的接線員，如果找到她的話，就是非常有力的人證。」

擺放在茶几上的煙灰缸里燃盡了三隻煙蒂，萊伊哼笑一聲：「所以，監視她的人……到底是組織——還是你們公安呢？」

「……」安室透火從心起，骨子裡面隱藏著的火·葯在這瞬間被點燃。

他上前揪著萊伊的領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組織的小oss因為自己曾祖父去世這件事，早就看明白了組織研發藥物的不可能性。

他也不想接手自己曾祖父留下來的這堆爛攤子，更何況裡面還都是一群不可控的傢伙們。

與其是這樣。

還不如賣給日本警方們個好。

蘇格蘭橫在倆人中間，緊緊抱住安室透的肩膀，一邊像是安撫猛獸情緒似的撫摸著安室透的後背，一邊說：「別別別，她的房間就在隔壁，打起來肯定吵著她……」

安室透的雙目中迸射著噼里啪啦猶如火光似的火焰，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萊伊在他的視線之內早就被千刀萬剮很多次了。

監視月見七侑夢的人到底是組織的人，還是公安。

這個問題，安室透和蘇格蘭有好好地探討過。

雖然很不想說。

但是這種事情就像是卡在心裏面的一個天秤。

在安室透的心裡時不時的偏頗。

他從來都不覺得警察堆里不會有什麼臟老鼠混進來，但至少他身邊所相處的同僚們都是很好的。

其中不乏有松田陣平、萩原研二這種笨蛋。

在蘇格蘭告訴他四年前發生的事情時，安室透其實是明白月見七侑夢在這中間起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作用。

他以為蘇格蘭對月見七侑夢只是感激更多一點。

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判斷失誤了。

蘇格蘭很喜歡月見七侑夢。

非常喜歡的那種喜歡。

喜歡到可以對自己說出，哪怕是萊伊回來也沒關係之類的話。

安室透做不到。

他想要把FBI驅逐出去的心情尤為強烈。

但蘇格蘭說的也對。

現在公安所獲得的很多線索有大部分都是FBI提供的。

在解決掉組織的路上，少不了FBI的助力。

安室透被蘇格蘭硬拽了出去，月見七侑夢躲得比較快，沒有被這兩個人發現。

但是月見七侑夢藏的地方剛剛好卡在一個T字型的拐角，退是牆壁、進也不是，只能被迫「聽牆角」。

「別拉我，蘇格蘭，我今天一定得給他點苦頭吃，你看他說的那都是什麼話……」

安室透叫囂著，但蘇格蘭脾氣好的很，一邊把他往外面拽一邊笑著安慰：「好了好了，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等事情結束了之後，我親自擺好擂台給你們當裁判。」

月見七侑夢倒是很奇怪。

看樣子兩個人的關係真的很好啊。

一開始月見七侑夢只以為兩個人是同僚關係，互相彼此交流情報是應該的。

但是現在看的話，在這個同僚關係裡面似乎還有另一層關係。

能一起去祭拜一個去世的朋友。

應該更加親密些吧。

「其實萊伊也沒有說錯。」蘇格蘭安撫道。「如果組織的小oss和安全中心局的某個領導串通，一個想要組織的財力、一個想要洗白自己。因為這些個好處，虎狼謀皮。而月見七侑夢這些年名義上是在組織的監控中、實際上也有安全中心局的人在控制，萊伊譏諷公安也是理所應當的……」

安室透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

蘇格蘭笑道：「不過至少證明了，月見七侑夢六年前被組織抓回去，其實和「zero」沒有關係不是嗎？你也不用因為自己是「zero」中的一個人而這麼自責了。雖然都同屬於警備局旗下的公安組織，但我們也可不能保證全國幾千個公安裡面沒有一個是人渣呀。她……她會理解的。」

蘇格蘭笑著拍拍幼馴染的肩膀，看到安室透長舒一口氣后，心情也跟著放鬆：「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告訴她呀？」

一提到那個人，安室透的眉梢就放鬆了很多。

他仰頭看著院子里的滿天繁星，收起了剛才的箭弩拔張：「我不打算告訴她。」

蘇格蘭怔住：「為什麼嗎？難道要她一直誤會你六年前出賣了她嗎？」

「你以為就她的那個小腦袋能想不明白這中間的問題嗎？」安室透笑道，也不知道是對月見七侑夢太過自信、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她最近對我的態度明顯有好轉，就是因為你跟她說了很多事吧？這樣就足夠了，如果非要把六年前的事情掰開揉碎了的講清楚，說到底還是公安內部的問題。我們誰也難辭其咎，既然她討厭我那就把這種討厭都傾注在我身上吧，不要連你也被一起討厭了。」

「這叫什麼話，她又不是那種會遷怒的性格……」

月見七侑夢在暗處聽著，很是無語。

這傢伙完全把她當成了個隨便遷怒的一根筋了啊。

真是……

月見七侑夢輕輕哼了一聲，就是這麼細微薄弱的一聲，竟然在這蟬聲鳴鳴的院子里被那兩個人聽到。

「嗯？」安室透站直了身體，朝著月見七侑夢的位置摸過來。

有人嗎？

月見七侑夢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牆和旁邊的木門，安室透的影子越逼越緊，她開始思考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被自己偷聽牆角的兩個人。

在安室透轉個彎就過來的時候，月見七侑夢忽然被門板後面一個怪力拉扯進去。

黑暗中她聞到一股熟悉的煙味，以及門外安室透的疑惑聲。

「嗯？聽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