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叔母的決心

第9章:叔母的決心

「我、沒有、沒有!!」

曹波盯著他,他腦子的另一半卻在說:盯死他!

這個聲音,這個思緒,他在做夢的時候也有過,像大人喝酒那麼上頭。

只要這個奇怪的『東西』一被觸發,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彷彿是腦子被什麼東西給佔據了,身、心都由不得他,他被趕到了身體最狹小的角落裡。只有等這個『東西』願意離開且已經離開之後,他才能重新佔據這個身體。

很多時候,他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

在畫那兩張關於同學的畫時,有那麼半分鐘,他就被『東西』給佔據了。

這種事,他從來不說,因為『東西』不好。

曹波被視為異類,不想再去主動承認自己就是異類,他想做個正常的孩子。

這一次,他又被逼到了狹窄的角落裡,不能支配身體了,只能模糊的聽見那個聲音在宣洩著什麼。

而聲音背後的『東西』,它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有一部分是代表著曹波的。

白醫生手忙腳亂的抽出紙,擦拭著手臂和胸口的血漬,臉上也火辣辣的刺痛,好在扎的不深,還能忍得住不叫喚。

茶杯怎麼會爆裂的,手勁也沒多大。

看著手掌的紅色,他用牙齒銜出一塊玻璃碎片,手機閃了。

梁月來信息了,問他好了沒有。

真捉弄人!這個茶杯的質量就是個吭,莫名其妙的爆開了。

他不是梁月,對異端邪說毫不來電,不會遷就於曹波,只是次意外,但……手臂在他不同意的情況下,摸索到了手機屏幕。

這隻手……這隻手——

它,沒聽主人的話!

手指接觸到了想要的地方,並開始在上面摁動,輸入字母。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曹波兩隻眼直睖地盯著那手機,他嘴巴在動,發出的聲音,也是在指揮這個醫生用手打出的漢字:

【這孩子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不用擔心。】

字打完了,白醫生的汗毛也直立了起來。

疼痛和恐慌,他對自己是不是個心理醫生都在困惑,他和曹波一樣保持著這份沉默。

直到後面有人敲門。

咚咚咚三聲。

「嘶!」

幸好!幸虧!白化慶就想到這些辭彙,敲門聲是救他的信號。

他哆嗦了一下:「進、進來。」

梁月進來了,臉色差,拜託老朋友的事,沒有給足面子,連票子都頂事了。

加上男人身上的血跡,還有滿桌的抽紙,還有——那個始終如一的鎮定男孩曹波。

「你怎麼渾身是血?」

「沒沒沒,沒什麼,我的茶杯打碎了,玻璃碎片給劃了,沒事的,這……這孩子挺好的。」

梁月把他拉到了邊上,氣的很:「我讓你給開個證明,就說他反常,精神分裂,他現在住在我爸媽家裡,我不想讓他住在那裡,你明白么?你要多少錢,說就是了,別跟我擺龍門陣。」

「他,嘖。」

「你支支吾吾的幹什麼?」

「我不太好說,不怎麼怎麼說,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

有這樣的話,梁月反而放心了,她抓起白化慶的胳膊:「是他乾的,對不對?」

「我剛才給你發信息,然後,我、我……咔、咔、嘔!」

嗓子被卡住了!

白化慶的嗓子發不出聲音來,乾澀難忍,又帶有嘔吐的衝動。

梁月捂著鼻子:「你怎麼搞的?」

「我不……咳!咳!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想——唔!!」

他吐了,早點嘩啦啦的吐在地上,弄的牆上也髒了,味道難聞。

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梁月見了多次,就算旁人不說,她也肯定是曹波干下的,那輛發瘋的寶馬車,還有電線杆子,她永遠都忘不掉。

開車回家,梁月不再去醫院,市區第一醫院是不會給這孩子開出假證明的,其他醫院又不能說服母親,她算失敗了。

開到別墅外的時候,梁月讓他自己下車。

盡量遠離這個災星。

……

家裡的狗死了,晚上陳敏珍才發現。

她去後院喂狗的時候,看到貝貝被勒斷了脖子,舌頭拉在外頭老長老長的,眼睛里都是淤血。

狗是被繩子活活勒斷了脖子,這就能解釋它夜間停止叫喚的原因。

心情糟透了,貝貝是自女兒結婚後,她最喜歡的伴侶,通人性、知冷暖。

梁月輕觸母親的手背:「媽,我沒跟你說謊吧,曹波就是個災星,也是個怪物,他才來一天,貝貝就死了。」

「扯淡,這跟曹波有什麼關係。」

「難道爸有能力殺貝貝么?咱家還有誰是外人?」

「那繩子的結扣我看過,成年人打那樣的繩結都費勁,他才能做的了?死了就死了吧,說上天也就是條狗。你帶孩子去看病,醫生怎麼說的?」

真話,梁月嘴都說幹了,媽不聽,曹安夏也不聽。

她又不想讓父母受到那種『詛咒』,所以決定:「我把曹波帶回去吧,你照顧爸爸不方便。」

「你要養他?」

「不然怎麼辦呢,你們歲數大了,自己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那你答應媽,對他好點兒。你不能生養,以後歲數大了,總要有個孩子在身邊的,你要是去領養別的孩子,曹安夏會怎麼想?這不還是要鬧離婚么,你以為你長的好看,找男人很好找?媽是過來人,曹安夏雖然沒大本事,但他是個能跟你過日子的人。」

「我知道了。」

狗的死,是個信號,如警車的紅燈。

梁月在心底告訴自己,她一定不能讓曹波留在梁家,而且現在開車也不回家,是去一所私立的孤兒院,那個地方的院長是她同學的爸爸,是個了不起的企業家,做過不少慈善事業,但這所孤兒院卻有盈利的手段。

路燈快速的閃過視野,車開了十幾條街,曹波處於靜默。

叔母不跟他說話,他也不去解釋,想著能早點回家休息,叔叔在等他。

梁月撥通了電話:「喂?高顏,我是梁月,我現在去青松路的那個孤兒院,你家開的,你過來一趟,我有事要麻煩你。」

只要不讓媽知道,可以隨便編個話,就說送曹波去了留宿的學校。

媽要是不信呢?

反正……反正會有話說的,總有辦法能把這件事給圓過去。

「嬸子,我身體里好像還有一個人,我……我不知道他是誰,但那幅畫,可能是他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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