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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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梅開幾度了啊？】

【雖然不知道前情提要,但是不得不說真的很期待翻車環節！】

【我敢打賭小顧必不可能翻車，她可是年度黑馬，有望殺出重圍！】

【給然然打call！快用你無敵的嘴炮想想辦法啊~！】

總而言之,遇事不決先安撫就對了。

視線落在紙上鮮紅無比,明顯帶著震懾意味的血淋淋大字,顧斐然微微蹙起眉頭。

「筆仙大人，何出此言？」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您生氣了嗎？您完全可以說出來，我隨時都可以改。」

顧斐然用略帶遺憾的語氣拖長語調道。

「……我之心意日月可鑒，您為何要懷疑我的心意？」

只可惜,胸口的傷痕雖然已經暫時痊癒的差不多了，但顧斐然的心還沒有完全長好,不然也許能來個剖出真心鑒別法？

顧斐然正在認真思考著這樣的可能性。

像自己這樣真心實意送上門的三好獵物,怎麼可以懷疑她呢？

筆仙也迅速給出回應。

——你說好供奉於我，卻和另一個比我弱小的廢物簽訂了契約！

原來是因為星星啊？

顧斐然並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

她當初不就是因為被筆仙橫插一杠從最先『發任務』的老奶奶那被搶過來的嗎？

對於雙標的筆仙，顧斐然沉思忖片刻,只能認為筆仙性格上稍微有點小氣了。

還好提前把星星留在了齊悅薇那裡。

不然,這筆仙很有可能會為了殺雞儆猴而把對方給吃了。

那怎麼能行？

那樣柔柔弱弱的小可愛，就這麼隨隨便便被吃了可不符合顧斐然的設想。

【……就這？】

【我還以為什麼騙呢，切。】

【芳心縱火犯之名石錘了，笑死，人設不崩。】

【這語氣怎麼那麼像指責渣渣對象劈腿的正宮啊！】

【？你們這奇怪的戀愛腦邏輯,別鬧，這明明是惱羞成怒。】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

顧斐然輕嘆一口氣,思索片刻后決定不解釋。

畢竟事實確實如此——她供奉了一隻筆仙,同時也飼養了一個小可愛。

端水好難啊,乾脆不端了，直接跳過去下一個話題。

「那我當如何證明對您的決心？」

——死！

銀髮少女微微垂眸，聲音溫溫柔柔。

然而她的動作卻是與之截然不同的果斷，從走到廚房到拿出刀具，一系列動作簡直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

「死在您手上，我自然是願意的。」

「只不過，您誤會了我，這讓我感到非常失落。」

銀髮少女眼睫輕顫，微微嘆氣，神色中一片悵然。

「除了您這等強大又善良的大人，我怎麼會對其他孤魂野鬼宣誓效忠？」

「只不過是昨日機緣巧合之下，向一位可憐人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罷了。」

顧斐然的語氣風輕雲淡。

微不足道的提供了自己隨時可以再生的一部分，卻直接給了對方一個重生的機會，這是多麼讓人感動的一件事啊。

在顧斐然看來，寶貝是寶貝，大人是大人，完全就是不同的概念。

無論怎麼看，都是可以全都要的。

【論語言的藝術。】

【今天又是跟然然學習戰術忽悠的一天。】

【這麼一說的話，那個所謂的廢物是指的那個一開始要心的嗎？】

【（饞）我也想要然然的小心心！然然不給我也沒關係，我可以給然然我的！】

【別說了，要吐了，你們戀愛腦快剋制一下自己。】

【你嫉妒的嘴臉真的好醜惡，呵。】

【如果是為了出書留懸念……我對天發誓我是真的願意買！】

【如果那鬼很弱的話，也難怪小顧完好無損重新出現，不得不說運氣論又一次被證實了。】

一通順毛擼，令筆仙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同時，也隱隱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憋屈。

像這種連死都不怕的人卻願意供奉自己，筆仙毫無疑問感覺到了極大的滿足，但也確實對此有部分疑惑，比如說為什麼？

然而，死後在怨氣的蠶食下，他的智商也基本每天穩定-1，自然思考不出來個什麼所以然。

最終，筆仙再次成功被顧斐然的歪理說服了。

說到底，他其實也只不過是一時上頭才產生的如此念頭，實際上如果真要這麼殺了這個長期飯票，換成任何一個鬼都不會這麼做。

越是美味的佳肴，就越是要留到最後一刻品嘗。

在這方面，二人的邏輯達成了驚人的相似。

經過心照不宣的沉默過後，最終，果真毫不意外的達成了暫時和解。

為了通過表達誠意的方式哄好筆仙，顧斐然又去了一趟老王香火店，準備詢問一下專業人士的建議。

至於某位同樣給了聯繫方式的財迷道士，顧斐然自然也沒有忘記雨露均沾，選擇了直接在手機里發消息詢問這一事。

對方也彷彿二十四小時守在手機一旁，幾乎是在剛收到消息后不久立馬就給出了回復。

【半仙】：您說的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剛好咱這手頭上有貨，完全可以送貨上門，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顧斐然大手一揮，直接將錢轉了過去。

對方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道士，但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在這方面上他與其說是扮演，倒不如說是本色演出。

處理好半仙這一頭的訂單要求后，顧斐然也恰好來到了老王香火鋪。

與之前別無二致，但今日倒是瞧著亮堂不少。

店長依舊佝僂著身子，但這一次的裝扮卻正常不少，花襯衣和花褲衩，充滿了鄉土普通人氣息。

「又見面了，王老闆。」

顧斐然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面對上門送錢的『財神爺』，老人自然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只不過，或許因為上一次的經歷，他的臉色很冷漠，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欠了他二五八萬。

顧斐然並不介意。

老人年紀大了，脾氣倔，總歸是有一點特權的。

她客客氣氣的詢問道：「上次是我冒昧了，這次我是特地來登門道歉的。」

老人依然臭著臉，半晌后才慢吞吞回答。

「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

口是心非，大抵如此。

【哈哈哈笑死。】

【態度變化這麼大，絕對是因為小顧之前光顧了別人生意！】

【確實，那個砸招牌的真的很欠揍，不過是個區區騙子罷了，還上門踢館，以為自己是誰啊？】

「王老闆真不愧是百年老字號，用過您這裡的香，我供奉的筆仙大人都讚不絕口。」

「所以請能給我再來一份最好的嗎？錢不是問題，只要能讓筆仙大人高興就好。」

「最好是能讓鬼神魂顛倒到離不開我的那種，有嗎？」

顧斐然隨口大膽提問。

老人微微瞪大眼睛，捂著嘴巴咳嗽起來。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像樣！這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的事情嗎？」

【確實確實，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這是可以說的嗎老婆？不用外物，我已為你神魂顛倒！】

【……你們怎麼什麼都能代啊，真是哄堂大笑了。】

顧斐然的驚世駭俗言論震驚到了老人。

「尋常人，都是飼養家仙，你倒好……」

他乾瘦的手指顫抖著，足見其主人並不平靜的內心。

「本來此事就相當於與虎謀皮，你還如此異想天開，簡直是不要命了！」

「沒有那種東西，也不可能有那種東西，你別想了。」

老人的視線在四周遊離片刻，似乎是在觀察什麼，確認沒有什麼異狀后才稍稍鬆了口氣。

顧斐然自然聽說過五大家仙，或者更通俗點用里的話來講，就是開了靈智的精怪，別名為妖。

狐仙（狐狸）、黃仙（黃鼠狼）、白仙（刺蝟）、柳仙（蛇）和灰仙（老鼠）等等……

此前顧斐然只將這些當做封建迷信，而如今來看將來也未嘗可知不會遇到呢？

見顧斐然執迷不悟，老人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孤魂野鬼可不比家仙大人守信用，你有如此想法，真是生怕自己命長！」

「與其將希望寄托在這等鬼神之力上，我勸你還不如選擇早點離開這裡的好，這樣索性還能活得更久些。」

老人瞪著一雙略顯渾濁的目光凝視著顧斐然，「不然如此放縱，你遲早會反噬自身，悔時晚矣。」

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提示什麼，與筆仙給出的某個回答幾乎不謀而合。

「多謝王老闆提醒。」

顧斐然輕聲感謝，目光落在老人略顯滄桑的臉上。

「所以現在可以給我來一份您這裡最好的貨嗎？」

「……」

一腔肺腑之言，終究是錯付了！

……

在老王香火鋪又買了一批新貢品的顧斐然獲得了無償□□。

據說是因為上次某人踢館，惱怒的王老闆選擇了進行升級。

於是，暫時歇息下來的顧斐然乾脆在小區里閑逛。

或許是因為安寧小區本身風水不好且規矩頗多，導致住在此地的要麼死了，要麼就跑了，路上看到只有零零散散的三兩行人。

與其說是一個小區，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密不透風的將特定的一批小白鼠關在其中進行實驗。

比如，他們這一批人。

顧斐然輕輕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

【然然好美pprprprprpr。】

【小顧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嗚嗚嗚嗚我們然然的盛世美顏真是無論看多少次都不會膩！】

朦朧細雨從天上緩緩滑落，銀髮少女微微垂眸，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消息。

首先是她的編輯，對她接下來的稿子發表了rwkk的要求。

顧斐然此前也早已拍好照片，順手發給了他，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對方滿意的回復。

【看來你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過還是早點見好就收吧，這樣以毒攻毒終究不是辦法。】

【有時候接受自己的平凡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自己活的開心最重要。】

對方留下了幾句意義不明的勸慰后就消失了，想也知道是和身份的原主人有關，顧斐然並未在意，又看了一眼之前那個玩家的共同聊天室。

除了他們三人的聊天記錄之外，後來亦有四五人互相分享了一些情報。

無外乎都是與林姐有關。

根據聊天記錄來看，他們這幾日也在附近試探了一圈，但最後發現土著中只有林姐最獨特。

她是唯一很好接觸並有問必答的友善型土著，在安寧小區住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是個老資歷了，知道的很多，是個非常合適的線索來源。

正所有得必有失，同樣的找她問問題也必須付出一部分代價。

簡單粗暴的錢並不那麼管用，反倒是體力活動最好，他們時常要天不亮就要為林姐賣菜洗衣做飯，人都被整麻了，簡直苦不堪言。

他們紛紛吐槽林姐表面熱情其實內心本質就是個無情吸血鬼，不僅對外人如此，就連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簡直不像是親生的。

看到這裡，顧斐然的腦中又閃過了鈴鐺兒的身影。

剛好順路，就乾脆去看一眼吧。

將所有消息都簡單閱覽一遍完畢后，顧斐然剛巧也準備乘坐電梯。

卻在剛剛進入，正欲按下電梯按鈕時，看到遠處忽然匆匆跑來一個男人。

「是你……」

在見到顧斐然的那一刻，男人霎時喜上眉梢，飛奔著擠進了電梯。

「又見面了！我們果然很有緣分！」

此人，正是繪夢的鄰居之一，一個照面就熱情邀請顧斐然做他模特的輕浮畫家。

後半句，是繪夢本人的評價，據她所說，之前他也邀請過她，台詞都不帶變的，並用嫌棄的語氣吐槽對方可以去競選普信男代表。

【男人，你的搭訕台詞真是太老套了。】

【照這邏輯，茫茫人海中我對然然一見鍾情並日日陪伴，豈不是上天註定她一定是我老婆？】

【快醒醒你們這幫邏輯鬼才，這樣能撩到妹妹算我輸。】

【這方面，還得看咱們然然，在別人芳心縱火這件事，她是專業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確實，不愧是我老婆，就是厲害。】

「上次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顧斐然的視線落在他臉上。

一夜不見，男人的狀態似乎較之昨日神情憔悴不少，眼下的青黑昭示著精神狀態的消沉。

只不過，在提及感興趣的話題時，他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顧斐然想了想，禮貌詢問道。

「你看上去似乎沒睡好。」

【她在關心我，她心裡有我，狠狠代了！】

【嗚嗚嗚嗚qaq不得不說我也……】

【老婆太有禮貌了怎麼辦？好希望老婆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啊。】

【樓上快爬，臉皮還可以再厚一點嗎？】

對於少女突如其來的關心，男人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因為之前她一直表現的十分冷淡。

眼下突然態度轉變，他雖然有些疑惑，但卻只以為是少女性格使然。

男人面上揚起微笑回答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最近時常做噩夢罷了。」

這麼聽來，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因為狗叫聲煩惱。

從這幾日的觀察來看，這棟樓里的每一個人，家裡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詭異之處。

那麼，這個人也一樣嗎？

顧斐然看著他眉宇間的郁色，忽然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的這句話彷彿戳中了男人的某個痛點，他忽然臉色一沉，似是想起了什麼，當即不說話了。

「……」

過了一會，男人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不對，一邊面露愧色，一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顧斐然盯著他看了一會，才緩緩道：「沒關係，夢是反的，不用放在心上。」

男人似乎才因此好受了一些。

「謝謝……」

他笑了笑，忽然道：「剛好這麼有緣，不如去我家裡做做客吧？我請你喝杯茶，認識一下，畢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呵，男人！你的套路我一眼看穿！】

【快拒絕他啊老婆，這個男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嗚嗚嗚！】

【來點緊張刺激的ntr劇情！】

【？？？？】

顧斐然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男人立刻眉開眼笑，自我介紹姓陳，並詢問顧斐然的名字。

「我叫顧斐然。」

「顧斐然……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很適合你。」

他忍不住多念了幾遍，期間目光一直在少女的身上打轉。

彈幕對此紛紛進行吐槽。

【這是我見過最油膩的npc。】

【普信男快離我老婆遠一點！！】

【視線都快黏在小顧身上了，不愧是男女老少通殺第一人。】

時間轉瞬即逝，兩人交談幾句的功夫，轉眼就到了二樓。

陳先生走在前面引路，熱情的將顧斐然引進了屋內。

一眼望去，房間布局和其他人普遍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不過相較於玩家被分配的屋子，陳先生的就更有其本人的生活特色。

從玄關的牆壁，到客廳牆上那些隨處可見的畫作，都能顯而易見的看出他本人這個人真的非常愛畫畫。

顧斐然的視線在那些畫作上一一掃過。

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潔白小花，皚皚大雪中匍匐前行的白狐，竄流不息的雨水中展翅欲飛的白鵝……

無一例外，栩栩如生。

對於繪畫，顧斐然自身的水平並不如何，最多只能畫畫火柴人，但在審美這方面上她卻有一套自己的獨特腦迴路。

這都是受某位眼鏡叔叔的影響。

小時候，有一位總是戴著金邊眼鏡的叔叔獨自一個人在角落畫畫。

沒有人願意接近他，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古怪。

顧斐然卻覺得他很獨特，所以在某一天，她走上前去詢問對方在畫什麼。

眼鏡叔叔說，他在畫真實的世界。

那時的顧斐然因為好奇，詢問道：真實的世界是什麼？

眼鏡叔叔沒有回答，只是從那之後無論畫什麼都會帶上顧斐然，並告訴他試試能否從他的畫中理解出來。

這並不難。

他的畫作中最常見的，都是建立在現實生活中，卻經過了各種魔改的事物。

最終，顧斐然也確實如他所願，悟出來了。

——世界的真實，是黑暗，混沌，瘋狂。

因為眼鏡叔叔的影響，顧斐然的腦迴路時常與絕大多數人不同，直到長大後步入社會，她才逐漸理解尋常人眼中的世界。

明明難得接觸到這樣偏向於正常人審美的畫作，顧斐然卻從這一幅幅畫中看出了久違的感覺。

那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病態執著，難道這就是畫家的共同之處嗎？

「要喝點什麼？」

陳先生的聲音響起。

「熱水，牛奶，還是可樂？」

顧斐然搖頭。

「謝謝，我暫時不想喝水。」

陳先生打開冰箱的動作一頓，柔聲勸慰道：「不要客氣，就當做是請你當模特的小小禮物。」

【這老壁燈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

【確實，該不會要在水裡下藥吧？】

【表現的這麼明顯，簡直就像是生怕人不知道啊！】

【小顧這麼聰明，肯定不會喝吧！】

顧斐然眨了眨眼。

「那就來杯可樂吧。」

【怎麼就答應了，女人，你是不是要故意選擇彈幕最多的玩法。】

【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要這麼驚訝，好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不，然然，你怎麼喝可樂那種垃圾食品，要喝就喝牛奶啊，無論如何都要為了你的身高著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是要笑死我嗎？】

她的回答讓陳先生稍稍鬆了口氣，沒過一會果然就遞來了一瓶已經被打開的罐裝可樂。

顧斐然輕輕拿起，而後輕輕抿了一口。

「這些畫都是你畫的嗎？」

見她喝下，陳先生面上笑容擴大，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我很久以前畫的……已經不是我現在的水平了，我的房間里還有更好看的，你想看看嗎？」

顧斐然盯著他那明顯別有深意的微笑，嘴角微微翹起，滿臉單純的回答道：「好呀。」

陳先生不禁被她那一瞬展現出的笑顏震懾住而呼吸一窒，眼神中浮現些許痴迷。

這簡直就像是天生按照他的審美點長出來的人！

老天保佑，他終究還是找到了最滿意的素材……

男人努力壓下心頭隱秘的渴望，引領著銀髮少女來到了他的房間。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陳先生的床頭擺放著的三幅巨大畫作，每一幅畫上都是面容姣好，十分美麗的少女。

第一幅少女表情溫柔恬靜，第二幅少女神情活潑陽光，第三幅少女神情冰冷漠然。

每一幅都格外惟妙惟肖，宛若真人，完美的將每一個少女的特點展現出來。

【美女好多（口水）。】

【果然是個lsp，畫的都是美女，難怪看上我老婆！】

【怪不得臉上有這麼濃重的黑眼圈，這要是換成我，我也肯定天天不睡覺看個痛快……】

【花花世界迷人眼，不管誘惑如何多，在我心目中最美的依然是我老婆然然！】

「我可以看一看嗎？」

顧斐然輕聲詢問。

「當然！」

陳先生自然沒有異議，或者說，他對此是相當自豪的。

向中意的新繆斯介紹之前的滿意作品，既讓他自得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絲全新的不滿。

眼看少女似乎沉浸於畫作之中，陳先生忍不住走上前，突然輕佻的伸出手，試圖挑起她雪白的銀髮。

「你簡直就像是上天給我的……最符合我幻想中的存在！」

他聲音顫抖，語氣陶醉的低聲呢喃道。

【快放開你的臟手！】

【女人我可以忍，但怎麼能讓臭男人占我們然然便宜！可惡啊拳頭硬了。】

【實不相瞞我也好想……】

【住口！無恥老賊！】

他的指尖即將觸碰過來時，忽聽得咔嚓一聲，面前的其中一幅畫落在了地上。

隨著一聲巨響，陳先生下意識被嚇的渾身一顫，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相比起他的驚疑不定，顧斐然也略帶驚訝的望著這突然碰瓷的畫作。

畫上的小姐姐之前是擺放在中間的那一幅活潑陽光型，只不過此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雙如同散發著勃勃生機的眼睛忽然流下了血淚。

那雙眼睛的主人，正充滿怨恨的看著自己——亦或者，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顧斐然若有所思。

怎麼這裡的鬼怪，一個個的都只用一樣的套路？

就不能來點真刀實槍的本事嗎？是因為混的時間還不夠長所以不夠危險嗎？

她悄無聲息在心中嘆氣，低下身子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畫作，並用手輕撫了幾下以作安慰。

隨後，少女利落的站起身，同時也不忘發出疑惑。

「手感真不錯……」

「是人皮做的嗎？」

「……？！」

剛鬆了口氣緩過來的陳先生猝不及防聽到這麼一個詭異問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

【老婆日常語出驚人！】

【這是可以說的內容嗎？】

【為什麼第一反應會是人皮，難道你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