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角掉馬

無非掩於衣袖后的手猛地攥了下，眸底漸漸幽深，抬眸時面上卻仍是淡笑了下：「魔尊莫要說笑。」

「佛子覺得是說笑那便是吧。」殷凡眉毛微揚。

無非眸光微動，熾寒樹雖然珍貴，但相對來說，在殷凡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用處。

山崖並不低，饒是無非和殷凡已經大乘期修為，也頗費了一番力氣才上來，上來后回首一看，山崖之下迷霧繚繞，深不見底，竟好似萬丈深淵一般。

這也是這株熾寒樹沒被他人發現的原因。

殷凡打量了下四周：「這裡是落楓山。」

也是巧了，落楓山的位置就在魔域北部和佛靈宗之間。

「既然如此，」無非看向殷凡，「魔尊回北域，我亦要回佛靈宗，你我再會。」

殷凡道：「本尊為何不能跟你回佛靈宗？」

無非心下覺得好笑，道：「熾寒樹不可離開寒潭太久，你當立刻回北域煉製才是，如果隨我回佛靈宗，熾寒劍氣息一出，怕是我與魔尊的情誼要傳遍整個修真界了。」

如果沒有天道束縛，無非自然無懼此事，但是如今，還不到時候……

他眸中帶上淺淡的笑意：「待下次相見之時，我再送魔尊一件禮物。」

而殷凡卻下意識回道：「又是佛串？」

聞言，無非眸底閃過一抹危險之色，轉瞬即逝，他似笑非笑：「魔尊覺得是那便是吧。」

聽聞這個熟悉的話式，殷凡怔了下，心底突然浮起些許心虛，抬了抬下巴道：「再會。」

隨後周身魔氣涌動，消失不見，看離去的方向正是北方。

收回目光，無非臉色稍稍凝重地抬起右手，手腕內側赫然出現一個奇怪的紋案。

從出口出來時消失的神秘信物，並不是真的消失，而是不知為何附著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無非心念微動，圖案緩緩下沉，隱於皮膚之下。

看來，明心村下的神秘空間，他還需還進一次……

不過，得在天道會之後再去了。

回到佛靈宗，師尊和師兄弟詢問了一番無非這兩個月去了何處，並未有其他懷疑。

倒是無非看宗內忙碌的場景有些奇怪。

苦正解釋：「師兄你剛回來還不知道，這次天道會提前了。」

天道會提前了？

無非盤膝而坐，眉心微蹙。

天道會兩百年舉辦一次，此前數千年間從未有過提前之事。

修真界中心地域，有一山名為焰靈山，山上有一道時空裂縫，通往一個小世界，那處小世界便是天道會的舉辦地點，稱為焰靈界。

據苦正所說，正是因為焰靈界中不知為何突然生異像，這次天道會提前十天舉辦。

但是，書中所寫的這段劇情中，焰靈界沒有異動，天道會亦是如期舉辦。

要說有什麼與書中不一樣……

無非看了眼手腕上的圖案，聲音微沉：「莫非與明心村下的神秘空間有關……」

***

數日後，無非與佛靈宗眾師兄弟一同出發前往焰靈山，為了儘快趕到，佛靈宗掌門鏡觀直接動用了靈器空蟬飛舟。

飛舟速度極快，但造價頗高，每次使用都需耗費巨量靈石，因此若非像天道會這般要事，宗門輕易用不到這艘空蟬飛舟。

從飛舟向下看去，各種紅色靈木林列著，像一片火紅霞雲，頗為壯觀。

進入焰靈山地界后，空氣中溫度漸漸升高，好在修士有靈力護體，不懼寒暑。

飛舟停在焰靈山頂的廣場之上，一眾佛修飛身下來，為首的神色嚴肅者正是佛靈宗掌門鏡觀。

他身後半步，身著白底淡金暗紋佛衣的佛子無非也落入眾人眼中，上次傳承大墓結束后，佛靈宗來去匆匆，許多人並沒有見到這個傳聞中天生玲瓏心的佛靈宗佛子。

如今一見，果真姿容不凡，尤其是其周身有種特殊氣質，令人見之不由得心平氣和。

「佛靈宗諸位道友請先上座。」

離天道會尚有兩日時間，此處廣場乃是特意為眾人交談歇息之地。

剛坐下沒多久，又有其他宗門弟子陸陸續續前來，無非正閉目打坐，忽覺有人接近，不由得抬了抬眼皮看去。

皎皎如月的俊逸青年正朝他過來，見無非抬首，面上浮起抹溫和的笑：「無非師兄，許久未見。」

「景師弟。」無非點了點頭，目光也稍稍柔和。

一隻手都能掰數出來的日子，的確是「許久未見」……

景凡郁：「無非師兄何時到的？」

「只比景師弟早了幾刻鐘而已。」無非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串佛珠，「之前贈於景師弟的那串佛珠略顯粗糙，所用菩提子品質也不甚佳，此為紫葉菩提所制，重新贈於景師弟。」

「多謝無非師兄。」景凡郁眸光微動，從他手中接過佛串。

無非：「朋友之間，無需言謝。」

正說話間，無非忽然察覺一股帶著惡意的目光落到身上，於是面不改色，不著痕迹地看了過去。

是……柳月萱？

目光的主人正是身著天劍宗弟子服飾的柳月萱，她身側正是齊古，柳月萱不知為何眼神十分陰沉地盯著他和景凡郁……

無非眸底變得幽深，這就奇怪了，七情花被他和主角取走，沒了書中柳月萱故意勾引景凡郁卻被無情推開的那段劇情，柳月萱怎麼會對他和主角生出如此大的惡意。

略沉吟下，無非問景凡郁：「景師弟，柳道友她……」

說未說盡，但景凡郁卻清楚無非想問什麼，回道：「柳師妹已經和齊師兄結為道侶。」

雖然沒了那段劇情，從傳承大墓回來后，柳月萱還是和齊古結為了道侶，而且看她的情況，依舊是對主角因愛生恨，甚至，對他也有著惡意。

無非幾乎可以確定，定然是他們分頭尋找景凡郁的那晚發生了什麼事……

翌日，來參加天道會的各個宗門已經盡數到來。

看守焰靈界的三位渡劫期前輩，並不屬於任何宗門，乃是修真界名聲頗盛的三位散修，如此才能做到不失偏頗。

進入焰靈界前，由小侍為各宗弟子奉上悟道茶，聽幾位前輩講道三個時辰，之後才能進入焰靈界中。

悟道茶乃是上次天道會時從焰靈界中獲得，兩百年成熟一次，這也是天道會兩百年舉辦一次的原因。

圓潤的佛珠一顆一顆緩緩擦過指尖，忽然，無非的手頓住，抬眸看向悄然離開的柳月萱，眸中暗光一閃而過，隨後也起身離開。

而時刻關注無非的景凡郁見狀，笑容頓了頓，也找了個由頭也跟了上去。

無非隱藏氣息墜在柳月萱身後不遠處，看她的方向確實是小侍準備悟道茶的地方。

「柳道友。」在接近準備悟道茶的地方時，無非突然出聲，現出身形。

柳月萱面上露出明顯的驚色，並暗暗將手往身後藏了藏，顯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你叫我什麼事？」她目露警惕，眼睛深處還含著一抹不喜。

無非的眼神從她手上掠過，道：「有些事想詢問柳道友，在傳承大墓中，我等分頭去找景師弟的那晚，柳道友可有找到景師弟？」

柳月萱自然沒有找到主角，無非問這話只是藉機緩住柳月萱而已，他沒猜錯的話，柳月萱手中的東西，就是導致主角在天道會上暴露魔尊身份的東西。

聽到無非提起那晚，柳月萱臉上閃過一抹恨意，她毫不客氣道：「關你什麼事？」

無非暗暗眯了下眼，看來那晚當真發生了不愉快的事，究竟是什麼事，讓柳月萱對景凡郁產生了恨意。

就在柳月萱說完就要轉身離開時，景凡郁的聲音突然傳來。

「無非師兄，柳師妹，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景凡郁的聲音，無非面色如常，他早發現主角在後面跟著，而柳月萱卻是眼中升起憤恨的同時，將手又往身後藏了藏。

將她的動作盡收眼中，無非轉身回道：「恰巧碰到柳道友，隨意談了幾句。」

「原來如此。」景凡郁點點頭，「渡劫期前輩講道就要開始了，無非師兄和柳師妹還是快回去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焰靈山頂傳來的清脆鈴聲，與此同時，不遠處一群小侍捧了悟道茶往山頂送去。

見狀，無非微微點頭：「鈴聲已響，一同回去吧。」

而柳月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狠狠剜了兩人一眼，恨恨離去。

而被她瞪的兩個人卻絲毫不在乎，一個為阻止了她動手腳而心生滿意，另一個則全心都放在白衣淡然的佛子身上。

鈴聲響徹整個焰靈山，直到所有修士落座，面前放上一杯悟道茶時方才停下。

茶湯清透，茶香輕微。

悟道茶不愧其名，只聞其清香便令人神思清晰，這股清香彷彿化作潺潺流水，緩緩衝擊修行中所遇到的瓶頸。

更有渡劫期前輩講道，配合悟道茶，使聽者明己身之道。

無非本也沉浸悟道之中，但離講道的三個時辰將近時，忽然眉心一跳，心生不詳預兆。

他猛地睜開雙眼，看向坐於天劍宗掌門附近的景凡郁，眉心緊蹙。

這種令人心慌不已的不詳預兆究竟為何，按理說，柳月萱沒能在悟道茶中動手腳，主角也不會再暴露才是，除非……

除非天道另有手段！

無非心神微振，目光緊緊盯在景凡郁身上。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縷魔氣驟然從景凡郁體內溢出，纏繞在周身，接下來，彷彿打開了開關一般，無數魔氣不受控制般從景凡郁身體中湧出，圍繞著他不停翻滾。

衝天的魔氣使廣場所有修士立刻從悟道中醒來。

「哪來這麼強的魔氣？！」

「景師兄？！！」

一個女修的尖叫引得所有人目光落到天劍宗弟子處，此時天劍宗連宗主帶弟子在內，全都不可置信地看著被魔氣籠罩其中的天劍宗掌門真傳弟子，景凡郁。

而他身上的氣息，也早已從化神初期升至大乘中期。

而且這氣息……怎麼有些熟悉？

有修士看著景凡郁，電光火石之間福至心靈，不禁瞪大了眼，驚道：

「魔尊殷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