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強搶民女
下朝後,百官慶幸糊弄住昏君,腰包逃過一劫。
都有說有笑。
心情好,便有人找戴御史八卦,今日為何大義滅親?
戴御史一臉憤懣。
「此事說來有些丟人,但既然大家問,那本官就告訴諸位同僚,算給大家一個警醒,以防被周孔方這小人蒙蔽!」
「昨晚周孔方連夜上門,要跟我兒退娃娃親!」
「問他理由,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本官當時一看就明白,這肯定是攀上哪家的高枝了,才棄兩家百年世交於不顧!」
「如此背信棄義,諸位同僚評評理,還能否算親?」
周圍官員,齊齊贊同搖頭。
「不算!」
在大梁,男方被女方無故退親,確實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戴御史今日告狀報復,沒毛病!
只是沒想到周孔方玩了這麼一手,差點把所有人拉入天坑,戴御史才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
走出宮門時,臣子們看見一輛豪華馬車。
聽車夫與侍衛交談,是受邀入宮。
正好一陣微風乍起。
掀動車簾。
「此是哪家女郎?皎皎如明月,好美!」
有年輕臣子忍不住感嘆。
但他感嘆完,就發現走前面的戴御史僵在原地,滿臉漲紅。
突然發出一聲大吼。
「昏君!」
看戴御史這氣得快中風的樣子,有人琢磨出味來了。
「此女莫非就是,跟戴家退親的周家小女?」
還特地加個修飾詞。
純屬往戴御史傷口上撒鹽。
「難怪周孔方這小人連夜退親,原來是女兒被皇帝看上了!前有洛皇后,現有周家小女,連續強搶身有婚約的臣女,昏君啊!」
戴御史氣得,都顧不上這是宮門前,跳腳破口大罵。
「戴御史,慎言!」
他氣瘋了,周圍官員可都還有理智,架著他疾步往外走。..
遠離宮門后,官員們才七嘴八舌議論。
「之前我還納悶,昏君今日怎麼改了性子?不僅不殺周孔方,還稱讚國之大幸!當時聽得,差點讓我以為皇帝換了個人。」
「可現在看見,周家小女如此美貌,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周孔方這是把漂亮女兒獻上去,然後這枕邊風一吹……昏君立馬不昏了,厲害啊!」
「啥,這昏君!咱甭管他,對他隨便糊弄糊弄,自個把銀子撈好就行。」
「此言是極!」
「戴御史彆氣了,面子這東西可有可無。你該多學學洛尚書,孫女大婚當天被搶,轉頭就上書請立后,臉皮之厚堪比城牆!」
「走,今天請你去春鳳樓,銷金窟里解千愁!」
張首輔跟兒子張恆山雖然走在最前,但也看見了周家馬車入宮,聽見了後面議論。
「爹,你之前還擔心這昏君勤政.....「
「回去再說!」
張首輔一看兒子得意忘形,急忙冷聲呵斥。
大事不密則失其身!
越是想要造反,就越要在外面裝得忠心耿耿!
「行了,說吧。」
回到高門深院的張府,張首輔才同意兒子可以說話。
「爹,你何必這麼小心翼翼?這滿朝文武,有幾個不是我們的人?當眾說又能如何?」
張首輔恨鐵不成鋼指著兒子鼻子怒罵:「你愚蠢!」
「我們的人,與肯跟我們一起造反的人,能一樣嗎?」
「不過,你之前沒說完的話倒沒說錯。本來老夫還擔心小皇帝連續三天上朝,是想要勤政。沒想到這一樁樁一件件,做的都是荒唐事!」
「好不容易看似英明一次,原來又是強搶臣女!」
「最後還想讓臣子掏腰包割大傢伙的肉,這是擺明了跟群臣離心離德,幹得漂亮啊!」
張首輔得意捋著鬍鬚。
大事可成矣!
不過,笑著笑著,張首輔眼神逐漸陰鷲起來。
「雖然荒唐,但目前看結果竟然都是好的。吾兒,我們有必要,把小皇帝的手腳,修一修了!」
「爹您的意思是,王破?」
「他確實該修理!
「要是之前的禁衛統領,哪怕萬一事情敗露,咱都有隨時殺了狗皇帝造反的能力。」
「可如今這王破!」
張恆山咬牙切齒的恨聲道:「我拉攏過,王破連好臉色都不給,比馮柏功那塊臭石頭都可惡!」
「那就繼續拉攏!」
「銀子,女人,威逼利誘……禁衛軍統領位置至關重要,必須是我們的人!」
「不止是他,還有王忠厚。」
""雖然他是皇帝從小到大的奴才,不一定能拉過來。但至少得讓他睜隻眼閉隻眼,不能跟我們作對!」
張恆山聞言,輕鬆笑道:「他好辦。」
「老閹狗向來愛財,用錢餵飽就行,咱一直以來不都這麼做的嘛。」
「可這王破,要實在拉攏不了怎麼辦?」
「那就讓他去死!」
一幫不知大難將臨的人或醉生夢死。
或干般謀划。
但同樣另有眾人皆醉我獨醒。
何青峰下朝回到家中,就十跟何光義說了早朝之事。
「爹你沒猜錯,那筆銀子就是陛下的!」
「商人逐利,若周孔方兩,還能說得過去。可整萬兩,除非這銀子根本不是自己的,不然他怎可能這麼痛快!」
「而陛下最後那段話,兒子回來時琢磨了一路。總覺得有股咬牙切齒的意味,那是反話吧?」
何光義冷哼一聲:「那是陛下殺人的清單!」
「連臣子自報的家境都記下來,這不是等日後掌權,再秋後算賬是什麼?」
「你剛說捐了三千兩?不夠!再湊一千兩銀子捐獻!」
「老夫越發相信,陛下是聖皇!」
「世人都罵陛下昏君,可事實是,福州燃眉之急已解!雖國庫仍舊空虛,外朝內廷,一團亂麻。但老夫相信,聖明如陛下,一定會有辦法!」
「南方有鳥,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朱佑德不知前太傅竟對他如此讚譽。
下朝後。
一反常態,沒直奔乾清宮。
而是讓太監宮女後邊遠遠跟著,在金明湖中央的望月亭獨坐。
太監宮女們感覺皇帝在等人。
可普天之下,皇宮之中,誰可以讓皇帝等?
小半時辰后。
大太監王忠厚一路小跑,捧著一摞厚厚文書,獨自一人恭敬走進望月亭。
但他卻沒遞上文書。
而是走到皇帝正面后,第一時間就撲嗵跪下。
「皇爺,老奴有罪!請皇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