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也不逃課上網了
天熙六年,從南市寶船,道逢盤渦,舟沉,幸得一浮板,流數日,及冼陸,遂生。
————《冼洲見聞錄》
「嘶~」
陳寧緩緩地睜開眼,胸口傳來一陣刺痛,胸口部位一大塊血跡,包括自己身下一攤半凝固的血水,又粘稠又散發出一股令人作惡的血腥味。
他環顧四周,自己身處在一處山谷,離自己躺著的地方20米不到有一條水流較平緩的河,自己身上不知道哪來的衣服,看著像是古代的,但是沒見過這樣的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朝代的,估計是哪家古裝品牌自己設計的,最離譜的是身邊還有一個書箱。
是誰把丟在這裡,又是誰給我換上的這身衣服,又是誰把我刀了。
按照一般密室逃脫或者是劇本殺玩法來說,此時此刻應該從最有可能找到線索的這個書箱找起,不得不說這個書箱做工是真的糙,底部有條賊大的縫,沒有明顯破壞痕迹,一看就是做的時候沒做好的。
這是,路引?
雲筱,大毓澗州河道郡雲澤縣人氏,現離鄉赴考,經楚州、樂州、寶州......
不得不說,這劇本還挺有模有樣的,而且設定還不錯,進京趕考書生,有點意思,但是你搞就搞嘛真的捅刀子幹什麼啊。想到這裡他傷口又痛起來了,感覺不是很深,但是也沒道理啊,要是這麼淺也出不了這麼多血啊。
陳寧起身去往河邊搞點水喝,雖說這河水肯定是不幹凈,但是這荒郊野外哪裡還有的水喝啊,自己還出了這麼多血得補點水吧,這衣服得洗洗吧只能將就著來了。
正當他正準備捧起一捧水喝的時候,他傻眼了,水裡倒映出的人是這麼陌生,這根本不是自己。
這是誰?不!我是誰?啥玩意兒?
陳寧一激靈往後倒了一下,由於動作幅度過大傷口又疼了起來,他現在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聯想起這一切,難道說自己其實是雲筱,陳寧不過是自己重傷后昏迷時腦補出來的,還是說自己是穿越到一個瀕死之人身上了。
由於重傷未愈,加上這一時間豬腦過載,陳寧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陳寧!」,「又睡覺是吧,信不信等會課間操我給你在操場鋪個墊子睡給全校人看!」,伴隨著聲音飛過來的,還有一個指甲蓋長的粉筆頭。
陳寧猛然驚醒,眼前漆黑一片,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陣陣的蟬鳴聲在遠處傳來。
完了,又做夢了,我真的叫雲筱嗎難道,不然為什麼陳寧的事情只有在夢裡才有,但是我對雲筱這個身份一無所知,倒是對陳寧無所不知。
他站起身來,四周可以說是沒有一點亮光,所幸今晚月色夠好,還有微弱的月光可以把路給照一照。
現在能咋辦,只能我是雲筱了呀,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下山的路,在這荒郊野外保不定是會被凍死還是被野獸吃了。
由於負傷,加上沒吃飯,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快日出才從山谷里走出來,想想自己也是夠厲害的,根本想不到自己為什麼還不力竭。
從山谷走出來后的這條橫穿的土路,沒有一點雜草,路面也相對平整緊實,一定是走的人,車比較多土被夯的比較實,所以往任意一個方向走應該都能走到一個聚居地,按照習慣那肯定是往右走的啦。
要不說人運氣差喝水都嗆,這走到晌午都沒走到,二選一都選錯,一路走來昨晚在河邊裝的水都喝完了,精疲力竭加上缺水,陳寧,哦不,雲筱又倒下去了。
嘩!
一頭冷水澆灌下來,雲筱本能地舔了舔從頭上淌下來的水,用手抹了一下臉,呈現在眼前的是昏暗的地下室,面前站著一個膘肥體壯的男子,把水桶隨手往地上丟的同時踢了雲筱一腳,由於背著光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這羊還活著。」男子冷不丁地跟背後的人說。
「兩個銀幣,不能再多了,多了我不要」
「多給點啦,好歹有一百三」
「那是長的高,全是骨頭都沒幾斤肉,就兩個銀幣,不要我去龍二那買了」,背後的男子嫌棄地說道。
「行,兩個就兩個,反正是撿來的,看著龍二那小子賺錢比我虧錢還難受。」,胖男子無奈地說,一邊解開套在雲筱脖子上的項圈。
雲筱這時才發現,自己不僅僅脖子被上了個項圈,一條腿還被打斷了根本動彈不得,熟讀歷史的他知道,這是在古代鬧飢荒的年代出現的兩腳羊買賣,簡而言之就是買賣人肉,羊販子是沒有人性的,為了防止抓來的羊跑路,除了上鐐銬還要打斷一條腿。
直到被拉起來他才看清楚眼前這兩個人的模樣,胖男子一臉橫肉,右眼非常混濁應該是瞎了,反倒是後面那個男子,五六十歲差不多,穿戴整整齊齊,身材勻稱,蓄著個山羊鬍,眯著眼看起來十分和氣,給人一種老好人的感覺。
雲筱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不過他也較清楚,山羊鬍男子應該是買完得拉到自己家裡去動手的,一時間他還不會殺了自己,不過他應該不會是只身前來,至少會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打手在上面侯著,自己想要反抗在裡面應該是最好的選擇,雖說這個胖子會有很高的戰鬥力,但是他猜測這地下室是羊圈的同時一定也是屠宰場,肯定有刀具能跟胖子拼一拼,得先解決了這個山羊鬍,不然他喊上頭的打手下來自己必死無疑。後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於是,雲筱在被拉出去的同時,眼睛飛速轉動,把眼前整個地下室的布局盡收眼底,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這個狹窄通道的另一端顯然就是一個屠宰室,大概十幾步的距離吧,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剛剛已經換成山羊鬍的,胖男子走在最前面沒有注意他,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強迫自己忘記右腿的痛感,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他爆發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力量,他一把抓住鐵鏈,把山羊鬍拉到自己身邊來,隨即摁著他的頭拽著他的頭髮跑向屠宰室,山羊鬍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差點就一個踉蹌摔倒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案桌上,只來得及啊了一聲,雲筱抄起一把砍骨刀對他的脖子一抹,山羊鬍就在案板上捂著脖子抽搐。
胖男子其實早就反應過來了,但是由於自身靈活度有限,再加上通道對他這個身材確實不友好所以一路上磕磕碰碰地才追上來,他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慌慌忙忙地找到一把剔骨刀跟雲筱對峙起來,不過他畢竟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很快地又冷靜下來。
「小羊崽子還挺狠吶,但是想從這裡活著走出去是不可能了,壞了老子的生意,你這種是不能留了」,胖男子惡狠狠的表情在他這張臉上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當你雲爺是條蛆啊,說宰就宰,你過來你雲爺絕對不殺你,就砍你雙手雙腳,當著你的面吃給你看。」,雲筱當然不僅僅是在嘴硬,他先激怒這個禽獸,這種人一被激怒容易失去理智,這都是跟陸大炮pk得來的經驗,一旦情緒波動就破綻百出,這樣贏面才大一點。
胖男子哪裡受得了這種挑釁,吃了一輩子兩腳羊,反過來被羊吃了,這種他視之如蛆蟲的東西貼臉嘲諷他自然是怒不可遏,把著刀就沖了上來。
雲筱躲閃不急,一把拽過山羊鬍推到他身上,然後迅速退後拉開距離,胖男子一刀扎在山羊鬍的胸口上,刀剛剛好卡在那裡拔不出來,本來山羊鬍就還沒死透,這樣一來更是痛不欲生。
局勢按道理來說是一邊倒了,但是雲筱剛才拽山羊鬍的時候,因為手上全是他的血,手一滑刀就掉在了案板上,胖男子一把把山羊鬍丟在地上,抄起那把砍骨刀就準備過來把雲筱宰了。
就在這必死無疑之際,兩三個壯漢衝進來一把把胖男子的頭往案板上一摁,對著他一陣拳腳相加,胖男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挨了實實在在的一刀。
原來在山羊鬍啊了一聲后,他的打手在上面聽到了就跑下來了,剛好看到胖男子在山羊鬍身上拔刀那一幕,他們以為是胖男子殺的,不得不說這是雲筱沒預料到的結局,他剛還想著等會上去怎麼把他們忽悠過去呢。
但是現在的局勢也是很不妙的,雖說以為是胖男子殺的山羊鬍,但是他們本來就是來買羊的,這樣無非就是整個地下室的人包括雲筱包括胖男子的屍體都要給帶回去了,給他們帶走結局肯定也改變不了一個死,本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原則,他暫時只能假裝自己被嚇破膽了先迷惑一下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沒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