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別再碰她
陳韞澤到底會不會揍陳京裴,宣枳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要是再給他賴下去,等會肯定會不受自己所控制的發生點什麼。
因為……陳京裴此刻的呼吸很燙,胸膛也很燙。
可想而知,他昨晚是忍耐了多久。
「我口很渴,想喝水,你讓我起來行不行?」昨晚哭了很多眼淚,嚨喉全部是發乾的。
「想喝水,我去給你拿。」陳京裴在這一方面很殷勤,又或者是很早之前就為她養成的習慣,是個非常優秀的「床頭使者」。
宣枳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出口,陳京裴已經訓練有素的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出去拿水了。
宣枳覺得在床上多待一秒都是危險的,趕緊跟在他後面跑了出去,卻跑到一半,猛地在客廳停住。
陳京裴也停在客廳那裡。
而客廳那裡……陳韞澤七早八早的坐在茶几前,慢條斯理的飲著咖啡,吃著早餐餅。
「舅……早啊。」宣枳強裝淡定。
「早。」陳韞澤聲音沉沉,彷彿沒見到陳京裴那般,只是意味深長的問著宣枳:「昨晚,睡得好嗎?」
睡得好嗎……
這個問題,無論如何回答,都會顯得很難堪。
因為如果回答睡得很好,就說明自己又和陳京裴曖昧沉淪拉扯不清。而如果回答睡得很不好,又會顯得自己很被迫。
宣枳抿抿唇,有些糾結,心想著乾脆豁出去了,說睡得很磕磣得了……
然而,就在她嘴巴微微張了張,陳韞澤忽然起身,攢著一道凌厲的拳風,染著兇殘的戾氣,朝著陳京裴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顯然,宣枳的答案並不重要。
「希望你能做點人事。」陳韞澤目光陰翳冷冽,「這一拳,是以阿枳的舅舅身份警告你。」
陳京裴猝不及防,整個人撞到身後一墩白色雕塑,嘴角洇出一絲血腥味,他用拇指腹隨意搽拭了下,入目是一抹艷麗的紅。
宣枳驚住,等反應過來,才急急說:「舅舅,你誤會他了,他昨晚並沒對我做什麼。」
陳韞澤惘若未聞,再次上前攥住陳京裴的衣領,繼續警告他:「我不管你和阿枳過去如何,但從今天開始,你最好別再碰她靠近她。」
「你有什麼權力阻止?」陳京裴戾笑,唇角的血漬,像吸血王爵手中的紅玫瑰,野性,妖冶,邪佞,叛道。
陳韞澤手勁攥緊幾分,「憑我是她的舅舅。也憑你那些理不斷也斬不斷的鶯鶯燕燕。你要是真的喜歡阿枳,就得先把你未婚妻的事給撂清了!」
「阿枳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也是我疼在心窩裡的甥女,我容不得她在感情上受一分委屈。儘管這個人,是你陳京裴,也都不行!」
陳京裴又何嘗捨得讓宣枳受委屈,他狠厲的反攥住陳韞澤的領口,嗜血道:「我那算哪門子的未婚妻,你不是比誰都清楚?我有什麼好理好斬的,我又從來沒說過要娶她!」
陳韞澤:「但她有陳家祖傳的聯姻信物,你沒能把信物拿回來,你就註定得被她糾纏不清。」
「狗屁不通的祖傳聯姻信物!」陳京裴氣到罵粗,「你們個個冠冕堂皇清高忠道義,就活該我淪作工具人來替你們的假仁假義弘揚信德!」
「這話,你該去罵你爸。不是我給你定的親。」陳韞澤不緊不慢的說。
接著,頓了下,「總而言之,我話放在這裡,你若是無法讓溫家將定親信物歸還回來,就不準再來糾纏阿枳。」
「我可以給你一年時間處理。」畢竟溫家很難纏。
「但若在一年之內,還斷不清,我會立刻給阿枳安排相親。」陳韞澤這話多少帶著挑釁,「這個世界上,不乏比你優秀的男人,阿枳值得擁有更好的。」
「一年?」陳京裴冷笑,將陳韞澤的領口往前一擲,「你真是對我的實力一點都不了解。我現在分分鐘都能把溫家給滅了!我管你們什麼狗屁不通的老世交!」
「口氣倒是不小。」陳韞澤鬆開他衣領,給他撣了撣,「我拭目以待。」
客廳恢復平靜。
陳韞澤又坐回茶几前,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繼續飲著咖啡,吃著早餐餅。
而白色雕塑旁,陳京裴神情略顯頹喪。
宣枳慢慢消化完他倆的對話,見陳京裴的嘴角還溢著血珠,臉頰也漸漸有些紅腫淤青,她於心不忍的說:「我去拿點葯,給你搽一搽。」
「不必了。」陳京裴冷情拒絕,「我可不想再挨一拳。」
言下之意是,從今天開始,只要跟溫家的親事還沒斬斷,他就會遵守承諾不靠近她。
但在臨出門之前,他也給了宣枳一句承諾:「我會清清白白的娶你,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
次卧。
宣枳坐在那扇環幕玻璃窗前發了一下午的呆。
雖然早上陳京裴和陳韞澤說的那些話,不是很詳細,但她也大概捋清了來龍去脈。
大致意思就是,陳京裴確確實實有個未婚妻,但那個未婚妻是他爸給他定的,他根本就不喜歡。
可這是家族聯姻,關係到家族的聲望和信譽,他似乎有些難以擺脫。
難怪五年前,那個溫曦希能那麼囂張……
「呼。」宣枳煩悶的吐出一口氣,望著窗外遠處的乘鯨科技大廈,期待著夜色的再次降臨,想看那尾銀光閃閃的鯨魚,自由自在的邀翔在星辰大海。
叩叩。
很輕的兩下敲門聲,伴隨著陳韞澤的嗓音,「阿枳。」
宣枳聞言,回神,起身去開門。
陳韞澤立在門外,看了她兩秒,終於問:「你是不是在怪我,擅自主張?」
她今天悶在房間一下午了,飯也不吃。
宣枳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能知道他真正的感情也是挺好的。但……舅舅你知道的,我媽媽曾經也是夾在這樣的三角關係里,我不想步我媽媽後塵。」
陳韞澤心頭悶沉,靜默了兩三秒,似有什麼話想說,卻又怕加劇她的傷害。
但最後,在內心反覆掙扎了一番,他輕輕問道:「阿枳,你有沒有想過,要找你爸爸?」
「沒有。」宣枳沒有絲毫猶豫,「我不想知道他是誰。宣燼舅舅叫我不要找,也不許我去找!他不配做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