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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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三十七年冬,揚州城五福茶館。

只見一個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唾沫橫飛:「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有輛行蹤不定的大馬車,裡面裝滿了武功秘籍和絕世珍本。那馬車是黃花梨木做的,車頂刻著雙龍戲珠的花樣,沒有窗戶,還散發著一股異香。這車的主人是個總穿灰色長衫的書生,但是他從不坐在車裡。要說這書生孤身一人,帶著這麼多值錢的玩意兒行走於市井,怎能不招人眼紅?可事情怪就怪在,想劫車的人竟然無一得手。」

鄰桌客人問道:「可是那書生武功高強,以一敵百?」

商人一拍桌子,「問得好!」話落端起茶杯潤了潤口,又接著說道:「這書生可不會武功,但他就是靠著三寸不爛之舌,愣是將打劫的飛鷹寨古老大給勸了回去,那古老大還放出話來,說道上誰要是劫車,就是和他飛鷹寨過不去,這可不是稀奇事兒嘛。」

又有人問:「那此後就沒人劫車了?」

商人繼續說:「道上混的哪個是怕死的?這車裡可是武功秘籍,若是得了這一車書,說不準還能稱霸武林呢!不過......我近日聽聞,毒蠍季孟坤、小屠夫周乾可都是折在了襄陽。報案的,正是那書生.....」

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聽過這番江湖傳聞,十分高興的模樣,給了小二一塊碎銀子,也不要找零,提著劍就往外走。一個十來歲的小童跟在他身後喊著:「師兄,師兄,等等我!」男子卻沒有回頭,說道:「方則,你回客棧告訴師父,齊家老爺子的群英宴我不去了,讓他自己去吧!」叫方則的小師弟登時著急起來:「可是,師父這回就是想把你介紹給各派掌門的...誒,師兄你要去哪兒啊!」

「襄陽。」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

襄陽城外,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書生,趕著一輛車慢悠悠地往十裡外的落霞鎮走著,這車是黃花梨木的,頂上刻著雙龍戲珠,沒有窗戶,可拉車的卻是一頭驢。到了鎮子口,他卻不進去,像是在等什麼人似的。日頭西下,已是黃昏,遠處走來一個藍衣執劍的青年。劍客向書生行禮,說道:「聽聞兄台飽覽群書,藏品頗多,不知可否借閱?」書生大方地打開驢車的小門,「少俠客氣了,在下小本生意,只售不賃,三兩一本,概不賒賬。」劍客翻了翻車裡的書,凈是些戲文話本,或是路邊幾文錢的「秘籍」,最新的是一本詩經,用銀線裝訂,封皮是高麗紙,內里是洛陽宣紙,很是精美。劍客掂了掂詩經,說,就要這本了。書生卻連忙搶了過來,「這本不賣。」劍客從荷包里拿出一片金葉子遞給書生,「這樣也不賣嗎?」書生從車裡摸出一個匣子,立馬將詩經裝好奉上:「少俠請拿好,錢貨兩訖,不退不換。」劍客卻不接匣子,對書生說:「走吧,我請你喝酒。」書生趕著驢車,沖劍客伸手示意,「少俠這邊請。」

二人坐在酒樓的二樓臨窗位置,書生指著山間的霞光:「少俠請看,這落霞村果然名不虛傳。」劍客痛飲一杯,問書生:「兄台如何稱呼?在下蒼劍派任卓然。」書生答道:「在下幼失怙恃,姓名早已記不清,后被一位山野郎中收養,取名卷柏,做過幾日村裡的啟蒙先生。」說罷起身向任卓然行禮。任卓然回禮,笑道:「我覺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卷柏也笑:「你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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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明月皆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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