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歲涵怎麼坐著都不舒服,果斷把自己頭枕在閻伯松的大腿上。
掌柜說的很有道理,萬一閻伯松哪天不在身邊了呢,想到這個可能,心裡怎麼有點不舒服。
千萬遍的承諾有什麼用呢,末世的時候哪對夫妻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為了保命親手殺掉丈夫給自己一條活路的事情太常見了。
雖然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不是末世,可自己仍然會不時地拿末世的觀念看待問題。
自己喜歡閻伯松,可是閻伯松已經是舉人,中了解元,再往上走見識會更加廣闊,誰能保證閻伯松不變心呢。
歲涵,你什麼時候成了杞人憂天的性子了,這不是你啊。
眼淚暈濕了閻伯松的衣服,感覺到異樣的閻伯松還以為娘子像往常一樣做噩夢了,熟練地安撫她入眠。
「不哭不哭,壞人都被相公打跑了。」
「不哭不哭,涵涵是最堅強的小孩。」
「不哭不哭,壞人都被打跑了。」
馬車仍在向家裡行駛,車夫駕的車很穩,聽到少爺哄孩子的話更加小心,生怕不穩當的馬車會讓少夫人陷入更加可怕的噩夢。
感受著閻伯松的輕聲安撫,歲涵在這樣的溫柔里不知不覺中陷入沉睡。
毛茸茸的頭髮蹭著閻伯松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手裡的書久久未翻一頁。
自己的娘子還用忍,低頭吻向她那嫣紅的唇瓣。
睡夢中的歲涵正在吃好吃的香腸,為什麼這跟香腸還會飛。
不滿足現狀苦苦追尋無果,歲涵成功地被一根香腸氣醒,自己一定要把香腸吃個夠。
「相公,夢裡有一根香腸它一直躲我不讓我吃。」
歲涵抱著閻伯鬆勁瘦的腰,在他懷裡撒嬌。
「明天咱們去酒樓吃肉。」
歲涵勾起計謀得逞的笑,做香腸太麻煩了,去酒樓吃肉更快樂。
沒開心一秒,那笑意蕩然無存。
怒瞪閻伯松一眼,氣勢洶洶地下馬車走回家,今晚閻伯松去書房睡吧。
女人懷孕期間,男人都會偷吃,看看那紅腫的唇,吻得多難捨難分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迹,閻伯松在她面前也不知道遮掩,生怕她這個正房娘子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被懷疑偷人的閻伯松只覺得老大夫說的對,孕期的女子情緒多變,前一秒還在對他撒嬌,懷裡的溫度還沒落下人就生氣地走了。
劉助理告訴前來哄娘子的少爺:少夫人說您今晚睡書房。
「少夫人有沒有說為什麼要要讓少爺睡書房呢?」
管家替少爺開口詢問這彆扭夫妻之間的事。
「少夫人什麼也沒說,洗漱完就睡下了。」
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少爺也是,明明少夫人與少爺一起回來,卻不知道為什麼。
您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哪怕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閻伯松受不住劉助理譴責的目光,示意管家把他妹妹帶走。
管家擺手,妹妹的武力值很高,他無能為力。
劉助理像門神一樣守著,閻伯松硬闖闖不了,用軟的不起作用,幽幽的看著管家,彷彿在說:要你何用。
管家低頭當作不知道,有本事您讓聽少夫人話的妹妹倒戈。
難道真要在書房湊合一晚,沒有把娘子抱在懷裡的充實感,懷裡空落落不舒服,書房的這張床真多餘。
惡意毀壞傢具的作案人閻伯松翻過窗戶進入卧室,劉助理睜一眼閉一眼,她攔了只是沒有攔住,都怪少爺太狡猾。
想必少夫人能睡得安穩踏實了,少爺對少夫人一向有辦法。
原本以為歲涵睡得香香的,會流著口水期待吃肉。
現在他倒希望歲涵如此。
淚痕掛在她白嫩的臉龐,痕迹明顯,皺巴巴的包子臉現在一點都不好看,比在馬車上的時候更加厲害。
熟練滾進閻伯松懷裡的歲涵發出滿足的嘆息。
要不是他今晚回來,歲涵得不安成什麼樣子,而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安。
閻伯松一夜沒睡的後遺症是明晃晃的熊貓眼,得到了某個小沒良心的嘲笑,他這是為了誰。
「不是睡書房嗎?」
「書房的床壞了。」
沒想著能讓閻伯松老實睡書房,早就料到他會想辦法回來的。
「我發覺二公主的駙馬與何晨很像。」
「我會注意。」
默默觀察娘子一舉一動,想弄明白娘子為何突然之間變化的原因,很可惜得到解元稱號的閻伯松沒能挖掘出來原因。
「嘶」
好疼。
嘴唇好疼。
福至心靈,閻伯松好像明白了,不過有點難以置信,再次拿出老大夫專門為他編寫的書札,孕期女子想象力更強,更加敏感多疑,需要多順著。
老大夫對孕婦的心思把握得很精準,大夫不愧是大夫,日後再與娘子下棋,他可以寬容一點。
老大夫在他的藥鋪裡面打了個噴嚏,心想雖然霜降已至,自己也沒有發熱的癥狀,怎麼會打噴嚏。
霜降了啊,要不要去丫頭那裡幫忙做柿餅呢,瞧了瞧要看診的病人,若最後一個是奇數他就響應上天號召去一趟。
今日好像該往丫頭那裡送藥材了,說起來丫頭奇思妙想真多,也許正是這樣的奇思妙想才能滿足訂製者奇奇怪怪的要求。
「把錯地方了。」
抓藥的夥計忍不住提醒走神的老大夫。
尷尬,太尷尬了,幸好對方沒察覺到。
老大夫打起精神集中精力診治,多虧了丫頭自己才能多用用老胳膊老腿。
被惦念的丫頭正在拒絕傅萍的好意。
傅萍有人脈有靠山,做起來一個男裝鋪子不難,說句更明顯的就是根本沒有必要找她合作。
「說實話,可能聽起來很荒誕,我們的鋪子不知為何總是剛開起來就要關門營業。
這一年來沒找到反反覆復失敗了很多次,聽到有一家鋪子剛做沒多久不久站穩腳跟還做得不錯,就想蹭蹭福氣。」
傅萍搓著手,把自己真正所圖的東西說與人聽。
有銀子也禁不住這麼敗,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行,要不然她和自家男人不會這麼執著。
「現在還開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