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虛心學藝
自從張化答應教努爾哈赤漢文以後,每天倆人除了生活,做飯,上山砍柴,出門購置必需品,就是開啟教學模式,努爾哈赤學的認真,張化老人教得用心。
老人從秦始皇統一六國,到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一個個小故事,人物傳奇講給努爾哈赤聽,又對當朝腐敗表示不滿,努爾哈赤聽得入神,像岳母刺字,包拯斷案,廉頗和藺相如傳,越王勾踐卧薪嘗膽,孫子兵法,韓信胯下之辱等故事都像一盞盞明燈,照耀著聽者前行的路,給了努爾哈赤無限動力和遐想,他知道,要成就一番大事,必須像故事中的人物學習,做到體恤勞苦大眾,心胸開闊,做事有恆心。
努爾哈赤天資聰穎,又加上童年的經歷,更有股求知慾,他要用知識改變命運,因此張化給他講的每一個故事,每一個人物他都用心揣摩,設想如果是自己會怎麼辦。老人又拿出家裡的春秋列國傳,楚漢之爭,三國演義,水滸傳,隋唐演義等書,邊教努爾哈赤認字,邊講裡面的故事。有不解的,努爾哈赤還經常問張化。
一次,努爾哈赤帶著疑惑又向張化提問:「像漢高祖劉邦,明太祖朱元璋等都是出生卑微之人,為什麼會最終登上皇帝寶座,成為真龍之軀,人人敬仰的天子。」
張化答:「這個問題問的好!這和他們出生時的歷史背景有關,他們所處的時代,都是朝廷腐敗,奸人當道,內憂外患之時,老百姓被欺壓得無法過日子了,時間久了,就會造反,各地英雄豪傑就會不斷湧現,而最終的勝利者都是品行極高,受到人民愛戴的終極大英雄,成為人中之龍,是時代造就了他們,也和他們自身的修為分不開。」
努爾哈赤聽著,這像是給自己開啟了一扇門,那扇門的盡頭就是他也要像書中人物那樣,做那人中之龍。理想是豐滿的,但前途怎樣,誰也無法給他答案,只有他用自己的腳步去探索。
在老兩口家住了一段時間,努爾哈赤覺得自己也恢復差不多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就要跟他們告辭,儘管夫婦倆一再挽留,努爾哈赤去意已決,他們見強留不住,只好從家中拿了些碎銀子,給努爾哈赤:「路上辛苦,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就拿著吧。」
努爾哈赤本不打算收,是啊,首先老兩口救了自己,又在人家裡白吃白住一段時間,老漢還教自己學漢文,從他那兒還聽到了許多中國歷史上發生的事,尤其是帝王將相的故事,讓他都覺得如沐春風,有如甘霖滋潤。奈何二老強行給自己推塞,努爾哈赤便也不再推辭,就道:「我此行是要去九鼎山八寶洞找七星長老學藝。」
老漢聽了,說:「九鼎山距這裡一百五十里,你一直往南走,看見大海就到了。」
努爾哈赤對老兩口又千恩萬謝,又說:「我今年十三歲,等我學成,我就要去做一番大事,也許再過十幾年我干成了自己夢想的事,到時再來看你們。」
老漢聽了,微笑著說:「難得你有這番心意。我今年五十多了,等十幾年後,就六七十了,但我身體還算硬朗,希望到時我還活著,能看到你功成名就歸來,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我們等著你歸來,再一塊兒暢談嘮嗑,我也許還能幫你牽馬,做點雜事。」
努爾哈赤心裡不禁有點傷感,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對老夫婦說:「你們一定多保重身體,一定要等到我取得功名的那一天,到時我一定會回來看望二老的。」
說完之後,翻身上馬,頭也不回,一直朝南走了,老夫婦倆一直注視著努爾哈赤的身影遠去,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外。
一路走得很順,大概走了一天工夫,不知不覺中努爾哈赤就看到了大海,他知道自己到了九鼎山下,心裡異常激動,馬不停蹄跑上山,來到九鼎山八寶洞口,敲響了山門。
敲了幾下,洞門打開了,從裡面探出一個小和尚的腦袋,見到努爾哈赤,便問:「施主敲門有什麼事嗎?」
努爾哈赤答:「我是從距離一千多里的地方來到此地,為的是找七星長老學藝。」
小和尚聽了,說:「你先稍等一會兒,我進去通報一聲。」
努爾哈赤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見小和尚又出來道:「師父讓你進去。」
努爾哈赤跟著小和尚進了洞門,一開始裡面黑洞洞的,走了約百餘步,眼前豁然開朗,就像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大院子,花草樹木蔥蘢,兩邊圍有院牆,高有一丈多,穿過庭院再往裡走,就見一座大殿,殿堂正中有個座椅,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和尚正坐在上面閉目養神。
努爾哈赤知道座椅正中之人就是七星長老,迅速邁著步子走上前去,撲通一聲,雙膝跪下便拜,對長老說:「長老在上,我是努爾哈赤,不遠千里慕名前來,想拜長老為師學藝,請長老收下我這個徒弟。」
長老睜開眼睛:「你是從哪兒來,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努爾哈赤答:「我從建州衛來,原先叫阿朵里城,是明皇帝冊封了我爺爺而改的名。
接著又把來這裡一路的艱辛一五一十告訴了七星長老。」
長老聽了,輕描淡寫地說:「要真正學藝,比起你路上吃的苦只會更多,看你小小年紀,能受得了嗎?勸你別太衝動,不要逞一時之勇。」
努爾哈赤急忙說:「我來這裡就做好了吃苦的打算,不學出點本事來,就不打算回去了。」
七星長老又說:「那你先留下來試試吧,若吃得了苦,我再好好教你。你先跟著我的侍童做些雜活吧。」
努爾哈赤聽了非常高興,就留下了。
說起七星長老,原來是明朱棣任燕王時身邊的一個貼身侍衛,名叫霍廣全,因使一柄七星劍工夫蓋世而名聞天下,後來朱棣做了明朝皇帝,聽奸臣讒言,欲加害於他,於是他連夜逃到關外九鼎山八寶洞投奔明性大師,大師收留了他。等到過了幾年大師圓寂后,由他做了主持,如今已九十高齡,仍寶刀不老,神采奕奕。
七星長老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精通兵法武藝,算是一位世外高人,他也算到努爾哈赤會來投奔自己,就收下了他,好將自己平生所學的本事傳於不辭辛苦趕來學藝的這個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