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孽世情緣
三妹佛庫倫聽見有馬蹄聲朝這邊走來,也趕緊一屁股坐起來,整了整衣服,就見一個騎馬的漢子到了自己近前,連忙往後退了退。
烏拉特翻身下馬,上前一步道:「姑娘莫怕!我走迷路了,請問去前面的寨子怎麼走?」
佛庫倫聽是問路的,於是便放下了戒心,看來人的打扮,仍提出質疑:「你要去布爾胡里寨吧!難道你不是這裡的嗎?」
烏拉特解釋道:「我是做馬市交易的,常年奔波在外,今天到這兒,有些不熟悉了。」說完,哈哈大笑。心裡想,幸虧自己有準備,不然就被這小女子問住了。
姑娘微微一笑,友善地說:「我對這兒可熟悉了,我帶你去吧!」
烏拉特心中暗自得意,又見姑娘長得標誌,落落大方,心裡更加歡喜,嘴上應著:「那可太好了!」
於是,牽過馬兒,跟上了在上面帶路的佛庫倫的腳步。
也許是走的急,也許是有意,烏拉特的腳竟踩到了佛庫倫的裙褲下擺,只聽「啊」的一聲,佛庫倫竟往後倒,說時遲那時快,烏拉特鬆開牽馬的手,兩隻手接住倒過來的佛庫倫,讓她躺在了自己那強有力的臂彎中。
姑娘嬌羞,連忙喊著:「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要喊人了!」
烏拉特哪裡肯放,只是他也害怕佛庫倫喊出聲音,招來寨子里的人,即使自己也不怕,但畢竟是單槍匹馬,很有可能就在這裡有來無回了。想到這裡,就對著懷裡的佛庫倫說:「姑娘莫喊叫,我不是壞人,請你相信我!」
說來也奇怪,看著離自己如此近的烏拉特那英俊的臉,又接觸到他那誠懇的目光,四目相對,交換過眼神,佛庫倫竟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小到大,除了父親,她還沒有如此之近接觸過一個男人的身體,彷彿就是在夢中見過的,這難道是上天的安排嗎?便也完全去除了少女的羞澀,主動迎上去,和烏拉特擁吻在一起。
兩個年輕人,兩顆滾燙熾熱的心,倆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互相吸引,慢慢地抱著倒下,在草地上翻來覆去,不時發出歡笑聲,似乎這世界只有她們倆人,完全忽略了旁邊的花草樹木,還有那匹一心只顧吃草,畢竟填肚子要緊,卻也懶得理他們的馬兒。
等他倆歡愉罷,佛庫倫靠在烏拉特懷裡,撒嬌地說:「我是布爾胡里寨寨主幹木兒最小的女兒,我要把你帶去見我的父親。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們既然已經那個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好啊!」
原以為身邊的這個男人會信誓旦旦,倆人立下海誓山盟,但烏拉特此時卻沉默了,他心裡正在思考,該不該把真相告訴眼前這個單純的女孩呢?父親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我們可是世仇啊!
佛庫倫見眼前這個男人一聲不吭,目光獃滯,若有所思,便咄咄逼人地繼續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啊?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還是有其他別的什麼原因?你快點兒說啊!」
烏拉特支支吾吾,想了半天,還是把真相告訴了佛庫倫。
佛庫倫此時腦袋「嗡」的一下,不知是對剛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還是對眼前這個欺騙自己的人感到憤怒,大聲咆哮著說:「你為什麼不早說,你這個騙子!我還那麼信任你!你這個挨千刀的……」說著,兩隻小拳就像雨點般落在烏拉特身上。
佛庫倫打在烏拉特身上的拳頭,對他而言無關痛癢。兩個仇視的寨子,他本可以隨意處置佛庫倫,或殺了她,可他卻並沒有那麼做,他覺得自己愛上了眼前這個心地善良、對人毫無防備之心、涉世未深的女孩,便抓住她又要掄起揮打的拳頭說:「跟我走吧,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過我們的二人世界。」(換作現在,就是我們所說的男女私通,兩家不同意后私奔。)
而佛庫倫此時也冷靜下來,「不行,我不能那樣做,我的家在這裡。」
倆人就這樣聊著,烏拉特對佛庫倫說,他早厭倦了這場無休無止,沒有贏家只有輸家的戰爭,可父親告訴他,兩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總有一天,會帶兵滅了布爾胡里寨。
佛庫倫不說話了,只是嚶嚶唔唔地哭著,眼前這個男人,正是她夢中的形象,她也在心底認可了他,本來她是想回去立馬把他介紹給父親,她知道,只要自己喜歡,父親一定會聽她的,從小哪樣事情父親不是聽自己的呢?而現在,她開始痛苦了,她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又不願意讓身邊的男人離開,但自己內心從小就有股倔勁,她不想再多看烏拉特一眼,言不由衷地對他說:「你走吧,就當我們沒發生過任何關係一樣,以後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烏拉特聽了,心裡很難過,但聽自己心愛的人這麼說,也不再猶豫,騎上馬,朝著自己的寨子疾馳而去。
回到家裡,見兩個姐姐和家人都在,佛庫倫一句話也不說。
二姐急忙迎上來,「小妹,你去哪了?你可知道家裡人有多著急嗎?父親差點兒讓全寨子人去找你呢!」
聽了大姐的話,佛庫倫淡淡的說:「沒什麼,我就在附近走走,也不會出什麼事,自己又不是不認識路。」
大姐趕緊說:「沒事就好,這兵荒馬亂的,如果你出了事,我和你二姐可怎麼向父親大人交代!」
父親見小女兒回來了,也由焦慮變得喜笑顏開:「我就知道我的閨女聰明,像我,就算遇到壞人也不會讓拐了去。到家就好,到家就好呀!這下也用不著我帶著族人去找你了!」
接下來幾天都相安無事,姐妹們還會去小溪邊玩耍,只是玩的時候,盯好了小妹,免得她再不吭一聲地消失不見。
但平時都奔奔跳跳,活潑好動的佛庫倫卻不像以前那樣開朗了,整日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而且,經常吃不下飯,也不想多走路,總是說難受,有時吃了點東西還會吐。
姐姐忍不住了,問小妹:「怎麼回事?」
起先,佛庫倫不肯說,可架不住兩個姐姐輪番轟炸,尤其大姐是過來人,知道男女怎麼回事,佛庫倫便向她們說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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