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澹臺婉
君婉緊握道一,隨後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又鬆開手,置於桌上。想起這五年的遭遇,看了看尚在襁褓的兒子,愛入骨髓的牧哥,昔年那個心高氣傲,出塵絕世的自己早已死在那場雷劫之下,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個普通人。
「只望自己恢復修為後,探查牧哥靈脈,能助他修行,此後共求仙道,倘若,,,牧哥不可修行,至少讓我陪牧哥走完這一生,了卻因果塵緣。」君婉暗自計較,不覺悲從心來,鼻子一酸,兩眼已是有淚花閃爍,不禁撲向陳牧懷中。
陳牧看著懷中梨花帶雨的婉兒,心生愛憐。一向性情孤冷的君婉再見那玉鈺之後,這般模樣,個中緣由必定複雜,陳牧不想計較,只是緊緊抱住君婉,月色怡人,佳麗誘人,良宵醉人,春色滿園。
巫山雲雨總是蝕骨,最是英雄也難抵紅袖添香。陳牧一手輕撫秀髮,看著滿臉潮紅的君婉,不禁迷醉,但他還是問出了那個他一直想要問出的問題:「婉兒,若是有天你要飛仙而去,不必在牽挂我和王兒,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保護他,讓他快樂成長,你若是仙?不應在這凡塵。」
君婉俏眉微蹙,終於是下定決心,和盤托出。
「牧哥,原諒我這五年來一直欺騙了你,其實我不叫君婉,我叫澹臺婉。我本不是此界的人,只是因緣際會來到這這個世界,在你遇到我那天,正是我破劫長生之時,渡劫之難,是我預料未知,雷劫來勢比我預料的還要厲害,危難之際,我施展秘法,眾生萬念,但在浩浩天道規則下,萬念難逃,好在你及時出現,讓我有一念附於你身,天道無情,卻是有度,未對你降下劫難。而我之肉體,再沒沒了我神念為引,受了一劫后便沒在受劫,好在被你就回。」
「婉兒,你真是仙人,那為何你和我成婚五年我未曾有感?雖覺得你如九天玄女,不惹凡塵,但也未曾見你施展仙法。」陳牧坐起,看著懷中玉人,不禁問出自己的疑惑。
澹臺婉笑了笑,柔身附在陳牧身旁,「牧哥,你且莫急,我自會一一道來,好在我從小得家族福音,我的肉體早已入金剛境界,天雷未將其毀去,但卻是閉了我的七經八脈,讓我修為全無,處肉體無侵,其他的我與普通人無異。」
「當我被你救走後,由於我神念大去,僅存一年重回肉身,但無靈力滋養,神念只能靠肉體本身滋養,就猶如你們煩人在勞神之後靜養,但對修道之人,這種靜養只能說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那段時間真是難以想象,一代天之嬌女落入凡塵,再無恢復的可能了,也許我自此就這麼平平淡淡做一個凡人,由仙入凡,比殺了我更讓人不可接受。」言及此處,陳牧猶如感同生受,緊緊抱住澹臺月。
澹臺月感受著眼前這個男人胸膛的溫暖,嘴角微揚,「我一度求死,但卻被牧哥救回,漸漸地我也逐漸接受了平庸的自己,特別是牧哥的陪伴,讓我覺得做一個凡人也沒什麼不好的,執一人長相廝守,比起長生,這種生活我也逐漸接受了,後來嫁給你,我才明白眾生雖苦,苦亦是甜,心安即是歸處,心安就是自在。」
「也許是心態的變化,讓我的神念恢復似乎略有好轉,但靈脈閉塞卻紋絲未動,前月誕生王兒之際,只覺天地靈氣發瘋似的注入我體內,卻是重開經脈封印,我卻不能調動一絲靈力,我的七經八脈內全是雷劫留下的能量,狂暴,不去觸碰還好,一個不小心便是經脈寸斷,無倖免之可能。」
陳牧道:「可還有其他什麼解決之法?」
澹臺婉搖了搖頭到:「除非有長生境界者用大法力,循環往複,替我修理經脈,驅逐這股能量。或者我永遠做一個凡人。我本無望仙路,但今日又叫我看到新的希望,今日那玉鈺名為『道一』,乃是諸天萬界一等一寶物,我降臨此界和它也是密不可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道在成五十之後,不做圓滿,遁去一道,是為有缺,而那遁去一道便是這「道一」,流落凡塵,而雷劫是天道刑法,正好以道一克之,我便可恢復修為,更有甚者,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入了長生境界。」
陳牧正色,扶著澹臺婉香肩道:「婉兒,那還等什麼,抓緊世間去,恢復修為啊,你還在遲疑什麼?仙人啊,哈哈,我的婉兒是真正的仙子,哈哈哈。」陳牧仰天大笑。忽而又顯落寞,「婉兒是仙,陳牧為凡,豈不是仙凡有別,是不是意味著,婉兒你修為恢復之時,就是我們別離之時。」
「不是的,牧哥,待我修為恢復,就會度你修行,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人道渺渺,仙道莽莽,修行乃是逆天而行,向萬物求道,竊天道之生機,修道者,百萬之眾,不足其一。修道的人需有合適經脈已載大道靈力,養氣,格物,致知,究本我,入須彌,求自在,得長生。此乃七重境界,即:載靈境,養氣境,格物境,致知境,本我境,須彌境,自在境。須彌,自在又被合稱長生。每層境界又划三重,一重一層天,而長生其上還有更高境界,這個不是我目前知道的。」澹臺婉道。
陳牧苦笑,雖自覺天潢貴胄,卻也不敢斷言自己有這等運氣,能入道修行。
「沒事,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在乎的是你,你儘管去做。」
情義綿綿,是時如膠似漆,杜鵑啼血,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