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你死了

等到兩個巨人雙雙倒地，他們的戰鬥又再一次以平局結束。

不過躺倒在地上的兩個巨人並沒有完全耗儘力氣，他們張大了嘴為剛剛盡興的戰鬥笑了起來。

「哈哈哈」的笑聲震耳欲聾，如同雷聲一般響徹了整片空地，驚起了之前因為兩人激烈戰鬥而躲在巢穴里瑟瑟發抖的始祖鳥。

等笑了個盡興，兩個巨人齊齊看向了柯斯等人的方向。

「哈哈哈，東利，沒想到我們這裡居然還能來客人。」

「哇哈哈哈，布洛基，真是意料之外。」

「接下來我們就來比誰能先獵到獵物來招待我們的客人吧！」

看起來比較圓潤，被稱作布洛基的巨人率先提議。

「好啊！」

臉比較長的巨人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握緊手中的長劍沖入了叢林，

「這次贏的人一定是我！」

「我可不會輸！」

布洛基也起身提著斧子沖了出去。

「這是……什麼？」

一直嚮往著見到巨人的丟斯看到兩個巨人的表現之後臉上滿是驚訝和錯愕。

完全不給人說話的機會，自說自話地就開始了行動，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他們身上沒有一絲惡意。

稍微和他以為的勇武強悍的恐怖戰士模樣有了一丟丟的差距。

怎麼說呢？與其說兩個巨人是傳說中的兇悍戰鬥民主，丟斯覺得他們更像是將本就不多的腦迴路又拆掉幾根，然後將身高增加十來倍的艾斯。

「巨人一族其實並非像傳聞中的那樣兇惡，他們只是有些過於一根筋了，認定你是敵人的話就會不死不休，但是也會毫無保留地對初見的陌生人表現自己的熱情。」

柯斯笑著解釋了起來，他早就知道了這兩個巨人的熱情好客，只不過沒預料到他們會話都不跟他們說上一句就開始準備招待他們了。

「巨人族，還真是一個神奇的種族。」

關於巨人族，羅賓也是所知甚少，不過想到巨人族綿長的壽命，她突然對這些可能是離歷史真相最近的種族興緻大增，

「如果能夠去到他們居住的島嶼，也許很多問題都能夠得到解答。」

柯斯在旁邊笑笑不說話，他覺得對於粗枝大葉們的巨人來說恐怕連記住自己昨天早飯吃的是什麼都有些困難，就更不必說一兩代人之前的時候大海上發生了什麼了。除非正好有哪個巨人喜歡寫日記，然後他的日記沒有被後人當成引火柴丟進爐灶里。

「那就去巨人居住的島嶼吧！」

艾斯突然開口，然後指著丟斯說，

「但是現在我們需要把灰珍珠號開過來。」

丟斯被指了之後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在空地不遠處就是那條橫穿了整座島嶼的河流，然後走過去觀察了一番。

「這裡確實更適合停靠，水面平靜，水流緩和，而且周圍比較空曠，不用擔心野獸突然鑽出來襲擊。」

丟斯十分讚賞地點了點頭，

「艾斯你的觀察力真不錯。」

「不是這個！」

艾斯劇烈的搖了搖頭，

「我是叫你去把灰珍珠號開過來，我要將上面的酒取出來款待我們的朋友。」

「款待？朋友？」

丟斯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當然啊！他們既然已經準備用肉來招待我們了，那麼我們怎麼能不拿出美酒呢？」

艾斯挺著胸膛，一臉的理所當然。

「已經把巨人們當朋友了嗎？船長也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我家船長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人，只要對他展露善意，那他就會把你當成朋友。」

羅賓和柯斯在一旁笑著議論的起來。

「說起來那兩個巨人看起來關係很不錯，但他們為什麼要互相戰鬥呢？」

「哦，你看見那兩座小山了嗎？」

柯斯將空地上有些突兀地擺放著的兩座小山指給了羅賓。

「那……等一下，那是！」

羅賓經過了柯斯的提醒之後看向了那兩座由巨獸骨骼化成的小山，儘管已經過去了將近一百年，但任然能從那巨大的骸骨看出它們身前的兇相。

「那兩座小山是他們各自的狩獵結果，然後因為有個小女孩問了一下到底哪一個更大，他們兩個產生了爭執，於是就打了起來。」

「就這樣？」

聽完柯斯解釋的羅賓先是錯愕，然後很快又釋然了，獨自漂泊了這麼久的她早就知曉了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奇葩，更何況對方還是巨人族，所以這樣好像也還挺正常的。

「對啊！就這樣，他們兩個就是為了這個幾乎微不足道的理由在這座島上互相戰鬥了將近一百年，現在恐怕他們自己都已經忘了戰鬥的理由了。」

對於兩個巨人之間戰鬥的理由柯斯能夠理解，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覺得他們的行為奇葩了。

「將近一百年嗎？確實有夠誇張的，也就只有巨人族能夠這麼浪費了，等等……」

羅賓也笑著附和起來，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勁。

在這之前羅賓一直以為柯斯所謂的預言能力只不過是考古發現和情報收集結合冷讀的產物，但是柯斯剛才的一番話卻讓她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是否有誤。

因為巨人們的爭鬥開始的時間點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範圍，既沒有古老到能夠被稱作歷史，也沒有近到可以當做時效情報流傳。

更不必說這種發生在偏遠島嶼上的事情幾乎不可能流傳出去了。

還有柯斯那明明跟兩個巨人並不熟悉，但卻好像很了解他們的樣子。

這就讓羅賓不得不推翻掉自己最初的猜想，而且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

正所謂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那都是唯一的可能性。

「你真的是個預言家？」

「不，我不是。」

柯斯搖了搖頭，

「我的真實身份不是早就說過了嗎？而且你最開始不還是相信了嗎？」

「你是說……」

羅賓突然感覺世界觀開始崩塌了，一想到自己苦苦追尋的真相有可能會是作者醉酒後隨手寫出的，她就有一種犧牲了那麼多究竟是為了什麼的絕望感。

這種一切都毫無意義的虛無遠比在時間尺度上的渺小更讓人無法接受的結果。

「你們在說什麼？」

羅賓和柯斯的對話讓艾斯好奇地靠了過來。

「他們好像在說柯斯是個預言家。」

一直都有聽柯斯對這座島嶼解說的丟斯貼心地為艾斯總結了一下。

「他們呢？他們知道嗎？」

羅賓低垂著頭，抬手指向了艾斯和柯斯。

「哦，那我就順便說一下吧！」

柯斯勉強擠出一點正經的表情看向艾斯和柯斯，

「其實我是從其他世界來的穿越者，在我原本在的世界，你們這個世界其實是漫畫中的作品。」

「誒！！！」

丟斯作為創作者預備役，很清楚柯斯說的話意味著什麼，所以他表現出的驚訝絲毫不亞於羅賓，在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這樣嗎？」

聽完柯斯的自白后艾斯難得地思考了起來，然後稍微有些糾結地開了口，

「所以我最後到底怎麼樣了？」

「你死了。」

柯斯毫不留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