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那又有什麼關係

柯斯宣布了艾斯的「死訊」之後，羅賓和丟斯都沉默了，因為這種情況不單是生平未見，更是連想象都沒有想象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有當事人的艾斯一臉的滿不在乎。

「那些都不重要！」

「不不不，很重要好吧！」

丟斯終於回過神了，抓住柯斯的肩膀詢問，

「你說艾斯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要問！」

艾斯攔住了想要問個究竟的丟斯，然後他笑著看向柯斯，

「謝謝你！還好只是知道了我會死，不然那就太掃興了。」

「等一下，這……」

丟斯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但是艾斯卻大聲打斷了他。

「從今以後不準再向柯斯詢問「未來」，這是船長命令！」

「好的。」

見到艾斯搬出了船長命令，丟斯便也就只好聽命。

「喂喂，你們有沒有真正理解他話的恐怖？」

也許是因為比起另兩人更加理智，所以比起很快就接受艾斯和丟斯，她現在的情緒仍然有明顯的崩潰傾向，

「如果真如他所說，我們的世界只不過是漫畫里的故事，那麼我們追尋的一切都只不過……只不過是……都只不過是幾張圖片配上幾行文字說明！一切都毫無意義。」

「那又有什麼關係。」

艾斯滿不在乎地說，

「你會因為知道烤肉最後會變成臭烘烘的大便就不去吃它嗎？」

「原來艾斯你也能說出這麼富有哲理的話，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柯斯毫不吝嗇地讚揚著艾斯，當然，如果他臉上沒有明顯憋笑的表情就更好了。

但這也怪不得柯斯，畢竟艾斯用來闡述自己觀點的物象確實有點不太雅觀。

艾斯沒有因為柯斯的誇獎而停下，他繼續說著，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就一定會死，但是人生來可不是為了死去，不然那才是真的毫無意義。

我認為一個人的全部意義不該被別人定義，也不該聽天由命，哪怕是最糟糕的命運也是能夠被改變的。」

作為體內流著「惡魔之血」的海賊王之子，艾斯最清楚命運被決定了有多麼糟糕。

但他還是選擇出海，說是想要超過羅傑證明自己，但更多的是想要在廣闊的大海上自由地尋找自己的答案。

「其實羅賓小姐你不用想那麼多，畢竟「被創造出來的世界」又不止你們一個。說不準就算是我也是某個撲街作者創造出來的人物，我的一切都只是敲擊鍵盤后的產物。說不定那個傻逼作者所在的世界也是一個由他人創造而出的，只不過他們的世界並沒有我這樣的穿越者，或者說有，但是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而已。」

出於負責的態度，柯斯也開口勸說起羅賓，

「而且我之前說的也並不是騙人的，至少在我過來之前那個作者還沒有畫出那消失的一百年。以及，尾田他就是個畫漫畫的，他連《海賊王》都不懂，更別說空白的一百年了。」

羅賓沒有回應，或者說沒來得及回應便被大笑聲給打斷了——

「哇哈哈哈哈，是我更快！」

東利拖著一隻梁龍類的恐龍大踏步地往這邊空地趕來。

「休想！」

另一側的叢林中布洛基拖著一隻三角龍的尾巴也快步沖了過來。

「糟了！」

艾斯抱著腦袋一臉崩潰，

「酒還沒有拿來！丟斯，快！我們也要行動起來了。」

說完，艾斯拽著丟斯就跑了起來。

「勝者是……」（東利）

「先到的是……」（布洛基）

「我啊！」*2

大喊著的東利和布洛基同時抵達了空地，兩隻同一刻落下的大腳引得地面劇烈震動起來。

「又是平局！娃哈哈哈。但是我的這隻更大！」

東利大笑著將斷頭的梁龍摔到布洛基面前。

「明顯是我的這個更大！」

布洛基也不服氣地把三角龍丟到梁龍旁邊，

「你的獵物只是脖子和尾巴長。」

眼看著他們兩個似乎要再爭論上個一百年的時候，東利忽然注意到柯斯他們少了兩個人。

於是他彎腰低頭看著柯斯問：「客人，你們是不是少了兩個人？」

「哦，他們兩個去搬酒了，等會就回來。」

說著，柯斯默默向後退開了幾步。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舉動極為明智，因為在他退開后不久，一道瀑布就從傾瀉而下落到了他剛才站著的地方。

那是東利止不住的口水。

而不只是東利，布洛基在聽到有酒喝之後也口水泛濫了起來。

「恕我冒昧，兩位還記得你們是為什麼開始戰鬥的嗎？」

沉默了一陣的羅賓突然抬起頭看向東利和布洛基接連發問，

「兩位真的已經互相戰鬥了將近一百年嗎？」

東利站起身擦了擦口水，然後回答說：「原來已經要一百年了嗎？」

「好像已經是第九十七還是第九十八年了。」

布洛基將多餘的口水吞了吞后開口說，

「不過，你問原因？」

「記不得了。」

東利搖了搖頭。

「我也是。」

布洛基點了點頭。

「什麼？」

儘管柯斯剛才就已經說過了巨人們忘記了戰鬥的原因，但聽到他們親口說之後羅賓還是尤為驚訝，

「連原因都忘記了，那就算贏了也不知道到底贏得了什麼？所以你們就只是毫無意義地互相殘殺了近百年嗎？」

「不是毫無意義的！」

東利大聲否決了羅賓的想法。

「我們兩個相互戰鬥的過程那便是意義所在。」

布洛基十分默契地接上了東利的話。

「這樣，這樣，這樣啊！並非是一味追求有意義的結果，而是這個過程本身便已經有了意義。」

羅賓恍然大悟，隨後鞠躬對東利和布洛基道謝，

「多謝兩位的指點。」

「嗯？」「什麼？」

她的這一番舉動搞得東利和布洛基一頭霧水，但是在看到羅賓直起身後露出的釋然笑容之後便明白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壞事，於是兩人也一起笑了起來。

「以及……」

羅賓又看向了柯斯。

以為羅賓也要向自己道謝的柯斯下意識地站直了幾分。

但是羅賓說的卻是——「你真是個危險的男人。」

「是嗎？我覺得我其實還蠻純良的。」

柯斯雖然稍微有些尷尬，但還是很快接上了羅賓的話。

「你掌握的真相要是公布出來，破壞力可比古代兵器要恐怖得多，當人們都知曉這個世界是虛構的時，許多原本能夠堅守底線的人會變得肆意妄為，原本就胡作非為的人則是會變本加厲。」

羅賓繼續正色著解釋說，

「整個世界都會因此陷入混亂，那個場景恐怕將會和世界末日無疑。」

「那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柯斯聳了聳肩說，

「你看我第一次說的時候你信了嗎？能夠輕易相信這種話的人不會因此崩潰，而會因為這種話崩潰的人可不會輕易相信這種異想天開的東西。」

「也是，我很慶幸自己第一次時差點下意識就信了你，也很後悔今天相信了你的話。」

羅賓又笑了笑，長嘆一口氣后略微強硬地說，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