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將（1）
接下來的幾天，華子胤在尤里的帶領下，好好熟悉了一遍學校。
因為還沒有開學，也沒有到新生報到的時候，所以華子胤和尤里都沒有課程，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校園裡晃悠。
尤里和華子胤一樣，也在等九月份開學之後入學成為新生，但是他已經來到稷下宮兩個多月，對於校內環境已經熟悉的差不多了。
最高大的十二時辰塔，是老師們居住和辦公用的地方。最頂層的大時鐘後面是會議室。
而塔下對應的十二條通道，從子時到亥時，分別是咒術教學樓，血術教學樓，體術教學樓，鍊金術教學樓——這鍊金術佔了三棟教學樓，分別是器術，生物技術和傀儡術——大禮堂，血嗣理教學樓，機務儲藏室，食堂還有男女生宿舍。
雖然尤裡帶著華子胤把這些教學樓都逛了一遍，但是華子胤看到出來，尤里對除了鍊金術之外的教學樓，都沒有很明顯的興趣。
「從歷史上看，我們歐洲的煉金技術比東方領先不少，但是在幾十年前，極東結社突然誕生了一名很厲害的鍊金術師，一下子就把極東的鍊金術拔高了幾個台階。」在參觀教學樓時候，尤里跟華子胤解釋道。
聯想到尤里對鍊金術的狂熱程度，華子胤不難猜出來尤里是為了學習煉金器技術才專程來到稷下宮的。
「這個人叫什麼？」
「他叫秦將，據說也在這個學校任職。但是入校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老師一面。」尤里有些沮喪。
華子胤心裡暗暗算了一下，幾十年前的一個鍊金術師，現在應該也有五十多歲六十歲了，按照常理應該退休了才是。
尤里接著說：「但是我找到了秦將老師當初的學生當我的導師，等到開學各位導師開始招生時候，何新有老師已經內定了我的名額。」說到這裡，尤里很自豪的挺了挺胸。
華子胤很疑惑：「導師招生？」
「簡單來說，就是稷下宮的教學制度，需要你在學習基本課程的同時，選擇一個導師來教授你專業課程。比如說我擅長鍊金術，就找一個鍊金術老師來專門教我。你擅長什麼，就找一個在這方面有專長的老師教你。」
華子胤點頭：「我大概懂了，術業有專攻。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擅長什麼，怎麼辦？」
「好說，反正咋們是提前入校的，距離暑假還有段時間。你就趁著這段時間去聽聽老師們的課，看看自己對哪個老師感興趣就行。」
說著，尤里把課表發了華子胤一份。
「雖然稷下宮有很多的老師，但是每一年級能成為專業導師的只有幾個人，我把他們的課表發給你，你有時間就去看看。」
晚上回去躺在床上，華子胤把課表反反覆復看了幾遍。
和教學樓的名字一樣，課程總體來說也就那些分類。看了半天，沒有什麼好看的東西，華子胤就去論壇上打算搜一下每個老師的評價。
一輸入一個老師的名字，就會彈出來一大堆帶有關鍵詞字眼的評價，這方便了華子胤不少。他把課程表拿著，一邊對照課程表一邊看著學生對每個老師的吐槽。
體術？自己體育一直不太行，加上不管是諾頓，於羲還是周生看起來都是有點肌肉的樣子，看看自己的體格，華子胤直接pass。
鍊金術？華子胤想到尤里每天從實驗室回來灰頭土臉的樣子，感覺也不適合自己。
那就剩下咒術和血術了。
之前尤里給華子胤解釋，咒術和血術的最大區別是能否被學會。咒術像是哈利波特裡面的魔法，只要下功夫，任何人都能學個七七八八；
血術則完全不一樣，每個血嗣在出生時候都會有自己的血統，這種血統像是一種特殊超能力，只有自己才會使用自己的血統力量。
華子胤從床上坐起來。已經是深夜，雲層之上的稷下宮可以很清楚看到漫天繁星。他推開窗戶，夏日清爽的晚風吹入卧室，華子胤搬了一把大搖椅，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吹風。
「我的血統...是什麼呢？」
華子胤自言自語。
在諾頓襲擊自己的時候，自己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己，警告自己怎樣躲避，危險從哪裡來。不會自己的能力真是什麼蜘蛛感應吧？
雖然在來到了稷下宮之後，他也嘗試過再次和那個聲音對話，但是那個聲音再也沒有回復過他了。
華子胤又想到了論壇上關於聖血家族的種種傳言，什麼能夠死而復生，不管多重的傷都可以很快恢復。
「...我tm是個坦克吧？帶信息能力的坦克。只有在危險時候，那個聲音才會提示我？」
這樣想著，華子胤笑出聲來。
不管怎樣，華子胤已經下了決心，自己要去選擇練習血術了。既然自己是高加索家族出來的，那麼自己肯定和自己的父輩差不到多少
既然自己父輩對血術那麼厲害，自己肯定也不弱吧？
這樣想著，華子胤又打開了老師名單，打算好好挑選一下明天要去見的老師。此時的華子胤，有一種裁員時候，總裁看著員工名單的感覺。
「抱歉，華子胤，我這邊綜合考慮下來，感覺你不管從個人血統，還是教學方向來看，我們的相性...可能不是那麼好。可以再去找一下其他老師吧？」
華子胤一臉錯愕從辦公室走出來。今天上午，他已經跑遍了所有本年級血術導師的辦公室，得到的答覆幾乎都是一樣的。
「再去找找其他老師吧？」
他們中有些人甚至看見華子胤，就露出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
不只是血術，就連鍊金術和體術的導師，華子胤也都全部找過了。十幾位老師，竟然沒有一個人同意招走華子胤！
這還輪得到他挑老師嗎，都沒有老師要他。
華子胤怔怔的把最後一個老師的名字從自己名單里劃掉，在往下翻，教師名單已經到了盡頭。
怎麼有種自己是災星的感覺？
「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啊...」
正在華子胤喃喃自語時，周生推開了華子胤宿舍門，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進來。
「華子胤，過幾天有高年級生畢業典禮，你要去...你怎麼了？」
看著華子胤哭喪著臉，周生一臉疑惑。
「生哥，在稷下宮歷史上，有沒有尋找導師結果沒有導師要的先例？」看見周生進來，華子胤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
「當然沒有！一般你隨便找哪個導師，他們都會要你！如果沒有被招走...」周生看著華子胤的表情瞬間垮掉，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我是說...呃...」
華子胤崩潰了：「我今天上午跑了每個導師的辦公室，他們都沒要我！你知道啥概念嗎？你知道一上午跑完十幾個辦公室全被拒絕的感受嗎？」
「我好像能想象出來一點...一上午跑了十幾個辦公室，平均下來每個老師你也就見了五分鐘...」
「你別補刀了好不好，好多老師都沒正眼看我，一聽見華子胤這個名字，直接就說不合適。」華子胤內心泛過一陣酸楚：「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來這邊上學啊。」
周生看著華子胤欲哭無淚的表情，人都麻了：「你別哭，我見不得男人在我面前哭...不然這樣，你明天和尤里一起去找他的導師，看看人家願不願意收你。」
「尤里的臉這麼大嗎？」
「可以說是。尤里的家族在歐洲也是很有錢的存在，加上尤里本人也很有天賦，他的導師很喜歡他。說不定看在尤里的面子上，人家就答應了。」
晚上尤里回來以後，華子胤和周生連忙把請求跟尤里說了一通。尤里聽完華子胤也想和他拜同一個導師，臉上笑開了花。
「行啊，包在我身上！」
「尤里哥，你真的太好了！」華子胤從來沒有感覺尤里身上的機油味這麼好聞。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來到了何新有老師的教室。根據尤里的說法，這個何老師上課不積極，下課溜得快。一般是打了上課鈴三五分鐘，才會慢慢吞吞走進教室；下課鈴還沒打人就跑了。
「所以我們要抓住課間時間，把這件事跟何老師說一下。」
華子胤拚命點頭，現在尤里在他眼中就是救世主，是他留在稷下宮繼續了解血嗣社會的唯一希望。
兩個人坐在窗邊靠後的位置。
隨著上課時間越來越近，學生們三三兩兩走進教室。學生的年齡看起來差別很大，有一眼看上去就稚氣未脫的，還有明顯是成年人的。
華子胤觀察著進來的學生：「感覺學生的年齡層都不一樣啊。」
「所有的血嗣學校都有兩種學生，一種叫直升生，就是從小到大一直接受血嗣教育的；一種是新進生，大部分都是中途開始接受血嗣教育的。」
「那我算新進生？」
「對，直升生人數很少。大部分人都是接受了人類社會的教育之後，再來血嗣社會進修的。」尤里轉著手裡的筆：「這種學習方式被越來越多血嗣所接受，只有那種死要面子的血嗣家族還堅持要讓後輩接受純正的血嗣教育...」
後門傳來一陣嘈雜，一大群男女生嘻嘻哈哈走進了教室。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已經見怪不怪的樣子，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人看向後門。
這群人為首的是兩個男生，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眯著眼睛，腆著肚子走在最前面，活像是一個球，還大聲得跟身後的「跟班」炫耀什麼；
另一個男生很安靜，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看起來很是優雅。一身健碩的肌肉彷彿要撐破他的上衣，頭髮也是梳的一絲不苟，和身邊的胖子形成鮮明對比。
二人身後跟著十多個小跟班，一群人「嘩」地湧進了教室，站在後門四處張望。
華子胤雖然沒有細看，但是還是一眼就發現了前幾天和自己起爭執的王晨伊也在人群中間。此刻她已經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面盛氣凌人的感覺，而是一臉漠然地環顧四周。
「別看他們。」尤里拽了一把華子胤。
兩個人連忙坐正，盯著面前的黑板。
「這群人...」
尤里做了個收聲的手勢：「回頭給你解釋。」
還沒說完，華子胤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又尖又細，喘著粗氣的聲音：「你們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華子胤嚇出一身冷汗，不會一進來就遇見會找麻煩的了吧？
但是還好，那個胖子就像一陣風似的，從華子胤身邊走過，怒氣沖沖向前面奔去。
華子胤這才注意到，前面還有一個一看就是新進生的高年級生，一直皺著眉頭盯著進來的人。
看見胖子直接衝過來，新進生似乎也怒了：「你們在教室吵什麼？」
沒想到面對年長者，胖子絲毫不怕：「我吵吵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哪個家族出來的？你知道你爹我是誰嗎？」
三句話下來，華子胤也品出點什麼了。這群人絕對是什麼血嗣大族的後裔，仗著自己家族有權力在稷下宮胡作非為。
那個新進生也不傻，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了，低著頭默不作聲。
胖子一聲冷笑，還想再說兩句什麼。這時另一個優雅男已經走到了二人身邊，一手一個拉開了兩個人。
「趙陽，大家都是稷下宮的學生，都是平等的身份，沒有必要相互為難。」
他又拉著那個新進生的手：「兄弟，對不住，剛剛進教室吵吵確實是我們的不好。我替我的兄弟趙陽給你道個歉。」
胖子一臉輕蔑的哼了一聲：「看在呂夏哥的面子上，哥這次就饒了你。以後長點眼！別整天在那瞎看！」
新進生聽到這兩個名字，已經被嚇到臉色煞白，唯唯諾諾點著頭。趙陽才心滿意足離去。
直到聞到趙陽身上的汗味從身邊飄過，華子胤才長舒一口氣。從小到大他身邊也有這種出生就在羅馬的同齡人，但是像這樣飛揚跋扈的華子胤還是第一次見。
冷不丁的，從華子胤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哥們，你這頭髮挺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