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教坊失火

一根燭火點不亮整間房，它的光亮微弱，可它只要觸及到什麼東西就可以順著一直往上爬。

這夜它的火竄得很高，高到可以夠著屋檐。

「走水了，西廂房走水了。」家丁邊提著水往西廂房處趕，邊大聲叫喊。

睡著的林珂珂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她以為是老師臨時又把她們叫起來開始什麼特訓。

她看了眼旁邊，早就不見人影。

「啊~～特訓也不叫醒人家。」林珂珂忙手忙腳地收拾自己就急匆匆跑去門外集合。

一出去所有人都往西邊趕。

「不是，蘇葉。訓練場不是在東邊嗎？」。林珂珂叫住其中一個往西廂趕的姐妹。

「還愣著幹嘛，西廂著火了。」蘇葉沒時間多說，解釋下就直接跑沒影了。

「著火。」林珂珂打了個哈欠，「不就是著火，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回去……」

林珂珂當機的腦袋才反應過來，「著火，著火了！」林珂珂得知事情的嚴重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等林珂珂趕過去的時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味，比剛剛那裡要濃烈得多，林珂珂捂著鼻子不敢呼吸。所幸都是火勢已經被控制住了，家丁正努力把火徹底澆滅。

林珂珂見所有人都圍著什麼東西看，頓時感到好奇，於是乎擠了進去。

大家圍在一堆看什麼呢？有什麼能比燒著的房子更引人注目？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一看，林珂珂立馬退了出來，有人死了，這人不是誰，正是是首席，畢言韻。

那時家丁救火聽見了屋裡有人在求救，聲音很微弱。但當時的火勢太猛，家丁闖不進去，等救出裡面的畢言韻，她已奄奄一息，很快就香消玉殞。

林珂珂的手垂下，她問前面的蘇葉，「她這是是，死了嗎？」

「嗯。」蘇葉點頭，「救出來的時候還有氣的，還沒把她放下就斷氣了。」蘇葉的聲音很平靜。

「就這麼死了？」

蘇葉還是很平靜地點了下頭，「嗯。」

很快，衙門捕快派人過來了，是樂官喊的人，都知大人也在來的路上。

捕快來了立即詢問當時情況，在得知死者的時候，其中一個捕快極為驚訝，如果不是有其他捕快的阻攔，他大概會衝到死者旁邊。

教坊里的人都知道，那個捕快就是四品官員的次子畢鶴年，和死者畢言韻正是堂姐弟的關係。

「畢鶴年，記住你現在的身份。」捕頭邢東訓了畢鶴年一句。畢鶴年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是衝動了點，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捕快們分工明確，幾個去勘察現場，幾個則留下來盤問在場的所有人員。

盤問錄證詞結束就已經連眀徹曙，好不容易結束大家都想睡個好覺。老師卻說照常訓練。教坊又是叫苦連天，哭聲一片。

捕快回到衙門休息也沒得休息就要投入新的案件。

這個案子必須立馬破掉，死者雖然是一介舞女，但她爹是棠梨城最大的地主，她娘是鄉紳之女，她伯父是朝廷命官，她兄長更是護國將軍。

若是怠慢了，他們飯碗不僅保不住，以後怕是連棠梨城也待不下去了。

根據家丁的口供和死者頸后的淤青來看，他們將目標鎖定在兩個小偷身上。

當時情況是這樣的。（家丁的口供）

我是松知園的家丁，（松知園為當地官辦教坊）我已經在這裡幹了五六年。今晚輪到我值夜，我像往常一樣四處巡邏。對，當時就我一個人，值班的人也有三四個，但我們都是分散走的。我記得我剛走到西廂，就是著火的那裡有動靜，我發現不對勁就上前隔著門偷聽。畢小姐平日里動靜不會那麼大，還是在夜裡。所以我聽見有動靜就覺得奇怪，當時，當時是二更。我隔著門偷聽，我偷聽到兩個男人的聲音，至於說什麼我倒是沒聽清。我想肯定是遭賊了，好在我也不傻，沒直接衝上去，我戳穿了窗戶想看清楚情況，還沒等我看清楚，那兩小賊就從屋頂逃了。我見狀就立即大喊，叫人捉賊去了。當時值夜的家丁只剩一個沒跟我們去追賊，其餘的都拿傢伙追去了。我嘛，啥也沒拿就直接追上去，如果不是我跑在前，估計那兩小賊跑了沒影了。呃，沒抓住，不過我撿到他的一隻鞋，pang臭，我還用石子砸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估計被我砸穿了。等我們回來西廂就著火了。

至於那兩個小偷有什麼特徵，捕快所得知的線索只有一隻臭氣熏天的破鞋和小偷用來進屋的繩鉤，以及家丁用石子把其中一個的後腦勺打穿。

「好。」邢東分配任務，一隊人去找當晚去過松知園的小偷，一隊人繼續找線索查案。

畢鶴年帶上自己的裝備跟上抓小偷的隊伍卻被邢東攔了下來。

「你不用去。」

「為什麼？」畢鶴年轉頭看向全神貫注在查閱口供的另一隊，明白了。

邢東又立即按住畢鶴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個案件你不用參與。」邢東指了指角落堆積如山的文件，「你去負責那些。」

那些堆在一起的文件記錄棠梨城近些時日的失竊案，財產糾紛案，打人案。

「捕頭。」

邢東明白畢鶴年想要說什麼，但他全不理會，「你與死者關係密切，我怕你感情用事。」昨晚就是很好的證明，「再者那些案件也是需要人來破的。」

邢東拍拍畢鶴年的肩膀踏上尋找小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