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探花
「嫦娥」聽到雙馬尾的話,清冷如她,嘴角也不由得彎起了一絲淺笑。
她實在是太了解自己的隊友了,忍不住對著女孩打起了預防針。
「對啊對啊,草根崛起,實力強手段多,智深謀遠,又高又帥,太完美了。我才不會幻滅,我粉他一輩子。
學姐,你們一個小隊,肯定很熟,你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唄。」
此時的雙馬尾儼然一個資深私生飯,兩眼冒星,期待地看著「嫦娥」。
忘掉了身周的一切,只剩下對偶像的著迷。
還沒有等到「嫦娥」回答她,兩個姑娘身邊蹭過來了一個人。
「你好,我叫張沖,『國家孩子』,江南大學研究生,很高興認識你。」
萬教授的助手邊說邊伸出手來,嘴角滴落的口水,證明著他想一親芳澤。
此時的張沖頭髮髒亂,滿身雜草。褲襠處甚至有被驚嚇便溺,和泥土混合而成的糊糊。
他對自己的形象毫不知覺,只是雙眼痴痴地盯著「嫦娥」。
「你好,姜妍兮,第一學院大二,很高興認識你。」
「嫦娥」回應著,但沒有伸出手,只是點了點頭。
這種登徒子,她實在是見過太多了。不會給對方一絲一毫占自己便宜的機會。
「姜妍兮,真好聽,春光明媚,百花爭妍,人如其名……」
張沖自顧自地賣弄起了學識。
猶如一直尾羽凋落的公孔雀而不自知,拚命開屏,企圖贏得「嫦娥」的青睞。
「探花」李阿七收拾掉獸妖璇璣,扛著脫力的矮壯少年趕回古舊建築時,見到的就是如下的場景:
三個少年背靠殘垣大口喘息:
姜妍兮在為雙馬尾姑娘處理傷口,旁邊一團腌臢物喋喋不休:
滿頭白髮的萬教授在檢查背包,那裡是本次勘測收集到的礦物,他的命根子。
「通訊器呢?為什麼不求救?你們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你們教官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啊?說!」
李阿七甫一把矮壯少年放在地上,就對著護衛小隊五人發飆。
死了那麼多的械衛,他心痛如絞,那都是戰友啊,活生生的人。
「那個廢物非要看管通訊器,結果被他弄丟了。」
甫一見面,就被自己的偶像疾言厲色,雙馬尾姑娘難免委屈。
說完,還用下巴點了點剛剛閉嘴的張沖。
顯然一路上也對禿毛孔雀的種種行為忍耐到了極限,否則不會口出惡言。
「我是廢物?你才是廢物,你們是一群廢物。什麼他媽的覺醒者,幾頭妖獸都打不過。國家花那麼多錢就養了你們這麼一群豬。告訴你們,這件事沒完,我要投訴你們,我受了驚嚇,我要求賠償,我要扒了你們這身皮……」
在自己剛剛認識,準備攻略的女神面前被人罵是「廢物」,讓本就是紈絝子弟的張沖忍不住了。
他其實早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險些害死所有人。再加之羞惱,於是驚恐和害怕凝結成了怒火。
唾液亂噴著,企圖混淆視線,掩蓋自己的錯誤。
怒火中燒的李阿七找到了罪魁禍首,眼前的腌臢物還死不認錯,反而倒打一耙,搖動唇舌,辱罵拿命在拼的護衛小隊。
碎嘴精、騷話王、探花李阿七同學怎麼可能慣著他,眼珠轉了轉,發生了開頭的那一幕。
……
新曆181年,8月15,22:30,華夏,江南省,九鄉城墟。
張沖被罵的面紅耳赤,張不開嘴;
碎嘴精探花七爺還在繼續「問候」;
姜妍兮笑而不語;
雙馬尾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
「小同志,口下留德,張沖有錯,我代他賠個不是,你也別辱及家人,好不好?」
江南大學地址勘探專家萬教授檢查完背包內的物品,放下心來。還好,命根子們都在。
抬頭,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連忙走上前來,試圖打個圓場。
「萬教授是吧?您好,您受驚了。
我知道您是個受人尊重的學者,不過,冒昧問您一句,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您是怎麼教出來這麼個不會說人話,不會辦人事的玩意兒?」
一肚子火的探花李阿七沒有偃旗息鼓,而是把矛頭指向了腌臢貨張沖的導師,質問著。
「確實是我的問題,我只顧著教他學問,忽視了他的思想教育。小同志說的對,我一定改。」
萬教授在旁邊也聽到了張沖的狂吠,只是沒來得及搭理。
他是典型的品修德養的文化人,聽著李阿七的質問,不以為忤,反是坦誠自己有錯誤。
萬教授的話和態度讓探花李阿七不好意思起來,他撓了撓頭,說道:
「也不全是您的問題,您那麼忙,再說才帶了他幾年。
肯定是他父母疏於教育,對,就是這樣,這麼個爛貨,他的父母也好不到哪裡去。水有源樹有根,他~」
「痞子,住嘴,他是『國家孩子』。」
剛剛給雙馬尾傷口打好蝴蝶結的姜妍兮,站起身來,出聲阻止碎嘴精探花七爺繼續說下去。
「啊?呃~」
李阿七想不到還有這種神轉折,聞言頓時萬分懊悔。
他對每一個「國家孩子」的父母都是欽佩有加。
早知道如此,自己肯定只是人身攻擊,絕對不會辱及對方的家人。
探花七爺尷尬歸尷尬,道歉是不可能的,嘴上也不認輸。
大眼睛一骨碌,轉向了護衛隊五小隻。說道:
「休息好沒有,你們?休息好了就起來,保護萬教授還有那個誰出門直走,十分鐘左右能到路上,在那裡等軍車。我和你們姜學姐還要打掃戰場。」
說完,也不等回應,拉著「嫦娥」姜妍兮灰溜溜走出了斷壁殘垣。
……
「妍兮,都是『國家孩子』,那個貨怎麼是這麼個玩意兒?比你差遠了。你是不是一直在偽裝?說實話吧,七爺保證不嘲笑你。」
「小痞子,皮緊了是吧?」
「哎呦,你敢踢我屁股?有種再踢,再踢一次,小爺就抓爆你那對兒小兮兮,七爺的擠奶龍爪手可是爐火純青。」
「你敢?」
「哎呦,又踢?七爺知道你就是想讓我摸你,你饞七爺的身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口水直流了吧?別妄想了,七爺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臭痞子,你想死是不是?」
「哎呦,還踢?行了,行了,七爺給你機會好不好?你繼續努力,說不定哪天七爺想不開,就從了你,讓你美夢成真。」
「懶得搭理你。」
「妍兮,要不要吃個棒棒糖,補充下能量,是真的棒棒糖,你別誤會。哎呦。」
「妍兮,你再努力努力唄,我很好得的,一得就得到,不騙你。哎呦。」
「妍兮,要不然七爺助人為樂,以身相許好不好?免得你總是悶悶不樂的,再憋出病來就不好了。別感動,我就是這樣的好人。哎呦。」
「妍兮……哎呦。」
……
亮月灑下,一片枯寂。
廢墟之上,橫七豎八,散落著二十餘頭食腐妖狼的殘破肢體。
不遠處,一男子俯身對著獸妖璇璣屍身,抽筋剝皮,旁邊俏立一名仙子;
稍遠一點,五個相互支撐的少年人,簇擁著一個老人,一個青年,禹禹外行。
畫面先行定格在這裡。
故事,還是要從兩年前的今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