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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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跨過0點，老鄭突然想給店裡放個日曆，親手給時間翻篇，向明天出發的感覺應該很不錯。

店裡客人都沒走，一時半會也沒有需要老鄭伺候的地方，老鄭也樂意閑下來，在冰箱拿了聽北緯33度，回吧台里用聞香杯倒上三杯，站到陳鶯兩口子面前，「給，今晚給你們嘗嘗個不一樣的。」

「這又是什麼說法？」陳鶯知道老鄭估計又要展現他的知識點了。

「北緯33°血橙IPA，我喜歡的款式。

琥珀色酒體，果味撲鼻。聞一下」老鄭說著就給兩人分別遞了一杯。

秦生接過酒杯聞了一下，「好香的酒~」

「嗯，這酒的香氣很有特點。」老鄭對秦生的反應很滿意。

「柑橘跟柚子的味道！」陳鶯對血橙的味道很是喜歡。

「女孩子確實細心一些~不過這酒還有其他幾種水果的香氣混合。嘗嘗~」老鄭覺得自己分享了快樂。

「噫~回味好苦！但很香~」陳鶯不是很喜歡血橙的風味。

「很特別的味道，有些苦。」秦生身上沒有老鄭討厭的氣息，反應很不錯。

「IPA的釀造會加入大量的啤酒花，所以味道都會偏苦，這款血橙對於愛好者來說，是一款不錯的入門酒。你們覺得苦是對的，喜歡這種苦需要人生的跌宕作為鋪墊，年輕人喝開心就好了~」老鄭說完自己也抿了一口。

《貴》

感受著柑橘的香氣，回味著啤酒花的苦澀，老鄭繼續說道：

「這款酒還有個故事，就是它的配方被酒廠放進保險柜鎖在了他們的地窖當中。是這個酒廠的鎮店之寶。」

「不明覺厲！」X2

「你們倆倒是有默契。」老鄭打趣著眼前的小情侶。

「那必須！」這是陳鶯。

「呃…」這是害羞的秦生。

人生百態，這就是其中之一。老鄭很喜歡看到這樣的場面，會給他的心靈帶來能量。

「來，喝點。有緣在此相識就是一場緣份。」老鄭突然煽情起來。

「走一個~」

說完三人碰了一下，各自喝著杯中酒。

老鄭喝了一口看到李小強的台座有人起身，看樣子是要回了，「我去招呼一下。」對小兩口說完便放下酒杯往李小強的位置走去。

「正好，來小鄭，結一下賬。」李小強對這條龍的服務很滿意。

「好嘞。」老鄭很高興。

今晚第一筆收入，到賬！

……

「我再坐一會。」李小強送兩位朋友上了車又回到店裡，坐到了吧台的位置上。

「坐吧，喝點什麼？」老鄭自是歡迎至極。

「先倒杯水吧。」李小強看著旁邊打鬧的小兩口也是饒有興緻。

「稍等。」

先喝水緩緩神，再接著喝，這李老闆看來應酬是傷神了，老鄭心想。接著給李小強的水裡夾了一片檸檬，給遞了過去。

「給。」

「謝了，你這都有什麼酒？」李小強看到了老鄭的動作，覺得這地方性價比真的太高了。

《有溫度》

「啤酒、紅酒、威士忌都有，但今天我只賣啤酒。」老鄭說完走到冰箱拿了兩聽啤酒，走到李小強旁邊位置上，「試試這個，道釀-伏魔，國產IPA的天花板。我這聽算你的，不好喝算我請的。」老鄭開始卡系統的bug。

「……」李小強對老鄭的操作很是服氣，

但也沒什麼意見，到了這個點這個狀態，大家真誠點，少一些客氣，相處起來會更舒服。

「你這樣做生意會被打的。」李小強在老鄭身上補充了一點能量，也是跟老鄭開起玩笑來了。

「沒事，我不在乎生意。」這是老鄭的心裡話，但沒人相信。

「凈說好聽話，但我愛聽。」李小強舒服了。

「看你挺累啊老哥？」老鄭遞了根煙過去。

「女兒出生以後我戒了。」李小強說完就接了老鄭給的煙，點了起來。

「…」

中年老男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老鄭看著李小強吐煙的樣子想著。

……

「老闆，還有98不！」聯誼活動的年輕人向老鄭喊話。

「等會，我看看。」老鄭說的看不是看還有沒有酒，而是看幾點了。

00：47

「沒了，要喝點別的不？」老鄭按計劃行事。

「都有啥啊？」說話的男生看得出來精心打扮了自己，看起來挺精神的。

《孔雀開屏》

「喏，菜單。你們女孩子多可以點一些適合女孩子的酒，粉象、科羅娜之類的。」老鄭的銷售總是很佛系、敷衍，他說又不是沒有用。

「那來科羅娜吧！來一打！」

看，這不就賣上了么。

「好嘞，稍等一會，我去給你們切檸檬。」老鄭不管什麼酒都講究一個儀式感。

……

「你看著不像做酒吧老闆的。」李小強跟老鄭說道。

「那像啥？」

「像個少爺~」李小強笑道。

「嚯！李老闆眼睛毒辣，這都看得出來我做過少爺這行當，可以啊！」老鄭笑嘻嘻接過話茬。

「呸，我是說你像個富家少爺。」李小強覺得自己眼光很毒。

「我可沒那命~你喝著先吧，我招呼一下客人。」老鄭拿著酒回到吧台跟小兩口接著鬥嘴。

李小強覺得自己說對了，自己樂呵。

……

「那大叔看著就是老婆很兇不敢回家！」

八卦，是今夜的陳鶯。

「李總，這姑娘說你老婆很兇，你不敢回家！」

腹黑，是今夜的老鄭。

「呃…這樣好嗎？」

尷尬，是今夜的秦生。

「……」

沉默，是今夜的李小強。

……

「你要死啊？」夜鶯也很尷尬，沒想到老鄭轉頭就把自己的話傳了出去。

「這是十六杯的回禮。」老鄭很開心，他就喜歡看失控的場面。

……

「但你不能這樣評價他人。每個人獨坐喝酒都有自己的心事，這是不能與他人分享的情緒。你最好去給人道個歉。」老鄭給陳鶯拿了一聽啤酒。

「我也覺得，小鶯。」這是更尷尬的秦生。

陳鶯很委屈，咋出來喝酒還被教育了呢？但也知道這是老鄭給自己化解尷尬。

……

「對不起大叔，我隨口說的。您別往心裡去啊~」陳鶯向李小強發出了撒嬌般的語氣。

老鄭青筋都要冒出來了。

秦生更尷尬了。

「嗨呀，小姑娘你道啥歉呢，我又不在意。是小鄭那壞傢伙惹的事你道歉幹啥。」

得，李小強也是吃這套的人。

「對，老鄭賊壞！活該他做生意賠錢！」

硬了，老鄭的拳頭又硬了……

秦生想回家了……

「喝你的吧！」老鄭怕自己忍不住說髒話。

李小強倒是很開心。

年輕女孩的撒嬌是中年男性的生命藥劑。

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

故事還在繼續，酒也沒有喝完。

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