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不為例

許飛接到今夜的最後一單生意，「老闆還剩多少燒烤？」

「沒多少了，你要多少？」

「抱歉我以為今天要把你的庫存清理了呢，最後再給我這送三手牛肉兩手斑節蝦一手豬鞭半手韭菜半手掌中寶，送我店裡來。」

「沒事，一會送過去。」許飛也沒在意電話里下午說要清盤的這個男人，反正也賣出去不少，幾乎清盤了。

《幹完收工》

……

促成吧台前一男一女達成聯盟共識的老鄭掛了電話面無表情看著他們，「滿意了沒？」

「這還差不多~」陳鶯就差攬著李小強肩膀唱哥倆好了。

老鄭認為得想辦法扳回一城，他看著旁邊的秦生開始琢磨。

……

01：34

許飛的烤串送到店裡，「來了鄭老闆！」

「還要你自己送，這也太麻煩你了。」老鄭再怎麼醉還是有禮貌的。

「沒事，剛好收工了。」許飛也不在意，同時打量著眼前的酒館。

《簡陋》

「坐下喝點吧，忙一晚上了，得歇一會了。今晚麻煩你了~」老鄭給許飛遞了一瓶啤酒。

「嗐，這不做生意嘛。那我就謝謝鄭老闆了。」許飛坐下不是因為想喝酒了，而是因為剛好這家店在這附近，他想見一個人了。

坐到吧台的角落，許飛自顧自玩著手機，老鄭也識趣不去打擾，他聞到了愛情的酸臭味。

回到吧台里，老鄭的臉肉眼可見變黑，「你就不能等我回來再吃？有沒有禮貌！這是我請的！」

「嗐，要什麼緊，這店都是你的。還能跑掉不成？」陳鶯拿著一串牛肉就吃了起來。

「還有你，大老爺們跟個小姑娘起鬨，像話嗎？」老鄭解決不了陳鶯，換個目標就去瞄準李小強。

「相識就是緣分，這是好事。」很明顯李小強還沒醉，臉皮還是很厚。

老鄭翻個白眼，拿著兩串牛肉給秦生遞了一串，「就你最老實，請你吃！別客氣！」

「呃…」秦生的尷尬是從年紀散發出來的，沒有李小強和老鄭的那種油子味，仁義禮智信尚且最重禮的階段。

「再客氣就虛偽了小兄弟~」老鄭對現在秦生的感觀挺好，再過幾年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了。

「謝謝~」秦生接過烤串也吃了起來。

「別光吃啊！喝一個！」陳鶯眼看老鄭跟秦生聊了起來就是過來湊著熱鬧。

「那就喝一個~」李小強也加入。

老鄭無奈，心中安慰自己他們是顧客，忍著罵人的衝動回敬一杯。

秦生也隨著氛圍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和諧》

……

「老闆，結賬~」聯誼小隊到點了，也不知道串聯了什麼樣的緣份在這張桌子上。

「來嘞！」收錢總是讓人開心，老鄭很喜歡。

……

「喜歡的話下次再來啊~」收到錢的老鄭永遠陽光。

「好嘞~下次一定哈哈哈」回話的還是聯誼小隊的社交擔當。

老鄭有預感，社交擔當很快就會再次見面。想著就低頭收拾著桌面。

……

01：57

門外來了一個女性的身影，許飛轉頭向對方招呼著：「秋秋，這裡~」

吧台鬥嘴三人組加一害羞鬼都停了對話，用各自的角度打量著來者。

成熟女性配上秋秋這麼可愛的名字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這是老鄭的評價，下一句是「這小子挺會吃啊~」

「什麼時候開了這家店我咋不知道？」來者坐下開口就帶著一種上位氣勢。

「昨天。」搭話的是老鄭，他覺得許飛如果回話會讓自己的身位變低。

「秋秋，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鄭老闆。今天我們店的大主顧~」

白幫忙了，許飛不得豪斯。

愛情的苦海，無人生還。

老鄭心裡感慨，對此見怪不怪。他有預感，店裡要多了一個常客了。

……

「老鄭我們回去了，結一下賬吧。」陳鶯總算說了一回人話。

「不用了，剛才李總已經把你們的單買了，下次你們請老李喝回來就是。」老鄭喜歡收錢但不喜歡李小強這種油條行為，誰沒幾個錢似的。

「那謝謝李總！下次一定！」陳鶯很高興。

「哎呀別客氣，跟你們玩我也很開心，感覺年輕了十歲！」李小強這話聽著挺真誠，但真假就不知道了。老鄭用自己的眼鏡看著世界。

秦生並沒有說話，跟陳鶯一起回去了。

果然…

老鄭在秦生身上聞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味道，這樣的事情看著佔了便宜，但年輕的人格沒有感受到尊重。這就是老鄭不喜歡李小強買單的原因。

待人走後，老鄭對著李小強說道：「你搞砸了。」

「？」李小強愣了一下，便是明白老鄭說的什麼。轉眼便是苦笑「江湖混久了，忘了什麼叫尊重了，抱歉。」

「下不為例。」

老鄭又開始厭世了，他討厭這世界。

他回到自己的擺爛專席，等待夜晚的離去。

……

「抱歉，小鄭。」李小強也明白自己再呆著有些尷尬，起身便是離開。

「沒事，下次再來。」老鄭叼著煙，沒有出門相送。此刻的老鄭沒有任何情緒，單純的虛度生命。

……

02：18

店裡只剩下許飛跟他的秋秋還在吧台的角落編織著彼此的線團。

老鄭有些乏力，他的內心其實有些脆弱，一點點小事就會讓他沉淪在陰暗處。

支撐老鄭的是他最討厭的外殼，一個被人間打磨出來的外殼。

「檢測到宿主心理出現嚴重抑鬱、厭世、自我破壞等情緒，是否需要外力援助？」木頭的聲音出現在老鄭的腦海里。

「不用，我能自己解決。你能不能把聲音也換成她的？」老鄭心裡有一絲渴望。

「如你所願。」木頭的聲音變成了一個不算好聽的女聲。

「舒服了~」心在沼澤深處的老鄭突然有了一絲活力。

……

02：38

「兩位，不想打擾你們的交流，但今晚我想我需要打烊了。」老鄭緩過來後向許飛和他的秋秋抱歉說道。

《毫無誠意》

「啊，不好意思，老闆給我算一下賬吧。」不得豪斯的許飛面對帶著攻擊性的老鄭都是這副德行。

《該》

「不用了，今晚謝謝你了，交個朋友。請你們倆喝酒我也開心」這句是真的。

「那謝謝了~」說話的是秋秋。

這女人聲音倒是挺好聽的，很有魅力。老鄭終於有了判斷的能力。

……

送客、清掃過後，老鄭回到沙發盤點著今晚的收穫。

1423點醉意值。

「收穫不錯~」老鄭終於笑了。

在兌換區花了800點換了早已想好的道具后，老鄭把門關上。

拿了一聽血橙，老鄭癱回自己的專席上。

「下不為例。」

這次是老鄭對自己說的。

……

今夜到此為止，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