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憶前世 一
路滿期驚喜萬分,卻見巨蛇立於花苞左側,大貓不知何時已立於花苞右側,三者站在同一條線上,兩隻靈獸相視一望,仰頭長嘯,說是長嘯,又像是在嘶吼,吼叫聲震耳發聵,頭頂的冰境被聲波瞬間炸裂,只見一紅一青兩道光芒分別從巨蛇和大貓的嘴裡射出,兩顆夜明珠般大小的珠子騰空飛起,向河中的花苞飛去。而此時兩側的靈獸,彷彿靈力盡失,縮做一團。
花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如期綻放,粉色的世界瞬間被藍光掩埋,變成了浩瀚的星空,零星的光點,卻依舊照亮了這裡的一切,路滿期驚呆了,可又總覺得此景在哪裡見過。
一紅一青兩顆珠子被花苞吸納后又快速合攏,藍光也瞬間收回,放出了原來的粉裝。
一切都回歸平靜,路滿期卻一時沒能適應眼前的變化,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一顆紅青藍三色的珠子,懸浮在荷花之上,地上的兩隻靈獸早已成幼年的模樣,安靜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這。。是幽冥珠?」
路滿期不敢相信,卜涯子費盡心機想得到的東西,自己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就得到了?他試探著向珠子移動著,生怕再有什麼變故。
哪三色珠,時而發出紅色、時而變成青色、最後卻被藍色全全包裹。
他沒費一點靈力,只是一念之間,便急速屹立在了荷花前,對這種突如起來的變化,他到有些習以為常,眉頭輕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只見漂浮的三色珠子如被激活般,急速旋轉,在路滿期的周身,上下打探,最後直衝進他的丹田,與他融為一體。
屆時,路滿期疼痛劇烈,腦海中閃現出無數畫面,整個人開始抽搐起來,隨後便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如行屍走肉般,空洞的雙眼,注視著前方,臉色也隨著珠子的顏色變化而變化著。
奈何橋,長年不動的死水裡泛著幽綠的光,給黑漆漆的地界增添了幾分詭異,路滿期悄悄將手指刺破,滴在平日他最喜歡的哪株彼岸花根部,低聲道「成妖也好,成人也罷,可記得來人間尋我!」
「殿下!」
一頭戴烏紗帽,身穿官服,面臉蒼白的老倌欠身拱手立於岸邊。
路滿期立馬收回手,裝作無事般懶散道「老倌,何事啊?」
「殿下,您千金之軀,萬靈匯聚於一身,不可終日坐在這些彼岸花邊!否則會使它沾染了您身上的靈氣,化為妖啊!」
「成妖又如何,我甚是歡喜!不知藉助我的靈氣化作的妖,會是什麼樣子?」路滿期腦子浮現出不同形狀,由花變成人,由人變成葉,由葉變成妖,莞爾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嘲道「我都想了些什麼!」說完從花海中起身,負手轉身美滋滋的盯著老倌。
老倌俯下身,勸解道「殿下,成妖是沒什麼不妥,只怕是成了妖,便不會受控制,也不會甘心留在這地府,到時若到了其他地界還好,可若是去了人間,那就是罪過啊,會遭天譴的。」
「好了,啰嗦,我走便是,這地府我也是呆的有些厭了。」
「殿下,您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我都在這裡呆了幾百萬年,你才來幾年?」
老倌被說的啞口無言,只得點點頭,跟著越走越遠的路滿期,須臾道「是是是,殿下的寂寞老倌不懂。」
「我要告假,去人間轉轉!」
老倌聽了路滿期的話,先是有些獃滯,隨之而來的便是驚恐,口痴道「告。告。假?殿下,這千百萬年以來可從未有告假一說啊!」
路滿期越走越快,反駁道「這裡我說了算,我說有告假就有告假!」
老倌深知路滿期面上美滋滋,平易近人,可是他說話做事,向來都是說一不二。腦海中浮現出他不在地府中坐鎮,該會出什麼樣的亂子,急的額頭不斷滲出汗來,「殿下,您不在地府,這裡怕是不會安寧啊!被九重天上哪位知道了,您怕也不會好過啊!」
路滿期停住腳,回身擦了擦老倌額頭上的汗,笑道「我就去十日!這十日地府全都由你說了算!」
「萬萬不可啊!殿下!」
「有人找我,說我病了,沾染上了鬼氣,需要閉關十日。」路滿期拍了拍老倌的肩膀,轉身離開。
老倌趕緊追上去,阻攔道「殿下,您就是冥王,鬼氣根本奈何不了你,即便是沾了鬼氣,一盞茶的功夫也自會消散啊!殿下!」老倌見路滿期頭也不回,急的直跺腳,喊道「殿下,去人間,需將冥珠收。。。!」
「知道了,我自會安排,再見啦老倌!」
路滿期抬手,邪魅一笑,揮揮手,向散魂淵的方向走去。
除了往生台,散魂淵便是地府與人間唯一的連接,平常的鬼啊,差啊,都是在往生台去人間投胎,辦差。而散魂淵,便是為寧可魂飛魄散,滿心執念之鬼而建造的,投胎期限已到,又賴在地府不走,便只好送到散魂淵,任其自然。只是在這裡下去的鬼可沒那麼好過,大都是魂飛魄散,永無超生,即便有個別的到了凡間,也會變成不會動的石頭。
可他路滿期偏不信,仗著冥珠護體,一躍跳下散魂淵,腳一落地,便整個人開始虛幻起來,最後終是化作一縷青煙,幸好有冥珠護體,使他沒投成石頭,而是投胎做了一介凡人。待他跳下散魂淵那一刻,那朵彼岸花終於在吸收完他的鮮血后變成了花妖,在老倌故意放水中追隨路滿期的腳步,也跳下了散魂淵。她是妖非鬼,散魂淵並未傷她幾分,反倒是造就了她一命多魂,生生瓜分了她的妖力。
投身成凡人的路滿期,便不能在使用冥珠的靈氣,老倌只好找了個安靜之地,將冥珠藏匿人間,一是便於路滿期取回,二是留有私心,待他取回之時便是他回地府之日。
路滿期赤藍的雙眼,身子一縮,雙手抱頭,痛呼道「是我!安如靜是我的。。。妖!」此刻一股幽藍的火苗遊走在他的奇經八脈中,渾身上下散發出煉獄之光,無數記憶翻滾著湧入他的腦海,他整個人又開始劇烈顫抖著。
第二世書童
「殿下,不記得我了,我是奈何橋邊的彼岸花!」
一身書童打扮的安如靜,稚嫩的臉,較小的身影慢慢幻化成一朵鮮紅欲滴的花朵,路滿期從未見過此等場景,直覺心跳加速,胸悶氣短,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此時一身白衣人破門而入,手持亮劍,喝道「妖孽,長期留在路小公子身邊,妖顏惑主,今日我便將你除之而後快!」說完手中亮劍分出數把,向安如靜刺去,她雖妖力不全,但白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白衣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路滿期,找其軟肋,直插路滿期心臟,對安如靜炫耀大喝道「不要動,否則他會更痛!妖如何?還不是眼睜睜看著他死在你面前!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哈」說完乘安如靜悲痛之時,亮劍變塵,快速纏上安如靜的腰間,直取丹田處的妖丹,就在生命最後一刻,安如靜全身燃起熊熊火焰,化作一隻紅衣鳳頭,燒向白衣人。
第三世姑姑
黃昏時,河邊一男孩,手舉長矛,扎向瞄了很久的魚兒。眼看魚兒撲騰了幾下,魚肚朝上,他撈起魚兒,歡呼道「姑姑,我們今天有魚肉吃了!」
安如靜坐在火堆旁,看著孩童的路滿期,招手道「殿下過來!看你這一身都濕透了,快來火堆旁烤烤。」說完幫他解下外衫,晾曬在一旁,接過他手中的魚,架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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