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意外認親
皇城司中,負責皇宮安全的朱迅聽了方見之的來意蹙眉。讓在門口值勤的衛兵退離。
方見之也是無奈:「要是王爺為碧落縣主出頭,以此方式懲罰他們倒也無所謂,就怕是其他人做的,另有目的。」
朱迅眯起眼:「你覺得是質子?」
「下官不敢,但齊國的確流傳有吃人土邪術。是與不是,還請擁有皇族血脈的大人嚴查一下。」
「你們現在辦案找不到兇手,就往怪力亂神上推了。」
方見之無語,說自己有神族血脈不正是皇族自己。
朱迅問:「怎麼試?」
「下官聽說,朱陽血可破一切邪祟。所以還需公子的指尖血滴入土中。」
方見之將一塊手帕攤開在桌上,上面的黑土映入朱迅眼底。
朱迅凝眉,深思片刻割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面。就見淡薄黑氣冒出,兩人立刻捂住口鼻退開,神色凝重。
尤其方見之,心情複雜。即證明了自己的判斷,又隱憂這事的詭異。
朱迅正色道:「此事莫要聲張,待我請教國師。」
「是。」
——夜晚的國師府
國師聽了朱迅來意,只道:「公子覺得有疑去查便是。」
「國師未曾從星啟中看到什麼提示嗎?」
兩人一同看向秋日夜空。
國師:「世人眼中的災與福,在天看來也許正相反。」
「國師難道還覺得這是好事?」朱迅忽然想到什麼。
國師笑而不語,朱迅起身告辭。
第二天,質子宮的門被敲響,來人說攝政王傳喚質子到大殿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沐雪護在蕭然身前問:「可知何事?」
「聽說陳道聰命案疑似齊國邪術,讓質子殿下去澄清一下。」
「啊?」
沐雪可不記得原著中有這橋段。古代帝王為了建立權威,的確會把自己神化,那也是杜撰的。
系統:「能有國師這樣的神棍,皇族有異能也不奇怪。」
也對。
若真如此,沐雪擔憂的看向蕭然。
後者直接是一臉遭人陷害的惶恐。
沐雪趕緊安慰:「別怕,我陪殿下一起去。」
蕭然不看好:「邪術本就虛無縹緲,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這怎麼自證清白?」
你可是男主,肯定能逢凶化吉。
「殿下吉人自有天向……」
「齊國拜麒麟。」
沐雪做了個自打嘴巴,但又沒真打中的動作,重新說:「殿下自有神明保佑。」
「你也信這個?」
沐雪:「……」
我這是安慰你,不要這麼矯情好不好。
沐雪笑容可掬的安慰:「事在人為,趕緊走吧。免得他們以為您心虛。」
蕭然被她拉著往外走。
首次參觀金鑾殿,不出所料的金碧輝煌。
區別是,不是龍座,而是展翅的太陽鳥。
他們一進來就成滿朝文武的交點。
沐雪感覺她握著的蕭然的手變僵硬,輕拍他手背,讓他放心。
國師有坐堂權,位於皇座與朝臣之間。
朱瑞作為攝政王,坐在朱錦前面。朱錦就像在後旁聽的擺設。
等沐雪他們站定后,國師大公無私道:「既然碧落縣主也是當事人之一,不如一起做,一起消除嫌疑。」
沐雪:「……」
嘿,她沒幫小苦瓜洗清,把自己也繞進去。坑她的還是她老師。什麼意思?
不怕,幸運值剛充滿隨便驗。至於蕭然,沐雪有點擔心。偷瞄他,果然本主很沒自信的在緊張。這樣不是更可疑!
兩個太監,分別用托盤端來兩個白瓷碗。沐雪伸頭看,疑似兩碗清茶。
朱迅讓沐雪、蕭然伸出手背。
沐雪見他拿出一根錐子,以為要扎她,瑟縮一下。結果他扎的是他的手指,將指血滴在他倆手背上,以及兩碗水中。
水中的量要大於手背上的。
朱迅公事公辦道:「請喝掉這個。」
「啊?」
沐雪一臉嫌棄,用眼神徵求朱瑞意見,朱瑞示意她喝。
沐雪又瞧蕭然,見小苦瓜沉默的喝了,她皺皺小鼻子,不情願的一飲而盡。
嘴裡一股別人的血腥味,沐雪苦著一張臉,問:「然後呢?這能說明什麼……」
話音隨她身上泛起紅光小了下去,沐雪詫異,看向蕭然。他什麼變化都沒有,如果要說也有也是驚訝的看著她。
金鑾殿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但表情略有不同。一種就是沐雪這種,難道真有問題的驚訝。一種是朱迅、朱瑞他們那種的震驚。
唯一氣定神閑,似是早就知道會這樣的人就是國師。
沐雪再看回自己伸出的手背,上面的血滴竟然融入皮膚,反之蕭然的卻沒有。
這時朱瑞哈哈大笑,離開王座。
「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本王早該想到才是。」
後面的小皇帝朱錦,詫異過後,也露出欣喜之色。
「快上族譜。」
一旁的劉公公應是,但又問:「是全部還是……」
朱瑞嘆道:「我這些宗親中,就屬常安王最容易弄出這種事。先上他們家的。」
「是。」
朱瑞說這話時,滿朝文武都齊齊看向朱迅。
朱迅被盯得一臉菜色。
原本一頭霧水的沐雪聽到常安王三個字,倏忽想到什麼。
常安王與朱瑞的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伯侄倆都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朱瑞好歹有實力、有品位。常安王除了皮相好,好色沒別的本事。而且在選女人上,那範圍就廣了。經常在民間留種而不自知。常安王府也經常有人上門認親,虧得這個小說中的滴血認親的方式准,才沒被人魚目混珠。
但沐雪怎麼也沒想到,是這麼個滴血認親法。
原本看朱迅笑話的朱瑞突然笑不出來,改看向一臉凝重和疑惑的慕容宰相,道:「沒記錯,十七年前常安王還在我父王的定州。沒可能去相府……如果你是雪兒的爹,不管她是皇室哪一支的血脈,她娘也繼承我朱家血脈。」
慕容宰相面色那叫一個難看,其他大臣似乎也想到這點。
那個不被看好的賤人籍丫鬟,聽說怕給壽宴添晦氣,不肯請大夫,生生病死在府里。到現在都無名無分的丫鬟,若真有皇家血脈,不管生母如何,這事恐怕都不會善了。
朱瑞關注慕容甫,朱迅關注蕭然。
朱迅道:「請質子殿下脫掉衣服。」
沐雪兩邊內容都要兼顧,頭跟波浪鼓似得。見蕭然被刁難,捨棄宰相那邊的好戲。
她擋在朱迅前面問:「你幹嘛?」
朱迅一想到,她有可能是自己家族譜上的一員就心塞。不是沐雪有什麼不好,而是他爹又多了一個笑話。
朱瑞那叫風流韻事,他爹只能算濫情。要問常安王最擅長什麼,睡女人,生孩子。真是顏面無光啊。
朱迅公事公辦,乾巴巴道:「驗看心頭肌膚有無變化。」
「哦。」
沐雪讓開,但又擔心。
蕭然迷茫,自己解開衣帶,露出單薄的胸膛。皮膚光滑,沒有任何變化。
沐雪問:「這正常嗎?」
朱瑞見她關心蕭然,替朱迅道:「正常到不能在正常。」
朱迅再看蕭然手背上的血,這會兒功夫都幹了。這結果,不知算好算壞。
質子沒問題,就少了跟有攝政王做靠山的慕容雪的衝突。但命案兇手還是沒找到。
朱瑞調侃:「你這身板不行啊。」
蕭然垂首,默默合攏衣服。沐雪幫他整理好衣帶,恢復體面。她自己身上的光,不知何時消散。
常安王的家譜抬上來時,沐雪被那寬度驚呆。
金字塔的族譜頂端只有常安王一人的名字,但從他往下橫向展開的人名不下上百人。他們再開支散葉,多麼壯觀。
常安王的兒女,出生早的,第五代都生出來。
生的晚的,還在學走路。
不知什麼材料的白石板平在三張桌子上。
這次由沐雪滴指血在常安王名字旁邊的血槽里。
血珠先順血槽豎線滾動,遇橫線時,自動滾向一邊,然後在兩個人名中間石板自己裂出新的金色血槽,石板從這裡橫向長寬一點。然後在二代人名那裡,多出一個圓點,旁邊只有女兒二字。
血珠還在向下滾,隨它下落在出現通向第三代的金色血槽,在那裡出現一個點,血珠消失。旁邊出現沐雪兩字。
沐雪被這家譜的功能驚呆,這也太玄幻!太智能!
看清名字的大臣卻疑惑:「碧落縣主不是姓慕容,怎麼出現沐字?還有母親那裡怎麼沒名字?」
這話有人問沐雪,也有人看向慕容甫。
慕容甫也一頭霧水中,沐雪解釋:「這個我知道。我娘說了,她跟姥姥逃荒,一直被轉賣,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名字。我是不想姓慕容,前段時間自己改的姓。這事只有兄長和我夫君少數人知道,這……家譜可能尊重本人意見,才這麼顯示。」
沐雪悲從中來,站在大殿上開始抹眼淚。蕭然體貼的摟著她肩安慰。
眾人聽了都默默看向老臉黑成鍋底的慕容宰相。
慕容甫則是看向國師,這才是天之驕女的真正意思,才是你收她為徒的原因?
打破尷尬氣氛的還是朱瑞。
他心情愉悅道:「大家都看到了,朱迅你也看清了,知道怎麼做了?」
朱迅道:「既然沐雪是我異母姐姐的遺孤,定會讓她們母女認祖歸宗……」
承諾的好好的,朱迅忽然想到什麼看向朱瑞。
朱瑞也是一臉菜色的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