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尋根溯源

小皇帝朱錦也察覺這裡的問題，失笑道：「看樣皇叔要失去一位妹妹，多出一位外甥女。朕要有一位名正言順的表姐了。」

「不對吧？」有人道：「王爺娶得可是碧落縣主的姐姐，還是岔著輩分。」

朱瑞給了個你當本王愁什麼的眼神。

最後朱瑞做主，霸氣道：「女子出嫁從夫，全部按朱家的輩分算！」

凡事皇族優先沒錯，這樣一來就要委屈沐雪。

沐雪倒也沒計較這個。

這時慕容甫站出道：「杜鵑之死，老臣一定會給皇室一個交代。」

沐雪涼涼糾正：「我娘不叫這個名字。」

慕容甫一噎。

朱瑞朝朱迅道：「讓給自己女兒起個名字。吃了這麼多苦，以……離歸郡主的身份安葬。沐雪從今天起封做郡主。」

滿朝文武不管心裡怎麼想，都向沐雪道喜，向皇族道賀。

沐雪默默感嘆，這才幾天，她縣主府的匾額還沒做就改了級別。

「多謝王舅。」

沐雪謝恩，與小苦瓜回到住處后，見小苦瓜依舊一臉隱憂，問：「殿下還在擔心什麼？」

蕭然雙唇囁嚅，沐雪關上門窗，讓宮人遠離房間，蕭然才悄悄道：「我擔心有人借陳道聰的死另有企圖。」

「你放心，井毅他們肯定也會這麼想。」

蕭然搖頭。

沐雪：「難道殿下知道那個企圖？」

蕭然繼續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齊國發生過類似的事。」

「哦，說來聽聽。」

「皇族一直以繼承神血之說鞏固位置，但在現實中也無明顯作用。我國先祖曾為了彰顯神血的威力，弄出吃人土的戲法。」

「戲法？」

「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利用某種動物打地洞，地表看不出。讓人陷落，再抽幹人血，溶於土中，造成土吃人的假象。後來被拆穿后，皇族顏面掃地。」

「你的意思是，陳道聰的死是明國皇室所為，目的就是借他證明皇室血統的尊貴。」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陳道聰怎麼從防守嚴密的行宮失蹤，又是怎麼出現在獵場巡邏兵經過的地方。」

「嘶……不至於吧？明國皇室有王爺這種神威無敵的人，還不夠證明價值嗎？」

「那也只是他一人優秀，但如果是血脈天賦，皇族人人都可沾光。」

「有道理。若真有邪物，按照純血論，陛下的血脈優勢要強於王爺。所以這事的發展對陛下有利。你的意思是，陛下是主謀？」

「也許是他的擁護者私自做的。」

沐雪望天，搜刮有可能的人。

蕭然又道：「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先用這事幫皇族立威，再拆穿其中玄機，讓皇族顏面掃地。」

「這性質可就大不一樣了。」

「三種可能，姐姐傾向哪種？」

「三種？」

「井毅說的，邪祟作亂。」

「哦，這個嘛……其實看到那族譜前，我還真不相信有神技。」

說到這沐雪就心煩意亂。

「怎麼姐姐入皇籍不高興？」

沐雪撓頭道：「你不懂。」

從喝了朱迅的血，她的幸運值就在一分一分的減，到完成族譜認親。一共減了66分。

這到底說明什麼？

慕容雪母女到底有沒有皇家血脈？

那個邪乎的族譜，以後會不會出問題？

她問系統，系統道：「原著沒這情節，不清楚。」

「要是有還用問你！」

「如果想心安，你可以這樣理解。神血代數多了，效力在減弱，幸運值是在幫你更好的完成認親。」

「笑話，常安王那麼多孫子孫女外孫子孫女，他們也沒出現族譜認親失敗的事。所以，慕容雪這個皇親，十有八九是個假的。」

「族譜上寫的是沐雪，不是慕容雪。有假也是指你，不是她。」

一聽這個，沐雪就想起當時的心慌。她怎麼也沒想到出現的是自己的真名。幸好她前段時間就在用這名字，不然都沒法解釋。

蕭然給她端來壓驚茶，沐雪起身喝了，對照蕭然冷玉般的臉，燃起好奇問：「齊國皇室也這麼認親嗎？」

蕭然搖頭：「我族用鹼水，血滴入變藍就可證明有皇族血脈。」

「殿下你的是葡萄酒嗎？」沐雪脫口而出。

「啊？」

沐雪開門，讓童淼拿葡萄酒和鹼。童淼退下后，沐雪用水杯化開鹼，再倒入葡萄酒。紫紅變深藍。

蕭然詫異，用另一個杯子化開鹼水，滴入自己的指血，水也變藍。

這回換沐雪驚奇，兩杯顏色還真差不多。

蕭然道：「藍色越濃郁，越證明血統純正。」

沐雪點頭：「沒錯，顏色越藍，越證明是用葡萄釀造，而不是色素勾兌。」

蕭然：「……」

蕭然惆悵：「你以後是不是要叫我小葡萄了？」

沐雪無聲的笑彎眉眼。

「那，你們這些有神族血脈的皇族，都有什麼能力？」

「不知道。」

「不知道？」

「還記得之前聽得那些街頭傳說嗎？」

「嗯。」

「齊國也有類似的，據說最初的始祖的確有那些能力。後來一代不如一代。最終成了個傳說，唯一的用途就是確認後代。」

「可朱迅的血滴在土上能冒黑煙。」

「我也很奇怪，聽說在神化時代，繼承太陽鳥血脈的朱氏，能剋制陰邪之物。但是那些也是傳說中的東西，至少我從未見過。不知道是不是他演示的那個效果。」

「也就是說，神與邪祟是同時消失的。」

「可能吧。兩千年前的事，難以追溯的那麼詳細。朝代更替，戰火燒毀了很多東西，記錄都不準了。」

「可惜……」

沐雪跟蕭然聊祖宗時，朱迅奉命回家，向自己爹彙報。

「父王，您又有一個外孫女。」

艷陽暖照的庭院中，一群旬陽半老風韻猶存的美婦環繞著一位富態老人。

老人不知在笑什麼，這會兒聽到他的話：「啊？」了一聲。

朱迅又說一遍，老人習以為常道：「外孫女？她娘和她外婆呢？人老了，力不從心，甚是想念當年那些人。」

「沐……慕容雪她娘已經病故，外婆不詳。」

「慕容雪？慕容宰相家的？」

「是。」

「他娶我女兒了？」

「沒娶。慕容雪是……瑞王叔認做義妹的那個女孩。您不是還說她做的淋浴有趣，牙刷好用。」

「她啊！她是本王後代？」

「現在是碧落郡主。」

「好好好……滿堂，去查查本王當年的情人錄。」

聽到這個朱迅就控制不住的揉眉心。

常安王說他：「你鬱悶什麼！要不是我這麼賣力，能有你！」

「您說的是。」

「本王文韜武略都比不過同輩兄弟，也就在這方面對得起列祖列宗。想我皇兄景帝，忙著開疆擴土，人到中年才生了順帝一個兒子。結果順帝不爭氣，被和親的齊國公主迷得暈頭轉向，獨寵她一人。導致後宮只有皇後生了陛下一個皇子……」

「父王慎言。」

「你不說誰會知道!」

朱迅很想說，您看不到這群女人嗎？

常安王：「所以要廣播種，總有幾個能成才的。你看你不就是一個。慕容雪那丫頭在女娃里也算有出息的——咦，她嫁給了齊國質子！」

「是。」

「這怎麼可以！兩國皇室血脈不通，生不出孩子。她嫁給他怎麼為人母！真是荒唐！朱瑞怎麼會同意這門親事！」

「那是知道她身世前的事。」

「哦，對對。那就讓他們和離，重新找夫婿。你看你……」

「父王，兒子跟她岔著輩分，而且孩兒已經成親。」

「你成親了！」常安王瞪大雙眼。「什麼時候的事？」

「六年前，您安排的。」

「嘖，唉……人老了，近幾年的事記不清，以前的事倒是越發清晰。對了，朱瑞不是把她認做妹妹……」

「已經改過來了，她現在是碧落郡主。她娘也被封為離歸郡主，但沒有正式名字，瑞王的意思是讓您給起一個。」

「唉，孩子多了就是這點不好。起名字太累。宋子，拿起名冊來，看看女孩名里有哪個適合她。」

叫宋子的僕人應是，朱迅繼續默默深呼吸。

滿堂拿來情人錄，根據杜鵑年齡推算，常安王那時一共跟兩個女子留情。

一個是開酒樓，風情萬種的老闆娘。

一個是喪夫多年的俏寡婦。

朱迅每次聽這個都是對精神的錘鍊。

滿堂還在說：「本來留了人，怕有人懷上王爺的後代，但突然發大水，淹死好多人。包括留在那裡照應的人。光憑時間也不清楚是她們當中的哪一個。」

朱迅問：「她們都是良籍？」

太監：「這上面是這樣記錄的，但洪災過後，為了生存，淪為賤籍也是有可能的。」

朱迅也這麼覺得，賤籍世代相傳，不得改變，不得參加科舉，不能做官，不許購置土地產業，不能和良籍通婚。若非事出有因，誰會自降身籍。

常安王傷感：「可惜啊，紅顏薄命。朱瑞、國師對這事什麼意思？」

「瑞王讓她們母女認祖歸宗，入皇籍。陛下、國師、大臣都沒反對。」

「看樣他是真喜歡那孩子，本王跟那麼多良籍女子生的孩子，最多讓他們成為貴籍。賤籍的更不用說，只許我承認孩子入良籍。如今只給慕容雪破例，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算了，挑個合適的日子，你把她們母女帶回來認祖歸宗。也好趁機讓她重新物色個婆家。」

朱迅本想應：「是。」可老爺子最後一句讓他沒法接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