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新能力

——傍晚的慕容府

堂中氣氛壓抑，慕容甫嚴肅問髮妻：「杜鵑的死，都誰參與了？」

方雲姚被突來的問題問愣，反問：「慕容雪那丫頭又在用這事為難老爺？」

沒說的是，真是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相府的糧食，她能長那麼大！

不就是靠吳桐弄了點新奇玩意，討得攝政王歡心。

慕容甫道：「看樣你哥這次的消息給你傳的晚啊。」

方雲姚問：「出了何事？」

「慕容雪是常安王的外孫女，你說怎麼了？」

方雲姚一愣，下意識抗拒道：「這怎麼可能。」

「金鑾殿上，滴血驗親還能有假！常安王那性格，這樣的事還少嗎！」

「可……那又如何，誰知他和哪個不正經的女子生的杜鵑。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後代有什麼好稀罕的！之前類似的事還少，不也就那樣……」

方雲姚越說越激動。

慕容甫厲聲打斷她：「那是她們沒有瑞王撐腰。」

「王爺可是咱們女婿！」

「要不是因為有這姻親關係，我今就在天牢了！」

方雲姚終於站不住，踉蹌一下。

慕容甫鄭重道：「不管杜鵑的娘是什麼身份，她身上都留著皇家血脈！要嫌棄也只能是皇族內部的人嫌棄，其容你鄙夷。還有我過壽嫌晦氣，不給她請大夫，導致她病重身亡的流言人盡皆知。蓄意害死一位皇親，那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方雲姚臉色更差，可她不甘心，直接問重點：「她究竟想怎麼樣？」

「等她開口就晚了！其實已經晚了。國師早就暗示過，可惜……」

「國師？國師他早就知道她們有皇室血脈？！不對啊。老爺，咱們是不知者無罪。國師未卜先知，卻做事不管。他才是罪魁禍首！那賤……那丫頭就算要報復，也是找國師……」

啪！

一耳光，方雲姚的臉被打歪。慕容甫斥道：「國師是你能妄議的嗎！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方雲姚被打蒙，也被打醒。

「死？這麼嚴重嗎？」

「國師是什麼人，只要他一句慕容家對國運不利，咱們都得死！」

方雲姚被噎。

慕容甫：「你再這麼推卸責任，胡亂轉嫁，整個家都完了！」

「老爺您想怎樣？」

「把當年直接關她們母女的人都找出來，壓到攝政王府。我從此再不過壽。」

方雲姚差點習慣性的說：「就為那個賤婢。」

慕容甫：「若能就此罷了，那是最好，如若不能，你這當家夫人的位置恐怕難保。」

「你要休了我？！」方雲姚冷下臉，不在畏懼慕容甫，一字一句道：「別忘了你能有今天是靠誰。」

慕容甫臉更冷道：「你也別忘了，朱氏在提防誰，忌諱誰。他們缺的就是一個能將你們斬草除根的借口。」

方雲姚臉一白，腿一軟，踉蹌一步，氣焰全消。

慕容甫緩和語氣問：「你到底參與多少？」

「我，我是事後知道的。是婉兒說，她要找大夫來。嫌晦氣，讓人把門窗釘上，將她們鎖在屋中。」

「你就這麼任其發展了。」

「我哪知道那賤……杜鵑真病那麼重。一天都等不了，對呀！那是她自己身子不爭氣，三天兩頭有問題。」

「請了大夫，那是她壽命到了。你沒請，就是你的錯！連婉兒一起送到瑞王府。」

「什麼！那可是您的親女兒！」

「慕容雪就不是了！」

方雲姚被噎，慕容甫嘆道：「有可能真不是了。」

方雲姚一愣，慕容甫：「今在大殿，她公然改姓叫沐雪，不想跟我這個父親扯上關係。」

「哼，這事是她能說了算的嗎！」

「皇族族譜都認可了，這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方雲姚揪著手帕心恨，杜鵑那賤人怎麼會是皇家血脈。

——入夜的質子宮，沐雪趴窗檯讚歎滿天的星星真美，不知明天會不會大風降溫。心裡抱怨沒有天氣預報時，星星的位置開始移動。

沐雪一愣，坐直身體，在她的凝望中，星星組成文字。

沐雪瞠目結舌，這這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星啟！而且是天氣預報!

難道心理想什麼就能看到什麼？

沐雪努力想其他事，從詭異事件的兇手，到她是留在明國好，還是去齊國發展，怎麼在不影響男主利益下救朱瑞。她盯了半天，眼睛都看花了，就是沒有提示。害她閉上眼都是一片星星。但是換成想未來天氣，就會出現未來三天，她所在地的天氣介紹。

難道她的星啟只對接天氣預報範圍？

沐雪摸著下巴琢磨，好像也不是壞事。

農耕出行，哪一樣不需要參考天氣。

當個天氣預報員，不知道能有多少年俸。

當晚，在被窩裡沐雪把這能力悄悄告訴蕭然。

「我之前看星星沒這能力，上了皇室族譜就能看到了。你說這是什麼原理？」

蕭然認真分析道：「應該你之前就有，但需要某個契機激發出來。」

「認祖歸宗？」

還是喝了朱迅的血？

她要是喝了朱瑞或朱錦的會怎樣？

這種升級方式很詭異啊。

「這事你先別跟別人說，等我試驗幾次準確性。」

沐雪叮囑，蕭然卻眼帶喜色的問：「姐姐只告訴我一個人。」

「是呀。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蕭然笑了。

哎呀，這娃被她養的越來越俊了，讓沐雪手癢的摸頭。

夜深，沐雪沉沉睡去后。蕭然翻身揭開床幔底邊，將上半身探到床外。

地磚拱起一角，他伸手揭開。將一口黑乎乎的東西吐入，那灘液體落地沉入土中不見。

蓋上地磚，他重新縮回床上。黑暗中，雙眸明亮，全無睡意的凝視枕邊人。

——

這幾天沐雪相當忙，即要驗證天氣預報，又要實地考察朱瑞可以便宜賣她的房子，還要幫慕容雪的娘認祖歸宗。

小苦瓜也不知鬧什麼彆扭，認親當天執意跟來又不進去。沐雪只得一個人下車。

常安王府沒瑞王府氣派，規矩倒不少。

沐雪在大門下車，上王府男僕抬的四人轎。她被抬進內院大門時，又換四個女漢子抬。她去朱瑞家時可沒這麼多講究。

終於下轎，沐雪又被迎接隊伍震撼。

哇塞，不愧生育大戶，好多女人。比皇帝的後宮都壯觀。小苦瓜不肯進來也是明智之舉。被這一大群人當珍惜動物圍觀，壓力山大。

幸好她把香蓉、童淼、方嫿、柳顏都帶來為她壯膽。香蓉不愧是宮女中的姑姑，豐滿的身材更顯雍容，拿出狗眼看人低的氣勢，替沐雪壯大聲勢。柳顏行伍出身，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為沐雪撐足場面。

再看常安王的後宮團，女人們年齡跨度很大，環肥燕瘦什麼樣的都有。沐雪分不清哪些是常安王的老婆，哪些是媳婦。

沐雪一身素衣，懷抱靈位上前，下轎前用暗藏催淚香的手帕擦擦眼角，這會兒發揮作用，擠出幾滴悲喜交加的淚。

她朝婦女團簇擁的老爺爺行禮，三分期盼，三分忐忑，兩分難以言表複雜心情的喚句：「外公。」

唉，替原主認親是多麼的不容易。

「好好好，快起來……」

常安王悲少喜多。

之後浩浩蕩蕩一群人去王府祠堂，把慕容雪她娘的牌位按輩分放上去。

沐雪發現常安王很多子女都沒活過他。

認祖歸宗后，就是恐怖的認親和收見面禮。她以為會一個個介紹，都做好耐力戰的準備，結果常安王大手一揮，介紹道：「這一片是你的姨姥們，這是她們的見面禮。這一群是你的姑、姨們，這是她們的見面禮……」

這還真是簡明扼要，連見面禮都先按身份分箱裝好。各個貼條，註明誰送的。

這麼高效的認親過程，都是經驗吧。

沐雪微笑著朝這一片，那一群的點頭問好。

最後，常安王給她一本最新更新的家譜。冊子厚成板磚，沒有照片只有人名她還是不知道誰是誰啊。

沐雪默默將家譜交給香蓉，香蓉交給方嫿保管。

極速認親后，沐雪被常安王拉走單聊。

屋內坐定，常安王開門見山道：「明、齊皇室通婚歷來無後。這就是你和質子成婚半年多肚子沒動靜的原因。趁年輕，你還是在族內另尋夫婿的好。」

沐雪無語，不愧是催生辦主任，跟外孫女初次見面，就勸人二婚生孩子。

還有，她肚子沒動靜是她沒和小苦瓜生命大和諧，關血統什麼事……

「錯。你還沒來月事，做了那是也懷不上孩子。」

系統突然出聲糾正，嚇得沐雪心顫一下，埋怨它沒眼力勁。但說到月事，在沒有衛生巾的世界，那種事最好永遠別來。

說回眼前，幸好她早有準備，沒被常安王打個措手不及。

沐雪憤然道：「外公，您說的沒錯。想當年齊國明知通婚無後，還將公主送來和親，迷惑先皇專寵她一人，導致後宮子嗣單薄。最可惡的是，齊國公主明明死於水土不服，齊皇非說是後宮爭寵，皇后害死他妹妹。讓先皇問責皇后，搞得先皇和皇后不合。齊國趁機開戰，讓先皇內憂外患，鬱結成疾駕崩，用心何其陰險。幸好王舅神勇，國師未卜先知，才沒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