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嚴絲合縫【不求收藏了,求功德!】
臨近正午的日光灑在大地上,燥熱而乾燥的空氣讓人不免有些煩悶。
溫言三人各自掛著一張司馬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究其根本,還是公孫用突然問了一句:比爾那邊或許能暫時糊弄過去,但是領主那邊怎麼辦?
晁義一開始沒想這麼多,說大不了把守衛的屍體丟掉就好了,但溫言卻一下子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事情鬧得這麼大,領主這邊早晚肯定是會知道的,畢竟三人成行的特徵實在太過明顯了。
雖然沒有給她惹來麻煩,但是免不了要被盤問一番,要是運氣好,說不定什麼事兒都沒有,要是運氣不好,飯碗至少得丟,甚至還會面臨嚴懲。
晁義倒是還好,估計領主就算罰他這傢伙也會開開心心地接受,但是公孫用就不一樣了,來錢這麼快的路子斷了,等同於殺了他的父母,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沒有見過光明,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溫言就更不用提了,他此刻已經開始研究跑路找下家了。
假如被領主打上了愛搞事的標籤,逐漸遠離雖然根本還沒有摸到的核心圈,那他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得想個辦法解釋啊。」
晁義哭喪著臉:「要是被追責,指定沒我們好果子吃。」
公孫用一本正經地復盤道:「幸好溫言事先留下了威脅比爾的話,就算他要追查,也會從肖恩那邊開始,即便最後他發現事情跟肖恩沒有關係,也應該是很長時間以後的事情了,在這期間,我們能做的其實有很多,最後的結果也是個未知數。」
溫言聞言讚許地點點頭:「多虧我急中生智,想到肖恩那邊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果斷栽贓嫁禍給了他們,不然離比爾那邊最近的我們會成為首要懷疑對象。」
「所以到底怎麼辦?」公孫用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溫言,好奇為什麼他能如此大義凜然而又十分驕傲地把小人行徑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要我說,與其等領主從其他人那聽來這件事,不如我們第一時間告訴她,一是不會讓她覺得我們對她有所隱瞞,二是也能讓她提早應對,把損失降到最低。」
晁義對公孫用的提議表示認可,他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自己人的事情的。
壓力頓時來到溫言這邊,讓他已經到了嘴邊的「要麼我們潤吧?」最後也沒能好意思說出來。
不過經公孫用的話,倒是讓溫言有了新的想法:
「你們知不知道,其實同樣的一件事,換個角度說,好事能變成壞事,而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具體怎麼做?」
兩人看向溫言。
「只需要一點點捏造,一點點杜撰,再加上一點點想象力!」
說完,溫言招手示意兩人靠近,然後低聲耳語了一番。
聽完溫言的想法,兩人面面相覷。
「不好吧...這算是謊報了吧?」晁義有些抗拒。
但公孫用思索了一陣,卻覺得可行:「我覺得能成,畢竟溫言說的,領主根本無從查證,而且確實是有可能發生的,並且如果這麼做,那我們可就不是闖禍了,這算是立功,而且是立大功!」
溫言偷偷地看了一眼公孫用,他知道對方一定會無比堅決地贊成,因為他早就看出來,公孫用對自己的領主根本沒有歸屬感,只要有利於他,他就一定不會拒絕,他根本就是個利己主義者,否則也不會在外面遊盪了一年,最後找了個相對最為安逸的環境留下。
所以問題其實只在於如何說服晁義了。
溫言還是想嘗試說服他,畢竟晁義是他來到這裡后見過的為數不多的真正願意真誠待人的好人,對這樣的人,溫言還是不太能狠下心來的。
不過,也只是不太能,最後的結果當然還是看晁義的選擇。
如果他實在堅定,那也只能安排他成為為聚居地犧牲的英雄了。
「晁哥,你想想,我們這次可算是闖了大禍,如果領主慈悲,或許能留我們,但是其他人呢?
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你也不能覺得其他人也都是好人啊,憑心而論,你敢保證其他人不會因此對你有什麼看法嗎?說嚴重點,你敢保證他們私下不會針對你,報復你嗎?
就算你能忍,你昨天不是說你還有個妹妹和你相依為命嗎?
她呢?
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她考慮考慮吧,你得保護她,而不是因為你讓她受到傷害你說是吧?
你總有不在窟里的時候,要是他們...算了,不說了。」
溫言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晁義動搖了,他的想法不多,所以很容易被帶入他人的思路,事實上溫言說的這些發生的概率很小,甚至可以說是危言聳聽了,可晁義偏偏就吃這一套,有些擔心起來。
見他猶豫,溫言趁熱打鐵:
「況且這雖然有一部分是我們虛構的,但也是善意的謊言啊,你想想,領主一個人操持這麼多人的生活,該多辛苦啊,這樣的女人,需要的是什麼,是可靠的同伴啊!
女人的心都是很軟的,她成為今天的模樣,以前受了多少苦我根本不敢想,她這麼善良,人性的黑暗面我敢說她絕對吃不消,我們此舉,解釋事小,喚醒她的危機感的積極性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啊。
你仔細想想,我們這樣做,算不算是在幫她?而幫她,不就等於幫自己嗎?」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我按你們說的做!」
晁義終究還是倒向了溫言,就像勇者最後還是倒在了惡龍腳下。
公孫用凝視著已經被成功洗腦的晁義,在心底嘆了口氣。
學到了,他真的學到了,什麼叫一句話可以把壞事變成好事,領主那邊結果怎麼樣先不談,至少在晁義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默默朝溫言豎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啊!
「那就別愣著了,快來對對口供。」
溫言笑盈盈地道。
不多時,三人帶著可愛的小拖板車,回到了貧民窟入口前。
面對三張看上去懵懂而單純的面孔,守衛終於受不了了,指著腳下幾具屍體,咆哮道:「你們好歹給我裝一下啊!
其他幾個我倒是不確定可以再看看。
這兩個,一個被砍了頭,還有一個兩條腿都沒了,血都還在流,你們告訴我這是撿的?!
劉老五都好歹會偽裝一下,你們就只玩真實是吧?你們這是撿屍體?你們這特么根本是現殺的吧!」
溫言的神色一下慌亂起來,左顧右盼一番,緊接著按著原路跑了回去,守衛一愣,下意識伸手想叫住他,想著畢竟再怎麼著也是自己人,還是別太過分比較好。
「他這是...有點羞愧?」
他躊躇著看向同樣面露疑惑的兩人,兩人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就在守衛打算去追回溫言的時候,溫言提著什麼東西回來了,仔細看去,竟然是兩條腿。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呢,剛剛從河床上來的時候好像碰到了什麼,車抖了一下,沒放穩掉下去了。」
守衛臉色鐵青,忍無可忍。
「我特么跟你說一個人剛被砍頭,一個人剛被砍去雙腿,然後你告訴我砍下來的腿沒放穩掉了?」
「不然呢?」溫言奇怪地看了守衛一眼,說著將腿拼了回去:「瞧,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