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億點點捏造【我去廟裡上香懺悔,佛祖說加大力度】
最後,守衛還是給了溫言憑證。
因為看了一圈,裡面沒有自己人,這就說明至少溫言不是對自己人下手,那勉強也算說得過去,至於他們究竟是誰,沒人關心。
「好險。」晁義有些后怕。
「是啊,差點出問題。」公孫用也鬆了口氣。
溫言也深以為然:「嗯,你們也太粗心了,脫守衛的衣服埋掉的時候居然沒注意腿弄丟了,差點少賺半個硬幣。」
晁義和公孫用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溫言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們說的是還以為守衛會找我們麻煩。」兩人眼角抽了抽。
「哎呀不會啦,咱們這裡民風還是很淳樸的,昨天我了解過了,只要是完整的,不會惡意剋扣的,反正最後也得分解掉,沒區別的。」
「算了。」兩人默契地放棄了解釋的打算。
溫言聳聳肩,嘀咕了一句這世道哪都有謎語人。
來到大廳,溫言便讓兩人自己去休息。
「那你呢?」
「我去找領主。」
「不用我們陪?」
「不用,主要責任在我,在結局不明確之前,你們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就好。」
說完,溫言頭也不回地往另一個方向堅定地走去。
晁義整個人被溫言狠狠地感動到了,就差留下感激的淚水,而公孫用,則眯了眯眼睛,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財務處,溫言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清點著桌子上的硬幣。
看著硬幣上印著的魘城徽章,溫言嘴都要笑爛了。
這些硬幣同樣是魘城的流通貨幣,至於為什麼貧民窟也有貨幣儲備,那是因為除了貧民窟的人自己會收集和製造資源,還有人會定期和城裡的人進行交易,換取需要的物品,除此之外,也會將一部分交易的物品換成等價的魘城幣,去購買其他東西帶回來。
貧民區有什麼東西是魘城沒有的呢?種植毒品?勞動力?器官?什麼都有可能,但是什麼都沒人在乎。
「昨天我還以為你是個為生活所迫的可憐人,現在想來,倒是我低估你了。」
財務員收起憑證,意味深長地笑著道。
「客氣了客氣了。」溫言眼睛里只有錢,也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胡亂應付著。
財務員見他那副財迷樣,總覺得很難將他和殺了劉老五的狠人聯繫起來。
「對了哥,領主今天沒出去吧?」
溫言突然問了一句。
財務員搖了搖頭:「領主一般不外出,你要找她?」
「嗯。」
「去跟領主的守衛通報就好了。」
溫言點頭表示知曉,起身伸出手:「我叫溫言,昨天沒來得及自我介紹,以後會經常見面的。」
財務員一時沒反應過來,眼裡閃過一絲追憶之色,同樣起身,伸手露出微笑。
「卡爾·斯通。」
「啊...嗯,私通哥,那我先走了。」
溫言強忍著笑意,將硬幣一枚枚放進口袋,把玩著其中一枚離開了財務處。
關上門,溫言這才隨意將硬幣揣進口袋,一邊向昨天去過的領主大廳走去,一邊默默盤算著。
「度量極小的人設有了,貪財的人設斯通應該也會報告給她,弱點人設還有...要不要去調戲一下她再塑造一個好色的人設呢?」
溫言猛地甩了甩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拋出腦海。
來到領主大廳外,溫言向護衛通報了一聲,在外面等了大概幾分鐘,終於等到了領主的召見。
說實話,如果不是十分確定自己就在貧民窟,就這排場,溫言還以為是在和什麼貴族打交道。
好的不學盡學壞的,怪不得淪落成了老鼠人!
溫言惡狠狠地想到。
進入大廳,溫言敏銳地發現今天的領主似乎有些不一樣。
雖然同樣的嚴肅,同樣的正在紙上寫寫畫畫,但是那沒有翻出來的衣領和臉上隱約沾著的黑毛,總讓人覺得有些微妙。
一隻黑貓正蹭著她握筆的手,軟糯的叫聲酥到了骨頭裡。
領主似是嫌棄地推開黑貓,冷眼注視溫言:「路邊來的,閑來無事當作玩物,沒想到如此讓人心煩。」
「啊,哦。」溫言尷尬地附和兩聲,心想我都還沒說什麼,怎麼這麼急著解釋?
當我看不出來你剛剛在忙著擼貓是吧?
「有什麼事嗎?」
溫言正了正神,鄭重地說道:「的確有事,出大事了!」
領主秀眉輕蹙,看溫言說得嚴肅,被黑貓不住蹭著的手臂也不覺間停止微微顫抖。
「出什麼事了?」
「肖恩和比爾暗地裡結盟,打算吞了你的地盤。」
溫言語出驚人,讓領主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臉色凝重起來:「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深吸一口氣,溫言正色道:「你昨天說只要我能帶會屍體,不管是什麼來源,所以我今早直接去往了比爾的領地,想要打劫那裡的拾荒人,結果沒想到,那傢伙竟然是偽裝成拾荒人的使者。
肖恩死了,清楚這些內幕的副官想藉此上位,又怕憑他自己沒法控制局面,於是著急地找人扮成拾荒人去找比爾,想要獲得庇護,條件是以後比爾能成為肖恩領地真正的幕後領主,也就是說,南區的平衡,即將被打破了。」
見他說的煞有介事,領主儘管心有疑慮,但竟然接受了這個設定。
「你說的使者呢?」領主鎮定地問道。
「死了。」溫言面露遺憾。
「死了?」領主終於鎮定不了了。
「嗯。當時正好路過巡視的人,那傢伙跟瘋了似的向對方求助,並讓對方幫他證明他說的是真的,肖恩和比爾真的親如兄弟,似乎想藉此威脅我們放了他。」
「愚蠢!」領主不屑地評價。
「沒錯,他是很愚蠢,因為他太過高大強壯,突然暴起之下,我和晁義竟然沒攔住他,讓他朝著巡視的人跑了過去,結果他當場就被對方砍下了頭,我相信這是為了殺人滅口。」
溫言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就連巡視的人都知曉,這足以說明,在那兩個領地間,除了底層的勞動者可能對此不知情,在參與管理的人之間,這恐怕不是什麼秘密。」
領主也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那巡查的人看出你們的身份了嗎?」
「不知道,不過不重要了,都已經死了。」
溫言倒豎拇指,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本來想活捉,但是情況不允許,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誰知道?」
「就我們三個知道,屍體我也帶回來了,守衛的衣服我們也提前脫了埋了起來,如果你想看,他們的屍體就在後勤。」
見溫言安排得如此妥當,領主臉色稍霽:「知道了,你先去吧,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這幾天你先別出去了,我隨時可能會見你。」
「明白。」
溫言退出領主大廳,臉色不是太好看。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誇自己做得好,說明她並沒有完全相信,看來並不好騙。
好在公孫用細心,加了一個兩個領地除了勞動者都知道這個秘密的設定,這樣一來,本就不好調查的真相會更加困難重重。
不管調查到什麼,即使是溫言寫的字清清楚楚地貧民區幾乎不可能存在的照相機拍下來擺在她面前,她的第一反應肯定也是懷疑。
到時候就算比爾親自去找麻煩,也多半會被她當作打幌子密謀。
所以領主信不信溫言說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番話相當於在她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只用等它發芽,成長,人的疑心和想象力就會自動補全出一整條並不存在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