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喜歡他嗎

赤谷的另一側，王明手上拿著馬鞭，另一隻手在一處地圖上勾勾畫畫，太子泓野志則捧著地圖聚精會神的聽著王明分析著什麼。

相隔一座峽谷的兩支軍隊各自安營紮寨，大戰，一觸即發。

高語今日並未著驪族戎裝，反而一身黑色勁裝，顯得颯爽英姿。此次驪族出征，她並未隨行，這也是自己和高辰、裴亦痕三人共同商量的結果。京中那位既然想要此戰戰敗，雖然不知道在這密謀之後還隱藏了多少骯髒交易，但既然是那位所圖，自己定不會讓他如願。

小心翼翼的把一把短小匕首插進靴子，高語剛剛要走出房間卻不曾遇到了迎面而來的元朝四公主裴亦華。

「妹妹這是要出去？」裴亦華給高語的感官雖然談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差。自從認識這個秀麗女子之後，高語曾經派數名暗衛去查探了此人的根底，得到的結果雖然有大致的出入，但從情報不難看出這位元朝四公主屬於元朝皇室中最沒有抱負和單純的一位皇室公主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處處小心的高語對此人願意去以平常眼光看待。

「姐姐近日睡得可好？我驪族孤寒之地，還望姐姐好生照看自己啊。」高語並未回答裴亦華的問題，只是上前輕輕的拉起她的手，手指不經意之間探向四公主的手腕某處。

看到高語拉起了自己的手，裴亦華俏臉微紅問道：「妹妹此次怎麼沒有隨軍出征？平日里，我看你跟驪王形影不離呢。」

高語似笑非笑的看著裴亦華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不比出征輕鬆，姐姐剛剛不是問我為何要出去嗎？姐姐問我這些作甚，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哎呀，我這不是關心老七嘛，他這是第一次出征，真讓人擔心死了，如果不是跟驪王同行，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說道那個名字的時候，裴亦華的眼睛里好像閃著光芒，充滿了信心與期待。

「對了，怎麼平時不見妹妹隨身攜帶侍女啊？是沒有貼心的嗎？」裴亦華四下打量了一下便直接問道。

「我習慣了一個人。」高語緩緩地解釋道：「走吧，咱們出去走走？來驪族到現在還沒出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走吧。」一聽到四處逛逛，裴亦華那小孩子心性又被引了起來，連忙笑嘻嘻的答應。身後的侍女青兒看到自家公主那份激動的樣子，完全沒有公主該有的矜持與淑雅，不禁嘆了一口氣，卻又趕緊跟上兩人。

驪族地域較小，呈現出北高南低的地勢。驪王宮殿建於一片山腳之處，其他建築盡皆靠攏而居。此時，在驪族集市上高語一行人來回穿梭，興緻高昂。

「公主，你慢點。」高語早已經遣退了身後侍衛，畢竟是在驪族的地界，驪人對於這位高語公主更是熟悉至極。此時的裴亦華感受著異域風情，滿嘴吃的油膩。一隻手上拿著紙包的熱乎烤羊肉，一手拿著驪族特有的酥油小餅，吃的大汗淋漓，高呼過癮。

青兒低頭跟高語致歉一聲，趕緊有趕上自家公主，雖然大元朝的臉面貌似被這位公主摻著羊肉吃下肚子了，但畢竟還是自家公主，還是要小心照顧著的。

看著兩人歡快的在人群中來回奔跑著，高語對著人群中的某處做了個隱晦的手勢。

驪族依山所建，而這座大山便是驪族的「聖山」了。

裴亦華正拿著一方收卷擦拭著嘴角，遠處高語坐在馬上，對著眼前山腳那一片建築群獨自發獃。

「你喜歡他嗎？」一襲長裙的裴亦華在安靜下來顯得格外端莊淑嫻，身邊同樣麗質天成的高語卻比前者多了一絲憂鬱和冷艷。

聽到裴亦華淡淡的問道，高語並沒有回答。兩人的心中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我曾經聽老七說道，你不是高語本人。真的高語應該已經死於當年那場刺殺，只不過驪族的手段實在驚人，那一年，就連我元朝潛伏在驪族多年的探子都盡數被連根拔起。不然你真的以為我元朝需要此番處處退讓與你驪族？」

裴亦華淡淡的說著某些驚天秘密，身邊的高語越發不為所動，一時之間手心冒汗的四公主竟然有些稍微慌張，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說道：「老七跟我說過，在你進宮的那一刻起，他和父皇幾乎就肯定了你是當年司馬戰之女，可如今老七卻又告訴我你不是。你知道為什麼嗎？」

看著依然不說話的高語，裴亦華在心底悄悄給自己打氣，「你不但不是司馬戰之女，你還不是高語！真的高語在哪裡？你又是誰？你欲意何為？」

裴亦華死死地盯著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已經全部按照那人的話說完了，高語倘若再不說話，她便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會不會暴起殺人。

就在裴亦華即將放棄，想要拔腿跑掉的時候，高語緩緩地轉過了頭，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問道：「姐姐，你剛剛說什麼呢？抱歉啊，我剛剛在想其他的事情，一句沒聽到。」高語歉意一笑，裴亦華此刻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難道自己再說一遍？可是如果她聽了之後沒有按照那人的話繼續下去，我該怎麼辦？要不就算了吧，反正她說她沒聽到。

就在裴亦華天人交戰的時候，高語淺淺一笑，「我確實不是司馬戰之女，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何會將我當成那個人的女兒，如果不是聽說當年那人全族三百多人被不知名勢力一夜屠殺乾淨，我現在真的想去拜見一下呢。」

聽聞此話，裴亦華直接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就要哭出來。青兒看到自家公主先是如同做錯了事情一般一步步向前靠去，嘴裡不停的說著什麼，那高語公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借著便看到，那驪族公主高語一回頭說了幾句什麼，自家公主便癱坐在地上。來不及多想，此時的青兒面色一冷，從懷中抽出一把細小短劍就要上前。

「裴清醒了？」

高語依舊微笑著，伸出一隻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裴亦華，後者驚慌失措。

「讓你那侍女退下吧，不然她再往前就要被一箭射穿喉嚨了。」

「青兒，退下！」裴亦華伸出雙手攔在將高語攔在身後，眼神堅定的說道：「我沒事兒。」高語只是笑著，並未說話。

青兒手持短劍站在原地，裴亦華對著自己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雖然不是那人的遺孀，但我確實是高辰的親生妹妹。公主還有什麼要知道的嗎？」看著身前的女子神色尷尬的搖了搖頭，高語繼續問道：「那公主是否可以告訴我裴清所在何處呢？」

那日自從驪王高辰和七公子裴亦痕列陣出發之後，高語和裴亦華便被留在驪族，裴亦痕並沒有把裴清帶在身邊，而是留在了驪族，卻不曾想前日便被服侍四公主的侍女發現此人有轉醒的跡象，而這些自然便被高語所知曉。

裴亦華滿臉的失落的悵然，噘著嘴說了句我把他用迷藥迷暈了之後，便不在說話。

看了看那個耷拉著頭的女子，高語眼前浮現出那個一直稱呼自己語兒的男人。

「你呢？你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