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設計
雖然是那個公爵的遠親卻被視為有用的禮物而被送到三城國的紅蔻在治安軍中任職小隊長,身為習武之人的她原以為只要肯吃苦就能有機會做出一番事業,然而她在治安軍遇到的最大麻煩卻是自身性別以及疑似被首相特別安排的身份。就算他們的上司強調一視同仁,但實際上終歸會區別對待,這讓她覺得尷尬,感覺還不如去王國子女成立的官方小學當個老師。
現在,紅蔻被首相點名替他執行一件私人工作,她覺得那些將士在得知她要離開時的「果然如此」的眼神非常可惡,但是她也沒有辦法拒絕這個口口聲聲說法治卻又總是打破的王國真正掌權者。
紅蔻武功談不上多厲害,被公爵選中加入使團的理由主要是姿色,但是她對於自己會武功之事頗為驕傲,而首相給她準備的衣服實在不適合動武。
以雲霧山之主管家身份出遠門採購絲綢還必須穿上足以代表雲霧山實力的華麗衣服,紅蔻分到的衣服相對其它幾個女子算是矮個裡拔高的款式魚尾裙。它使用了不知是以什麼材質和工藝製造的超輕薄絲綢,輕便到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卻又在不透光、不怕水、不怕火的同時還透氣。這件連衣裙上鑲嵌了鑽石、瑪瑙、水晶以及更多德維沒有仔細介紹的寶石,不僅在光線下熠熠發光,就算在黑夜裡只要有一點微光就會非常閃亮。紅蔻非常不喜歡這種露著肩膀且根本不方便運動的衣服,更不適應穿這種耀眼的服飾,可是如果讓她穿作為她手下的四名女子的婚紗禮服,她會覺得更難受。手上戴著應該很名貴的手串,脖子上掛著有巨大寶石的珍珠項鏈,頭髮里更是插滿了寶石,再配上肩膀上的金絲紗巾,紅蔻覺得自己走到哪都可能被人打劫。
除了孩童外,只要有錢開得起衣服的女子大多不願穿著暴露,而紅蔻這身衣服在她看來太怪異和暴露。如果她能像某些因為內衣防水就穿著內衣或者叫泳衣的服裝上街的奔放份子一樣,那麼人們能看見她同樣奢華的內衣上有著浮雕般般的花朵,而那些花朵散發出與花的種類一致的淡香。魚尾裙除了寶石耀眼之外,它實際上是可以視為軟甲的存在,所以紅蔻這內外一身衣服都可以防水、防或、防銳器攻擊但不能讓人於海里漂浮也不可能保護臉蛋肩膀等沒有覆蓋的區域,所以德維並沒有告訴她們這些魔力幻化的特殊服飾更多價值,只是告訴她們這些都是從禁衛那邊借來的而已。
紅蔻身旁有四名曾經在城堡見過的漂亮姑娘,她們的身份是雲霧山的丫鬟和自己手下,但她們的服裝一點也不適合幹活。公主裙上一層又一層絲紗與褶子間掛著的全部都是價值連城的美玉,銀絲底布和金絲花紋構成的漁網長襪上吊著似乎許多小型的夜明珠,而頭上的發簪和寶石吊墜要比紅蔻更多。雖然覺得魚尾裙太過性感,但穿那些公主裙給人一種成為禮物的感覺,這令她感覺更不好。
「這些衣服是問禁衛借來的,你們在返回時必須還回,就算你們人丟了,衣服也不能丟」德維無視了魔法服裝與她們身材一致的現象,假裝這就是普通的奢華服飾「你們出門在外代表的是我雲霧山,絕對不可以說任何有失禮儀的話,做有失禮儀的事,待你們回來,我保證你們在王國連升三級」
「主人,如果由您的禁衛自己去,不是更可靠和安全嗎?」紅蔻疑惑的問道「我既沒有南下的經驗,也沒有採購的經驗」
「我也沒有辦法呀」德維長嘆一口氣「你們知道艾利帝國和雷神教隨時可能再來攻擊,前往南方採購也可能遇見強大敵人,所以綜合考慮只能選擇確保無法搬走的雲霧山和王國安全無慮,而對你們則可以選擇大不了就跑的戰術。禁衛之中銀蛇與金豬最擅長用水,派他們二人南下是最合適的戰力但不適合執行採購任務,因為他們剛好屬於那種非常不願說話的沉悶性格。至於王國其它人倒是有比你們更擅長談判的,但我希望給你們一個機會」
「哦,那謝謝主人給機會,我儘力而為」
紅蔻望向穿著貼身衣物的金豬與銀蛇,二人都是那種看上去就非常帥氣的類型,但二人壓根就沒看她。
「希望你們齊心協力,不要讓你們受到照顧的家人和朋友失望。為了鍛煉和考驗你們,我已經下令褐犬以及禁衛一路不得發表任何意見或提供任何建議,他們三人以及同行的王國水軍會完全按照你的要求行動,除非你的要求會導致你們借去的衣物丟失」
「這樣壓力太大了,我真的很擔心出錯,而且我感覺很沒有自信」
「儘力而為吧,雨澗城水軍統領會以家丁身份攜水軍與你同行,他是一個海上經驗豐富的人,有問題可以多問他」
德維看向因為有家人被送入迷宮而憤怒以及因為神教被破壞而憤怒的四個女子,曾經最仇恨雲霧山的四人現在已經能夠接受向雲霧山之主效忠的事實。當然如果她們路上背叛也無所謂,泄露無意間發現的雲霧山有大量存銀的事實還更好,只要確保借出去的物品能夠回收就行。但是她們嘴裡抱怨的概率遠大於真實背叛的概率,畢竟有人質在王國且身邊有禁衛跟隨。
「褐犬與兩百水軍與千名臨時工水手會在嘉水港與你們匯合,你們就坐那個船隊南下。」
「褐犬大人也去嗎?那王宮和王城守衛怎麼辦?」
「王城要學會依靠自己,再說還有信鴿、狼煙可以在緊急時請禁衛幫忙」
「如果褐犬大人去,這個大管家身份是不是應該交給他更合適?」
「再說一次,這是對你的考驗,褐犬與禁衛只管護衛。我得提醒你一點就是我下達了不准你們受辱的命令,所以一旦溝通不暢,禁衛和褐犬就可能直接動手,那樣的話任務就必須調整或者取消,也就是失敗了。」德維說道「如果採購絲綢失敗,你就自己判斷採購其它物資還是歸來吧,貨款已經拉去裝船。記得去時盡量遠離港口和船隻,返回時再盡量多拜訪大港了解他們的特色」
「其實,我還是不大有信心。再者說出門穿一身實在容易惹麻煩」
「任何麻煩,金豬和銀蛇幫你們兜底,實在不行便逃回來,總之你自己判斷吧。」德維說道「在保證安全和不製造大仇恨的情況下,你們盡量在天水帝國多待幾天,了解一下那邊富人生活。身為守護寶藏的雲霧山之主的管家,你遇見任何難題都可以推給你的主人,並盡量宣揚你的主人的名號」
「這樣真的好嗎?」紅蔻有些擔憂「我當然相信主人的實力,但是這樣招惹麻煩真的合適嗎?」
「好名聲、壞名聲,流傳廣的名聲才是名聲。想要吸引更多人拜訪,那就必須要不怕麻煩」德維指著四名女子中的二人說道「她們二人會以你女僕身份通往,給你們的那十萬銀幣如果買不到足夠的絲綢庫存,那就盡量全部購買你覺得合適的物資。當然如果你們看中什麼漂亮衣服或者玩物,那就買吧,就當旅行了。等你回來,你就是治安軍總長」
這二人的父夫兄弟等很多家人被送入迷宮,而她們原本在家裡過的還不錯,所以她們極端仇視雲霧山和德維,德維花了很久時間才讓她們的仇恨化為無奈的放棄。現在派她們做副手既有身為不夠忠誠之人所以危險之時只優先保護紅蔻就好的棄子,也有若其平安回來就給其獎勵來增加忠誠度的順便,關鍵是她們的母親孩子姐妹等家人仍然在王城生活,國外可不會有現在的生活條件。
「這樣不太好吧」紅蔻連連擺手「感謝主人好意,但是一下子升這麼多會被人說閑話的,對主人名聲也不好。回來后,還是讓我去學校吧」
「不想待在治安軍了?」
「那裡的人對我太客氣了,我待著彆扭」
「那就去人事部任主管教育的副總長吧,雖然名義上在人事總長之下,但實際上你就是自己部門的老大」
「這樣也不太好吧?」
「王國官學招生的學生數量不多,其中擁有官身的老師更是寥寥無幾且基本上都是我安排的人,其餘都是臨時教師或者在家自學。在這種情況下,單獨監管幾個官身老師並不能保證教育的忠誠,需要專門從教材編製到升學資格進行全面監察。教育和官場不同,大多都沒什麼油水,所以不太容易出現貪贓枉法的犯罪,那麼監管方向自然也會不同。總而言之,這個部門會從中央設到鄉鎮,每一級的官身人數都不會很多,臨時工可以按需要從專項資金里取錢聘請,也可以在人事總長簽字後向財政總長和次相申請額外資金。作為這個部門的老大,你的成績和威望會通過學生們長久流傳,比治安軍總長還威風」
「我也不是特別想要多麼威風」
「那到時候安排你去王宮掃廁所吧」
「那也太過分了」
「哈哈,就這麼著了。等你回來就是人事總長的副總或者叫教育總長了。你們兩個回來也可以進教育體系,職位自己挑,只要總長允許就行,其餘職位中的官身就從臨時工老師里進行特殊升遷考試吧」德維哈哈笑著「總長用人可要確保對方的人品和能力,任人唯親或者胡亂用人可是會被連累的哦,人事部的考核部也會對你進行監察,所以她們能不能破格當官還得你說了算」
「我相信她們沒問題的」紅蔻看看二人笑笑「否則她們也沒資格站在這裡了,畢竟只有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才允許稱呼您為主人,對吧主人?」
「唔,你很聰明」德維點點頭「她們確實經過了認真的培訓,所以我想給她們一個機會,但老實說她們距離我期望差距太遠,否則也不會僅僅是你的副職」
「對不起,主人」
二人選擇了低頭道歉,不知算身不由己還是發自肺腑。
「長長閱歷吧」德維拍拍二人肩膀「只有開闊視野,未來才能更好效忠。紅蔻你一定要認真記錄在海外所見所聞,回來後主持新教材編寫」
隨便去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有女子獲得三城國這樣的地位,所以她們的開闊視野自然導致對留在三城國的渴望。
「新教材?我?」
「你只負責主持工作以及撰寫自己航行見聞,有不懂的可以多向那些有文化和威望的平民學者請教。」德維說道「我不太希望別人認為我是外來者,所以新教材中要把我描繪成世代隱居雲霧山的德維皇族後裔,因為亂世擔憂百姓生活而出山懲治欺壓百姓的食人魔舊貴族、舊官僚、舊神社,同時我又非常慷慨的救助了他們的無罪遺族並且提升百姓地位。具體怎麼寫就由你自己決定,我只要所有王國讀過書的人都記住你的主人是一個偉大的無冕之王。對,無冕之王」
「老實說,我不太擅長這些」
「但你是我可以信任的與王國舊勢力無瓜葛之人,這種撒謊和抹黑的事只能外人來吧?不,應該說只能是絕對忠誠之人才能做到,對吧?再說吹捧與抹黑是文人最擅長的事,而你只需要組織起聽話且有才能的人按照你的故事編纂,保證從幼童開始讀到的課本故事便是符合我要求的。如果有可能,從天水帝國請些知名局外人也不錯。」
「謝謝主人的信任,我會在路上思考這個事。但是如果這樣做,女王以及那些官員會不會不太高興」
「如果他們在故事中都是某種條件下的舊時代被拯救者,那麼還有不高興的理由嗎?」
「主人」身著公主裙的一名女子突然開口「您和紅蔻大人討論這等大事,像我們這些人是不是不該在這裡?」
「我不該信任你們嗎?」德維做出驚訝的樣子「我以為除了禁衛之外,你們便是我最信任的人,是我錯了嗎?」
「不,至少我保證對得起主人的信任」
「我也是」
四人紛紛做出保證,德維點點頭,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
「紅蔻這個人有能力也有事業心,但是也有一股英豪俠氣。我因為信任她且她能力出眾才交辦她這樣的事,但她的俠氣與這種吹捧之舉確實有點衝突,所以將來她或許要依靠你們的幫助才能完成」
「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紅蔻大人」
「接下來是關於城堡競技的獲勝者代表漁椰以及雖然失敗但是無限接近獲勝的敗者代表瑤思的事。」德維看向穿著公主裙站在後方的二人「紅蔻歸來雖然會大幅升職,但這次對外國宣傳為我採購的行動實質上是為王國採購,對內也會通告是首相用王國財政進行的一次大型貿易的執行人,所以她陞官自然水到渠成,而你們不同。漁椰你雖然已經在郵驛系統,但我打算將郵驛系統工作進行調整后獨立。除了和紅蔻的教育系統一樣由其它部門監管和負責提供俸祿、財政及所需後勤物資外,郵驛系統原本的職能會增加開拓國外通路、對國內外商旅進行登記和監管、發放包括他們自己在內的所有吃官飯之人的俸祿等。總之就是對掌管者能力要求更高且需要其經常四處巡視,而你一個女子不太適合天天下鄉或出國調查,並且你現在的工作表現出的能力實在讓我不滿意,但我又答應給你一個不錯的待遇,所以我決定藉此機會將你體面的調崗。」
「對不起,是我能力有限,辜負了主人信任」
「不能怪你,你只是誤以為我對你們的競技期待是側重女僕方面的能力罷了。」德維說道「雖然只答應給你們一次機會,但你的忠心可鑒,工作之時也有努力盡職,所以我才決定給你第二個機會。等你歸來后,做還沒開始建的中央圖書館館長吧」
「館長?」
「王國要吸引各地權貴,靠什麼?靠別人也有的農業、漁業還是靠還不如人家多的礦產資源、森林資源?王國需要有自己的特色,我想發達的醫療產業來吸引權貴養老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為此,我想建立一個舉世無雙的藥材儲存庫,裡面包含能夠獲取到的各種藥材並按時更新。在此之上,搜集藥材獲得方式並儲存以供各地醫者借閱或加錢購買以及在學校開設醫藥專業和錄取要求比較低的藝術類專業便是配套手段。但是藥材的獲得不等於藥方獲得,為了避免藥方無效而影響王國信譽,儲存庫只儲存藥材來源說明而不特別儲存搜集的藥方。但是作為供醫者自行判斷的藥方書籍可以儲備並銷售,同時達官貴人喜歡的行業中的樂譜、食譜也可以專門收集與儲存。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我想不如把王國與各國所有有價值的書籍備份儲存建立一個大型圖書館與兩三個備份地庫,讓這個圖書館也成為王國特色。你做這個館長的壓力不會很大,比較辛苦的工作可以交給下面人去做,待遇方面和你現在的比維持不變。雖然你現在待遇也不是多高,但是不降便是增了,算是給你的照顧」
「我對於醫藥那些不是很懂,我真的能做好嗎?」
「你是老大,具體的事讓懂的人去做,讓社會上有名望的臨時工們去做。到時候我會讓財政總長秋然協助你,畢竟你這個工作離不開錢,他們本來就要對你進行監管」
「好,我一定竭盡全力」
「瑤思,你雖然是女僕競爭的失敗者,但你在崗位上的表現很活躍。無論人緣還是工作效率都非常不錯,是在場諸位中情商最高的」德維說道「此次出使,我希望你以女僕的身份靜觀在外面遇見的各色人等,並給予紅蔻合理的建議,將來回來后將安排你去屆時才會成立的禮儀部」
「謝謝主人誇獎,不過禮儀部是做什麼的?應該不是打掃衛生吧?」
「職責一:監察大小官員生活中是否有造成敗壞王國形象的惡劣影響的事,並根據其情況提出警告或轉司法部,嚴重者可直接向役染或我報告;職責二:接待和協調各部門管理重要外賓,對於可疑的外國人進行監視和調查,確保我國利益不受損;職責三:監察民間輿論,對於影響較大和性質的事件進行匯總並上報役染和我;職責四:對於各教進行管理和監察,在其無犯罪而司法部不方便隨便調查的情況下進行日常監管;職責五:對山林湖河以及農田水利設施進行監管,尤其是禁捕期。簡單的說你這個部門除了接待使團外基本上沒有任何實權,你們的一切權力都建立在彙報或要求各部配合的基礎上。但是,你們這個部門可能也是最得罪人的部門,甚至你們自身是最容易出瀆職、受賄等罪行的。除了人事部和司法部相關機構對你們的監察外,你一定要建立一個可靠的禮儀部體系。」
「您一下說太多了」思瑤笑笑「我這部門可是得有人保護呀」
「你坐鎮王城,不必下去執行任務。你的部下外出時可以要求治安軍隨行,你也可以雇傭臨時工做外圍護衛。但是我覺得你們暗中行動或許比正大光明辦事更有效果」
「我得想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這事怎麼做得認真想想」
「我並不在乎叛亂或者外敵入侵,我也不怕,或者說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但是我非常不喜歡自己的地盤到處都是說我壞話的,不喜歡拿著我的俸祿卻瀆職。你情商高,懂得怎麼與人打交道,自然你也懂得如何洞察人心。先出去旅遊散散心,思考一下你的部門怎麼安排,等回來后直接找役染協助,未來你這個部門就隸屬於司法部但對我以及我的代理役染直接負責。」
任何統治者的核心目的與需求都是享受,明君享受盛世帶來的繁華,昏君享受權力範圍內的所得,德維作為三城國的真正統治者自然也有權享受。如果王國到處有說壞話而無人管的或者想要搞叛變刺殺擾亂平靜生活的,那德維自然會覺得不爽。至於監察職責,除了各部對自己部門官員的監察外,司法部、財政部、人事部都另外有對別部的特別監察部門,軍事部還在役染主持下設立了明暗兩條情報系統來監察國內外,治安軍則有明確的針對民間的情報調查機構,就連渝嬌的農工部為了調查人才也有獲取社會情報的組織。這些組織的最終上級都是德維,而最先告訴德維大小官員對於四名女性禁衛痴心妄想消息的卻是身份被掩飾的禁衛褐犬。
「不知道現在習武還來得及嗎」思瑤調皮的笑著說「我怕提不動行賄者送的禮物。」
「你們切記別在役染面前亂開玩笑」德維強調「他可能當真然後抓捕你們」
「好可怕」思瑤吐舌「對了,我這禮儀部自然管不了主人,但是我能管女王一家嗎?或者說,主人需要我管王宮還有遺族那些人嗎?
「除了女王本人,其餘所有人都在你監管範圍,但你和你的人恐怕無權隨便進入王宮,而且對女王使用卧底也有損王國形象,所以你的監管就不要進王宮了。具體怎麼做,你旅行路上好好想想,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一定能辦好」
「是,遵命」思瑤故意嚴肅的點頭「我一定認真思考」
當初政變留下的那些人不可能感恩戴德,其中不少人更是一直隱藏怒意。在德維更新宮廷太監和宮女的職業化管理規範時把原先與宗族有關的太監中已經具備勞動力的幼童和少年留在王宮照顧雲龍的吃喝拉撒並禁止他們離開王宮,但王宮之外的陰陽人更多,還有個別因為政變時恰好出生不久而得以保全。
幾年過去,宮內人對於禁止他們離開王宮的禁令不滿,宮外長大的幼童開始了解歷史並認為奈霖與德維奪走了屬於他們的一切權力。這簡直可笑,一群因為不是主族並且年幼而逃過殺戮的分支殘黨竟然要替原本壓榨他們的主家鳴不平。
現在想要一次性滅掉這些隱患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無論什麼原因導致事成,那些遺族女子都會猜測是德維所為,尤其在德維捏造罪狀整頓神社后。這些遺族女子本身沒有反叛的實力,境外力量也大多看不起女子,但德維好不容易經營的仁慈面具就會破裂,渝嬌以及很多大臣都會因為認為德維言而無信或過於無理由兇狠而忠誠心動搖,而德維的傀儡控制術只會對必殺之人使用。所以就算這些少年真的與境外勾結想要叛變,德維也不能以此理由進行株連,因為人們會猜測所謂與境外勾結只是德維派人欺詐的手段,即使她們沒有任何證據這樣認為。設立禮儀部自然可以插手監管遺族,但也可能因為想幫忙而擅自做主得知不該知道的事情,德維已經決定在她回來前就解決這個隱患。
「主人,黑粱公爵那邊怎麼樣了?」紅蔻突然問道「我在那邊的親人一直沒有消息」
「一直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德維嘆氣「禁衛帶來你的妹妹后再度返回調查時,那邊竟然已經結束戰爭,你所期待的族人下落不明」
「這樣啊」
對於使團遺留之人的接來親戚的想法,德維自然是口頭答應但並沒有認真去做,畢竟那樣做很可能被黑粱公爵的敵對力量視為王國的選邊站。所以德維的禁衛只挑選了幾人,然後找機會直接擄回王國,其餘的則直接謊稱遭到拒絕。如果黑粱等人隱藏身份悄悄的直接來王國,那麼王國便可以將其視為商人進行庇護,直到他沒錢為止。如果黑粱是在戰前就拜訪王國並定居,那麼王國也會對其以客人之禮對待和庇護,直到其沒錢為止。其實就算他們在戰爭處於劣勢之後才光明正大派使團要求定居,王國也不見得就不能把他們視為有油水但不值得盡全力庇護的商人來盡量周旋。但是這些人臨陣磨槍,兵敗如山倒的時候才想起根據傳言帶著禮物求援,完全忘記黑粱公爵的祖上可是推翻德維帝國的重要人物,德維豈會幫他?在黑粱兵敗之前曾將大筆財富埋藏以待東山再起,這筆錢被禁衛帶回;黑粱兵敗之後,其家人與部將四散而逃,滅了他們使團的三城國絕非他們首選。為了避免自己得力幹將將來受他人影響,紅蔻等被重視之人的家人因為她們的重視在負面意義上被禁衛重視和關照。不知道紅蔻等人如果知道其父兄之所以逃無可逃的根本原因在於她會如何感想。
黑粱公爵與其黨羽的財寶進入雲霧山後,由德維和水龍喬裝改扮后賣給各國港口奸商,然後換回不被黑粱公爵一系能夠認識的物品,例如金銀或者絲綢等。原本三城財寶中的普通貨也是這樣喬裝改扮加對奸商使用迷心書後轉變為絲綢、金銀等在王國更有用的東西。王國財寶進入雲霧山後被分為頂級、優質、普通三檔,普通檔以及其它兩檔中的珍珠項鏈等不太適合超長期儲藏佩戴的東西被拿去港口或各大勢力的大城出售,頂級檔則被拿去打賞給喜歡珠寶的女子,其中以奈霖和渝嬌兩位王國元老級人物獲得的賞賜最多。優質檔的寶石則在財政總長的中央財政部建立後轉交給他們,由他們在王國所有的寶石店、典當行出售。王國能夠不參與賭場、青樓這種生意已經難能可貴,不太可能為了未來的名氣而讓現在的王國陷入巨大的財務赤字。
「出發吧,不要多想」德維拍拍紅蔻「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在送走你們后將對王國官營產業以及基礎設施進行一次大檢查,待你們歸來或許會看見更繁榮的國家」
「嗯」紅蔻點點頭「我們也會努力的」
德維親自目送她們出城堡,然後由持有首相令牌的禁衛與等待的王國軍匯合后先去王城向女王奈霖辭行,然後再從王城直達嘉水港,這樣做自然是為了讓她們的華麗衣服在王城掀起模仿的潮流,讓她們的出行在王城變成眾所周知的國事。
晚餐之後,奈霖、渝嬌關上屋門在沒有外人的屋內玩豬骨麻將,通常她們會玩到深夜然後在屋內大床擠擠。至少這是宮女們眼中的情景,實際上這間沒有外人的屋內有一名對她們而言連外人都不如的廢物雲龍坐在椅子上。除了睜眼閉眼外的身體沒有任何知覺和反應的雲龍生活吃喝拉撒完全依賴受到出宮禁令以及談論雲龍禁令的太監照顧,在外人眼裡雲龍只是手腳不便,而在她們眼裡這個廢物不定時的排泄簡直是人間罪惡。但是這個雲龍還不能殺,畢竟讓孩子的父親登記為雲龍要比登記為無父或者別的男子對孩子未來的社會地位有更好影響。
「你們都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奈霖和渝嬌玩著二人麻將順嘴抱怨「婉君告訴我司龍今天又說要為他父親復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唉,幸好婉君和流雲是自家姐妹,這要是讓宮女太監聽見可還了得?」
「你怎麼知道宮女太監們沒聽見過?」渝嬌笑著說「這事不必在意啦,主人當年打殘他的事幾乎人人皆知,瞞是瞞不住的,再說他打殘這個廢物還不是為了救你?」
「我就怕他聽說后對司龍不滿,而且這事萬一鬧大影響惡劣」
「簡單呀」渝嬌呵呵一笑「你把他拉進一個沒人的房間,然後關好門窗壓低聲音,弄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悄悄告訴他說其實他爹不是雲龍。」
「這樣也行?那他會不會在另一種意義上反常?」
「咱倆情況不同,不過不試試怎麼行?」渝嬌哈哈大笑「我還是從言晶和言詩那聽到這個辦法的」
「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干?」奈霖不解「我從未聽她們提起過,是真事還是嚇唬小孩?」
「我猜九成九隻是為了提點我」渝嬌神秘說道「人家姐倆可沒有哪個家人有復仇念頭」
「哦哦」奈霖突然有種猜測就是渝嬌只是順著話題提點自己「我明白了,我好久沒見她們了」
「我們部忙著呢,今晚如果不是主人召集我們,我也沒空來」
「聽褐犬說是要重要的事公布,而且褐犬也走了」奈霖不放心的說「該不會是要處置司龍吧?」
「那叫我來幹嘛?殺雞儆猴啊?」渝嬌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是瞎著急,我看八成就是想一起打牌吧。對了,你和茂馨關係怎麼樣?」
「沒什麼交情,只在她來看廢物的時候客套幾句」
「悄悄告訴你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什麼?」
「我猜測她可能也以主人為主,只是咱們互相不知道而已。當然也不應該知道,這也是為了保護彼此的名譽以及主人所謂的歷史清名」
「那你怎麼知道?我記得主人說過只有能力強的人才有資格認他為主,否則充其量是個單方面奴僕罷了。」
「就是這個原因」渝嬌壓低聲音說道「茂馨這個人畫畫很厲害,原本我以為主人把她弄進我的部里只是為了養閑人,就像言晶和言詩那樣的」
「那倆可能就屬於自認主人為主,而主人心裡沒有認可吧」
「當然」渝嬌接著說「但是茂馨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要陞官了嗎?」
「那是早晚的事」渝嬌說道「茂馨被主人單人培訓了二十幾天,現在工程結構圖還有實物景觀圖畫的那叫一個好,我敢說三城國無人能及,我感覺被她取代只是早晚的事」
「不至於吧,農工部又不是只畫圖」
「這叫才能啊,妹子」渝嬌嘆氣「我也練過,但是工程圖還能勉強看看,景觀圖就連自己都不敢看」
「還行吧」
一道身影從窗外飄入,一道聲音隨之傳來。
「見過主人」
二人連忙起身下跪,一起迎接到來的德維。
「起來吧」德維隨意的走向一個座位「很多基層官員還有民工看不懂文字也看不懂設計圖,所以設計圖與實物想象圖相結合就能更準確的在不親臨現場的情況下指揮他們。我打算對全國產業大檢查的同時對於基礎設施進行檢查和修復,能夠傳達我要求的畫圖人才至關重要,除了茂馨這個官員外,近日還要徵集有繪畫才能的臨時工由茂馨進行培訓后隨我進行監察。至於說取代你,這不可能,最多是任她為副職,畢竟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功勞就忘記另一個功臣的利益」
「多謝主人,其實要是你覺得我不適合做總長,我也可以讓,絕對不會讓主人為難」
「無論你是否適合,她至少現在都不適合」德維說道「遺族總管這個身份雖然在我看來沒什麼實際意義,但在社會看來卻是一副強有力的領導人形象,而茂馨缺乏這種給人信服力的領導形象。罷了,不說這個,今天找你們是要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主人儘管吩咐」
「我找到了可以讓雲龍身體恢復知覺的神葯,雖然只有一份,但是足夠了」
「為什麼?」奈霖疑惑的問道「他有什麼價值嗎?」
「不覺得他這副樣子實在有損你們的形象嗎?」
「那就殺了吧」曾經被出賣的渝嬌說道「對大家都是解脫」
「就算要殺也要先證明他是一個肢體健康的人」德維說道「那些把孩子之父寫成他,實際上連王宮都沒回來過的人可不希望他以廢物形象流傳,也不太希望他悄悄就死了」
「那主人是怎麼打算的?這麼多年過去,那些人應該也不太想要更多孩子了吧?」
「此葯雖然可以讓他恢復肢體控制力,但是我們只要確保他不能講話以及用手腳寫字就足夠保守那些人的秘密了,而他確實已經無法講話,所以我們只要在他康復后找壞人當眾打殘他即可」
「哦,那你看著辦」奈霖鄙夷的看向廢物雲龍「我先表態:無論他什麼狀況,我都不想照顧他」
「我一個被攆走的自然也不可能照顧他」
「用不著你們」德維說道「既然你們不反對,明日我便派禁衛前來送葯,你們要讓他當眾服下以示你們誠心誠意為他尋葯的磊落胸襟」
「在那之後呢?」
「那就看你了」德維看向雲龍「如果你想復仇,那就隱忍的活著,等待那些以為你是父親的人長大奪權;如果你只想一了百了,那你可以自行了斷。」
「他哪會那麼聽話?」
「肢體剛康復需要時間修養,所以只要你們不主動提供紙筆,他就算表現出異常也無法泄露任何秘密,在那之後就讓他在屋中休養,好好想想吧,我想他不是一個放棄復仇可能性的傻子。」
「總覺得這樣不妥」
「聽主人的」渝嬌說道「主人怎麼說,咱們就怎麼行動」
「似乎對他有點殘忍」
「殘忍?」渝嬌冷笑一聲「當年他為了娶你而休妻棄子逼迫我族前去雨虹城找龜浩國拚命時不殘忍?他的家族吃人時不殘忍?這樣的家族就該滅絕」
「我就隨口說說」奈霖連忙說道「我就怕他萬一找到機會跟司龍傳遞些什麼」
「那就管好司龍」
「好了,別吵了」德維擺手「明天我也要開始全國產業大檢查,送葯之事就讓禁衛來,事後如果有異常就由渝嬌來找我吧」
「那些華麗的衣服」渝嬌說道「我覺得很適合女王與總長穿」
「那些是禁衛們自己做的,事後還得歸還,你們要是喜歡就自己做吧」
「如果喜歡就能做出,那這世界人人都是神仙了」
次日晌午,一名貌美女子手持首相令飄然而至。
「雲霧山禁衛雲兔奉命送來海外仙藥,請通報宮廷管家帶出雲龍子爵」
戴面紗的雲兔從入城之後便受到無數關注,霓裳羽衣與精緻瓜子臉和渾身穿戴的珠玉裝飾給人一種美不勝收的痴迷感,偏偏這樣的女子身後別著一桿長槍,這種差異感吸引了更多人關注。雲霧山四禁衛貌美如花的傳聞早就傳遍民間,此刻從那綽約身姿和朦朧美貌中得到更為深刻的證實。
宮廷守衛早就注意到身後遠遠跟了不知多少人的美女靠近,此時得知身份,哪裡還敢怠慢。雖然層層通報以及推出雲龍需要時間,但遠遠觀望的人們只覺得時間流逝飛速,眨眼間女王奈霖在宮廷總管與太監、宮女的陪同下親自推著雲龍出來。
「雲霧山禁衛雲兔見過女王陛下」
雲兔鞠躬行禮,奈霖無視了首相之外皆需跪拜的規定,大聲而急切的喊道「可有找到能救我夫君的仙藥?真的嗎?」
「試過才知,請女王令人幫他服下此葯」
「好好,我親自來吧」奈霖非常急切的想要上前取過小木瓶,倒出裡面僅有的一粒藥丸塞進雲龍嘴裡后幫他仰面朝天,雲龍不自覺便咽了下去,遠無太監們喂飯時的麻煩。
「現在請等待片刻」雲兔說罷上前拍打雲龍頭部數下然後退開「子爵久未活動,就算康復也需要時間才能活動自如,現在可以試試活動腿腳」
雲龍聞聲拚命晃動身體,不久之後因為斷裂和不運動而殘廢的胳膊上臂抬起,接著他竟然緩慢站起。站在一旁的奈霖慌忙上前攙扶,但云龍並沒有如設想的最差情況般推開他,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雙目囧囧有神的看向雲兔。
「你還需要時間療養」雲兔說道「主人說你叫雲龍,我名雲兔,你我姓名接近算是有緣,所以派我前來送葯。我本該留下繼續照顧直到你完全康復,但云霧山內事情繁多,我分身無術,且女王陛下對你情深義重,我想女王陛下一定可以照顧好你,那麼就請女王陛下與原子爵大人允許雲兔告辭」
「哦,好」
奈霖點頭同意,而雲龍竟然猛地大步向前想要靠近雲兔,結果摔到在地。
「你康復不久,不能劇烈運動,請靜養,待一個月後我會再來」
雲兔扭頭笑笑,說罷便再度轉身飄然而去,雲龍則猶如聽到聖旨一般點點頭,任由奈霖拚命把他扶回輪椅后推回。
「這貨是看上那姑娘了吧?」流雲靠近婉君耳朵悄悄說道「這種人渣真是極品啊」
「我要是男的,我也看上她,人家就是長的美呀」
「戴上面紗,我比她還美」
「那你見了他那麼多次,他可曾看過你一眼?」
「我又不是給人渣看的」流雲撇嘴「不過首相大人為啥要救他呀?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哪知道」婉君搖頭「剛恢復就想出牆,這貨今天算是讓奈霖丟臉丟大了」
「那他自己不是更丟臉嗎?」
「他在乎自己的臉嗎?當初拋妻棄子的時候就已經沒臉了」
「也是,不過這個世界又有幾人要臉呢?」
「別說了,該去表現下對女王的堅定不移的支持了」
「好,我反正不想照顧這個人渣」
心中不安卻強作鎮靜的渝嬌下午找空來王宮,結果她看見無聊的陪司鳳讀書的奈霖絲毫沒有擔憂之意,然後親自去看了雲龍才明白原因。雲龍著了魔般望著窗外,時不時嗅手中那個木藥瓶,嘴裡不停張合著似乎在念叨什麼,仔細觀察發現似乎在說「三十天,雲兔,還有三十天」
負責照顧雲龍的太監們站在一旁無所事事,奈霖在宮女面前表示了強烈憤怒后又在孩子們面前痛斥雲龍的沒良心后便回屋休息直到午飯。午飯後,奈霖神秘兮兮的給幾個孩子講了德維此舉是多麼慷慨,然後給已經懂事的孩子單獨且神秘兮兮的講了他們並非那個人渣之子以及廢物雲龍家族的罪惡。遺憾的是由於奈霖只講他們與雲龍沒關係而不肯說他們親父是誰,所以司龍將奈霖舉動視為撇清關係的謊言,司鳳和妹妹則猜測是那個默默守護的褐犬,對於司龍的怨恨化解一點用都沒。
「見過很多不要臉的,像他這種國恨家仇都瞬間拋到腦後的人渣還挺少見」奈霖嘆氣「或許主人派美女過來便有此用意,但我還是覺得很生氣。丟人!你知道我感覺多丟人嗎?」
「淡定」渝嬌說道「你應該慶幸如今是主人的國家而非子爵的領地,否則你現在就是下一個被拋棄的髮妻。到了那個時候,你不會考慮丟人不丟人,你唯一需要不停思考的是如何生存」
「唉,也是,算了,就當他不存在吧」
「主人早已經從中央層面做了基礎調查,這幾天完成對雨丘城的省城核查后就會離開去外地,到時候我們幾個總長都得陪同隨行,廢物的事就靠你多盯著了。」
「你也走?那萬一有事,我找誰幫忙啊?言晶和言詩也很忙,在其它人面前還得端著架子,就連我媽現在都忙的不行」
「你媽現在是雨丘城省立大學的人事長,人家可不是你這種居家閑人」渝嬌說話間想起什麼似的笑了「說來好笑,咱們首相大人一股腦把你姐妹們安排到官府,結果不是被開除就是去閑職,這些本來更有前途的年輕人反而不如你娘有能力」
「笑什麼笑,你家那幫親戚不一樣是閑人,還不如言晶和言詩姐妹混的好」
「相比而言,我的親戚里職務高的要比你家多呀。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畢竟大家這麼拚命都是因為更慘痛的生活閱歷。多虧你丈夫和小叔子,我們家族在倒霉之後又連續被坑害,最終都成為為了活命而拚命的努力之人」
「我們也沒有好到哪裡,見了役染這個仇人還得巴結,唉」
「你們恨他還不如恨主人,你還沒發現他就是主人的一把刀嗎?不過你們也不該恨主人,歸根到底還是你們的人先殺了主人的心腹禁衛。十二禁衛是多麼厲害的存在,直接被你們殺了一個、弄失蹤一個,你們才是真厲害」
「不要提那些人了」奈霖有點心煩「一群太害怕失去權力而失去判斷力的蠢貨罷了」
「但願你不會因為權力而失去判斷力」渝嬌突然正色說道「實不相瞞,我是真心認主,所以如果你哪天成為主人敵人,我是肯定不會支持你」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為了權力」
「那就好」渝嬌嘆氣「司龍之事不解決好,恐怕未來會發生你身不由己的無妄之災,國內外仇恨主人和新政的太多了,司龍與你都可能成為有價值的棋子」
「唉,我也很為難,可是真不知怎麼勸他」
「唉,這事我也幫不了忙,你好自為之吧」渝嬌嘆氣「首相傳話:為了慶祝雲龍身體康復,特赦被禁錮在王宮的太監。你先去把他們送出王宮,然後我幫忙從民間找些太監補充」
「那這期間照顧廢物的事由誰來做?首相可是說了男女授受不親,所以把事情完全交給太監嗎?」
「那就先留兩個直到我找的人來,其餘都遣散吧」
「遣散之後需要怎麼安置或者給錢嗎?」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我可以提前告訴你答案是任其自生自滅,這便是最大的慈悲了。他們做太監期間又不是沒攢錢,不必操心那些」
「好吧,其實他們早就該走了,我看著他們感覺害怕,現在褐犬又不在這裡了」
德維的大檢查自然也包括外地,再加上調離負有保護王宮和王城職責的褐犬,其目的自然隱含自己不在場所以陰陽人出事與自己無關的意圖。即使無論怎麼做都會被人猜測與自己有關,那也要做足表面工作。
王城由於褐犬對聲音的敏銳導致會慘叫的違法行為幾乎滅絕,雖然這不代表違法行為都消失,畢竟只是褐犬無視了而已,但是也缺乏大規模的黑惡組織來利用,所以針對陰陽人的行動只能期待其自身的愚蠢以及境外認為他們值得利用的勢力。水龍已經成功潛伏在雷神教聖地,或許會發現適當的機會加以利用。
想讓鑽石這種加工極其困難的東西變得昂貴需要有人吹捧,也需要有豐富的人脈渠道擴散信息,雷神教就是一個擁有超越國家影響力的不錯選擇。如果雷神教可以讓鑽石昂貴理所當然的概念被人們接受,那麼未來想暗中出手更多鑽石就容易得多。僅從這方面價值來講,雷神教總部便不是必須剷除的無價值敵對勢力,否則只要忽悠艾利帝國的皇帝然後聯手即可,畢竟大部分開國皇帝都不喜歡被人分權。潛伏的水龍以進行情報搜集和傳遞為主,但也是不是不能在必要時主動做些什麼。
雲霧山禁區的迷宮的深層通道旁向下挖了很深的水庫之後多了很多魚,速生林、果樹、小型農牧業都在生產物資,其產量不僅能滿足包括死囚在內的所有需要,甚至還可以拿出去賣錢,率先實現了物資供大於求。但是王國整體還很貧窮,就算王國的正式官吏與臨時工可以足額拿到報酬,收取的糧稅也足夠發工資,但是只有官員和少數富人有錢顯然不算繁榮。德維想在對官營產業進行全面監察之後進行調整,保留和拓展賺錢或賺糧食的產業,封存不賺錢的產業,順便對王國全國基建做一份新規劃。這些事其實不需要正式考察也有辦法得到訊息,但親自去做所代表的態度比任何通告都更有效。
三城地區雨多水多,所以歷來重視防洪、防汛,只要不是上游洪水與三城暴雨同時出現,那麼就不會產生嚴重洪災。相比之下,海嘯帶來的海水倒灌以及暴風登陸帶來的破壞還更嚴重一些。現在上游被不同勢力控制,對於河堤重視程度不同,所以洪災在三城國上游泛濫的概率大增,相對而言對三城國壓力倒是減輕。但是作為雨水多的地方,如果不能重視水利建設,那麼自身在暴雨連綿的日子就會出現洪災。每年的勞役基本上都在讓人民整修水利和道路,德維覺得現在應該修一個包圍三城國的土磚長城。這個土長城不一定在戰爭中非常有用,但是在防範難民和流民方面一定非常有用。
德維認真的在做確保王國長期穩定與太平的基礎工作,他的行動看在各地官民眼裡,所以德維確實真的非常忙碌,忙碌到沒空管理某些大小事。無論是陰陽人因為曾經宗族成員的身份被來自雷神教聖地的人蠱惑后逃往艾利帝國,還是司龍受到相識太監蠱惑而在雲兔赴約前日把雲龍推出王宮后悄悄逃往艾利帝國,或者人口販子由於艾利帝國傳教士的高價而綁票擁有宗族身份的遺族男子,德維統統以自己非常繁忙的理由交給官府處理,役染則被安排考察各地軍隊訓練情況以及軍用通訊三大體系是否暢通而沒空管理這些被交給司法部的事。
由於艾利帝國和雷神教不承認女子的地位,所以無論蠱惑還是綁票都以陰陽人為目標,這點結論來自被抓獲的當地罪犯,但就算知道主謀是誰又有什麼用?那是已經與三城國敵對的勢力,總不能派人去秘密抓捕對方的皇帝吧?再說許多人是自願前往艾利帝國,所以他們能做的唯一應對措施就是讓剩下的宗族子嗣從王城轉移,可是這些人最終還是在外地失蹤或被綁。其它兩城也有心懷怨恨的陰陽人遭到蠱惑或綁票,但並非所有陰陽人都是目標,那些確實無心復仇的人、躲在鄉下不願入城的人、個別參加官考獲得官身且無明確造反言行的都是例外。
獲得官身的人如無明確逆反言行被人抓住便不適合處理,畢竟官身之人遇難必須破案是德維自己定下的規矩,而參加官考本身也算一種自強的精神風貌,比那些無病找事的貪婪之輩值得尊敬的多。就算他們參政是為了權力和復仇,那也必須建立在做出富有成效的工作基礎上才能獲得升遷機會。地位低、權力小時造反也沒意義,地位高、權力大時造反又缺乏積極性且遭到更嚴密監管。所以德維對於有才且無明確造反之人願意給予機會,當然也有陰陽人全滅必然被人猜測為自己所為思考結論有關。
艾利帝國與雷神教聖地以子爵雲龍受到虐待和雷神教受到侮辱的理由鼓動十幾個小國與自己對三城國展開了全方位的進攻。當軍力抵達三城國邊境時,早已備好的狼煙系統、信鴿系統與郵驛系統一齊以最快的速度向王城傳遞軍情,一日之間三城國幾乎處處可見狼煙。
但狼煙也就燃了一日而已,據那些因為頭腦反應快而及時高呼自己三城國軍人身份的斥候介紹說他們親眼看見一名全身重甲手持兩把長兵器的蒙面人猶如颶風一般在敵人陣地掃蕩,所過之處皆人仰馬翻。無論是貴族還是奴隸,無論是士兵還是勞工,全部在眨眼間身首異處。戰場上並沒有太多的哀嚎與嘶喊,因為那名殺戮機器出手太過迅捷和兇殘,敵人幾乎沒有機會感受痛苦。他們自始至終只在視野內看到一人,但從事後對戰場探查來看,顯然其它方向也有人負責堵截以確保無人漏網。事實上就連三城國的斥候也被誤殺不少,只有個別反應機敏之人大聲喊出身份才得以讓自己和身邊嚇傻的隊友面前席捲而來的狂風轉向。
戰場基本上都在邊境或境外,所有集結之人無論身處前方還是後方都遭遇了同等而公平的結局。事實上得以倖免的斥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及時表明身份,還是因為他們所面對的戰場刻意使用了傳統而笨拙的打法,像雲兔這種使用百萬槍影發動魔法攻擊的場面是絕對沒有任何目擊者存活的。掃蕩戰場之後,禁衛以最快的速度搜集權貴們所攜帶的高價值物品,然後奔跑著趕往下一個戰場,拜恩與那些投靠艾利帝國的陰陽人全部死於這次戰爭,潛伏的水龍也在這場戰爭后返回雲霧山。一個暫時沒有戰爭企圖的勢力不必太過關注,畢竟禁衛長年在外本身就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此戰,雲龍也作為苦主隨艾利帝國的皇子、雷神教的教主、諸多高層一起出現在戰場,但水龍只是提前讓他昏迷,然後讓他成為那處主戰場上唯一活下來之人。
雖然戰場遠離雲霧山,禁衛們還是儘可能的搜颳了權貴、將領、武者的財物、優質兵器、然後從小路徑直返回雲霧山。現場還遺留大量糧食、馬匹,但為了避免王國軍在外出撿取物資時遭遇敵人攻擊,所以禁衛並沒有對直接王國軍下達任何後續指示,而是由天虎向役染通報了雲霧山的出擊以及現場遺留大量物資的事實。役染當然毫不猶豫的以快馬郵驛和飛鴿傳書兩個系統命令各地軍隊儘快外出奪取所有可能奪取的物資,而禁衛則在雲霧山待命準備應對可能的突發襲擊。
這場戰爭給王國送來大量財富,多餘的馬匹以及倉庫放不下的糧食都化為官員們的福利。鎧甲、兵器選擇最優秀的留足后,其餘都按德維要求被重鑄為農具、廚具后免費下發全國,就連衣物、營帳都選擇有用之物免費分發全國后,把多餘的變成紙張燃料。如果不是德維無意擴大領土,那些發現戰場上只剩赤條條的被殺權貴、士兵的各國勢力怕是會不戰而逃。當然追責還是必須的,戰後德維派禁衛作為使者向參戰各方送去追責通告,要求各方元首親自寫一封道歉信外加戰爭賠款銅錢一枚以示和解誠意。
道歉信自然有手下代寫,賠款的銅錢一枚更不算事,大部分國家毫不猶豫的道歉,除了艾利帝國、雷神教聖地以及兩三個它的核心盟國。對此德維毫不在意,下令茂馨按照得到的各國文書畫了他們的元首印章後用不同筆跡替他們寫了道歉信,然後把諸國道歉信貼在城牆外,接著把因為收到各國公開或秘密道歉並且道歉信已經隨風飄走,所以決定按照風的建議原諒各國的國事文書由禁衛分送各方。
艾利帝國與雷神教聖地是否真的道歉並不重要,反正貼在城牆外的各國道歉信沒多久就因為風吹日晒而毀了,重要的是各國都認為它們秘密道歉,所以三城國的威信就此被樹立。
雲龍是戰場唯一存活的聯軍之人,這個口不能言、手不能提的雲龍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雲霧山,隨後這個不知昏睡了多久的人在見了雲兔一面后被禁衛送往司法部接受審判。司法部總長海苫哪敢審判女王的丈夫,就算是禁衛送來,對方也僅僅表示公事公辦而已。按照律法自然是叛國罪,可是別說株連他的親戚,就算要殺他本人也得考慮女王心情。糾結不已的海苫索性直接找德維求教,德維給這名坦誠的部下出的主意是:實事求是。雲龍雖然屬於被挾持,但其沒有積極反抗而是任人利用,其行為構成叛國罪,按罪當處死並株連家族。
宣判之後,第二份通告緊接著宣讀:首相考慮到此次情況特殊,屬於被境外處心積慮之人利用,同時他已經與家人斷絕關係,所以此次僅追究本人責任,赦免其關聯人。那些遺族女子也是如此被再度赦免,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她們確實無辜並且赦免她們可以給渝嬌等有才能的部下施恩。
當然在宣判之前先要落實奈霖與雲龍的離婚、與孩子斷絕關係的文書並畫押,然後進行公布,以確保那些人未來不會因為雲龍之事遭受惡名。
像雲龍這樣連拉屎都需要人照顧的廢物在離開王宮后便沒有好日子,處決對他確實是一個解脫。不過德維並沒有殺他,在雲霧山複核死刑后,雲龍恢復神志后被關押在城堡內。並非德維對他有什麼善意或惡意,只是單純應人請求罷了。雲龍為了娶奈霖而被休妻的前正妻只想殺他解恨,但是那位正妻的女兒以及已經懂事的孫女、外孫女等年輕人卻不太希望雲龍死。這些年輕人知道雲龍為了利益而休妻並導致邊緣化的雨虹城遺族遭到被迫自願捐獻、自願去戰場待遇后仍然遭到雲龍家族屠戮后,她們認為一切過錯不在於被娶來的不知情奈霖,而在於冷酷休妻的雲龍一族。當雲龍在王宮時,這些人沒少以探望的理由出氣,然而雲龍對身體沒有任何感覺,她們的出氣達不到想要的目的。現在雲龍雖然還是不能說話,但是卻可以對身體疼痛做出反應,這些憤怒的人哪裡捨得替那些死去的族人報仇的機會?事實上按道理應該恨意最少的前正妻之女這種身份的之所以恨意十足與其母親、姨嬸等長輩的思想灌輸是分不開的,更何況雲龍確實是吃過人的殘暴一族。
被作為聖子培養的司龍得知戰敗后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認命並將倍增的復仇怒火轉化更勤快的學習、鍛煉。雷神教聖地使用最好資源對這所謂宿命中的三城遺孤進行培養,甚至將他改名換姓隱藏起來,畢竟棋子在變成利刃之前不應該過早見光以致夭折。
當司龍脫離王國之後,無論他成長為什麼樣的人都只能藉助外部勢力而不具備王國內的號召力。當然他的舊時代遺孤身份可以作為外部勢力的有用借口,但那又能如何呢?隨著王國情報系統的完善,不需德維和禁衛出手就可以確保來自內部的任何威脅被消除,就算是女王奈霖和兩大宮廷總管也無法指望義務制女僕為她們保密和協同謀反。新入宮的太監由於身體的特殊原因而被仁慈的長期雇傭,但隨著雲龍失蹤,宮廷之內不存在必須有外人介入卻需要外人保密的事項,所以太監們的工作也完全正常化,他們甚至也有自己的假期和親戚,指望他們協同謀反也很難。至於收買個別人下毒刺殺,那麼這些宮女太監唯一能得逞的只有女王、總管以及太監、宮女這個群體而已,德維可完全不害怕被人用毒。對於前來開會的官員,除了國宴外,平常由於財務分開結算,宮廷之人不允許擅自給他們提供飲食,而僅有的一次國宴還是德維主持的。再說食品安全乃是王宮最重視的事項之一,不僅上餐前會由廚師在兩位總管之一面前試毒,平常也從食品來源到清洗上菜都有嚴格的互相監管程序。所謂聖子,更多是雷神教聖地屢遭戰敗和羞辱后視為可以羞辱三城國的棋子或者所謂宿命的敵人吧。德維還是很希望利用雷神教影響力和它超越國界的組織力來抬升鑽石的售價,但是顯然不可能用互贈禮物這種友好形式進行。
想到鑽石,德維總覺得它的價格是人類愚蠢的直接表現。這些主要用於奢侈品的東西本來應該由大小、材質、加工水平來決定價值,然而實際上決定價格的卻是它的來源、它曾經的擁有這等無關因素。一塊乞丐從街上乞討得來的鑽石只要被視為曾經被皇帝使用過,其身價便會憑空暴漲,這不是可笑嗎?為什麼皇帝用過的錢幣賞賜給乞丐后就不能價格暴漲?
歸根到底就是人類虛榮心將一切自己擁有而別人不容易模仿的事物變成自以為是的榮耀罷了。榮耀又是什麼?別人的評價罷了,評價成為實物價值的一部分本身就意味著實物的虛偽與價值的浮誇。
紅蔻原本一直擔憂會不會剛上岸就遭遇天水帝國官兵的惡意騷擾,結果事情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在距離港口還有十公里時,褐犬突然下令船隊停止行動。紅蔻本以為又會像一路遇見的海盜以及不友好的搜尋船那樣展開禁衛單方面碾壓的戰鬥,結果這次卻並非是為了作戰。
隨著船隊按照旗語拋錨,銀蛇跳入大海而金豬則躍向高空。緊接著,紅蔻看見海平面緩慢下降,仔細打量才發現是自己船隻隨著海水一同向高空上升。紅寇、漁椰、瑤思這種奉德維為主的人自然不會覺得禁衛要害她們,身旁的水師統領在慌亂之後發現女子們都很鎮靜便也非常不好意思的冷靜下來,外面的士兵、底層船艙的船夫則傳來嘈雜的喊叫聲,甚至有蠢貨竟然跳出船去。
瑤思觀察到船下的水流猶如凝膠一般,跳上去的蠢貨似乎踩在軟綿綿的棉花糖上,並未向下沉,直到他從一旁滑下去。接著兩支水柱從船隊兩側衝天而起,然後被狂風吹向已經能夠看見整體輪廓的港口,就像宣告使團到來一般。船隊下的水流開始以階梯狀向前蔓延,褐犬則來到船艙門口做出請出的姿勢。
「請使者大人與諸位踏著水梯前去拜訪吧」
「如果我說我不敢,會不會很丟人」
紅蔻走出船艙后四顧,雲層在腳下,遠處可見似乎剛形成的彩虹。船下的水凝膠僅僅比船底寬約一米,縱使常年習武的她也對在這個高度跳到很像冰塊的東西上有些擔憂。不過擔憂歸擔憂,紅蔻笑著說了句玩笑話后便第一個從船頭跳上,軟綿綿的水面如果不是向下包住鞋底確實很滑。在她之後,瑤思第二個跳了下去,而漁椰三名女子則順著梯子慢慢走下。
「你們其餘人便從海上正常入港吧,我與他們二位先入港」
褐犬攔住了躍躍欲試的水軍統領,隨後自己也下船帶領她們前進。十公里的距離並不近,不過如果包住水的凝膠可以自己帶著人前進,那麼站十公里的快速電梯倒也不累。瑤思回頭看見隨著自己從雲間下落,船隊也快速垂直掉下,至於因為膽怯慌亂而跳船的那些怕是凶多吉少。既然自己可以穩穩踩在凝膠上,那些人怎麼可能滑下去呢?瑤思心中略一思索便忍不住搖頭,這些殺戮機器對於保護目標之外的人是真的毫不關心甚至還存有惡意啊。
紅蔻最擔心的遇見強權惡人導致的登陸即衝突並未發生,許多普通百姓如同迎接仙女下凡一般下跪祈福,就算紅蔻落地后極力表明自己身份,當地官兵對她也無比客氣。至於採購絲綢則因為官府的幫助而格外順利,價錢也非常低,甚至有店家想要白送,紅蔻本著做長期生意的想法拒絕了白拿。瑤思認為不能錯過這個幫雲霧山乃至王國擴大影響力的機會,所以她極力主張貨船先回,自己與一名禁衛前去皇城拜見皇帝,順便請求許可在天水帝國四處旅遊併購買書籍。當然為了避免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她認為需要由一名禁衛跟隨以備確保回收所借衣物。
倘若真的只有她一人留下,能立多少功勞先不說,最少禁衛確保她一人安全還是沒問題的,這算是她心中的小算盤吧。然而紅蔻認為既然自己是管家兼使團長,所以自己也必須留下,於是最終形成紅蔻、瑤思與金豬三人留下,其它人直接回王國的決議。原定商船沿途過港則拜的計劃也修正為待三人離開時再拜,當然她們也需要給自己留下一筆錢財以備買船。但具體買多大的船取決於能夠獲得多少書籍,瑤思認為應該先買艘小船托官員代官作為退路,然後購買一輛馬車狀些隨身物品和銀幣,待返回時再根據情況覺得是否需要換船,畢竟她們必須考慮天水帝國的皇帝難以相處的可能性。
金豬這一路幾乎不說話,所以紅蔻對於官員嚮導們關於水雲梯的詢問也不知如何解釋,瑤思索性在前往皇都的路上把能力完全推到次日完成裝貨就離開的銀蛇身上。
有官方嚮導帶路,一路上遇見的麻煩人物都得以被壓制,而皇帝雖然對見到仙女好奇,但他也在護衛提醒下必須考慮安全方面的問題。最後在查明三人未攜帶任何武器之後才獲准覲見,紅蔻提交了德維準備好的國書後獲准在有嚮導和護衛的前提下在大城市旅遊併購買公開出售的書籍。皇帝對二人表現出了正常男子都有的興趣與企圖,可惜二人以自己已經是德維人的理由堅決拒絕。比起做勾心鬥角的後宮佳麗三千之一,在三城國自由自在的做自己還更快樂一些,畢竟她們在三城國成立之前便已經懂事,知曉三城國之外絕非對女子友好之地,更何況自己在三城國即將成為擁有權力的高層,幹嘛要在這裡給皇帝做附庸?
三人在天水帝國旅行數月,返回時乘坐奴工駕駛的商船一路拜會各港。雖然沒有初去天水帝國時那種鋪天蓋地的入場氣勢,但金豬確保了二人的絕對安全,她們返回嘉水港時不僅德維的大調查未結束,就連艾利帝國的戰爭準備都沒有做好。
如果自願的話,德維倒是挺希望她們留在天水帝國後宮,這樣未來也算有一個在那邊的代理人。但是德維既不會對非必殺之人用干涉意識的秘術,更不會強迫向自己效忠之人去做其發自內心不願做之事,所以這事不僅德維自始至終都未提過,甚至還笑呵呵的表揚她們的心懷故國並大肆宣傳和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