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權分
昔日德維帝國開國皇帝曾經將天下修仙者、習武者的實力統合后劃分為仙、神、聖、痴、俠、宗師六個頂級武者品階,並選出一些代表性人物進行詮釋。宗師之下的中等武者又分主、尊、師三檔,其中師級便是世人視為高手的大劍師或刀神劍神法神等擁有令人景往名號之人所代表實力,也是武者中絕大部分人達不到的境界。
宗師級便已經可以稱為武學泰斗,其上品可以一己之力開山派守山門;俠者傲游天下無拘無束,上品毀山滅派易如反掌;痴者實力最低品便已超越俠者上品,已是世界武者無法想象的存在;聖者幾乎不入世,是仙門武派長老們追求的境界;神級只是傳說,當時公認最神秘且強大的仙門之主以兩百歲高齡獲得神級下品代表人物的榮譽。德維帝國皇帝自封仙者中品,但其武力或者說實力已經是那位仙門之主無法看清的存在。至於更高品階則是空白或者雷神教的主神這種不存於世的虛幻人物。在帝國覆滅后,主流宗教雷神教與一些歷史悠遠的門派仍然認可這種劃分,並代表人物與實力不斷改變,再加上自身實力之外的因素介入,這個實力品級與當年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只是用來表示高手真的很強的象徵和榮譽。例如雷神教的現任教主被教內尊為連德維帝國開國皇帝都沒有的仙級上品中階,僅次於他們天天祈禱的雷神等虛幻人物。這種品階在不同門派之間的互認也僅僅是互相吹捧與抬高罷了。
執政三年半的奈霖坐在王殿之上看著使節團向自己行禮后便直面首相開始會談,對於王者而言這是非常失禮的事,但對於奈霖而言從來就無所謂這些。她側靠在王座上,一旁的宮廷副總管流雲悄悄舉起背後藏的盤子,奈霖便悄悄拿起上面的一塊雲糕塞入嘴中。王座另一端的宮廷總管婉君餘光看見但沒做任何反應,畢竟她面前的首相說過若是需要長期待在王座,在不被外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吃喝一些補充養分也是應當。今天便是這種情況,由於西北某個勢力使團覲見,德維索性把之前想要拜會雲霧山的人來了個集中召見。
在雲霧山群匪消滅龜浩國大軍的訊息傳開后,試圖拉攏雲霧山之主的人便絡繹不絕而不得。這些人若去雲霧山拜會則會被視為入侵進行劫掠甚至攻擊,而來王城拜會首相的話,首相又拒絕承認自己與雲霧山之主有任何關係。今日是首相與雲霧山之主同時坐殿待客據說是為了給某個拜會者一個面子,婉君猜測不出會是哪個拜會者,奈霖她們同樣不知。
首先被帶進來的是早就想拜會雲霧山之主並且身在雨丘城的商人、地主、教徒等,他們事先得到邀約,而平均拜見過程則很短。上殿之後,他們看見正中高台上的女王以及她身邊倆個女管家,女王左手邊坐著的是首相德維,右手邊則坐著一個戴銀面具之人。這倆人雖然面朝他們而坐,但前面都設置了紗幔和熏香,使得想要看清人臉有一點難度。這些人堅信雲霧山之主便是首相,但既然台上如此演戲,他們也沒有辦法。
這些人尋找雲霧山之主的目的無非拉攏或質疑或者仇恨,戴面具的雲霧山之主命令他們直接表明來意,然後幾句話便又攆走。雖然很敷衍,但云霧山之主確實已經接見了他們,只是雲霧山之主覺得他們很蠢且無聊罷了。
在他們之後便是榴嫿子爵與夫人恬嬌所率領的黑粱公爵使團,他們是分崩瓦解的帝國的舊勢力,由於在戰爭以及權謀的連續失敗影響下而從一方豪強逐漸成為僅有少許地盤的末路梟雄。他們前來的目的很明確便是請求雲霧山派人幫助黑粱公爵恢復地盤並且儘可能的擴大或者統一帝國,最差也能幫助穩定現有地盤或者實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為黑粱公爵逃往三城國打前站。為了能夠達到這個目的,嫡長孫榴嫿子爵在精銳護衛保護下以商隊身份帶著金銀財寶和美女秘密離開地盤,邊躲避敵人追蹤邊穿日夜兼程,最終幸運的轉航運進入三城國后才亮明使團身份。
奈霖見過以德維帝國舊人身份帶著不知道真假的故事來拉關係的,見過自稱德維帝國皇族帶著不知真假的信物來套近乎的,當然也見過送來財寶和美女來巴結討好的,但還是第一次見帶著一家人在首次會見就一同上殿覲見的。德維說過使者、郵差、軍隊甚至鏢局這些職業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女子,因為在土匪強盜眼中,她們與財寶無異,尤其是有姿色的女子。所以有智慧的商人或官員出行絕不會帶自己在意的家眷,至少不會讓他們在不確定安全的地方以女人形象出現,那些對他們而言隨時可以拋棄的除外。黑粱公爵的地盤與三城國並不接壤,他們獲取三城國的信息有可能通過自己的渠道,也有可能僅僅通過派往各地的建交通商使者。這些使者不是來自輕型囚犯就是來自舊時代就任職的基層官員,他們或許認真完成任務,或許本身就對新王國不爽,從他們嘴裡得到三城國的負面消息並非難事。
三十多歲的榴嫿子爵身旁是他的夫人恬嬌以及數名小妾,他們身後是其子女以及兒子的妻妾他們的孩子,這些妻妾女容貌出眾,一點也不比站在他們身後的作為禮物的美女們差。那些美女們年齡、身材甚至給人的感覺或者說風格都各不相同,顯然是精挑細選準備了多款選擇。在美女身後的是幾個裝有首飾、銀錠、沙金的寶箱,身旁站著幾個年輕的女性武者,在她們身後才是類似管家、幕僚的角色,他們的護衛則在殿外未入內。看著這陣容,奈霖越想越氣,她彷彿看見黑粱公爵與榴嫿在商討是對她這個女王的嘲諷。
榴嫿子爵介紹完眾人身份后,首相要求他直接講明來意,榴嫿絲毫不客氣的直接提出以金銀財寶和美女作為邀請禮,請求雲霧山之主幫助驅逐入侵公爵領地的賊人。
「你說是以禮物邀請我與部下幫你們驅逐賊人?」戴著雲霧山之主面具的天虎冷漠問道「如果我去幫忙,我只得到這些好處嗎?」
「如果您肯幫忙,公爵一定會給您更多謝禮,甚至您可以與公爵一起重複昔日帝國榮光」
榴嫿心中抱著只要能把人忽悠過去,其它都好談的心態。
「如果我不去,這些見面禮還要帶走?」
「怎麼會呢?這些是公爵送您的見面禮,請您務必收下」
「我需要思考」天虎沉吟片刻,然後首相發話「褐犬,你去找宮廷衛隊準備馬車,把所有禮物拉到城堡」大殿外的褐犬應聲而去,首相接著說道「大殿的太監、宮女先行離開,倆位總管可以留下。榴嫿子爵,在雲霧山之主正式答覆你之前,我還需確認一件事」
「首相大人請講」
明明自己也是子爵卻要如此低聲下氣說話,榴嫿心中不忿,但是自己有求於人,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通過試探雲霧山早就清楚對方武力強大。對於首相與雲霧山之主分為兩人之事,榴嫿雖覺奇怪卻又覺得正常,畢竟雲霧山之主代表首相的土匪污點。首相併不著急回答,他起身走到婉君旁邊拿起一塊雲糕慢慢品嘗,等待宮女、太監都離開之後才繼續發問。
「在場所有女性都是禮物,沒錯吧?」首相冷漠的說道「你千難萬險帶她們來此,又帶她們見我,總不是僅僅和我打個招呼吧。」
「這個」榴嫿面漏難色卻又像早有答案一般說道「凡是大人看中的,都可留下」
「那所有女性全部留下,我是說所有人,包括今日沒有進宮覲見的」
此言一出,包括奈霖和倆名管家在內全場震驚,但很快包括恬嬌在內的部分女性似乎認命般低頭不語,只有個別人開始吵鬧,還有一些幼童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來覲見的的女性主要是榴嫿一系以及黑粱選擇之人,但來王國的女性更多,黑粱公爵是做了必要時輕裝上陣全家逃往三城國的打算。讓不適合騎馬的女性以及族中年幼後輩先行撤離則是在請不來援助情況下的預防措施,讓族人中容貌出眾的迷惑雲霧山之主的美人計則是順勢而為。
「所有?」榴嫿一愣「未來覲見的都是容貌一般甚至醜陋的,恐怕不合適」
「她們重要還是恢復公爵領地重要,你必須在宮廷衛隊抵達前給我們答案」
這個答案雖然殘忍,但對榴嫿而言並非不能做出決斷。
「好,我代表爺爺同意將所有禮物送給雲霧山之主,希望雲霧山之主能夠儘快出兵」
此話一出,他身後人群再度躁動,但很快便被榴嫿制止。
「禮物尚未抵達雲霧山,我們還不能給你答覆」德維說道「不過我希望你們收拾行李,帶著所有人與物品一起搬到雲霧山。一來防備你們的仇敵發現咱們聯合進而做出預防措施,二來雲霧山無論守備條件還是居住條件都更好,你我可以談談軍國大事」
「如此甚好,多謝首相大人」
「好」天虎也點點頭,沖著趕來的褐犬與衛隊說道「那就這麼辦,送所有人去雲霧山」
「咱們要出兵嗎?還是只有雲霧山禁衛行動?你這算是答應他們了?」
他們剛走,奈霖就忍不住發問。
「尚需考慮」德維帶著天虎離開前說道「我先處理此事,流雲你去請另一個求見者先去用餐,等待下午覲見。那個人是貴賓,不可怠慢」
「是」
流雲連忙答應,德維轉眼就離開大殿。
「這不是臭流氓嗎?」待感覺德維走遠后,奈霖氣的站起罵道「臭流氓」
午飯之後,德維回到大殿,榴嫿使團與他們的行李已經出城,不會再有什麼變故。
「首相大人不需要多陪陪美人們嗎?」
奈霖陰陽怪氣的揶揄,不過德維絲毫不為所動。
「婉君以首相之名寫個通告,就貼在王城菜市場就行了」德維無視了奈霖說道「就說榴嫿子爵為拉攏王國為黑粱公爵參戰,在大殿之上逼迫妻女獻媚,這種行為不僅有損黑粱公爵形象,更違反三城國法律,現決定將其使團驅逐出境,其被拋棄的妻女可自願決定去留。」
「驅逐了?」奈霖疑惑的說「不是去雲霧山做客嗎?」
「盡地主之誼請他們赴宴,在那之後便驅逐」德維說道「如果有人詢問,你們就如此回答,不可多說其它」
「哦」三人點頭,奈霖又問道「他們的妻女肯定會被逼迫跟著走啦」
「怎麼可能呢?」德維搖頭「所有男性成員都會成為雲霧山的勞力,永遠不可能離開,也不會有機會去散播不利王國的謠言或者製造麻煩」
「女的呢?」
「先留在城堡,等黑粱公爵徹底戰敗之後,不會再有人來騷擾她們之後再安排她們全部嫁給役染」
「嫁給役染?」
「就算特別給予其本國國籍,她們這些外地人也難免受到本地人排擠,甚至黑粱也可能有殘黨逃來這裡。役染的此相身份可以保護她們,並且役染對於女性毫不在意,將來她們若有意中人想改嫁或離婚也會很方便。再說雖然使團帶來不少錢財,但總不能平白無故發給她們,而給役染獎金養家就委婉的多,也能避人是非。」
「我還以為你又要以遺族的名義給她們錢財呢」
「這個方案不靠譜」德維說道「她們很明顯是外來人,所以並不可行。不過那些女子之中有不少年輕人和幼童,甚至不到三歲的孩童也有好幾名。若是由我親自訓練,我想她們將來最差也不會成為比婉君、流雲更懶散的官員吧?」
「抱歉」「我們會努力的」
「你們工作也不算多,懶就懶吧,別誤事就行」
德維擺擺手制止了二人的道歉,準備接待貴客。其實她們不適合成為拿俸祿遺族的核心原因並非因為國籍,不知道渝嬌這位以農工總長兼管錢庫的算盤有沒有注意到一點:所有用在遺族身上的錢財加起來,並且全部按照高壽來算,在她們身上的支出也遠沒有波及她們的風暴帶給王國的財富多。這些被挑選為遺族又被挑選為終身獲得最低保障的人都很感激德維這份慷慨,但對王國而言,支出相比收入真的不算什麼。使團帶來的見面禮很多,但這筆錢是直接落入德維手裡。就算德維通過明按交易把它們化為物資流向王國,但它們畢竟不是直接給王國的財富,真要安排她們拿俸祿對王國財政是虧本的。
當然德維真要決定硬安排她們為拿俸祿遺族的話,別人也沒什麼辦法。但是就像其它人都是篩選再篩選一樣,她們這些人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得到慷慨賞賜,所以現在無法做這方面的安排。不過僅僅一個月後,因為缺乏充足房屋而被安排住在牢房的她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被渝嬌安排特批獲得國籍,然後役染出面送往雨虹城定居。在那裡除了獲得位於縣城的二手住宅外,每人還獲得個人限購量上限的荒地以及足夠十年的基本生活費。土地、田產、生活費都是由使團財產出,並且委託當地官員對這批被拋棄之人盡量照顧。剩下的人則從囚牢搬到城堡房間並獲得王國國籍以及役染妻子的身份,與那些懷有仇恨的人相比,這些人擁有離開城堡在山野自由種植或放牧的自由。離開與留下的選擇依據很簡單:未來是否具有成長空間以及現在是否令人討厭。
在雲霧山派遣禁衛開始對黑粱公爵進行秘密監視並調查其財產時,按照城堡女子的請求,禁衛暗中接來了更多的女子。她們雖然只有相對有限的自由空間,但這自由是真正意義上無拘無束的自由。除了迷宮禁區以及邊界禁出外,她們中大部分人的活動範圍甚至比在家時還要大。禁衛每日按飯點送來美食,迷宮每日定點有據說來自迷宮加熱的洗澡水,安全上就算遇見野獸或者危險只要大聲喊叫就會有戴面具的禁衛前來救助,這日子比起在黑粱公爵那裡的提心弔膽強多了。當然她們也知道被送走的女性的處理辦法以及使團男性的待遇,所以在她們看來如果只帶來女性,那麼最差也就是去鄉村當小地主。雖然鄉村安全性不能和城裡比,但怎麼都比隨時可能失敗的黑粱公爵那裡要安全。
女子習武並且大成者或者上戰場這非常罕見,但是貴族家女子習武或者武者家女子習武並不罕見,那幾個女性武者被要求重新讀文識字並背誦律法,她們的未來屬於國立學校的拿俸祿官身教職。德維希望用她們英姿颯爽的氣質與平民和奴隸出身女子缺乏的不知該稱為自尊或虛弱的東西轉變而來的驕傲帶動學生追求更高貴的品質。至於其它人,除了幾個幼童在家人幫助下從零開始學習外,其餘人若是想拿俸祿,其能夠獲得的官身都是中央各部基層無油水或者說不易犯罪且相對輕鬆的職位,如書寫員或清點員等。不可能為了她們而增設崗位,也不可能讓她們影響工作,歸根到底不過是對使團財富的感謝罷了,而這感謝未必真的必須變現。
隨著這些人進入城堡並帶來信息,仍在城堡的囚犯心態進一步轉變。那些本就是王國人的漂亮女子未來要從事經常露臉但並不是特別繁忙的類似王國名片一樣的職位。將其恨意轉化為愛是一件需要耐心且麻煩的事,但是一旦成功,她們要比那些朝秦暮楚的人更加可靠。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原宮廷三總管,她們接觸大量王國機密甚至財富,有大量人試圖通過她們獲取情報或訊息,而她們至少做到了不出賣。雖然流雲由於嬌生慣養習性使然而在如今放鬆后再度變得懶散,好在她的職務就算懶點也不會影響啥大事。
那天下午接待的貴賓仍然是女子占多數,或者說除了領頭的老者外的所有人都是女子。不過奈霖已經從管家那邊得知這些人可非為了獻禮才這樣安排,而是因為除了這名老者外的其餘所有男子都被雲霧山扣押。
艾利帝國是以舊帝國皇都為皇城的新勢力,也是這片大陸此時此刻最強的勢力之一。艾利帝國的雷神教也繼承了舊時代力量最強的宗教中央權力樞紐,其最大的神社至今是全國雷神教的聖地,包括三城國的雷神教。
三城國對宗教與神社的冷漠無情不僅損害了當地人信仰的水神聖母教,也損害了佔據主流地位的雷神教利益,或者說勢力最強的雷神教收到的損害最多。隨著不滿與質疑抵達艾利帝國,收到消息的雷神教教主對於這種摧毀宗教管理根基的行為自然不能容忍,於是派出了大主教拜恩帶領一名俠級武者與兩名宗師武者和十幾名尊級護教聖武組成的討伐隊前來摧毀雲霧山乃至三城國。對於艾利帝國而言三城國這種並不接壤的新小勢力屬於無所謂的角色,但是難得神教願意主動出動,所以他們也提供了十幾名高手與一名皇子帶著文書準備順勢接管這裡。這些人以雷神教聖地之名為劍並以護教聖武為盾,輕輕鬆鬆抵達三城國,然後徑直奔赴雲霧山,再然後只有不拿兵器的女僕被攆出來,其餘之人全部被重傷之後中毒由被扣押。次日,拜恩大主教被奪走包括衣物在內的所有物品后獨自於雲霧山外醒來,由治安軍問明情況后幫他找到貧窮的侍女們並要求見女王與首相。
在雲霧山停止劫掠並劃為禁區后,在周邊百姓被搬遷后,未被邀請而進入雲霧山的都被視為入侵者而遭到遠比從前冷漠的攻擊。除了奴隸這種被迫裹挾而來者,基本上沒有特殊理由是不會放人的,而拜恩能夠被放出便是調查其身份與動機后被特別釋放。至於同去的男僕在驗明身份后沒有和穿著樸素而被盤問搜查后攆走的女僕一樣獲得釋放是因為他們全部都是類似打手的角色。或許是為了減少閑雜人員吧,除了做飯女僕外的僕從也挑選的習武之人,而拜恩身邊的高級神職人員全部是男性。
「老頭,你是要見本首相還是雲霧山之主」
一向在正式場合很認真的德維使用了頗為挑釁的語言,這令奈霖與總管甚至在場的宮女太監們都覺得一愣。
「有區別嗎?」拜恩冷哼一聲「老夫乃雷神教大主教拜恩,是來自聖地的使者」
「哦,有啥事嗎?我們很忙,沒事就離開吧」
奈霖覺得德維明顯在裝傻充愣,對方顯然是覺得他們的接待不夠規格。
「你!」拜恩氣的鬍鬚抖動「好無禮的傢伙」
「有話直說,沒話請走,本首相很忙,雲霧山之主也很忙」
紗幔后的德維不緊不慢的倒茶,似乎還漏出玩味的嘲笑。
「裝模作樣,誰不知雲霧山之主便是首相」
「放肆」德維語調不緊不慢「區區平民見女王與本相不跪,本相看你年老體衰又是外國人才沒追究,若繼續出言不遜,莫怪本相不客氣」
「不客氣又如何?本大主教怕你不成?」
「大主教覺得我這熏香如何?」
「不怎麼樣」
「是嗎」德維笑笑「可有聞出迷煙之味?」
「迷煙?」
拜恩疑惑之時,幾根細針破空而止,隨時拜恩便覺得渾身無力,他身後的女僕們也同樣跌倒在地。
「迷煙?」
德維身後的奈霖等人慌忙捂鼻,不過德維很不以為然的起身撥弄香爐。煙熏、紗幔之針都是障眼法,真正起作用的是魔法致昏。
「嗯」德維漫不經心點點頭,走到昏睡的女僕們身邊取下針「婉君,命人拿鐵鏈把這個老頭捆了,把熏香撤下去吧。」
「是,這個熏香會迷暈我們嗎?」
「不會,只迷老頭」德維笑笑「鐵鏈和鐵枷一個不能少,這老頭是個高手」
「是,那些女的呢?」
「去取幾把椅子還有弄些吃喝,只是些異鄉僕人罷了」
待婉君帶著宮女太監撤熏香,又找宮廷衛隊借了枷鎖完成捆綁,德維命她將涼水澆在他身上,隨後德維以拍手,無論躺在地上的拜恩還是坐在椅子上的女僕都蘇醒過來。
「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擅闖吾國禁地本是死罪,當庭蔑視女王與本相更是罪上加罪,你還有何話要講?」
「殺了我,雷神教不會放過你的」
「好恐怖,那就不殺你了」德維似乎很苦惱的樣子「我派人禮送你出境,可以了嗎?」
「交出皇子還有其它被抓之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德維很苦惱的樣子「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我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抓了你們的人?」
「問你的部下,在雲霧山」
「抱歉,我只是首相,雲霧山之事與我無關也與王國無關。看來你要找的是現任雲霧山之主」德維指向一旁戴面具的天虎「如今我與雲霧山是合作關係,我無權干涉他們」
「雲霧山早已不再劫掠」天虎發出冷漠的語言「雲霧山從未抓過任何皇子」
「胡扯,他們是與我一起的」
「抱歉首相大人、抱歉女王」天虎起身致歉,然後徑直離去「雲霧山事情繁忙,我沒有時間聽人胡扯,告辭」
「站住」拜恩氣急敗壞,但是卻被捆綁不能動彈無法阻攔,於是又看向德維「你們少裝模作樣,人就是你們抓的,混蛋」
「放肆,女王面前豈容你咆哮」
「女王?不就是你的傀儡?讓相好的當女王,你還真是情種」
「胡說」奈霖按捺不住吼道「閉嘴」
「呵,你這女人也不是」
「哼」德維不等他說完便一腳上去,然後沖說道「請女王下達全國通告:大主教拜恩受命前來刺殺首相,然而其被我國魅力折服,主動將刺客及艾利帝國皇子迷暈後送往雲霧山,女王特別感動,現決定收大主教拜恩為義子並通告各國」
「你混蛋」拜恩氣的想吐血「你這是誹謗」
「我不想要這麼老的義子」奈霖扭扭捏捏不樂意「讓他做你的義子吧」
「不一樣嗎」德維笑著攤手「他不是說你是我相好嗎?我的義子不也是你的?」
「那可不一定」奈霖隨口否決又意識到不對「謠言是謠言,咱倆又沒什麼關係,你不要當著這麼多人面開玩笑」
除了倆名副總管和太監,在場還有定期換人的宮女,她們完全可能把所見所聞添油加醋帶到民間。
「怕什麼」德維信步閑逛靠近一個宮女「這裡所有女子都是他的乾媽,好不好?」
「不要吧?」這個幾乎都沒和德維說過話的女子當然知道這是開玩笑,不過還是笑著拒絕了。
「混賬,惡魔」
「你們說如果艾利知道了,你們的家人會咋樣?」德維走向面對食物不敢動的女僕們「畢竟你們的皇子確實愚蠢的進攻雲霧山又確實被殺,帝國和神教會放過你們的家人嗎?」
「大人饒命」
女僕們還是有所顧忌,話語之間多有保留,害怕刺激和得罪拜恩。
「大主教,如果我說雲霧山根本不知道什麼皇子,你被釋放僅僅是因為給雷神教一個面子呢?」德維冷笑道「你覺得如果是你面對打上門的人還會慢慢鑒別哪個該殺嗎?抱歉,你要的人確實不可能給你,我國的雷神教也不可能受你們擺布,這點你應該已經體會到了」
「殺了我吧」
「殺了你,你的帝國和總部就一定能原諒你弄丟皇子嗎?更何況,你還要認這位小姑娘為義母」
「惡魔,你到底要做什麼」
拜恩看見德維隨手指的宮女在躲閃,但德維恐怕真會給他安排一個令人噁心的身份。拜恩自己並沒有直系後代,但是也有一些親信與遠親可能因為他賣主求榮而被株連,如果他們愚蠢的相信了德維的謊言。但是重點不是這個謊言多麼容易被拆穿,而是拜恩確實弄丟了皇子,而德維也確實可能做出卑劣之舉侮辱他的名聲。
「對雲霧山而言雖正確的做法是一個不放,假裝你們從未來過,但云霧山放過了你;對你而言最正確的做法是把所有問題推到皇子身上,但你的表現看起來就像是彌補皇子被你所害的黑鍋一樣。所以現在如果你想保全自己的名聲與家人親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把黑鍋推給皇子的前提下實話實說,只有這樣你的教主才不會拿你和你關心的人開刀。我的條件很簡單:帶話給雷神教就說雲霧山之主已經在前任雲霧山之主為官后重新選出,王國與首相無權指揮雲霧山,彼此只是合作。或許你的教主不信並且會設法證明你在撒謊,但沒有關係,畢竟你現在身不由己,儘管出賣本首相吧。如果你答應,現在就可以回國了,路費和馬車都已經給你準備好」
「你不怕雷神教的報復嗎?」
「我更怕一個好人客死他鄉」德維頗為感慨的說「這個年代像你這樣肯施粥救濟陌生人的好人很少了,雖說你的財產也是來自同伴對百姓的剝削吧,但你至少肯拿出來救濟」
「甜言蜜語,你到底有何目的」
「這就是唯一的理由,並無任何其它目的。如果你覺得感動,請告訴雷神教把報復限制在雲霧山,不要禍及王國百姓」德維似乎頗為感慨的嘆口氣,然後呼喚褐犬「褐犬,解開他的捆綁,送他去馬車吧。馬車裡有一千枚小銀幣,足夠你的開銷了,至於這些女僕就留下吧」
「不可能,我不會拋棄她們?」
「不拋棄?還是離不開這些勞力?」德維看著女僕們笑道「你們若留,我就送你們去本國雷神教的神社以平民身份做神女,若走,我也不強留,你們自己選吧」
「謝謝大人,我們想回家」
「哼,誰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拜恩不屑的說「我必須把皇子還有幾位聖武帶回去,無論死活」
「這就難了」德維搖頭「我說過我無權命令雲霧山,只能請求,而剛才雲霧山之主顯然不願再搭理此事。再說對於雲霧山而言,你說的這些人與普通強盜沒有任何區別,所以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被扔進河裡了」
「你們!」
「如果你不信,那就自己去雲霧山索要吧,本首相不敢為遙遠外國人破壞與身旁的王國保護者的合作關係,送客」
「後會有期」
「呵」德維冷笑目送他們離開「恐怕是後悔有期吧」
「什麼意思呀?」
「意思是他若選擇去雲霧山要人,結局會更狼狽」
「他真的是個好人嗎?」
「肯施粥又不會虐打他人,相比較其它有地位之人確實是個好人。不過因為時代的潮流,對於雷神教非常虔誠的他對女子與奴隸只是憐憫並不重視,所以對於我這樣摧毀雷神教根基還有無數不好傳言的人自然非常仇視。」
「我應該也有很多不好傳言吧?」奈霖頗為無奈的說「不過咱們又堵不上別人的嘴」
「他回去會給您和王國帶來很多麻煩吧?」婉君不解的說「讓他就這麼回去,真的合適嗎?那個艾利帝國好像非常強大」
「昔日德維帝國被奸臣所奪,天下有忠有奸,有順有反,其中堅持最久、聲勢最大的那位將軍失敗后,其族人與部下一部分向東前往當年德維帝國的友好國家龜浩國的前身遭到出賣,一部分向北受到原本不和的游牧民族保護后隨著與其王族、貴族通婚逐漸游牧化后消失於歷史。國內僅剩的未在屠城中遇難的族人中只有嫁給參與造反勢力且地位較高的女子所生孩子,畢竟當時流行通婚嘛,而那些造反的傢伙雖然願意對兒媳孫媳揮屠刀,但是對於自己的孫子、重孫就未必人人捨得了。拜恩的先祖便來自這樣的血脈,恰巧其本人又算是個好人,所以就算其族也算德維帝國的叛族,我還是對他讓了幾分」
「您剛才為啥不告訴他這點?」
「如果他確實品質惡劣或者一再不識抬舉,我並不會一再忍讓。不告訴他便是避免他有錯誤的期望,更是為了避免此事傳回后,那邊的權貴猜測獨自回去的他與我們勾結叛變」
「不是有那些女僕作證嘛」
「難道他們不會覺得這些女僕被一併買通嗎?」德維嘆氣「這些蠢貨選擇了離開三城國,真不是明智的選擇,那邊一定會嚴酷拷問她們的。」
「那要不我去追回?」流雲笑著說道「雖然我沒發現哪個多漂亮,不過可以打扮打扮再送首相府嘛」
「你覺得她們會信嗎?她們只會覺得我們在害她們,而且可能那邊會因此加害她們家人。」德維嘆氣「不要以為所有國家的死刑都有複核制度」
「要是沒客人就散了唄」奈霖說道「你答應司龍、司鳳教他們德維帝國皇家刀法的事到底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不過讓他們先跟著別人學嘛」德維笑道「我不是怕跟著我學壞嗎」
「司鳳一直吵著要跟你學,我也沒辦法,讓她直接跟你說又不願意」
「王女果然不凡」德維笑笑「讓她先跟役染吧,我真沒功夫,而且如果真的開始教她,恐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纏著我學」
「明明是你自己說要教的」
「那不是逗小孩玩嘛」德維頗為無奈的起身「過幾年吧,過幾年,我去城堡有事」
按照王國的王位長女繼承製以及王國的財產管理辦法,國王只有在沒有女性繼承人的情況下才能暫時輪到男性,並且除了第一和第二繼承人外的所有其它國王子嗣都必須在成年搬離王宮。當然如果國王不攆人,他們也不見得必須走,但這條規定可能導致繼承人成為國王後用來攆人。王宮的宮女太監的俸祿乃至吃穿等都是王國供養,女王的俸祿雖然比次相高但不見得願意在有自己孩子的情況下去供養兄弟姐妹。奈霖的長子雖然可能獲得奈霖贈予的產業,但要想成為有權力之人的唯一辦法就是和所有人一樣參加考試從官場底層做起。奈霖的長女司鳳同樣有經濟顧慮,但是如果奈霖長壽的話,她得到王位的時間恐怕會在子孫滿堂之後,那她若是和別人一樣嫁到別人家還好,如果是選擇娶上門,那經濟壓力也不會小。當然二人現在並沒有考慮那麼遠,年幼的他們單純是因為奈霖總是要求她們努力而變得很努力,畢竟奈霖其實一直有很強的不安全感。
目前首相的俸祿和福利都是無,所以奈霖之下就是役染待遇最高。德維自己不拿待遇,役染又不是很在乎待遇,奈霖唯一能悄悄比較待遇的人就是婉君和流雲,然後她覺得自己待遇還很不錯的樣子。
王國特別入職考試是一次不分身份的本國人平步青雲的機會,而大考核則是某些官員墮落谷底的噩夢。這次入職考試不僅有早就得到消息而拚命用功的平民階層,甚至有些富貴人家還讓家裡聰明伶俐的奴隸學文識字以求未來結個官緣。遺族、神女、返家囚犯這些得到德維照顧的人自然懂得這次機會難得,再加上某些人還因為表演出的忠誠心得到德維最差崗位的保證,所以拚命學習然後拚命回答讓她們差點交了白卷的試卷。德維的試卷涵蓋範圍極廣,從農工商到法軍治,從菜市場買菜到國際關係,某些從識字開始學習的人看著卷子簡直是欲哭無淚。但是回答這樣的卷子本身就是對其意志力的考驗,而其能夠回答的問題與深度則是人才分類的依據。各地的監考官在考試開始后不斷吆喝「先回答會的」,這是護送試卷的雲霧山禁軍以及留下協助監考的王國軍對各地人事總長反覆強調的話。
當然也有完全不考文化的基層武試,但是報考那種武試的如果同時報考文試就可以獲得更好的起點職位,所以以官邸打掃職位為最終目的僅需身體健康就行的人與以治安軍基層軍官為目的而需要武試的人都去報名參加了考試。所有人在試卷上除了名姓外都需要填寫自己意向的職位與備選職位,德維期望成為優秀教師或校工的那幾個使團的女武者在按德維建議填寫意向職位后,有個名叫紅蔻的女孩竟然填寫了治安軍基層軍官。由於德維想著沒有女人會報考打打殺殺的職位,所以忘記在職位表裡標註有些職位只招女人。若不是王國軍的招收條件比較複雜而單列,恐怕她還可能考慮去王國軍?
看到試卷的德維除了提醒自己未來各部分開招生的職位要提前標註那些有性別要求的,還必須認真思考這唯一要進入都是男子漢的軍事系統的女子該怎麼樣安排。按道理可以直接按她第一志願安排她做低齡學校的老師或者大齡學校的教導或者校長,但是這似乎與她心中意向差距太遠。德維每次見到紅蔻都覺得她屬於英姿颯爽且剛毅的那類意志堅定之人,若不是她表現出對德維強烈的愛慕之意並對臨時借用役染戶籍獲得已婚身份非常抵觸,德維一定會思考她這樣做是不是想掌握武裝然後在未來為什麼人做點什麼復仇行動。當然愛意也好、忠誠也罷,都是可以靠演技偽裝出來的。
就此舉而言,她也許是想證明不是寄人籬下的無能之輩,也許是想抓住機會從原本在黑粱家族的低等人升級為被人矚目的權貴,也許是覺得無論照顧自己孩子還是學校的孩子都是無聊之事。想想即將開始的誘餌行動,索性讓她先如願去治安軍體驗幾個月,然後參與誘餌行動來證明自己吧。
在艾利帝國和雷神教主動找上門的現在,誘餌行動的必要性已經大幅削弱,但既然已經準備了人選和物資,就算調整預案也不能浪費。所謂誘餌行動指的是雲霧山之主正式向某個非常著名的人物派去使者進行拜訪、聲討、締結友誼等隨便什麼理由吧,總之以一隊容貌極其靚麗的女子穿著極其奢華的寶石作為使者並通過強力禁衛做護衛進行保護來展示雲霧山具備各國權貴所渴望的一切。這隊使者要前往盡量遙遠的地方拜訪盡量出名的世俗人物,這樣可以把消息散播更廣以及在世人有空間添油加醋后更加虛實難辨。
這樣做當然會引起大量不懷好意之人的探訪與攻擊,但能出遠門做這種事的基本上不存在窮人,並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蠢到一來便直接敵對。於是,有些人為王國帶來了財富以並極大促進貿易發展,有些人則為雲霧山帶來優質兵器和更耐用的勞動力。至於威脅,那是需要實力來說話的。雲霧山儲存物資的山洞與住人城堡底部是普通人無法駐留的空氣質量極差區,而這個底部區域不僅連同兩山,還將附近的地底與山脈全部打通,形成了普通人無法知曉的暗世界,那些威脅進入其中便意味著不被外人打擾,也意味著他們聞所未聞的魔法攻擊。
這個行動有一個最大的隱患就是無法保證所有人絕對安全,這也是現在城堡中女囚除了容貌出眾之外還以憎恨德維作為入選的基本品質。因為她們憎恨德維,所以就算犧牲,對德維而言也不過是少一個敵人,也就不必因為派出忠誠之人而覺得可惜。
和德維擁有隻比普通人強一點的身體素質進而就算有自己孩子也同樣會是普通人不同,禁衛的身體素質都達到人類巔峰,是無論失蹤還是死亡都必須回收其軀體並且禁止其擁有後代的存在。這個區別同樣反應在武學上,德維主要使用和軀體無關的力量,而禁衛除了每人一種特殊魔法許可權外,所使用的力量全部來自軀體。這樣的區別就導致禁衛相比普通人類很強,但是卻並非沒有極限,他們甚至也需要休息和進食,除非使用必須殺死所有目擊者以確保保密的秘術。在這種情況下,使團眾人的安全並非絕對保障,而使團的招搖又意味著他們的危險會接連不斷。
最初的計劃自然是以與雷神教教主商談王國雷神教自治的事為幌子,但是既然雷神教總部那邊與艾利帝國已經恨上雲霧山,現在自然要換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必須屬於一個人口眾多有可能產生大量商人的大勢力,必須有基本的禮儀道德避免公然明搶,必須有無可辯駁的發生聯繫的理由,必須目前不是敵對狀態。山門、仙門之類的地方自然不能去,畢竟他們能打的太多而願意跑來消費的不多,或許哪天王國百姓還有想去那裡拜師的。距離要盡量遠但途中要盡量沒有大勢力並且少接觸人,畢竟一路殺過去實在不符合招商引資騙傻子的另一層目的。德維思考再三,現在的計劃是派她們以女僕身份從嘉水港出海后順流沿岸南下一千多公里后直達另一個大國天水帝國的海港,理由是雲霧山之主需要採購大量絲綢和當地好茶並希望可以長期合作。
雖然期望長期合作,但幾乎不可能真的簽訂什麼長期合約,因為沿途會遇見的影響海運安全的麻煩太多了,而且現在三城國周圍還沒有穩定,也不存在大規模的銷售通道。
規劃和理想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眼光都要長遠,區別則是長遠在很多情況下會被大部分人嘲諷為痴人說夢,理想則可以理所當然的空想。
藉助這次入職考試,城堡中現存的女囚們的人質除了年齡太小的外都被安排到中央部門的文書或者檔案管理之類的職位,而預定執行任務的女囚們全部被放到人事總長所管轄的新設對外接待部門或治安總長管轄的新設郵驛系統。以與自己家人為一組並與別組進行競爭而獲勝的女囚成為對外接待部門的部長,這個部門未來很可能獨立為外交部,現在則更像是做雜事的花瓶,失敗者則成為她的手下。以對德維最為怨恨之人分組,最終的優秀組全員成為郵驛系統管理者,失敗者則成為她們手下。無論留到最後的女囚還是城堡使團之人,無論什麼崗位或者身份,在役染小妾身份的庇護下,就算是倉管也沒人敢欺負她們。
這些人即使是最仇視德維的人在經歷囚牢、審訊以及近在眼前卻無法殺掉的心裡折磨后,仇恨慢慢被扭曲或遺忘,現在這些人至少在表面上都是無比溫順的忠誠之人,這也是可以安排她們進入政府系統工作的起碼條件。
但是這些人有一個很大的誤解,雖然德維盡量教她們很多有用的東西,但她們側重努力的卻是女僕丫鬟的技能以及被要求背後的法規。對於地理、天文、歷史、鑒寶知識等德維同樣只說過一次且缺乏資料的東西則沒有那麼重視,於是她們對於任務而言實在是不夠格,並且越是為了女僕競爭中獲勝而努力就越沒在意那些知識。綜合考慮之後覺得不能讓努力者心寒,所以無視了本意給予她們符合努力和表現的職位。如果她們真的成功執行九死一生的誘餌行動,那必須額外給予獎勵,所以選擇她們中更忠誠之人會為犧牲而可惜,選擇不忠之人又會為獎勵而遺憾,最終的最終,德維還是決定告知危險後由她們自己決定誰自願去執行這危險的任務。危險不僅僅是任務危險,在其回國之後也可能面臨尾隨而來惡人的騷擾,所以如果沒人自願,那就只能坑不夠忠誠之人了。
入職考試結果公布之後,各地多了許多新人,有些崗位還出現了超編現象。鑒於德維經常告訴身邊人崗位不能無故增加,所以從雨丘城的官員們散播出的消息逐漸擴散到全國,那就是超編的崗位一定有人會被裁掉。
其實這是想當然的謠言,超編的崗位里也可能有人會晉陞,也有人僅僅是臨時鍍金走個程序。在這些人入職一個月後,大考核的升遷考試部分開始了。大部分人都已經經過暗衛調查,所以需要裁剪的人已經確定,而需要升遷的人還需要來個最後確認。升遷考試只有在名單上的官員才有資格參與,由禁衛與王國軍帶過去的試卷僅僅問了一些對王國的個人評價以及未來構想等簡單卻又深奧的問題,有些試卷則只是一些簡單的算數題。對於有資格參與考試的人員,各地一開始是覺得他們可能屬於被考慮要淘汰的對象,直到渝嬌泄露風聲說這是晉陞考試才風向驟變。在這場考試之後便是王國的全國大調任,首先是升遷官員和新成立部門的調任,隨後便是基層的撤職與調任,最終結果也確實把超編崗位重新變成正常。
對於被裁撤,人們通常會想辦法走路子,但此事乃是首相一言堂,那些被裁撤之人根本見不到首相,也不敢說什麼。有些人試圖通過雲龍或者奈霖的關係甚至宮女太監們的關係拜託奈霖說情,奈霖直接以自己不管事推掉了,但奈霖又不得不為某些人說情,因為被裁撤之人里有奈霖表姐夫這樣的親戚。奈霖的母親也曾抱著娃娃帶著奈霖某個妹妹一家在德維難得有空打牌時說情,因為他的入職考試沒有被選中。婉君、流雲這些人也遇見了各種各樣的請求幫忙說好話的人,就連那些被照顧而獲得清閑崗位的女子也有人跑到城堡想要為什麼人求情或者說好話。在這些人中收到請求最多的便是渝嬌以及被丈夫要求別插手工作的紫婷,可以說所有官員們唯一敢直接跑來求情的高官就是渝嬌。雖然渝嬌有時候也冷若冰霜,但是相較完全不近人情的役染和待在王宮的不管事奈霖,還是渝嬌更好說話一些。曾經落難過的渝嬌深知人從山坡摔到山腳的感覺,所以有時候看他們可憐便會泄露一些德維並沒有要求保密的情報,但她泄露的風聲基本上都是德維授意的,渝嬌並沒有為那些人把自己摔到谷底的打算。
「如果奈霖是真正的女王,如果首相是一個可以為私人情誼影響工作的人,這法治王國變成其它國家那種階級固化的土匪窩指日可待。王國有你這樣的大臣,實在是我的幸運」
德維不止一次向被求情之人弄的煩不勝煩的渝嬌感慨,他必須給這個面臨無數壓力的女子以支持。
「哪有那麼誇張,反正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渝嬌笑道「但是我們的首相真的沒有為私人情誼影響工作嗎?」
「當然沒有,就算是女王的親戚,不好好工作就要降職,瀆職者就要開除。我當初安排你那些同族去沒前途的清閑職位,事實上就是避免她們因為無能而被開除,我還不夠鐵面無私嗎?」
「城堡那些女子可是獲得比普通女子更多的機會,就因為她們長的漂亮嗎?還有您忘記自己寫的入籍規定了嗎?」
「這是在責備我呀」
「我哪敢,我就是提醒您一些民間閑話」
「我承認她們獲得了本來不該有的額外機會,就像你的同族一樣,但我也確實有自己的目的」
「因為美色?難道首相大人身邊美色還不夠嗎?」
「是因為美色,但並非你想那樣」德維搖頭「如果說安撫你還有奈霖的遺族是為了更快穩定人心,照顧她們則是為了讓陷阱計劃做的更成功」
「陷阱計劃?」
「我有一個增加王國吸引力的計劃,利用她們的出行吸引各國權貴。同時這個計劃還有一個潛藏目的是利用雲霧山的地利以及禁衛的人數優勢對那些在得知十二禁衛破龜浩國大軍的前提下仍然敢來挑戰的高手進行殲滅。只有這種以武亂來的人少了,商路才能更加暢通,只有商路暢通了,你的晚宴才能有更多選擇。」
「你就不怕萬一惹來咱們惹不起的?比如艾利帝國的大軍或者那種修仙之人?」渝嬌有點擔憂「若是到了那一天,請你在逃跑之時帶上我們」
「你這傢伙憑什麼說我就一定逃跑?」德維有點無語「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死囚犯大部分都沒死,他們在雲霧山做苦力。現在雲霧山的迷宮不僅有大量物資儲備也有大量機關陷阱,所以就算最惡劣的情況,雲霧山也不會失守」
「啥秘密呀」渝嬌呵呵笑道「傻子都猜的到」
「看來你平常很清閑,乾脆管理王國軍的狼煙告急系統和治安軍的信鴿系統的部門都抽出來歸你管吧」
「我哪有那麼閑」渝嬌擺手「這事和農工部不沾邊,我不方便管,人家又要說閑話」
「看來地位高了,眼界也高了,不是那個啥都管的大總管了,我還是想念那個啥都行的渝嬌啊」
「如果你真讓我管,那我就管,我只是覺得這事由我管可能對實際使用部門不太方便」
「嗯」德維點頭「信鴿系統只用於文書傳遞有點浪費,再說重要文書也不敢依賴信鴿,所以我在想把它和郵驛系統合併獨立,然後也面向百姓。具體執行人能力有限且可能要花兩年時間執行陷阱計劃,我覺得先放你部下的話,你可以多教教她們」
「沒有問題,雖然我覺得由人事部或者治安軍代管更好」
「那些爺們會認真教她們嗎?」
「唔,可能會覺得教花瓶沒用吧」
拜恩的回國之旅狼狽萬分,雷神教主教獻祭了這位虔誠的信徒來回應艾利帝國皇族的憤怒。為了報復三城國,他們派出了由王國騎兵和護教聖武組成的討伐力量氣勢洶洶來到三城國,在被抓來的嚮導指引下徑直前往雲霧山,然後便沒有任何然後了。出於保密的需要,連嚮導都沒有得到離開的機會,只是不久之後,禁衛帶著王國軍在三省城的臨時銷售點賣的物資在出現了馬肉做成的臘腸和馬皮。
在那場新年晚宴之後,禁衛會不定期準備一些物資去三省城以及下面的縣城出售。每次出售物資以及數量都不一定,能確定的是只收王國幣、購買者每日能買的數量限定、價格非常便宜以及包裝總是非常環保經濟。已經出售過的物資有燒酒、啤酒、麻布、棉布、冬天出售的冷凍肉、乾果、臘腸、麵粉,盡量不出售糧食是為了保護當地賣家的利益和積極性,王國儲存的財寶則由禁衛在其它國家暗中兌換為物資或者金銀。比起價值不確定的舊首飾,能直接使用的金銀才適合國庫儲存。也不是所有財寶都拿到外面賣,畢竟也要留一些作為獎勵用,還有一些廉價出售給本國有關係的商人,地方國庫則完全只有金銀。
事實上不該出售馬皮,畢竟它也存在被人認出的可能性。但是知道大軍進入雲霧山的外國人很多所以掩耳盜鈴的舉動就走一步算一步了。帝國不可能傾巢而出,畢竟它面臨的直接威脅不是三城國。雷神教倒是前仆後繼派了不少高手,結果同樣沒有任何回應。那些卑鄙之人根據云霧山之前放過老好人拜恩與女僕的經驗選擇了不少好人、老人、女人摻雜其中,但是戰爭從來冷酷無情。
職務大調整后,德維派王國軍護衛中央總部官員與三省之主官在城堡召開了一場茶話會。由於沒有邀請奈霖,所以坐在高台之上的白玉石座椅的德維看起來更像一個王者。
高台之下是同樣由白玉石為材質的桌椅,最靠前的是中央總部區,三省官員則在其後分列。
總部長官在座者為由次相兼軍事總長兼治安總長役染;人事總長少游;司法總長海苫;財政總長秋然;農工總長渝嬌。
三省在座者代表為省長或者通常稱為城主的雨丘城城主浩翎;雨澗城城主茗漁;雨虹城城主波謠。
在他們身後則是副城主、六部總長與副手,再後面則是縣區之主官與各部之長與副手。
和新年晚宴那次奢侈招待不同,這次真的只有食客不容易搞清楚全部食材但是味道極好的點心與來自艾利帝國、天水帝國還有幾個大勢力的不同品種茶葉。當然德維沒忘記送奈霖還有其母親和姐妹、役染以及他髮妻紫婷還有幾乎每個小妾、宮廷管家婉君和副管家流雲等熟人,花小錢籠絡大人心的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話說奈霖的長子和長女司龍與司鳳似乎得知其父被德維打殘之事,現在司龍看德維的眼神似乎隱含敵意,司鳳似乎接受了奈霖的教導所以沒太多反應。
在完善王國制度后,小型奶牛飼養場再度還回雲霧山並不定期出售奶牛,其餘農商部管轄的實驗田或者試驗性質的飼養場盡數取消改為由官員們用自己的土地自願進行提高產出試驗。這是因為德維發現牲畜的養殖會使得本就短缺糧食的底層更加缺糧,因為各地官員富人會效仿並轉移大量糧食給牲畜,所以乾脆取消飼養場並轉移到人們一般沒機會來的雲霧山。至於蔬菜瓜果糧食的試驗種植也被取消,原因是德維盤算后覺得與其給人們發工資去專門做這事,倒不如讓人們自己去弄然後適當搞點美食競賽可能對品種改良促進更積極,當然最主要原因還是想盡量縮小正式員工數量。奶牛轉移到雲霧山之後的產出其實遠超德維需求,所以禁衛經常扛著巨大的錫金柜子去王城賣牛奶,反正就算賣不掉也沒關係,迷宮冷凍能力遠超時代。
「今日邀請諸位品茶,其實我不見得比諸位懂茶,不如聊點別的」德維坐在王座般的椅子上笑著問道「很多人對於我另設女王一事不解,諸位怎麼看?」
「我猜首相大人想效仿德維帝國制度」役染之下的權力與地位相對高一點的少游率先回答「但大人似乎不是很認可這種說法」
「準確來說是不完全認可」德維說道「德維帝國的政治制度確實有很多令人讚歎之處,但其結局已經證明百姓乃至官員都並非王者可以依靠之人,所以我想王者只有成為真正的吉祥物才是對其最安全也對國家最有利的。在這種情況下,王相權爭便是自然,而將相權的制約交給王和民已經被證明不行,所以我想應該把相權的制約交給官員自己,即考核與監察制度。與其成為王者來建立相權制度,不如直接成為相來先健全官場制度。這只是我的最初構思,隨著我主持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以及艾利帝國和雷神教這樣的外敵給咱們找麻煩,我似乎越來越難以放手」
「王國因您而成,無論您為王還是為相,我都永遠向您效忠」海苫站起來說道「期望您能永遠帶來我輩前行」
「對,我也永遠向您效忠」
隨著海苫表忠,其餘人怕落後一般起立高聲呼喊忠誠之心,所謂法治在這一刻猶如泡影。其實德維認為德維帝國失敗的最重要原因在於通訊技術落後以及頂級武者與普通士兵的戰力失衡,否則奸臣未必能夠得逞,現在的管理制度即使完善其實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只是儘可能的把政權變成不那麼費心有比較好用的刀罷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更期望諸位效忠的是法律而非某個人」德維說道「你們或許注意到我安插了一些似乎是我的自己人的存在,或許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傳言。但我希望你們同樣能夠注意到那些人並沒有去超出其工作能力的崗位,甚至也是參加考試或者有了功勞后才得以入職或升遷。換句話說,就算我真與誰有什麼私人情誼,我也在依法辦事,我希望諸位今後謹記只有絕對公正的履行無情之法才能給這亂糟糟的社會更多的救贖。」
「謹記大人教誨」
「難得今天共飲,諸位如果有什麼想問而平常不敢問的儘管開口,我保證不會與任何人計較任何問題」
「我有一個問題」為了調動氣氛,槍手渝嬌率先問出德維安排他問的話題「首相大人招進官府的女子似乎有些與首相大人還有次相大人關係匪淺,我對於如何管理這些人很糾結,也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安排她們的未來」
「我說過王國講究法治,你們做事儘管依法行事,其餘都不必在意。至於她們的未來則取決於她們的能力,在我眼中任何官員都一樣,不存在親疏遠近。再說我特意插手選拔一些女子進入官府並非因為我與誰有特殊關係,而是為了千金買馬骨證明我國只要是人才,無論男女都有機會得到重用。試想如果我沒有特別選拔這些人,你們覺得有幾個女的會報名做官?還有誰有問題?」
「大人」少游問道「關於艾利帝國和雷神教總部前來進犯,未來會不會引發更大規模的戰爭,是否需要派人前去搜集情報以避免規模突然升級?大人,您對於可能發生的更大規模戰爭以及更強武力來襲可有必勝把握?王國之內有很多人都在討論這個問題,擔憂者非常多,但您似乎一點也不急,也沒有進行過戰爭動員」
「艾利帝國與雷神教又來進犯了?我怎麼不知道?」德維調侃道「與他們有衝突的是雲霧山,這事和王國並無太大關係,所以沒必要以戰爭動員來影響王國正常生活。再說要進攻王國腹地必須經過他們憎恨的雲霧山,而雲霧山禁衛有把握在雲霧山消滅任何敵人,所以那些人純粹瞎操心」
「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緩和矛盾比較好」秋然說道「畢竟這事對於大人的匯聚天下物資的商業通道影響很大」
「緩和矛盾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雙方有一方全軍覆沒,所以只能等帝國政權更迭之後看機會吧?至於商路自然會受影響,但是現在咱們基礎準備都沒做好,所以不用太著急。對於商人和金錢而言,最舒適的環境乃是安全的環境,所以我們預先規劃和建設的打算賣給高價入籍的富人或者租給前來經商的商人的住宅未來才是財富的匯聚區。現在比起宣揚商業合作,更重要的是讓各國權貴們知道我國很安全。你們覺得艾利帝國和雷神教的進犯失敗之後對商路的影響以及對我國足夠強大的心理暗示,哪個效果更持久?」
「原來如此」秋然點頭「是否派遣使者去戰亂國家遊說那些權貴」
「愚蠢」德維搖頭「這樣做等同讓自己成為天下勝利者的共同敵人,咱們的國策目標可是永久中立國。再說國內資源有限,應當讓外國人自己了解我們,這樣才能在守法的前提下用財富展開競爭。主動邀請只會讓自己在未來難辦,實在太過愚蠢」
「抱歉」秋然低頭致歉「但是各國對我們了解不夠,雷神教恐怕也不會說我們好話」
「你們或許知道我之前特別挑選了一批美女,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我從這些人中千挑萬選最終選出幾名絕色的目的」德維笑道「對於各國權貴而言,什麼特產最能刺激他們積極主動的了解某個地方?」
「美人?大人是要把她們送給他們?」
問出這個問題的是一名縣長,他的部下里沒有德維安插的女子。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子民當禮物送人?」德維有點生氣的一拍椅子「我的想法是讓這些絕色美女穿著珠光寶氣的華麗轉身衣服以雲霧山之主的使者和丫鬟的身份去大型勢力的非國都城轉一圈,如此便足以吸引他們主動了解雲霧山以及三城國,並且將有惡意之人優先吸引到雲霧山」
「為何非國都城?難道不是那裡的權貴更多嗎?」
「再漂亮的景色終歸是固定不變的,只有插上想象的翅膀才能越傳越離譜」
「大人可稱千古首智」茗漁奉承道「王國在您帶領下一定興旺發達」
「奉承話不必多說」德維說道「現在中央機構雖不健全卻也多了不少人,我沒必要再如此辛苦,再說我也要應對雲霧山的麻煩。奈霖雖然優柔寡斷,但智慧尚可,只是經驗不行。所以我想接下來組成一個以次相役染為尊,中央總部長皆為成員的小內閣,並且將試行由內閣為王國最高權力樞紐以及在必要時向女王申請彈劾諸位中的犯罪者的新秩序。」
「大人」
「都安靜」德維擺擺手「當然我作為組織起內閣的人仍然擁有絕對的權力,也是王國唯一一個全靠自覺的法外之人,所以我可能會因為一些事情直接對你們下令,也可能僅僅不定期對你們進行監察。但我個人希望除了因為有正事而對你們下令之外,盡量不要發生需要我執行監察的罪行。」
「吾等一定竭盡所能為首相盡忠」
「除了死刑仍然由雲霧山最後把關外,中央總部長與三省之城主如犯罪而役染和女王全部或者其中一人不認為其犯罪而無法懲罰時以及中央總部長和三省之城主被確認為罪犯但本人認為確實冤枉的情況可以繞過他們直接前往雲霧山向禁衛彙報,禁衛會第一時間設法找到我。如果要發布或取消的政策有重大分歧並且有人認為屬於事關國家的大事,也可以直接前來找我插手,役染不會因為你們的愛國忠誠心而在鬧分歧後計較的。除此之外,希望你們在役染領導下竭誠為王國和本首相服務」
「是」
「如果出現王國軍無法應對的強敵而我又恰巧不在國內,禁衛會遵從役染的指令,總之不必擔心我是否一直在王城或王國,各位努力做好自己即可」
「對了,王國中央錢庫里的舊時代首飾都被我拉走變現為銀幣儲存在雲霧山並且金銀幣鑄造也是雲霧山負責。當錢庫的錢不足以維持發工資或國內流轉時,秋然你可以來雲霧山請求援助。但是王國每一枚錢幣都必須認真做賬,賬目不對可能會被視為貪污哦。你和你手下總不至於還不如我的記憶力吧?」
因為對於隨便泄露筆跡抵觸,所以很多地方不是讓役染代筆,就是完全靠記憶力。中央機構建立后,賬目交接更像是新賬本從零建立。其實德維的筆跡並不是那種能夠反應本人性格或者特點的筆跡,而是模仿的某個古代書法家。
「我們絕對奉公守法,絕不敢怠慢」
「如果沒有其它問題,那就散會吧」
「我還有一個問題」少游糾結啥說道「大人的婚姻保護法規定了新人只允許有一名法律上的妻子以及與身份符合的妾數量上限,但是役染大人的妾數量已經遠遠超過限制。此外假設役染大人打算不給她們分割財產的權力,對於她們現在和未來的孩子也不給繼承權或只給很少的錢,那些人將來或許會仇視役染大人,這樣真的合適嗎?」
「其實有些人是我安排的,目的是在她們找到自己心愛之人前有個保護,算我錯了」
「下官也這麼猜測,或許安排她們做遺族拿待遇更好一點」
「那就成了瀆職搞特權,不行」德維搖頭「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役染根本不知自己有幾個妾,他既不關心也沒見過,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