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崔家進賊了
崔萱沖著楊若婉點點頭道:「那便叨擾了。」
不等楊若婉說話,楊玉顏便笑嘻嘻地道:「不叨擾不叨擾,阿兄可是盼著你去呢。」
她這話一出,楊若婉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楊德非卻不惱,只是笑道:「若婉很少請人到府里來,想必你關係很好。」
聽到楊德非如此說話,崔萱只是微微頷首,又同他們兄妹三人說了會兒話,崔萱便借口府中有事,與他們匆匆告別了。
離開楊府,崔萱帶著雲喜到了馬車上。
雲喜連忙問道:「女郎當真要和他們一同游湖嗎,怕是有危險。」
她眉頭緊蹙著,上次崔萱受傷的事情,府中的人都不知道真相,可她卻知道。
崔萱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別擔心,他們又不只是請了我,還請了旁人。」
見到雲喜還是蹙著眉頭,她又轉了話題:「游湖那日,便是搜查楊德非院子的最好時機,你告知高元一聲,讓他想法子搜查楊德非的院子。」
高元是崔榆的一個侍從,這幾年同崔榆辦過不少案子,崔榆是特意將高元留在京中的。
雲喜只好點頭應了下來。
馬車外響起來一陣陣的喧鬧聲,崔萱掀開了馬車帘子,遠遠地就見到一身著淡青色長袍的男子,不由得想到下個月便是春闈的日子了。
回到府中后,崔王氏得知她過些時日就要同楊家兄妹一起游湖,氣的拿著手指點著她的腦袋道:「你是不是傻,他們讓你去你就去?」
崔萱面上不以為意,「去就去唄,反正我也不怕他們會對我怎麼樣,況且,又不是只請我一個人。」
崔王氏被她這滿不在乎的模樣拱起了火氣,「你知道他們不會?你何時能多點心思,你就不能像你二姐一樣?人多了又如何,到時他們……」
不等她說完,崔萱便打斷她道:「總之,我不會給家中惹麻煩的。」
說到底,阿娘還是不相信她。
房外突然傳來兩聲鳥叫,母女倆卻僵持著。崔大老爺笑了笑,又替兩人沏好茶道:「渴了吧?喝點茶。」
崔王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氣道:「要喝你喝,能不能別總是在我教孩子的時候插嘴啊你!」
崔萱卻不知是如何來的氣性,端起來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又挑釁地看了崔王氏一眼。
崔王氏還想說什麼,崔大老爺連忙開口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說著,又沖著崔萱使了使眼色。
崔萱站起身來沖著父母行禮過後,連忙離開了。
看她走了,崔王氏又狠狠地在崔大老爺的腰上擰了一把:「你就慣著她,我告訴你,她這樣遲早會釀成大禍的!」
崔大老爺連忙又道:「孩子長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你總這樣管著她,反倒適得其反。」
崔王氏哼笑一聲:「我管她這麼嚴實,她不照樣闖禍?你當我不知先前謝家娘子為何好端端的登門致歉?」
那夜謝方池深夜採訪她就覺得奇怪,沒過多久謝含玉又登門致歉。她如何看不出謝含玉面上的不情願,之後她讓人稍微查探,事情原委如何,她就已經知曉了。
崔大老爺捏了捏她的肩膀:「我倒是覺得她做的對,有仇必報,這才是我們崔家兒女。說實話,她打小就被你立那麼些規矩,我都怕她真像是那些女娘一般,活的不像自己。」
確是如此,崔萱從小在眾人面前便是一副端莊守禮的模樣,小小年紀便已經老成。
他每每見到她這個樣子都是一陣憂心,但幸好崔萱骨子裡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娘。
只是自從崔大老爺之前被賦閑在家,崔萱整日里皺眉的次數也多了。
就拿謝含玉來說吧,從前謝含玉欺辱了她,她都會當場討回,可現如今的崔萱,卻只能暗地裡報復。
若不是顧及著家裡,她又怎會如此。
崔王氏瞪了他一眼,「行了,我懶得管她。」
崔萱帶著雲喜回了房中,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她連忙藏進了袖子里。
又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雲喜見狀,抿唇道:「女郎,夫人也是關心您。」
崔萱點頭,「我知道,她怕我出事嘛。」說著,她又垂下了腦袋。
心中暗暗地想,若是二姐前去的話,恐怕阿娘便不會如此了。
或許在阿娘心裡,她永遠都是什麼也做不成的人吧。
窗邊吹來了一陣陣的冷風,崔萱縮了縮脖子,「你去把窗戶關一下,真有些冷。」
雲喜瞥向窗戶,嘀咕道:「哪個丫頭這般不懂事,竟然將窗戶開著。」
說著,她走向窗邊。
崔萱抬起來胳膊抹了抹眼睛。
雲喜走到床邊,就見窗桕中有一隻小小的竹筒。她抬眼看了看窗外,下人都在各自忙著,拿起竹筒又關上窗戶便走到了崔萱的身旁。
「女郎,不知是誰放在這裡的。」
雲喜遞給坐在桌案邊上的崔萱,崔萱從她手中接過竹筒,蹙眉道:「有人潛進府中,且無人知覺?」
雲喜抿著唇沒有說話,崔萱將竹筒打開,倒出了一張小紙條。
眼睛快速掃過後,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將紙條扔進了火盆中。
雲喜湊近她問道:「女郎,是何人?」
崔萱淡淡地瞥了一眼窗外,道:「雲喜,你告訴阿爹,我沒了一支簪子,想必咱們府中,招賊了。」
房外不遠處的見景抽了抽嘴角,「我是賊?」
房中雲喜沉吟片刻,連忙應下:「是,奴婢這就去告知老爺。」
是夜
武安侯府中,紀允端坐在書房中,悠哉道:「聽說,崔府進賊了?」
他面上悠閑,崔萱緊緊地盯著他,紀允的確是和當年大不相同了。
崔府如今雖然落魄,但祖父好歹還是閣老,尋常人想要不動聲色地進到崔家,那是毫無可能。
可現如今,紀允能。
崔萱仔細地打量著紀允,少年一雙桃花眼彎著看著她,嘴角掛著一抹笑。
眉宇間卻有一絲凌厲之感,從前存於他眉眼中的溫和早已經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