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冰糖糕
見小女娘的一雙眼眸直直地盯著他看,紀允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
崔萱扯出一抹笑來,「是啊,進賊了。不過你是如何知曉的?」
因著只有崔萱「丟東西」,崔家又怕有損她的清譽,故此封鎖了消息,並沒有傳揚出去。
紀允沖她笑了笑,「聽說的。」
房中一時間寂靜了下來,崔萱抿了口茶,啟唇道:「你叫我過來,有何要事?」
她看著紀允問道。
紀允將那兩根銀針拿了出來,「我讓人看了看這銀針,」
崔萱蹙眉看過去,「這銀針怎麼了?致命?」
紀允搖頭,「不會致命,但若是將它放入你體內兩個月,你就會變成藥人。」
見到崔萱面上有些不解,紀允又接著說道:「成了葯人你便不再有自己的意識,並被別人控制著。」
紀允平淡地說著,彷彿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就像是在談及今晚吃什麼一樣簡單。
崔萱緊緊地蹙起來眉頭,究竟是誰要害她?
原本她懷疑是楊家,可現在卻不知所措了。
楊家人最多也是想讓她嫁過去,不會想這麼做,她成了葯人與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見到她小臉煞白,兩隻手也緊緊地攥著帕子,紀允開口嘲笑道:「是不是怕了?」
說罷,又沖著她眨了眨眼睛。
身著松花色錦衣的少年的眼睛像是一汪泉水。
崔萱沖他搖了搖頭,「我不怕,那宮女是誰派的人,你查出來了嗎?」
「她嘴巴嚴實,硬是不說她的主子是誰,誒,你到底得罪誰了,怎麼盡有人害你?」說罷,他又替崔萱倒了杯茶。
崔萱垂下頭看過去,就見到桌上擺著的冰糖糕,又道:「我哪裡知道,估摸那人在暗處,面上與我有仇的都不大可能這麼做。」
紀允將冰糖糕往她面前推了推,隨即又嘆了口氣:「那個宮女是顏貴妃的人,你小心著顏家。」
崔萱拿起一塊冰糖糕,「顏家?」
紀允沖她點了點頭,「嗯,過幾日你不是要同楊家人去游湖嗎,顏三也會去,到時小心著些。」
崔萱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
紀允聽見她這話,忍不住笑了:「你如今怎麼同我這般客氣?」
崔萱垂下頭咬了一口冰糖糕,甜糯的冰糖糕讓她感到一陣愉悅,她看向紀允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對你客氣些,日後有事找你幫忙才好開口啊。」
女娘小口小口地吃著冰糖糕,舉止斯文。紀允好笑道:「你倒是考慮的多。」
崔萱吃下最後一口,便道:「我先回府了,你早些歇息。」
說罷,她就要站起身來。
紀允卻在此時開口道:「崔萱,見景武功不錯,就讓他跟著你吧。」
見她神情微怔,紀允又道:「你不必擔心,他不會探詢你們府中事,只在暗中護著你。」
見她還是沒有說話,紀允有些焦急,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崔萱開口問道:「你為何要派人護著我?」
冰糖糕的甜膩味道還在口齒間,崔萱卻總覺得口中苦澀。
紀允愣了愣,笑道:「你說這個啊,要害你之人不是可能是顏家人嘛,顏家人要害你就是要害崔家,崔家對我大魏忠心耿耿,我怎麼能讓崔家受人迫害?」
他說的這話沒錯,若是崔萱被人做成了葯人,那後果將會是不堪設想。
崔萱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先走了。」說罷,與紀允見禮之後便走了出去。
見到她出去了,紀允也算是沉下了一口氣。
正打算離開書房回去歇息,就見到沈書均探進來了腦袋:「阿兄!」
沒兩下便跑了進來。紀允蹙眉看著他:「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睡覺?」
沈書均沖著他嘿嘿笑道:「你不也沒睡?」
「我是有正事。」紀允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
沈書均撇了撇嘴:「你的正事便是和小女娘私會。」
說罷,撇眼看到了桌案上的冰糖糕,便拿起來一個就要吃,卻被紀允一把奪走:「一個男人,吃什麼甜食,給我滾回去睡覺。」
沈書均撇了撇嘴:「什麼嘛,你又不吃甜食,你擺在這裡也是浪費。」說著,他又意識到了什麼,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你難不成是……唔」
他話沒說完,便被紀允塞進嘴巴里了,「吃你的。」
沈書均將嘴巴外面的那半塊多的白糖糕拿在手上,邊吃邊道:「不是我說你啊,人家一個小女娘大晚上的一個人回去,若是有危險,那可就慘了。」
「見景跟著她呢。」說著,扯住沈書均的袖子就帶著他走出了書房。
沈書均邊吃邊道:「見景只是侍衛,你讓他去,比不上你自己親自去。」
紀允拉著沈書均往房中走:「我為何要親自送她。」
說罷,踹開門就將沈書均丟了進去,又關上門,轉身回了自己的房中去。
沈書均到了房中踉蹌兩步,「嘖,能不能輕點,活該沒有小女娘喜歡你。」
不遠處跟在紀允身後的墨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沈郎君這張嘴還是不要長了。
紀允抬頭看了看天空,月朗星稀,耳邊還回蕩著沈書均所說的話。
沒過幾天,就到了同楊家兄妹游湖的那一日。
崔萱穿戴好后便帶著雲喜乘著馬車過去了。
會景湖是京中最大的湖泊,每到冬日,其他的湖泊河流都會結凍,只有會景湖不是如此。
崔萱剛下了馬車就被符窈挽住了胳膊,不等符窈說話,她便扒拉下符窈的胳膊,氣呼呼地道:「好啊你,我給你下帖子你不來找我,楊若婉給你下了帖子你就來?」
符窈聽此,連忙討好的笑笑,又挽住了她的胳膊,「我又不是沖著她來的,我還是聽說你要來,我才過來的,你這話說的。」
崔萱也只是同她玩鬧,只問道:「那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啊?叫了你那麼多次,都不來找我。」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聽見她問的這話,符窈又蹙起來眉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