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程說完便把一根粗壯的斷骨插入精瘦男子口中，隨後就看見精瘦男子的眉心出現了一點微光，他一把抓過，閉眼接收這段記憶。

沒過多久，方程起身來到光頭面前，脫口而出一句，「三哥」，方程連忙閉眼，過了好一會兒，手中又出現一根斷骨，可卻遲遲沒有下手，臉上表現出極其複雜的神色。

突然，小貓跳到他的肩上，「你在猶豫什麼？」

方程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現在腦子裡面有兩道聲音在吵架，一道叫我殺了他，一道叫我把他交給他警衛叔叔。」

小貓沉默了一下，「先說說你都知道了什麼？」

方程平靜的說，「今晚吃貓肉。」

「！！！」小貓渾身毛髮炸起，一爪拍在方程臉上，「你再說一次！」

方程無辜的看著它，手指著光頭，「他說的，正好風濕犯了，今晚吃貓補補。」

小貓眼中寒芒一閃，長發男子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捅進了光頭的喉嚨，光頭瞬間清醒了過來，雙手捂住脖子倒在了地上，片刻后就沒了氣息。

小貓這時開口，「快，別浪費。」

方程聞言抓起光頭眉心的光點。

待方程又重新睜眼，小貓迫不及待的發問，「還有沒有誰要吃貓肉！」

方程搖了搖頭，隨即走到桌前，拉過一根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貓也跳到桌上，不解的問，「不走嗎？」

方程平靜的說，「交貨時間要到了。」然後頓了頓，「要把壞人都打跑！」

小貓有些好笑的看著方程，但沒說話，就靜靜的趴在桌子上。

「大人，就在前面。」刀疤指著前面的一棟破舊房屋，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對著身邊的男子說。

「呵呵，左先生，您不用叫我大人，我就是老師的學生，您叫我小齊就行了。」回話的男子長相斯文，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一身登山裝，客氣的回應著刀疤。

刀疤聞言連忙道，「大人你太客氣了，我這人最佩服的就是您這樣的文化人。」心中卻暗想，「要不是親眼看見你把人切碎之後又組裝起來我還真當真了。」

「怎麼？左先生，我做實驗的樣子很嚇人嗎？」齊宣微笑的看著刀疤。

刀疤臉色瞬變，齊宣呵呵一笑，「不好意思，能力剛剛進階還不怎麼熟練，不小心探聽到了您的隱私。您別介意。」

「不不不，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刀疤趕緊解釋。

「放輕鬆，左先生。」齊宣推了推眼鏡，「每個人對事物都有不一樣的認知和看法，我尊重這種差異。在你的理解裡面我可能是一個變態，但是我知道我是在做什麼。」

「是是是，您說的對。」刀疤賠笑，「還是您說的有道理。」

很快兩人走到破屋院前，齊宣突然停下腳步，「等等，左先生，有血腥味。」

刀疤聞言瞬間警惕了起來，「大人，您稍等，我去看看。」說罷刀疤從腰間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內，在一塊不起眼的石頭旁蹲了下來，然後用匕首輕輕颳了刮旁邊的土，看見埋下的陷阱並無異樣，長舒了一口氣，起身回到齊宣身邊，「應該是我兄弟去上山獵回來的野味。」

齊宣聞言點了點頭，「走吧。」

刀疤連忙在前頭帶路，到門口時熟練的拍起了門，說起了暗號，可屋內並無回應，在刀疤疑惑間，門打開了，刀疤正要怒斥不按照規矩來，

以後壞事怎麼辦的時候，卻發現開門的是長發男子，便將想說的話吞了下去，只是疑惑道，「那兩個混蛋呢？」

可回應他的是長發男子閃爍著紫光的雙眼和他手中的匕首。

可惜的是刀疤在發現長發男子眼中閃爍紫光便及時移開了視線，同時側身一記肘擊打在長發男子胸口，反而將長發男子打回屋內。

然後刀疤走進屋內，怒吼，「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可眨眼間就看見了躺在地上已經涼透了的光頭和保持著小學生標準坐姿的方程。

刀疤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背後傳來齊宣輕笑的聲音，「左先生，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刀疤沒敢回話，齊宣走進屋內，四下打量了一下，而後目光就鎖定在了方程的身上，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做的？」

方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取貨的？」

齊宣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輕輕點了點頭。只見方程瞬間起身掀飛桌子，同時雙手驟然變成利爪，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向齊宣飛身而去。

齊宣看著襲來的方程，沒有閃躲，反而眼神中有些失望，嘴裡自語道，「可惜了，低級獸化。」隨即不慌不忙的抬了一下眼鏡。

方程懸浮在空中，保持著奔襲的動作，鋒利的手爪離齊宣只差毫釐，可他卻感覺自己此時被無數的絲線束縛，絲毫不能動彈。此時齊宣淡淡的聲音傳來，「操控二階，提線。」

方程雙眼瞳孔瞬間放大，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完全不受控制的向後摺疊，他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可眼前的齊宣又開口說，「你這麼不聽話，會疼的。」

話音剛落，方程就感覺束縛自己的絲線，瞬間收緊，同時開始扭絞，劇烈的疼痛襲來，方程沒有猶豫，瞬間引爆了腦海中的一點微光，而後他的身形瞬間暴漲，連帶著身體也生出濃密的黑毛，瞬間掙斷了束縛他的絲線，繼續一爪朝齊宣抓去。

齊宣感應到精神絲線的斷裂，眼中露出一絲驚訝，趕緊向後退去，同時又繼續自語，「瀕危進化，中級獸化。」

躲過方程這一擊后，齊宣抬手，無數看不見的精神絲線從他手中迸發，在他的面前結成了一道厚厚的網，而方程一擊落空后，嘴裡發出野獸般暴怒的吼叫，沒有停留，一蹬腿，繼續朝著齊宣抓去，可是卻被齊宣身前的精神線網死死擋住。

齊宣身後的刀疤見著如野獸一般的方程，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怎麼可能！」

齊宣剛默念一組數據，「一秒5擊，一擊斷線17，綜合評定，二階B級攻擊。」聽見刀疤的驚呼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左先生，您說什麼？」

刀疤聽見齊宣的話語，「沒什麼大人，只是這小子的能力跟我弟弟一樣。」

「哦？」，齊宣推了推眼鏡，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瘋狂攻擊的方程，「現在已知的覺醒能力體系，雖然按照『代價』分為精神和肉體兩大類。」

「但其下的各類分支不勝枚舉，你說這小孩跟你弟弟的能力一樣？是一模一樣嗎？」

面對齊宣的問題，刀疤有些不敢回答。齊宣沒有聽見刀疤的回答，微微側頭，「嗯？」

「是！」刀疤察覺到齊宣的不滿，連忙開口回答，「是的，大人，不過我弟弟要吃了葯才能變成這樣子。」

齊宣聞言看著眼前瘋狂進攻的方程，臉上露出笑容，「這就有意思了。」

突然，齊宣感覺到周圍的環境好像發生了一點變化，脖頸處有若有若無的冷風吹過，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就當他要轉過頭繼續觀察方程時，他剎時間發現，風吹草動，影子沒動！

齊宣猛地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精神波動，「操控三階，讀心！」

「死！！！！！」一股強烈的殺意從前面傳到齊宣心中，他迅速向後一躍，眼前的一切如玻璃般碎裂開來，只見方程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破了精神線網，一爪狠狠的抓在他的胸口，撕裂了他的衣服，帶起了串串血珠。

可他身邊的刀疤卻沒有這麼好運，直接被方程另一隻爪子洞穿了胸膛，直接斃命。

齊宣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是你？」剛說完便看見屋內的長發男子雙眼流出血淚，又自嘲的笑了笑，「是他啊。」

方程緩緩抽出插進刀疤胸膛的爪子，隨著他的大口喘息，身體漸漸變回原樣，隨後他感覺雙腿一軟，整個人就撲倒在刀疤的屍體上。

齊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上前，而是在原地說，「獸化時間四分鐘，不錯，但是按照你剛剛的攻擊頻率和力道，你應該還有十秒。是想等著我過去然後出其不意嗎？」

方程抬起頭，好奇的說，「你怎麼知道？」

齊宣繼續笑著說，「做過研究。」

方程繼續提問，「什麼是研究？」

齊宣解釋，「你可以理解為學習知識的一個過程。」

方程撐著刀疤的頭站了起來，齊宣見狀問道，「還打嗎？」

方程抬頭看了看太陽，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似在思考，齊宣也沒有催他，沒多久后，方程睜開眼看著保持微笑的齊宣，點了點頭，「打！」

方程沒有猶豫，直接引爆了剛剛收入腦海的光點，一道道炙熱而又耀眼的光芒從他的身體中發散開來。

齊宣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晃花了眼睛，但下意識的在周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精神絲線，他趕緊兩指擠壓了一下眼鏡鏡框，鏡片瞬間變成了黑色，雖然擋住了強光，但炙熱的光線接觸到他的精神絲線時，卻反饋回一道道滾燙的信息，讓他此時猶如身在火海。

沒有停歇，方程再一次引爆一顆光點，他的手掌之中各出現一個小型的綠色旋風，他奮力一擲，兩陣旋風瞬息之間漲大，化作兩陣小型龍捲風向著齊宣絞殺而去。

齊宣剛從強光中恢復視線，就見到兩陣龍捲風向他襲來，而他布下的精神線網被層層切斷，沒有猶豫，一把扯斷系在脖子上的紅繩。

霎時，一道血色的法陣在他腳下成型，而後法陣升起光芒，將他牢牢護住。齊宣的臉上此時已經沒有笑容，而是被驚訝所覆蓋，獸化、強光、颶風！三種能力！他竟然覺醒了三種能力！

要知道，他們現在的研究內容，才只是摸到了二次覺醒的邊緣！

所以需要進行大量的人體實驗！

可眼前的人！竟然是三次覺醒！

齊宣狂喜！眼睛透過法陣死死的盯著前方。

可突然，齊宣感覺有一個尖銳的東西插入了自己的身體。

他忍著劇痛，緩緩轉身，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可愛臉龐，他不信！

怎麼可能！

他怎麼進來的！

噗嗤，又是一刀捅入他的身體。

「你....」齊宣吐出一口血沫，「哪來的？」

「不知道。」

「能...力。」齊宣搖頭。

「撿來的。」方程停下了手，沒有繼續補刀。

齊宣緩緩倒在地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攫取亡者能力！」

他躺在地上，瞳孔開始放大，最後用盡全力，輕輕摸了一下眼鏡。

地上的法陣隨著他的死亡漸漸消失，兩陣龍捲風碰撞產生的強勁氣流將他的屍體和周遭的一切都夷為平地。

包括那棟破舊小樓。

方程站在遠處，看著小樓舊址，似乎有些猶豫。

在肩膀上蹲著的小貓看著他的樣子，不滿的說，「你還想幹嘛啊？」

「我想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