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王權這趟渾水（5）

白羽瞭然，與昨晚的情況相同。看來是一伙人。沉聲問道：

「岸上的情形如何？」

「目前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岸邊。原本打算分散擊破，但發現它們能在水裡移動，所以我們只得回防，守住最後海岸線。」

白羽點了點頭，稱讚：

「做得好，士官長！不要浪費在海面上的兵力，全數撤回。已經淪陷的船隻放火燒掉。另外，將港口所有存放的可燃燒武器都盡量往前線投放。我們要壓制住荒鬼的擴散軸線，控制在既定範圍內……」

「收到！」科潘駐軍士官長鏗鏘勁脆地領命，可還沒持***就又蔫了，陷入兩難的境地當中，「可……總指揮官，有件事情要跟您提前說，港口的可燃武器大多數都賣給了曼森家族企業，他們的人此刻也正在港口堵住我們人，阻擋開倉……」

原本打算直飛海面填補缺口的白羽，頓時怒意暴漲，忍不住想要爆粗口。這種關鍵時刻總能遇到拖後腿的。

「除了曼森的人，港口還有其他勢力嗎？」

「另外還扣押兩位不明身份的男女……」

馬爾卡跟麗莉？！白羽同龍泉對望了一眼，龍泉搶白：

「他們情況如何了？」

突兀插入的陌生聲音，令電話那頭做彙報的士官長語氣頓了一下，而後瞭然受益於白羽的支持。

「我的部下僅是看到被挾持，但沒有聽到槍響，暫時並沒有性命危險。」

「羽——」龍泉顯得有些焦急。

白羽揚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想了想果斷下達指令：

「士官長，我命令你協助我方的黑木先生裡應外合，拿下碼頭的據點，不惜一切代價。如有違抗者不論什麼身份、什麼軍銜格殺勿論。」

「如、如果……」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帶著猶豫。

「沒有如果，這是命令！任何人責難下來讓他來找我。科潘的十萬人口難道還及不上一批貨物的珍貴嗎？！」

白羽權衡利弊得失，就算今天碼頭上站著安德魯大公阻擋他們，她也不能放寬底限。尤其海面荒鬼出現的時間過於蹊蹺，這件事情安德魯同比利·曼森都逃脫不了干係。

他們這一方棋差一招，首先就輸在了搶佔先機上。再沒點強硬手段，怎麼扳回局面？！

直升機將龍泉放下時，科潘碼頭亂成一團，煙霧瀰漫。荒鬼亂竄混雜著槍械交戰的響動。

直升機飄過港口的制高點建築，席恩還沒有回過味來時，就被白羽揪著脖領丟了下去，一同被拋下的還有槍械跟他的彈藥夾。

「白小姐！我要同你跨海的，你這樣是要自己應付壁壘缺口嗎？」被突然安插在制高點的席恩怒目。

她探出半個身子，在對方忿怒不滿的注視下，一指不遠處龍泉降落的位置，下達命令：

「看好了席恩，只要不是龍泉帶出來的人，不管你認不認識，全部幹掉，一個活口不要留。」臨了囑咐，」最後自己小心，留著命，等我來接了你！」

直升機起航時，耳麥里還能聽到席恩不甘願的詛咒聲。同頻連麥的龍泉小聲地發出嘲笑：

「中士，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羽的行事作風。比起跟隨她身後，你有更有用處的位置，而在此之前她絕不會同你商量。」

席恩手裡雖然忙不迭地架起槍，嘴上仍舊在記仇，咬牙切齒地道：

「老子除了背後放冷槍，也很能打的好嗎？！」

白羽冷冷地插話：」哦！那你在此之前可以多點幾個荒鬼玩玩。記得爆頭跟打頸椎，別射偏了——「

席恩無奈地哼唧：「……瞧不起誰呢？！」

「哈哈哈——」實在忍不住的龍泉，隔著電話爆發出嘲笑聲。

——————————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耳麥的頻道中傳來歌聲。

「仁慈的主神，希望你能聽到我的聲音，」

「我祈禱你能夠令人間更加美好；」

「我祈禱你能看看你所創造的人類，」

「看看他們正在遭受怎樣的磨難……」

「仁慈的主神，希望你能聽到我的聲音，」

「我要如何信仰你……」

「仁慈的主神，抱歉打擾到你，」

「但我必須要讓你清楚地聽到，」

「我們不能再留更多的眼淚；」

「我祈禱你能看看創造的人類，」

「因為仁慈的你，給予他們矛盾引致的紛爭；」

「我怎能信仰你——」

最開始是微弱地低哼，帶著些荒涼的悲，掩埋在腳下戰火的槍炮里，孤獨得令人心生疼痛。岸上荒鬼的嘶吼宛若死亡的喪鐘，很容易將那歌聲淹沒。然而伴隨著另外一些聲音的加入，歌聲變得高亢起來，共鳴開始的時候，迅速傳遍了整個戰區。

科潘海岸上的士兵們像是感染上了力量，一波接著一波用身體攔截著荒鬼的攻擊。突破的速度逐漸在拉長，擴張的範圍在一個個生命的隕落中被圈定、被壓制……

起高飛躍海平面，逐漸離開岸線的直升機里，耳麥當中隱隱地輕唱低吟，此起彼伏。帶著鹹味的海風撩起了白羽的髮絲翻飛起舞，深邃的雙眸閃爍著星辰般的光澤，她抬手撥開碎發，露出一張冷漠又肅穆的表情，像一個矛盾的綜合體，抿緊的唇泄露了內心的不忍。

白羽拿起電話撥通了普納特少將的單人內線：

「少將，最近的坦克跟悍馬戰鬥車隊，什麼時候能夠抵達？」

普納特的聲音頓了頓，有些遺憾：

「抱歉總指揮官，我也是幾分鐘前收到了最新消息，坦克部隊被攔截了。悍馬預計半個小時內，好消息是這批車輛上配有最先進的八十二厘米迫擊炮。」

「為何會被攔截？」白羽蹙眉，抓住了前面的重點，逼問。

「該城區發生了大規模地示威抗議遊行，坦克兵團目前正在趕往最近的現場，阻擋事態持續性發酵。」

平靜的語氣里有一絲頹喪地無奈。想來是不願意給她添亂，才想掩蓋過去。但他不曉得白羽的脾氣，也低估了她的敏銳。

「位置——」

言簡意賅的發問。邊說著，白羽難得一見地打開了耳麥中的ai地圖，這一幕要是被小不點看到估計會很欣慰。

電話那頭的普納特一時沒緩過神來，怔忪了一下，惶惶地問出一句：

「您說什麼？」

「遊行發生的位置。」她重複，將地圖放大，手指滑向帝國版圖的下方。

「塔卡納——」說完他自己覺得不對，驚奇地停頓了一下，補充，「貼著新南美最近的一座城池，您不會是認為這場示威抗議是由南部挑唆的吧？」

歌詞來源：《deargod》bylawless

－－－－－－題外話－－－－－－

今日加更~求票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