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也配?
「季隨。」
江寧來跟季隨打招呼,也就順道朝秦溫阮頷了頷下巴,「幸會,江寧。」
他自我介紹,朝秦溫阮紳士地伸出手。
秦溫阮回之一笑,起身,與人虛虛握過手,「秦溫阮。」
語氣落落大方,像是初雪后的枝頭上壓的一點白雪,讓人眼前一亮。
本來是季隨帶過來的人,江寧多少就得給幾分面子,可對秦溫阮這樣的客人,就算沒有季隨在這兒,他估計也得高看這姑娘兩眼。
「秦小姐,勞駕,借您家季公子一用。」
秦溫阮知道,哪怕是在這種私人場合里,也有追著季隨來拐彎抹角談生意的,她沒必要攔。
季隨拍拍她手背,讓她看著自己玩會兒,算他頭上就成。
秦溫阮說好。
只是她也沒什麼想玩的,這娛樂區里項目倒是不少,麻將紙牌都有,要是唐詩來這兒的話應該挺如魚得水,可秦溫阮不行,她牌技爛到家了。
不光是打牌,只要是這種遊戲類的項目,她一概不是很擅長,要是趕鴨子上架上了桌,那就是純純做慈善的,賠不少錢不說,還能讓人絞盡腦汁誇一句「反差萌」,說她生了一副清冷美人的外表,打起牌來絞盡腦汁還打不贏的樣子挺可愛。
當然,她知道那並不是誇她,只是對「冤大頭」的另一種比較禮貌的叫法,像唐詩就從來不會收著,一口一個「老輸記」叫她。
季隨走後,秦溫阮待的挺自在的,就是沒想到會有人忽然喊她一聲。
那人聲音還挺尖銳,帶著幾分驚訝和意想不到,
「秦溫阮?!」
沈凌手裡端著酒大步走過來,疑惑道,「你怎麼在這兒?」
秦溫阮見是沈凌,連站都懶得站起來,就隔著遠距離看了他一眼,眸光清冷,「我在什麼地方,好像跟沈少爺沒什麼關係。」
沈凌是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秦溫阮。
今日這私人聚會是江家人的,本來人家只邀請了幾個圈內好友,可架不住他沈家和江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他就走江伯父那邊的關係進來了,想著最好能跟江家少爺搭上橋,日後做什麼也更順暢些。
更讓他覺得一定要來的是,聽說今日在場這些公子哥里可不止江寧一人身份尊貴,他那些朋友更是站那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可是沈凌知道,秦溫阮絕對不是這號人。
「秦溫阮,你爹秦奉天騙了我沈家的錢不說,還借著沈家的名頭開了那麼多空頭公司用來運轉資金,我見一次打一次,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沈凌氣極,氣這家人老子是個騙子,女兒也不遑多讓,欺騙他感情,讓他親手去捉他媽媽和別的男人的奸……
他想想就覺得恥辱上頭!
然而聽完秦奉天的事兒,秦溫阮卻仍是一副不慌不亂的樣子,甚至抬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淡淡看著他,聲色瑩潤道,「然後呢?」
「……」沈凌:「什麼然後?」
秦溫阮就笑了,
「你可以去報警,可以去法院立案,甚至可以私底下動用不正當的手段把秦奉天教訓一頓,這些都是更好的解決方法——針對秦奉天那個混蛋。」
「只是他是他,我是我,沈少爺是有多沒能耐,才會連秦奉天那個孬種都對付不了,轉頭來我這兒撒氣?」
沈凌懵了。
不是,秦奉天是秦溫阮她親爹,沒錯啊,還帶這樣說自己親生父親的?
他還真是活久見。
秦溫阮說完,呼出一口氣。
或許吧,或許父親這兩個字在所有人心裡都是偉岸的代名詞,走投無路了、身心疲憊了,可以放心往後一躺,那座不動的靠山永遠都在。
除了秦奉天。
秦奉天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來印證那句話——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為人父母的。
「這麼熱鬧。」
微微起伏的肩頭上覆上一隻大掌,秦溫阮呼吸亂了幾分,轉頭便撞入男人臂彎。
季隨垂眼看她,眼裡是帶笑的。
「玩夠了,我們就回家。」
他今日本就是露個面就可以,不過是借著機會想和她多待一會兒罷了,剛來這局的時候,他時時刻刻都守在身邊,以為意思已經夠明顯了,沒想到還是有人不長眼。
「季少?」
沈凌沒想到秦溫阮傍上了季隨,一時間想起兩個人之前的事就有些心虛,不過他轉念一想,他心虛,秦溫阮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心虛么?
當時那件事兒雖然是她別有心思,可終究她還是答應了和他交往。
這才多短時間,就跟了人家季隨,當著他的面還能這麼理直氣壯,沈凌真是服了秦溫阮這忒厚的臉皮,若有所指說一句,「季少可要小心,您身旁這女人,前段時間剛在米西亞收了我的玫瑰。」
這話一出,有人看秦溫阮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季隨是什麼人,季家人。
他不僅是季家人,還是如今金融圈裡聞之色變的操盤手,凡是經他手的項目,沒有一個是默默無聞的,都擱那金字塔半山腰上鉚足了勁兒地往上爬,這人有眼光,有手段,更有操控一切的資本。
所以季公子身旁那個位置,不是沒人肖想。
可是季隨這種人,你總是摸不透他到底想要什麼,只知道這人眼光似乎高的很,連唐家捧在手心裡的千金都看不上,寧願動用些不正當的手段也得把婚事給攪黃了,肖想是一方面,可人要不要、看不看得上又是另一方面。
不管什麼場合,總是不缺容貌昳麗的女人借著各種理由湊過去,看男人神色並不冷,那雙桃花眼天生就是來調情的一般,能溺死人,以為有戲,就可勁兒地賣弄,男人喜歡什麼,她們清楚的很,只是沒幾個人能從人眼底看出幾分興緻。
也有人說季公子喜歡清冷那一掛的,還有走那種風格的女人刻意去試過,露個臉回來后,描述過男人看她那眼神——
不像是神佛一樣無念無欲,更像是眼高於頂,喜歡她這一類是真喜歡,可那眼底幾分幽深,倒不像是在看她,更像是透過有幾分相像的眼角眉梢看其他人。
如果說非留了些餘光來看她的話,那隻能濃縮成三個字了:
你也配?